民間文物元數據方案設計

周祝捷

（北京科技大學，北京 100083）

0 引言

民間文物是指相對于館藏文物而言，文物收藏單位以外的公民、法人和其他組織通過國家規定的合法方式取得的文物。民間文物和館藏文物一樣，都是國家、民族文化遺產的重要組成部分，應該受到國家重視①。近年來，隨著互聯網信息技術的快速發展，數字化管理體系逐漸成為民間文物管理的重要手段。通過數字化手段對民間文物資源進行系統性、規范化著錄，這一改革模式對于文物行政主管部門掌握交易流通信息具有極其重要意義，有助于提高數據更新的效率和信息描述的全面性。然而，在實際應用過程中信息著錄標準尚未統一，民間文物交易單位無法按文物行政主管部門的管理需求提交交易流通信息，不利于文物行政主管部門全面掌握交易流通信息。

目前我國現存的民間文物交易管理的相關法律規范，涉及文物流通登記交易制度的建立和民間文物交易信息的記錄，但記錄內容尚未形成統一的標準，不利于交易流通信息的檢索、分析與使用。對此，如何讓國家的相關管理部門全面掌握民間文物信息資源，以及規范民間文物買賣雙方交易流通過程中的信息登記內容，成為亟須解決的問題。

本研究引入元數據的概念，結合民間文物的自身信息以及民間文物在流轉過程中的物件和圖像記錄，借鑒國際文物藝術品元數據規范VRA Core，擬從民間文物核心業務的信息管理需求角度，探索適用于管理民間文物交易流通信息的元數據方案。

1 民間文物管理的現狀分析

文物具有一定的價值和觀賞性，并且每個文物都反映了一定時期內的歷史發展狀況，所以引起群眾對民間文物收藏的興趣。

民間文物交易興起，在一定程度上表明了國家關于文物收藏政策的改變②。據《2021年度藝術市場報告》統計表明，近年來中國大眾收藏經歷了一個高速發展的時期，民間文物交易量大、成交率高。

對文物流通領域依法引導和規范管理是政府部門的職責，在實際工作中，民間文物交易需由國家文物主管部門和商務部歸口管理。民間文物交易市場發展以來，從國家到地方文物行政部門出臺了一系列法規性文件，確定了文物合法交易是文物藝術品流通的經營活動的重要方式，為文物流通的規范管理提供了法律保障，在一定程度上有效控制了文物流通的范圍和渠道，保證了文物藝術品交易的有序進行。

1992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文物保護法實施細則》頒布，該實施細則第三十一條規定公民私人收藏的文物可以向文物行政管理部門登記。2002年，國家文物局發布《文物事業“十五”發展規劃和2015年遠景目標（綱要）》，提出要加強社會文物管理，開展社會流散文物登記工作，要完善文物鑒定、登記和出境許可制度，未經鑒定、登記和許可的民間收藏文物不得上市流通和公開展示。2016年國務院發出《關于進一步加強文物工作的指導意見》之后，其中涉及民間大眾文物藝術品收藏的第十一條提出開展文物流通領域登記交易制度試點，建立全國文物購銷拍賣信息與信用管理系統。2017年修訂的《文物保護法》中第五十七條明確提出需建立文物購銷、拍賣信息與信用管理系統，并按照國家有關規定做記錄并向文物行政部門報備，但尚未明確記錄的內容。此外，同年修訂的《文物保護法實施條例》第四十三條也規定文物商店和拍賣企業應當記錄文物的名稱、圖錄、來源、文物的出賣人、委托人和買受人的姓名或者名稱、住所、有效身份證件號碼或者有效證照號碼以及成交價格。

在文物工作中，江蘇、上海的文物主管部門根據這一規定，開始進行民間收藏文物的登記工作，并把私人收藏文物登記備案納入行政審批范疇。2018年，江蘇省頒布《文物流通領域登記交易制度試點實施辦法》，第十條規定文物經營單位記錄的內容包括經營企業、委托人、名稱、年代、作者、類別、數量、尺寸、照片等。2019年，上海市人民政府頒布《上海市民間收藏文物經營管理辦法》，第十八條提出文物經營單位需要記錄并提供文物的名稱、年代、品相、瑕疵等基本情況，并于銷售、拍賣文物之日起30日內報市文物主管部門備案。但是，由于這兩項辦法不是強制性規定，加上文物行政部門也沒有制定推出配套的登記制度和措施，民間收藏文物登記工尚未有序開展起來。

