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BE 視域下“三全育人”綜合改革育人成效評價

郭敏捷

長沙學院電子信息與電氣工程學院，湖南 長沙 410022

《教育部辦公廳關于開展“三全育人”綜合改革試點工作的通知》強調，要“推動全體教職員工把工作的重音和目標落在育人成效上，推動將高校思想政治工作融入人才培養各環節，推動實現知識教育與價值塑造、能力培養有機結合，構建中觀的一體化育人體系”［1］。對“三全育人”綜合改革工作的育人質量進行有效合理的測量、分析、評定是提高育人效果的應有之舉，是高等教育高質量發展的客觀要求。OBE 是通過清楚聚焦學習結果來組織教育活動的一種變革范式，是一種以學習者為中心、學習成果為導向的教育思想。OBE 的應用出現于美國和澳大利亞的基礎教育改革，在工業化向信息化轉變的時代背景下，OBE 逐漸成為許多國家和地區的教育改革主流思想，并對高校的專業設置、國際專業認證標準、醫學人才培養的實踐應用產生了深遠影響。對“三全育人”綜合改革的育人成效評價不是單純依靠考試成績來評定學生的單一終結性評價，更強調學生在完成學習之后需要達到的目標要求和理想效果。從組織角度看，OBE 強調學校的人才培養必須滿足社會經濟發展的新要求，緊扣“三全育人”改革主旋律，根據外在需求和學生內在需要來確定預期的培養目標，并為實現培養目標而開展教育教學活動，是一種適應時代需求的教育實踐模式。從個人角度看，OBE 遵照學生個體的內在需求，以學生為中心，清晰定義學習成果并創造條件讓每個學生取得這種學習成果，既包括學生需要知道的知識、學生應該獲得的能力，也涵蓋了學生需要積累的經驗、學生應該具備的情感態度等，符合“三全育人”發展新要求。因此，OBE理念可以為“三全育人”綜合改革育人成效評價提供有益借鑒。

1 OBE 理念與“三全育人”綜合改革育人成效評價的適用邏輯

1.1 需求導向邏輯：服務于高等教育人才培養的需要

OBE 強調教學設計和教學實施的目標是學生可以通過教育過程取得最后的學習成果，即確定理想的學習成果并對其進行評價，從而實現質量改進與效果提升。高等教育承擔著人才培養、科學研究、社會服務、文化傳承創新、國際交流合作等多種職能，本身是一個復雜的組織體系，而人才培養的目標又是高等教育的安身立命之本。“三全育人”綜合改革是一個較為復雜的開放系統，它以立德樹人為總目標，包括了全員育人、全過程育人、全方位育人三個重要的子系統，每個子系統在立德樹人的實踐活動中涉及目標、內容、路徑等多個要素，存在復雜的交互作用。2017 年教育部發布了《高校思想政治工作質量提升工程實施綱要》，明確提出要構建“十大育人”體系，全面統籌育人資源，推動知識傳授、能力培養與理想信念、價值理念、道德觀念的教育有機結合［2］。這種教育模式以遵循大學生的成長規律為基石，并始終貫穿辦學治校和教育教學的全過程。OBE 與全過程育人的連續性、銜接性和貫通性的工作方式相匹配。同時，OBE 理念強調所有的學生均能學習并獲得成功，學校需要創造條件促成學生成功，這與全員育人的工作目標相契合。OBE 理念影響學校教學育人工作方式的改變，也直接影響學生學習方式的呈現，這與全方位育人的工作使命相契合，有利于增加學生成功的機會。因此，用OBE 理念指導“三全育人”綜合改革的育人成效評價是促進學生表現、展示學生發展變化的需求。

