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幫我接站

◎ 程 剛

昨天夜里，朋友突然給我打電話，說出差路過這里，有2個小時的中轉時間，問我能不能見面。

不巧的是，我和愛人帶著孩子來參加親戚婚禮。幾百里的路程，肯定是趕不回來了。但我與朋友幾年沒見，他來我這里中轉，我還是要找人接待一下的。要不然，總感覺對不住他。

可是，都已經晚上10點多了，不便打擾別的親友。無奈，我只好給母親打電話，想讓她買點東西，代表我去見一下朋友。反正家離火車站很近，走路七八分鐘就到了。

母親接到我的電話，問我是幾點到有幾個人后，就準備掛電話了。我急忙給母親講，還得去買點東西給朋友帶上，要熱情，東西要多買，并提醒母親大概還有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當我還想再提醒點啥的時候，母親已經掛電話了。

我不便再打了，反正照顧得好與壞，朋友應該都能理解。畢竟母親是60多歲的老太太了。另外，我是了解母親性格的，她非常要強，做事干脆利落，別人指揮得越多，她就越煩。

只是這次朋友說晚了，時間太短了。我想著，母親能把東西買好，能在車站和朋友見一面，把東西給朋友就行了。

已經很晚了，朋友打來電話，說他已經上車了。我特意問他，母親見到他沒有。

朋友立即對我說：“我正想說你呢，這么晚了，你還麻煩大姨。你不在就算了，我們下次見就行了。大姨還給我準備了晚餐，買了這么多東西，我可不好意思了。”

我一聽，心里有底了，又和朋友聊了一會兒，便掛了電話。

剛一會兒，朋友發來了圖片。照片中，是一個精致的四層飯盒，里面有母親蒸的餃子，還有在飯店里訂的4個東北菜，還有兩瓶啤酒和煙。另一張圖片，是母親買的特產照片，朋友發來語音說：“今晚的夜餐好豐盛。”

那一刻，我只給朋友回復了笑臉，便給母親打了電話，笑著對母親說費心了。

母親在電話中哼了一聲，對我說：“沒給你丟人吧。你放了電話，我就到超市買了飯盒，到旁邊飯店訂了菜，又買了一些特產，把冰箱里的餃子蒸了些。就是時間太緊了，要不準備得會更好。”

我當然高興地說有面子。那邊母親卻帶著訓斥聲對我說：“你總是擔心我搞不好這些事，我就煩你這一套，我年輕時比你強多了。”母親的話語里，滿是驕傲。

而此刻，我心里也充滿了驕傲和感慨。很多時候，我真的以為母親老了，也確實，她有些跟不上時代了。但我卻發現，她骨子里的干凈利索一直都在，這些東西，真的需要我們欣賞，更需要我們珍惜和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