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夢禎“崇古” 思想漫談

【摘要】馮夢禎的崇古思想在諸多方面有所表現，反映出了明萬歷時期相應社會領域所存弊端。馮夢禎因朝廷阻礙士子言路、選官制度不當而在政治上崇古；因舉業(yè)汗漫無式、詩文浮華失真而在文學上復古；還因當代醫(yī)者、琴修素質的敗落，在醫(yī)學和音樂領域崇尚古時。而他這種崇古觀念，在其作品《快雪堂集》中展現鮮明。

【關鍵詞】馮夢禎；崇古；明代；《快雪堂集》

【中圖分類號】I207?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3）37-0070-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3.37.022

中國古代歷史上，仕子的崇古態(tài)度并不少見，這種“信而好古”的思想，不僅與古代相對保守的封建制度，以及世代傳承的“敬天法祖”觀念有關①，也源于社會現實的影響。馮夢禎作為晚明萬歷時期的仕人、文人，在作品《快雪堂集》中，他也從諸多角度表達了自己的崇古傾向。

一、馮夢禎“崇古”思想在政治領域的表現

（一）崇尚古時的言路通暢。明朝初年，隨著學校的興建，朝廷制定了嚴格的學規(guī)政策，“頒學規(guī)于國子監(jiān)，又頒禁例十二條與天下，鐫立臥碑，置明倫堂之左” ②，而其中即有“軍民一切利病，并不許生員建言”的要求。③可見明廷雖標榜廣開言路，但統(tǒng)治者們就生員這一特殊群體的政治活動和日常言論卻嚴加管控④，明代對于學校知識分子的思想束縛與言語鉗制，也達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嚴厲程度。⑤馮夢禎對這種情況做出評述，“顧獨嚴于諸生，而臥碑之設凜凜然，何耶？豈罪其妄發(fā)耶” ？⑥其中，“凜凜然”表明了，哪怕到萬歷時期，對生員議政的限制依舊嚴格。而“罪其妄發(fā)”表達出，生員議政不僅不得朝廷重視，甚至被視為一種“胡言亂語”的“罪過”。馮夢禎對于朝廷限制生員議論軍民利病的做法不以為然，在他看來，學生之中也有關心時政并且學問深厚的人，他們所提出的言論同樣具有深刻意義，“然其中豈無通經學古，留心世故，而其言不可廢者。奈何以諸生錮耶？抑更有深意耶” ？⑦而“自古天下將治，言路先開；天下將亂，言路先塞” ⑧，言路的通暢對于治國而言，更是極其重要且大有益處的事。出于對當時“錮于言”甚至“罪于言”政策的不滿，馮夢禎表現出了對古時言路通暢的崇尚，“古之時，自公卿至庶人，皆得貢其直于天子，而天下治”。⑨他向往古時無論官宦還是平民，都可以進言于天子的政治生態(tài)，并憧憬著由此而至的治世。