1.2 供給導向邏輯：發揮新時代高等教育的評價作用

要順應新時代高等教育體系評價導向，需要轉變教育評價的理念，注重高校的內涵價值，提升質量評價的科學性和有效性。OBE 遵循反向設計原則，要求所有的課程設計從培養目標反向設計，以確定所有邁向頂峰成果的教學適切性［3］。“三全育人”綜合改革在具體的實踐中可以通過反向設計，確定育人機制的目標、育人實效的達成度和育人評價的達成方式，從而創新高等教育內部質量評價手段。育人主體在明確教育教學預期的指引下，可在育人過程中根據實際情況的變化調整育人模式、育人內容、育人方法，以便更好地實現既定目標。而育人主體并非只有傳統意義上的教師角色，應該囊括具有育人意愿、育人情懷、育人行動的教育者群體或教育力量的集合［4］，體現出全員育人的重要性和必要性。OBE 教育教學理念以培養什么人和如何培養人為核心價值引導，而育人成效評價強調圍繞學生獲得關鍵成果需要達到的要求，探究所有的育人實踐活動是否清楚聚焦育人目標的達成，因此在進行育人成效評價時不僅僅要呈現制度建設評價和關鍵能力評價，還需要更全面的評價維度，從而更好地落實“對教育的評價”向“促進教育的評價”的轉變。“三全育人”綜合改革的育人成效評價應該契合OBE 持續改進的核心，這與斯塔弗爾比姆提出的“評價是為了改進而非證明”的理念十分匹配。基于OBE 理念的“三全育人”綜合改革實踐應該強調學生經過多維度的育人活動，在畢業時應該獲得哪些能力，明確學生在畢業時需要達到的水平，再通過“三全育人”綜合改革的各項實踐來確保效果的達成。這種實踐模式主要有三個方面的要求：要有明確的目標要求并全面覆蓋，要有教學環節支撐并精準落實，要有考核評價機制并持續反饋［5］。推進“三全育人”綜合改革的育人成效評價有利于助推OBE 理念在人才培養實踐上進一步落實。

2 “三全育人”綜合改革育人成效評價的內涵闡釋

泰勒認為教育評價是衡量教育活動達到教育目標程度的一種活動［6］18，其既包含對教育事實的陳述，也有對教育價值的甄選。育人成效評價全方位、全過程考驗和鑒別方案的有效性，是判斷方案是否可以進行推廣的關鍵一環［7］。“三全育人”綜合改革的育人成效評價運用一定的評價手段對全員育人、全過程育人、全方位育人的教育活動從計劃實施、活動呈現、結果展示對學生當下成長和未來成才產生的積極影響和價值實現進行評判，從而實現教育增值的作用。OBE 理念強調要圍繞學生預期的學習成效而組織開展綜合實踐活動，其成效以學生是否得到提升為標準。“三全育人”綜合改革育人成效評價就是評定“三全育人”綜合改革實踐活動對立德樹人教育目標的達成度。該評價不是單一從學生獲得的知識維度進行評定的，而是依據立德樹人的培養目標、青少年成才的要求、“三全育人”綜合改革的育人體系和內容進行全方位的綜合評價，具體可以從評價目標、評價準則、評價內容和評價方式等方面對育人成效評價的內涵進行分析。

2.1 明確“對育人的評價”和“促進育人的評價”相結合的評價目標

“三全育人”工作的開展不只在教書育人環節呈現，關鍵是將思想政治工作貫穿于教育教學的全過程，而“三全育人”綜合改革的育人成效也不單是通過學業成績來評定，而應通過評價反饋出每個學生的綜合能力和素質。對學生的學習成果進行診斷、分析是育人成效評價的要求，即完成“對育人的評價”目標。高校通過“十大育人”體系來強化育人質量和育人成效，確保學生學習成果的達成，即完成“促進育人的評價”目標。對學生的學習成果進行診斷、分析從而更好地幫助學生達成學習成果，這不僅體現了立德樹人的根本要求，也順應了人才培養的發展趨勢，契合了思政工作的踐行規律［4］。

2.2 堅持顯性育人成效和隱性育人成效相結合的評價準則

評價準則反映人們的價值觀念，既可以是指標體系也可以是概括性問題。一般來說，指標體系是具體直接測量的，而概括性問題是抽象總結性質的。“三全育人”綜合改革囊括了“十大育人”體系，實施的內容、形式和過程既有顯性呈現也有隱性融入，其育人成效不單只是知識方面，還包含了能力、素質、情感和經驗的達成。確定“三全育人”綜合改革育人成效評價的基本準則不僅有利于開展評價工作，也是提升評價實效性的重要前提。

2.3 完善階段性學習成效和最終學習成果相結合的評價內容

“三全育人”綜合改革的育人成效可以通過階段性學習成效和最終學習成果共同體現。育人的過程是循序漸進的，學生從知識的認知、情感的認同到行動的落實，再到能力的提升是“三全育人”綜合改革成效所體現的增值效應。“三全育人”綜合改革不僅是對當下育人體系、育人項目、育人載體和育人資源的引領指導、要素整合，也是對高校長遠育人格局和標準的重新建構［8］。階段性的學習成效集中反映了某一時期的育人成果，可以是課程育人中某一門課程給學生帶來的獲得體驗，也可以是實踐育人中的某一個社會活動帶來的行動感知。而最終評價結果更強調的是對學生畢業時甚至是畢業之后一段時間總體達成度的追蹤。

