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不僅僅有第一杯奶茶

謝川

老一輩人喜歡說“貼秋膘”，在我們眼里就純粹因為秋天是個很好吃的季節，可不僅僅有第一杯奶茶。

在杭州，秋天從西湖殘荷、湖邊有嫩蓮蓬賣開始。以前想吃西湖邊的蓮子得早起，上午6?點開始等在特定地點排隊購買，還搞限購，每人只能買一袋蓮蓬。3?年前開始可以網上預約，上午?10?點前取走即可。母親則總因“女兒愛吃嫩蓮子”這個樸素的理由，一大早坐公交車去西湖邊買蓮蓬。

嫩蓮子我最喜歡當零食慢慢剝著吃，其次喜歡剝皮后跟木耳、嫩荷蘭豆一起快速炒一下，起鍋前勾個薄芡即可，就愛它的清爽。到了?8月中下旬、初秋時節，蓮子就可以改用嫩菱，一樣爽脆清口。這道菜在飯店里也很常見，名為“荷塘月色”。

在蘇州，秋天應該是從第?一口雞頭米開始的吧！雞頭米比蓮藕、菱角精貴很多，外殼堅硬帶刺，里面包裹著的雞頭米又很嬌嫩，人工剝時若太過用力雞頭米會碎，用力太小則殼去不干凈。市面上也有用機器剝殼的，但口感就是跟手工剝的不一樣，也容易有碎籽，煮起來湯水會渾?！半u頭米”這一叫法會讓人眼前浮現出水靈靈、晶瑩剔透的一顆顆小珠子，像古詩里寫的“最是江南秋八月，雞頭米賽蚌珠圓”。新鮮的雞頭米煮久一點就是粉糯的口感，時間短一點就是鮮脆的口感，加一勺糖桂花，簡單又美味。

秋天的第一口柿子蛋糕也很誘人。一到秋天，各個手作蛋糕坊都會出售不同配方的柿子蛋糕，自己做起來也不難。我試過幾個配方，個人認為柿子蛋糕與伯爵紅茶蛋糕坯很搭。蛋糕體是把戚風蛋糕中的純牛奶部分換成現煮紅茶加牛?奶，?然后再加上烘焙用的伯爵紅茶粉末，烤制成蛋糕胚后冷卻待用；中間涂抹的柿子醬選用成熟的柿子，搗碎后中小火煮一會兒，裝盤待用，再切點大塊的柿子，不用搗碎，與冷卻后的柿子醬混合?；一層蛋糕體、一層柿子醬、一層奶油，重復兩三次，表面再裝飾幾個剝了皮的柿子，即成。每一口都能吃到甜糯的柿子，又有伯爵紅茶蛋糕體解膩，口感層次比用原味的戚風蛋糕更豐富。

如今人們都注重身材管理，秋天固然還是會貼秋膘，但是肉食的選擇更寬泛，老母雞、牛羊肉會是首選。在我家，立秋后母親會燉個當歸黨參老母雞湯，說是夏天出了太多汗，得補一補。她也會鹵一鍋紅燒牛蹄筋加牛腩，原因還是夏天身體虛，以前的人們夏天都不太吃得下飯，如果在農村還需要“雙搶”，體力自然有點入不敷出，到秋天補一補也就成了傳統。

這些濃油赤醬的硬菜，如果放在以前，還得配上秋天的第一口醬油，也就是“秋油”?！峨S園食單》里隨處可見秋油的迷人身影，“秋油拌之”“秋油郁之”“秋油一杯”“秋油加減”，可惜現在鮮少見到秋油，我們的食譜里也就漸漸沒了“秋油”的身影，?這也算是在這個美好季節的小遺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