（二）推崇宋代的選官制度。明代最初設立館選政策的目的，在于提升國家人才的儲備質量，經過永樂時期諸措并舉的朦朧期后，宣德年間，“進學”成為了朝廷培養(yǎng)庶吉士的首要方式。⑩《明史》記述，庶吉士進學，“以翰、詹官高資深者一人課之” ?，馮夢禎在《刻歷科詞林館課序》中也提到，庶吉士“讀書文華殿，擇宿儒教之。蓋于中秘之書，無所不探，而于諸體之文，無所不習，亦無所不試” ?，可見當時庶吉士享有極高的教育資源。“精英”教育下的庶吉士，本應具備良好的文化素養(yǎng)和為政能力，實卻不然，“而其課試之文，嘉靖初元以前，不少概見，即有一二傳者，俱清薄淺稚，不堪大雅”。?在馮夢禎看來，是進學政策本身的偏好性，導致了庶吉士們“秀而不實”，“丁丑夏，余濫選中，則所習者，惟兼治一經與《文章正宗》《唐詩》而已……所試詩若文，惟貴清淺和平，而不貴深練宏遠……不善楷書，益為皮相者所裁”。?如此，雖然在理論上，庶吉士的進學教育內容豐富且切合時政，但在實際操作中，培養(yǎng)的側重點卻在清和的文風、端正的字體這類形式主義的事情上，反而不重視其是否具備與國家治理直接相關的實用素質，由此培養(yǎng)出的仕人，自然難副人才之名。而更嚴重的問題，在于這些“人才”逐漸成為了明代部分中央要職的主要備員。按照規(guī)定，庶吉士三年學成，其后成績優(yōu)異的人，可以留任翰林院，而天順二年以后，“非翰林不入內閣，南、北禮部尚書、侍郎及禮部右侍郎，非翰林不任”。?明代宰輔人選，更是達到了“二百年來，名卿碩輔，尤此途出者，十之八九”的程度?，這便導致了當時明朝高層官吏素質的集體受限。面對弊病如此的用人政策，馮夢禎在選官制度上亦出現了一定的崇古思想，具體表現為對宋朝詞科選官的推崇，“宋以前，進士之科不獨重，所最重者，曰詞科”。?馮夢禎認為，相較于明朝館選“就進士中改用，其途隘”，宋朝詞科取士“其途廣”；相較于明朝館選“養(yǎng)之義尤至焉”，宋朝詞科取士“精于擇而疏于養(yǎng)”。?認為如此選官，既有更廣的選拔范圍，又更重視士子已具備的實際能力，也就能夠選拔出更適用于國家治理的人才。值得注意的是，馮夢禎對于宋朝選官制度的推崇態(tài)度，并不是主張一味地照搬從前，而是帶有發(fā)展意識的，“若國初則擇與養(yǎng)俱至矣，而其用之也，上者立登樞要，下亦不失顯庸，蓋視宋有加焉” ?，指出若朝廷能夠在宋朝選官制度的基礎上加以改進，兼容今古兩種選官方式，則能超越宋朝實現更優(yōu)境界。

二、馮夢禎“崇古”思想在文學領域的表現

（一）主張舉業(yè)要取材六經，稟式先輩。“舉業(yè)”是科舉考試中士子的應試之文，明朝最初對于舉業(yè)的要求為“取書旨明皙而已，不尚華彩也”。?但隨后因統(tǒng)治者強化集權專制，期間措施導致了舉業(yè)的內容與文風，愈發(fā)背離最初的追求。永樂時期，朝廷進一步規(guī)定了作“舉業(yè)”所必用的文體——“制義”。?這種要求士子“代古人語氣為之”的做法?，大大束縛了士子的自我表達，為了實現文章的出類拔萃，士子作文選材變得日漸混亂?！皣跖e業(yè)有用六經語者，其后引《左傳》《國語》矣，又引《史記》《漢書》矣?！妒酚洝犯F而用六子，六子窮而用百家，甚至佛經、《道藏》摘而用之，流弊安窮?！??

在《序鄭元夫舉業(yè)近草》一文中，馮夢禎以禪文融合為例，揭露了當時的情狀，“今之操觚者，競以禪語入文，而文病。有以文字說禪，而禪亦病”。?由此可見，馮夢禎深以舉業(yè)中亂用材料的情況為忤，他認為士子摘佛經而用之作舉業(yè)，既背離了舉業(yè)文章應有的雅正，也造成了佛法解讀的謬誤，是兩不相宜的做法。除了選用材料不當外，馮夢禎還察覺了當時舉業(yè)在內容上有更嚴重的問題，“逞其臆說，飾以蕪詞，剿竺乾之馀瀋以為玄，襲市井之恢談以為通，言愈肆而愈浮，意彌鑿而彌詭”。?他批評這些文章，不僅不以正統(tǒng)文本為內容，甚至還把宗教、市井文化中的糟粕部分當作精華使用，行文遣字放肆輕浮，文章大意也牽強古怪，盡是些無用的蕪雜之詞。本應以質樸實用、規(guī)矩方正為主旨的舉業(yè)文章，因士子在約束的政策中追求新奇，日漸變得漫亂而不切實際。在內容之外，馮夢禎還詬病舉業(yè)文式的日漸散漫?！稗r有畔，棋有局，書有經營，物固有之，文亦宜然，式所從來矣” ?，但在馮夢禎看來，“式”這個作舉業(yè)時本應絕對遵循的要求，卻是被日漸悖逆。更讓馮子難以接受的是，外界對于時文“汗漫無當，不知式耳”的境況?，卻展現出了一種很無所謂的態(tài)度，“野干、狐貍白晝嬉戲于九達之衢，求師而師然，求友而友然，甚至秉衡者亦無不然，舉世昏昏，將安從耶” ？?