2.4 創新形成性評價和總結性評價相結合的評價方式

形成性評價直接服務于正在進行的教育活動，用于指導實施；總結性評價則是運用反饋的結果為新一輪循環的決策服務。斯克里文在《評價方法論》一書中首次提到了形成性評價，指出其不強調區分評價對象的優劣等級。“三全育人”綜合改革是一個全局性、系統性、長期性、持續性的教育實踐活動，運用形成性評價和總結性評價相結合的方式有利于更為全面地檢測育人實效，更進一步提升育人質量。

3 OBE 視域下“三全育人”綜合改革育人成效評價的價值取向

3.1 主體評價價值取向：以學生為中心，堅持全員育人

學生是教育與教學的主體，是高校人才培養的出發點和落腳點。以學生為中心是“三全育人”綜合改革育人成效評價的主體價值取向，包括以學生學習效果為中心和以學生發展為中心。學生是指廣義上的全體學生，而非部分學生。通過全員參與、優化教育資源配置，形成教學、科研、管理、服務等多個維度的育人環境。OBE 理念下的“三全育人”教育評價不僅將學生培養目標和學生學業成果進行等效對接，也是對思想政治工作育人實效的檢驗［9］。教育評價主體呈現多元性是對全員育人的現實關照，因此需要構建以專任教師、輔導員、班主任、黨政干部等為校內評價主體，家庭、用人單位、社區等為校外主體的“兩體多元化”的協同評價機制。此外，大學生作為一個有自主獨立意識的群體，對自我的評價也十分重要。多個評價主體之間形成以學生為中心的共同育人意識，協同錨定人才培養目標，才更有可能創建真正適宜的育人環境。

3.2 過程評價價值取向：以持續改進為途徑，實現全過程育人

學生的成長規律既具有共性，也具有特殊性，它反映在不同個體的差異上，也反映在同一個體的不同階段上。教育的價值呈現在教育教學的過程和學生成人成才的過程中。美國教育家斯塔弗爾比姆指出，“評價最重要的意圖不是為了證明（prove），而是為了改進（improve）”［10］298。過程性評價具有持續性、增值性的特點，以持續改進為途徑體現了過程評價的價值取向。全過程育人是通過有針對性的教育實踐活動將思想政治工作貫穿人才培養的每個關鍵階段和重要環節。基于OBE 理念來審視“三全育人”綜合改革的育人實踐活動，會發現“十大育人”體系都有各自相對明確的目標和實施內容，但某種程度上缺少育人體系目標與學生畢業要求之間一一對應的矩陣關系，會在一定程度上使得“三全育人”綜合改革的持續改進效應不強，導致不能對學生整體的培養目標和畢業要求達成度進行深度追蹤。教育評價強調高校德育工作從短期育人轉向長期育人，促進學生的可持續發展［11］。因此，形成時時育人的長效評價機制才能更好地推進持續改進，實現全過程育人的目標。

3.3 目標評價價值取向：以成果為導向，注重全方位育人

評價具有診斷、激勵、導向、發展等功能。教育評價理論的發展強調以教育目標為關鍵要素進行教育工具測量、教育價值判斷和教育質量改進等［12］。OBE 理念對育人達成度的評價不是簡單地以學生是否優秀為標準，而是遵循學生成長的個性化要求，注重學生能力和水平達成路徑，從而呈現育人方式的多樣性。“三全育人”綜合改革正是著力為大學生提供合適的學習機會和優質環境，幫助其完成自我價值實現而進行的教育實踐。具體來看，學校根據教育實踐活動的目標列出具體的核心能力、素質等，并制定和規劃合適的育人體系來有效促進學生取得這些成果。因此學校首先需要確定的就是學生的預期學習成果，即學生在教育教學過程結束時能夠獲得的知識、技能、情感、態度等方面的內容，育人活動設計和評價都以讓學生能充分展示其學習成果為前提［13］。“三全育人”綜合改革的育人成效評價應該聚焦青少年的學習成果達成度，充分運用“十大育人”體系的協同作用，將育人成效評價結果進行及時反饋，從而促進育人成效的最終達成。