由上述政策法規可見，我國文物行政主管部門十分重視民間文物的交易情況，要求記錄民間文物交易信息，但規范落實不到位，尚未統一制度中需要記錄的信息。并且，在信息記錄的內容尚未形成一致的著錄標準的情況下，文物行政主管部門不便全面掌握民間文物數據信息。因此如果使用一種標準的方式來準確規范民間文物的登記，并依此建立民間文物身份信息數據庫，就能為文物信息的正確錄入與檢索提供便利。

2 國際元數據標準研究分析

隨著元數據重要性日益突出，許多國家、國際學術團體和公司都在研究制定與其密切相關的元數據格式③。國際文博領域的元數據標準體系研究較早，DC、CDWA和VRA Core是常用的三個數據結構標準。

DC（都柏林核心元素集）是用于描述網絡資源的核心元數據元素集，于1995年在美國俄亥俄州都柏林鎮召開的元數據研討首次提出，共15種元素。DC后來為各個行業元數據標準的建立提供了翔實的參照，但由于其類目較少，對著錄對象的描述深度不夠，不能達到深入揭示對象信息的目的。

CDWA（藝術作品描述類目）由保羅·蓋蒂信托的藝術信息小組于1996年定義發布，主要用于藝術作品及數字資源的描述。CDWA集合了世界多個大博物館的藏品信息著錄經驗。2019年最新修訂的CDWA元數據規范有31個主要類目、501個次類目，由于類目眾多，在實際應用時需要有所選擇。

VRA Core（視覺資源學會核心類目）是美國視覺資源協會在1996年設計推出的元數據標準，是一種常見于文物藝術品領域的元數據標準，用以在網絡環境下更好地管理、組織和交換視覺資源（包括藝術、建筑、史前古器物以及民間文化藝術等藝術品類的可視化資源）和數字對象的信息。目前最新的版本是修訂于2007年的VRA Core 4.0，共提出了19類核心類目，包括作品/合集/圖像（work/collection/image）、責任者（agent）、文化背景（culture context）、日期（date）、描述（description）、題刻/銘文（inscription）、地點（location）、材料（material）、度量（measurements）、關系（relation）、版權（rights）、資料來源（source）、階段和版本（state edition）、風格時期（style period）、主題（subject）、技術（technique）、參考文獻（textref）、標題（title）、作品類別（work type）。

VRA Core最初是參照CDWA設計的，精簡了CDWA的核心元素，除了文物藝術品的基本信息著錄外，注重作品及圖像的內容分析，并增加視覺圖像描述。VRA Core選擇作品/合集/圖像這三個元素之一并定義VRA Core的記錄類別。作品描述構建的或創作的物件，合集描述此類物件的集合，而圖像指這些物件的視覺替代品。VRA Core側重于記錄視覺文化作品及其圖像的數據標準，強調對視覺資源的整合，因此它的應用和延伸也多與圖像有直接關聯。

3 民間文物元數據方案設計

目前在我國文物領域，元數據已經有了比較豐富的研究，已有金銀器④、革命文物⑤、敦煌石窟彩塑和壁畫⑥、服裝圖片⑦、輿圖⑧、宋畫作品⑨、廣西世居民族傳統服飾⑩等類別的元數據標準，但尚未展開民間文物交易流通的相關元數據研究。

方案設計參考VRA Core 4.0，總結與民間文物有關的描述性元數據，增設描述民間文物實物的特有元素—品相。描述收藏品外表的完美程度，是影響民間文物交易不可或缺的一個要素。除對民間文物實物的完整記錄外，同樣值得關注的是其交易、展覽、出版、鑒定等事件以及事件相關的時間、地點、個人、機構、價格等信息。對于民間文物的圖像記錄建立，需要考慮在流通過程中圖像資料在交易、展覽、出版、鑒定各階段起到的參考價值。因此，一方面要記錄實體物件的描述和管理信息，另一方面也要記錄數字圖像的描述信息。本文嘗試從交易、展覽、出版、鑒定等事件出發，提煉出民間文物的核心元數據元素集，然后根據我國民間文物管理需求進行專門擴展。