面對時文選材、內容、文式等方面出現的嚴峻問題，馮夢禎在褒貶舉業(yè)時表現出崇古傾向，他主張時義要“以嘉靖追成弘，以成弘追六經”。?馮子的這種思想觀念，在其品評他人的文章中有生動表現，他以“文則本之六經、語、孟，雖汪洋恣肆，如翻風卷濤，頃刻萬里而不離其宗”來稱贊蘇原先生深邃淵篤的學問；?以“登之先輩典型”作為吳伯度刻《尚書》程文的重要功績；?在《題黃川社草》一文中，又以“其不詭于六經先輩者，蓋十而六七矣”來勉勵友人之子賀烺的課業(yè)。?由此可以看出，馮夢禎在舉業(yè)上的崇古思想，表現在方法論上，即主張舉業(yè)要“稟式于先輩，取材于六經”。?

（二）提倡詩文要內在復古，流露真情。明代詩文的復古傾向，是基于深邃的歷史背景和彰著的社會現實而出現的。宋代“理學”的勃興，導致此后的詩文一改唐詩風格，其創(chuàng)作普遍重義理、輕修辭而薄性情。?到了元代，民族政治的高壓沖擊，又使傳統(tǒng)詩文愈發(fā)凋敝。?在這樣的歷史背景下，以明王朝建立嶄新的漢族政權為節(jié)點，出現了文人們以“復古”為手段，迫切地想要掃除前代流弊，振興正宗文學的思想潮流。除了歷史積弊以外，明代詩文還深受當代社會風氣的影響，產生了新的弊端。永樂以來盛行的“臺閣體詩”，文辭浮夸、內容膚廓，但由于其歌功頌德的特性，成為了明代士子夤緣求進的手段之一?，“閭巷小人艷一青衿，不得，即搖筆學為詩，游大人以媒食”。?面對這種庸俗而刻板的詩學風氣，“前后七子”又以“文必秦漢、詩必盛唐”為口號“復古”詩文。但他們的運動，卻也導致了明代詩文作品，過分強調文體特征，而缺乏情感表達與藝術表現力的新問題。?

基于這樣的社會背景，一方面，馮夢禎的詩學思想具備了一定的復古傾向。他認為，如果要真正研習詩文學問，需“窺初盛唐、六朝、漢魏三百篇之詩，西京、先秦六籍之文”才能“問津萬里之途”，觸及詩道而“不卑其間”。?另一方面，他的這種復古觀念又是靈活與辯證的。馮夢禎不僅對臺閣體詩的盛行抱持反對的態(tài)度，指斥“不得意于名場”的士大夫“以其灰冷無用之精神”所做臺閣吹噓之文，是永遠無法問津真正的“詩道”的。?也意識到了此前的文學復古運動，誘發(fā)了詩文過分“擬古”的傾向，從而導致了當時的詩文作品形式呆板而情感虛浮，“其情寡，其詞多，詩于何有”？?