4 “三全育人”綜合改革育人成效評價體系的構建

高等教育以培養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為根本任務，在助力青少年成長成才上發揮著重要作用。“三全育人”是新時代黨和國家從人才培養的戰略目標出發對高等教育提出的時代命題。處在高等教育階段的青少年正處在人生成長的關鍵時期，這也是塑造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的重要階段［14］。扣好人生第一粒扣子，幫助他們樹立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是“三全育人”的重要目標，也是教育強國的戰略舉措。因此，在育人成效評價上要積極探索建立學生綜合素質培養測評體系［15］。習近平指出，培養新時代青年要遵循“六個下功夫”，即“在堅定理想信念上下功夫”“在厚植愛國主義情懷上下功夫”“在加強品德修養上下功夫”“在增長知識見識上下功夫”“在培養奮斗精神上下功夫”“在增強綜合素質上下功夫”，這為高校人才培養指明了發展方向，為加強思想政治工作提供了根本遵循，也為推動高校“三全育人”綜合改革育人成效評價提供了精準的指導［16］。圍繞OBE 教育目標形成了基于OBE 理念的“三全育人”四維模式，即確定理想的育人成果（培養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對標育人成果的教育教學活動（“十大育人”體系）、育人成果評價的數據收集（全員、全過程、全方位）、依據育人成效評價數據持續改進。我們基于培養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的育人總目標，充分踐行OBE 理念，結合“六個下功夫”的育人內容，從價值引領、情感認同、習慣養成、知識傳授、能力培養五個方面初步構建了“五位一體”的“三全育人”綜合改革育人成效評價體系，并結合“十大育人”體系的具體評價內容，將“六個下功夫”的要求細化成了二十三個具體評價指標，如圖1 所示。

圖1 “三全育人”綜合改革育人成效評價體系

一是對價值引領效果的評價。“功崇惟志、業廣惟勤”，堅定的理想信念是成長重要的基石，是確立正確價值觀的重要體現。學校通過課程育人、科研育人、文化育人等育人工程來實現對學生的價值引領，特別是充分發揮思政課程和課程思政、第一課堂和第二課堂的協同作用，使大學生堅持馬克思主義信仰，堅持社會主義遠大理想，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信念，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二是對情感認同效果的評價。國家認同走向深化的過程也體現了大學生不斷自我完善的過程［17］。學校通過課程育人、文化育人等育人工程來加深大學生對“五個認同”的理解，這種理解既包括基礎性、淺層次的情感認同，也包括累積性、深層次的事實判斷等心理活動。三是對習慣養成效果的評價。人在長期的社會實踐中習得的內在感知、思考方式，也是社會關系結構中實踐遭遇內化的必然結果。學校通過課程育人、網絡育人、實踐育人、管理育人等育人工程加強大學生的品德修養。育人載體的擴容、育人內容的豐富、育人制度的完善使大學生能遵守社會道德和職業規范，能主動遵守校紀校規，能清晰了解大學章程。四是對知識傳授效果的評價。韓愈說，“人生處萬類，知識最為賢”，知識傳授是高校進行人才培養重要的手段，大學生需要不斷增長見識、豐富學識。學校通過課程育人、科研育人、實踐育人等育人工程，使大學生認真學習通識基礎知識，理解并掌握專業理論知識，運用科學方法解決實際問題。五是對能力培養效果的評價。新時代的大學生不僅需要在培養奮斗精神上下功夫，還要在增強綜合素質上下功夫，自強不息、剛健有為是大學生在歷練擔當的過程中需要培養的能力，也是對社會主義新人所具備的實干素質的倡導。學生綜合能力體現了綜合素質，學生綜合素質又是綜合能力的反映。大學生具備自立意識、具備積極向上的進取精神、具有批判性思維和創新能力、具有主動參與勞動教育實踐的意識等指標是能力培養的關鍵要素，其中既有思考思維的能力，也有語言表達、組織管理等其他方面的素質和水平［18］。體系是手段、是方式，目標是育人。學校通過資助育人、心理育人、組織育人、網絡育人等育人工程使大學生具有感恩意識和社會責任感，具備良好積極的心理素質，能夠進行準確的溝通和表達，并能遵守網絡文明行為規范等，這些都是“三全育人”綜合改革育人成效評價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

教育評價指標是對原有教育評價內容的進一步優化，其評價內容涵蓋“十大育人”評價任務，但是僅從育人單個觀測點來衡量是不充分的，需要選取多種觀測指標來探尋真實成效。因此以教育評價來提升“三全育人”綜合改革的育人成效，一是需要明晰“十大育人”體系建設目標，增強人才培養的有效性；二是要以成果為導向，反向設計育人內容，提升育人體系的有效性；三是要以持續改進為手段，靈活運用多維度的育人方式、教學手段。我們借鑒OBE 理念初步構建了“三全育人”綜合改革的育人成效評價體系，將“培養什么人”的培養目標進行細化，使之成為對人才培養五個維度的基本要求，并確定學生在“三全育人”綜合改革之后需要達到的理想效果，再根據“六個下功夫”的要求將其分解成六個方面二十三個指標，最終融入“十大育人”體系的育人成效目標中。人才培養質量是“三全育人”綜合改革評價的重要標準，通過探索和創新以育人成效為導向的“三全育人”評價體系，可以促進“十大育人”體系建設和效果落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