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薄的靈境

阿文

高波：出生于江蘇徐州，畢業于南京藝術學院油畫專業，現居南京。個展有《虛妄之旅》《花開不敗》《高波作品展》《一指禪》《失夢人》《虛.構.景.色》等。

《莊子·刻意》里有這么一句話：“夫恬淡寂寞，虛無無為，此天地之平，而道德之質也。”

虛無，似乎代表著實相無處不在，形象無可追尋。而高波則以虛御實，他筆下虛構世界的意蘊內涵已經有了某種滲出效應。可以看出藝術家平時厚重的積淀讓他從容淡定地游走于東西方藝術史，在某個微妙的瞬間或許是某天微醺的午后，讓情感和思緒在“微薄”之處緩慢有力地釋放出來。

這組紙本鉛筆畫命名為《虛妄之旅》。旅途的期待無非是妄想，在已知和未知之間，審慎的經驗主義被探索未知的勇氣逐漸取代。靈感的通路是逐漸剝離的過程，剝離一切蕪雜，粗礪的實物，直抵核心和本質。藝術家們大抵是以虛妄為業的那群人，也就是說藝術家表現世界的方式是以虛妄提純，升華內心的真實。好比人們觀賞宋畫，如果只看到山川實際上和真實是無緣的，如果看到了文人心境倒比較接近內在真實。虛無并非虛偽，而虛妄亦非譫妄式的迷狂。高波無疑深諳“虛薄”的妙處，所以選擇了鉛筆畫這樣克制的表達，當然他的克制并沒限制想象力，信手拈來的冰川或野馬……疏離、冷峻、曖昧，看似毫無關聯卻有嚴密的內在邏輯。對東西方文化符號的大膽挪移除了來自對各類型文化差異的敏銳覺知之外，似乎還來自自身“隨心所欲而不逾矩”的那份篤定。在此，鉛筆特有的溫潤而不失細膩的質感營造出混沌空間過去與未來交相呼應的靈境：山石堆疊，佛像靜默如斯，唯有圣光普照；近看是歐洲貴族裝扮的女性，遠處卻有一個穿水手服的小男孩的背影；男孩們永遠不會成熟，變老是他們的宿命，而永恒的女性引領著我們；鵝湖里東西方的圣哲們竊竊私語：與智者相伴，勝過與蠢鵝為伍。穿越古今的狂想被幽默風趣的“錯位”取代，這不正好印證了那句“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

藝術作品通常根植于傳統，又不拘泥于傳統，和傳統的對話應該是靈動多變的。高波這組生動有趣的紙本作品無疑是小徑上的逆旅，細膩豐滿的灰階處理除了帶來視覺享受之外，也為我們解讀藝術史提供了一種可能性。靈境最為美妙的地方就是藝術的靈韻被瞬間捕獲，同時變成某種構成和儀式，引導觀者去貼近被虛構出來的真實。

編輯 王冬艷 437408345@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