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毛澤東學調查研究

吳傳毅

調查研究是黨的優良傳統，毛澤東是這一傳統的創立者。毛澤東思想的形成和發展，得益于調查研究。關于調查研究，毛澤東有許多經典名言，“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調查就像‘十月懷胎，解決問題就像‘一朝分娩。調查就是解決問題”。毛澤東還多次指出：“我的經驗歷來如此，凡是憂愁沒有辦法的時候，就去調查研究，一經調查研究，辦法就出來了，問題就解決了。打仗也是這樣，凡是沒有辦法的時候，就去調查研究。”毛澤東的“農村包圍城市、武裝奪取政權”“農民問題是無產階級領導的中心問題，必須放手發動農民，堅決依靠農民，建立鞏固的工農聯盟”，等等，都是通過調查研究得出的經典結論。

向毛澤東學調查研究堅持問題導向。調查研究就是要奔著問題去解決問題。大革命時期，中國共產黨要到哪里去尋找力量，爭取革命斗爭的同盟軍，這是擺在共產黨人面前必須解決的問題。當時黨內有兩種傾向。第一種傾向，以陳獨秀為代表，只注意同國民黨合作，忘記了農民；第二種傾向，以張國燾為代表，只注意工人運動，同樣忘記了農民。這兩類人都感覺自己力量不足，卻不知道到哪里去尋找力量，去爭取最廣大的同盟軍。這個時候，毛澤東深入調查研究，撰寫了《中國社會各階級的分析》的調研報告。通過調查研究明確指出，“中國無產階級最廣大和最忠實的同盟軍是農民”“農民問題乃國民革命的中心問題”。1927年大革命失敗前，中國共產黨照搬俄國以城市為中心的革命道路，結果失敗了，中國革命該如何選擇自己的道路？毛澤東開展了調查研究，撰寫了《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告》，報告高度評價了農民在中國革命中的偉大作用，豐富和發展了馬克思主義關于農民問題的學說，為我們黨“農村包圍城市，武裝奪取政權”道路的選擇做了充分的理論準備。

向毛澤東學調查研究探究事物內里。事物內里就是隱藏在事物內部的真相。探究事物內里，就需要通過調查研究尋找答案。1933年，毛澤東開展了對福建上杭縣才溪鄉的調查，撰寫了《才溪鄉調查》的調研報告。報告指出，大數量地動員群眾去當紅軍，依靠于：（一）政治上充分的宣傳鼓動，廢棄一切強迫辦法；（二）充分地優待紅軍家屬……使群眾安心留在紅軍部隊的一個根本方法。上才溪全部青年壯年男子554人，出外當紅軍、做工作的485人，占88%。下才溪全部青年壯年男子765人，出外當紅軍、做工作的533人，也占了70%。這樣大數量地擴大紅軍，如果不從經濟上、生產上去徹底解決問題，是決然辦不到的。只有拿經濟上的動員配合政治上的動員，才能造成擴大紅軍的熱潮。毛澤東很善于從群眾的冤屈、牢騷的言論中探究事物內里。1941年6月的一天，一位農民的一頭驢被雷擊身亡，這個農民逢人便說毛澤東的壞話，非常刺耳。有人把情況報告到毛澤東那里。毛澤東沒讓保衛部門去追查說壞話的人，而是深刻反思工作中到底有哪些失誤和過錯，后來派專人去群眾中調查了解，很快就弄清楚事情的真正原因。原來是陜北不到一百三四十萬人口的地方，一年就要征20萬擔公糧，有的老百姓實在負擔不起，因而產生了不滿情緒。毛澤東得知原因后，馬上與有關方面研究商量，建議征糧減到16萬擔。同時，號召開展大生產運動，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減輕百姓負擔。