因此可將民間文物元數據設計具體分為作品記錄和圖像記錄兩個模型。作品描述民間文物實物，圖像指這些民間文物的視覺替代品。以下分別說明兩個模型的數據。

作品記錄包含描述元數據和管理元數據。描述元數據是描述民間文物實物信息的元素集合，參考VRA Core 4.0，該元數據包括13個元素，分別是標題、編號、類別、度量、數量、材料、技術、時間、主題、作者、品相、來源、描述。管理元數據是基于民間文物的交易流轉過程，參考北京市質量技術監督局發布的《文物藝術品元數據規范》，該元數據包括4個元素，分為交易信息、展覽信息、著錄信息、鑒定信息，其下子元素：買方、賣方、交易時間、交易類型、交易價格、估價、交易地點、交易平臺；展覽名稱、展覽地點、展覽時間、展覽方；著錄名稱、出版社、著錄時間；鑒定證書編號、鑒定者、鑒定時間、鑒定意見。

圖像記錄的元數據是描述民間文物視覺圖像信息的元素集合，包括10個元素，參考VRA Core 4.0，分別是標題、編號、類別、度量、數量、時間、主題、作者、來源、描述。

本方案的具體的核心元數據元素定義如表1、表2所示。

表1 民間文物核心元數據作品記錄

表2 民間文物核心元數據圖像記錄

4 結語

構建民間文物元數據規范是實現民間文物數據庫管理的基礎，文物交易單位和文物主管部門可實現數據共享。建立民間文物身份信息數據庫，有助于及時有效的流通管理。本研究探索的民間文物元數據方案分為作品記錄和圖像記錄兩個模型，作品記錄包括17個核心元素（13個描述元數據和4個管理元數據），圖像記錄包括10個核心元素。本文結合民間文物交易流通的實際特點，采用元數據標識和描述交易流通信息，創新設計出一套適合民間文物的元數據方案。元數據方案不僅關乎民間文物數據庫的建設發展，也關乎能否更好地使用并管理民間文物數據庫。目前，該方案研究處于初期階段，尚有許多未盡完善之處，以下方向值得筆者進一步探索。首先，擬深入研究民間文物特有的屬性詞—品相，在鑒定專家的幫助下，制定明確的品相描述方式和層級劃分。其次，針對網絡交易的新模式—實時交易和非實時交易，除了民間文物的圖像信息外，可以進一步補充視頻信息，記錄拍攝、錄制有關的信息，如拍攝時間、拍攝器材、拍攝參數、拍攝者等信息，有助于豐富視覺圖像元數據體系，更大程度發揮視覺圖像元數據的價值和作用。最后，在本方案確立的基礎上，應進一步制定并完善元數據方案的著錄規范。

注釋

①田永福.關于建立民間收藏文物登記制度的若干思考[J].四川文物，2005（3）：64-70.

②張旭梅.淺談民間文物的收藏與保護[J].文物鑒定與鑒賞，2018（7）：134-135.

③蘭緒柳，孟放.數字文化資源的元數據格式分析[J].現代情報，2013，33（8）：61-64，102

④李慶陽，黃明玉.基于CDWA的金銀器類文物專門元數據研究[J].科學教育與博物館，2019，5（4）：252-256.

⑤練潔，李娉，趙星宇.革命文物元數據標準研究[J].中國博物館，2021（3）：12-19，142.

⑥楊西寧，杜義濤，趙書城.敦煌石窟藝術元數據標準的設計及實現[J].上海交通大學學報，2003（S1）：221-225.⑦黎焰.服裝圖片元數據規范及應用[J].圖書館學刊，2014，36（4）：44-47.

⑧姚伯岳，沈蕓蕓，馮項云.輿圖描述元數據規范設計與案例分析[J].圖書情報工作，2005（8）：67-71.

⑨肖婷.應用CDWA標準描述數字宋畫作品的探索[J].圖書情報工作，2011，55（9）：101-104，146.

⑩梁嘉，王慶，趙顏.廣西世居民族傳統服飾數字化的元數據構建[J].廣西民族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21，43（5）：112-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