基于此馮夢禎指出，詩文復古是要在內在精神復古的基礎上做出自己的藝術表達，不能淪入生吞活剝的境地。即創(chuàng)作詩文不能一味地“有意摸擬”，只追求形式上的類同，而是要在“得其神理”的基礎上“面目隨之”。?同時，馮夢禎又主張要作“真”詩。認為一篇優(yōu)秀的詩文，不僅須闡發(fā)“天地自然之音”，還須能夠引發(fā)人們的情感共鳴，“今途咢而巷謳，勞呻而康吟，一唱而群和者，其真也”。?如此，馮夢禎表達出了要求詩文實現內在復古，流露真情的詩文復古觀念。

三、馮夢禎“崇古”思想在其他領域的表現

馮夢禎的崇古思想是反映在諸多社會領域中的，除了在政治和文學領域外，《快雪堂集》中也有材料表明了馮子在醫(yī)學和音樂領域里的崇古態(tài)度。在《序診家補序》一文中，其言“醫(yī)家祖《素問》，猶儒術祖《易》《論語》，蓋不獨義理精深而文章簡奧，非膚學小儒所易測識?！??在馮夢禎看來，醫(yī)學理論的鼻祖《素問》一書，不僅具有精萃而深邃的理論，且文章簡明而玄奧。他在推崇這本成書于戰(zhàn)國秦漢時期的中醫(yī)典籍的同時?，卻認為當時的醫(yī)者，是沒有人能真正領悟其中學理的，哪怕是更久遠地追溯到唐時，也惟有王冰的《啟玄注》能夠稍得其要領。之所以在醫(yī)學領域產生此般“今不如夕”的崇古思想，與萬歷時期“世醫(yī)之陋”的社會現實是息息相關的。馮子以為，萬歷時期的醫(yī)者，不僅在學識上變得淺薄“大都不識丁”，在道德上日漸喪仁而追利“人為之趁，運善覓錢”，甚至缺乏行醫(yī)最基本的醫(yī)術“百藥盡試 而徼倖不死”。?馮夢禎主張琴之道既尊且古，一個人琴藝的高下，不僅取決于其練習程度，還與他的天賦、性格等不可自控因素密切關聯(lián)，“琴之道尊，而其音古，根于性情而侔于造化”。?因此對于操琴一事，馮子表現出了尊敬且審慎的態(tài)度，認為非得至人難以通達此道。萬歷時期絕大多數修琴之人，在馮夢禎眼中只是操著“瞽師伶工之技”，彈奏“下里巴人之曲” ?，不僅稱不上觸及琴道，有些更甚是令人反感的。基于此，在操琴一事上，馮夢禎也展現出了一定的崇古思想，他以古時的琴修為崇拜，贊揚他們的琴德能達到，“上者歌風以阜天子，不者鳴丘以善一身”的田地?，同時認為這樣的境界，是當代絕多數琴師不可能實現的。

四、結語

在《快雪堂集》中，馮夢禎的崇古思想主要表現出了兩種功能，贊揚評價功能和問題解決功能。對應的其思想的產生，也是主要受到了兩種因素推動的。

首先，是中國人崇尚先賢，尊重傳統(tǒng)的歷史意識。中國古代封建社會中，封閉的小農經濟的生產方式，以血緣宗法關系為核心的家國一體專制格局，及泉源于遠古時期的祖先崇拜，為中國古代文人尊崇古代，迷戀傳統(tǒng)的歷史意識，構建了堅實物質基礎和社會結構，并通過信仰的力量，將這種意識不斷維系增強。?因而，馮夢禎的思想中出現崇古傾向，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將其看做是對中國古代封建社會里一種時代思想特征的反映。其次，是其所見所處的，晚明時不妥當的社會實際。在《快雪堂集》中，馮夢禎往往是在批判某特定范疇存有重大弊端后，才表達出對該領域的“崇古”傾向時。他提倡效仿古時廣開言路，是基于明朝廷對于生員論政進言的不當限制；他主張舉業(yè)稟式，是源于萬歷年間舉業(yè)文體益變，流弊遂甚；而在詩文上崇尚“效古”，也是為了反對當時流行于世的“臺閣體詩”和“擬古詩”……因而，馮夢禎的“崇古”思想，可以看做是其為解決當時的社會問題，而提出的能被社會各階層所支持的問題解決方式。這種思想，大多時候更像是一種“口號”或者“旗幟”，從實踐的角度去觀察就能發(fā)現，馮夢禎主張的“復古”，并不是要完全的回溯古代，反而表現出了一種進步的批判繼承觀點。