向毛澤東學調查研究探索創新發展。創新發展是當代中國的主旋律，是國際競爭大勢所趨，是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國運所系。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時期，如何找到適合我國發展實踐的社會主義道路，這是毛澤東深入思考的問題。中國社會主義具有不同于蘇聯社會主義的特殊性。中國確立社會主義制度之后，毛澤東就一直思考中國怎樣才能擺脫蘇聯模式，從而走出一條屬于自己的獨特道路。1955年3月中央決定籌備召開八大，而八大的主要任務，就是要回答在中國如何建設社會主義的命題。毛澤東決定從調查研究入手，尋找答案。為此，從1955年到1956年，毛澤東多次到外地搞調查研究，邊聽取各地干部群眾的意見，邊思考，而后又廣泛聽取了很多部委同志的調研匯報，撰寫了《論十大關系》的報告。貫穿在《論十大關系》之中的核心思想，是以蘇為鑒，獨立思考，按中國的國情辦事，走適合中國的發展之路。

向毛澤東學調查研究甘當“小學生”。甘當“小學生”，就是要放下官架子，少講話多請教、少指導多體會，以強烈的代入感消除自己與人民群眾之間的行政地位差別，以感同身受的真實體驗尋求解決人民群眾急難愁盼問題的根本方法。1954年夏天，毛澤東在北戴河與一位老漁民進行了一次很有意義的聊天。當時，老漁民沒有認出毛澤東，聊的話題也很寬。老漁民因要去賣掉當天捕到的螃蟹，沒有過多的工夫陪毛澤東聊天，說著說著便要走。“多聊聊，多聊會兒，我把你船上的螃蟹全買了。”老漁民有些不相信地說：“你別拿我開心了。”毛澤東說：“老同志你別不相信人那，你跟我一道走么，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老漁民這算吃了定心丸：“行，我跟你走。你嘮嗑什么都行。”“我就要聽聽你們互助組為啥不團結”。老漁民談得真真切切、有聲有色。上了岸，老漁民把螃蟹一下子全倒下了，拿到錢，毛澤東和他握手告別。反觀現在一些官員的調查研究，就缺失這種精神。比如說，“作秀式調研”：形式大于內容，走過場、重擺拍大于看問題、察真情的調研，這樣的調研脫離群眾、回避問題，不論從哪種角度看，危害都相當大；“盆景式調研”：少數領導干部在調研過程中，只走“規定路線”，沒有“自選動作”，大事小事“客隨主便”；“蜻蜓點水式調研”：上級領導通常采取聽匯報和實地看點相結合的方式，而由于時間短、要看的調研點多、陪同人員多等原因，很難深入了解具體情況，甚至很難有時間坐下來深入交流。

向毛澤東學調查研究做深做細調研。調查研究必須做深做細，粗枝大葉，馬馬虎虎達不到目的。蘇區時期，毛澤東針對蘇區工作如何開展，在尋烏開展了調查。《尋烏調查》七萬余字，將尋烏政治區劃、交通、商業活動、土地關系、土地斗爭等觀察、記錄得毫厘不差，將農民生活遭遇與困苦記錄得淋漓盡致。在撰寫《尋烏調查》期間，毛澤東曾問紅四軍宣傳隊：“你們在尋烏作了調查沒有？”大家答：“調查了。”毛澤東繼續問：“你們講一講尋烏做生意哪一類最多？”有個別人說：“大概是做豆腐的最多吧！”毛澤東繼續追問：“尋烏哪幾家做豆腐做得最好？”這下，大家都被徹底問住了。毛澤東在尋烏搞調查，把當地各類物產產量、價格，各行業人員數量、比例等，都弄得一清二楚。讀毛澤東的《尋烏調查》，能夠讓我們感受到一個心思細膩的毛澤東，一個雄才偉略的毛澤東，一個用事實與行動說話的毛澤東，一個讓世人信服與敬仰的毛澤東。年輕時的毛澤東，就有著與眾不同的大氣風范，有著求真務實的作風，有著超乎世人的洞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