綜上所述，馮夢禎的崇古思想并不是憑空而來的，也不是一種無實際意義的虛無的思想觀念。研究其崇古思想，以小博大，既能從中體味出中國古代士人群體血脈源流中獨特的思想特點，也能從中印證明代萬歷時期禍端潛藏的社會實際。

注釋：

①郭捷：《往昔之物——中國古代文人的崇古情懷》，《科教導刊》2020年第7期，第292頁。

②??（清）張廷玉等：《明史》卷六十九《選舉志一》，中華書局1974年版，第1686頁，第1689頁，第1689頁。

③（明）申時行等：《大明會典》卷七八《學校·儒學》，《續(xù)修四庫全書》第790冊，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412-413頁。

④展龍：《明代生員的輿論自覺與社會意義》，《社會科學》2021年第11期，第144頁。

⑤魏伯河：《明清兩代文廟臥碑文評述》，《江蘇師范大學學報》2014年第S1期，第81頁。

⑥⑦⑨（明）馮夢禎：《快雪堂集》卷一《賀伯闇救荒八議序》，《四庫全書存目叢書》集部第164冊，齊魯書社1997年版，第53頁，第53頁，第53頁。

⑧（明）馮夢禎：《快雪堂集》卷一《李方簏侍御抒衷疏草序》，第52頁。

⑩李小波：《明代庶吉士制度拾遺》，《史林》2014年第4期，第66頁。

????（清）張廷玉等：《明史》卷七十《選舉志二》，第1701頁，第1702頁，第1693頁，第1693頁。

???????（明）馮夢禎：《快雪堂集》卷二《刻歷科詞林館課序》，第59-60頁，第59-60頁，第59-60頁，第59-60頁，第59-60頁，第59-60頁，第59-60頁。

?（明）馮夢禎：《快雪堂集》卷三《序鄭元夫舉業(yè)近草》，第82頁。

?（明）馮夢禎：《快雪堂集》卷三《擬山東試錄后序》，第86-87頁。

??（明）馮夢禎：《快雪堂集》卷三《文式引》，第79頁，第79頁。

???（明）馮夢禎：《快雪堂集》卷三《題黃川社草》，第81頁，第81頁，第81頁。

?（明）馮夢禎：《快雪堂集》卷三《皇明文憲序》，第79頁。

?（明）馮夢禎：《快雪堂集》卷二《蘇原先生全集序》，第65頁。

?（明）馮夢禎：《快雪堂集》卷三《序吳伯度刻〈尚書〉程文》，第73頁。

?張文利：《理禪融會與宋詩研究》，陜西師范大學2003年博士學位論文，第161頁。

?徐彥君：《元代詩文衰落與中國士文化關系淺析》，《高等函授學報》2004年第3期，第46-47頁。

?樊英：《明代詩文復古思潮淺論》，《楚雄師范學院學報》2004年第8期，第11頁。

??????（明）馮夢禎：《快雪堂集》卷一《重刻空同先生集序》，第50-51頁，第50-51頁，第50-51頁，第50-51頁，第50-51頁，第50-51頁。

?陳文新：《近二十年來明代詩學研究綜述》，《青海社會科學》2001年第4期，第86頁。

??（明）馮夢禎：《快雪堂集》卷二《序診家補遺》，第68-69頁，第68-69頁。

?相魯閩：《王冰及〈皇帝內經素問〉》，《河南中醫(yī)》2013年第3期，第332頁。

???（明）馮夢禎：《快雪堂集》卷二《丘中集序》，第68頁，第68頁，第68頁。

?陳剩勇：《崇古意識與中國傳統(tǒng)文化》，《浙江社會科學》1988年第4期，第28-2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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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山淼，女，漢族，青島大學歷史學院中國史專業(yè)在讀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