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的力量

◎ 劉夢瑤

魯迅曾言：“我的確時時解剖別人，然而更多的是更無情地解剖我自己。”理性是一種力量。保持理性讓我們得以對過往與經驗進行分析、總結，尋找最優方案。

但“全是理性的人，恰如一把全是鋒利的刀”。堅持“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的詩人警示我們，極端化的“理性”會讓社會的冷漠與人性的自利凸顯，最終使人失去主觀感受與人文感知，淪為理性的奴隸。

由此，保持理性誠然是把握機遇的好方法，我們卻不可因此掉進極端，冷漠地扭曲了理性的本質。我們需在保持理性、追求理性中提高分辨力和評判力，提高對世界人情的感知。

理性是人所特有的珍貴品質。運用好理性可以讓我們約束不當的行為，冷靜評析自己的表現，也可以更公正地看待世界，看待各樣的行為。理性的主題是人，目的是探尋人與世界的存在、聯系和價值。理性是一種力量，它將人的精神內涵與經歷苦痛化為一種普適化的表達，對它們理性分析，我們不必親身經歷就可提煉出不同人的精神內核。

但同時，理性到極致的人是可怕的，因為極端的理性只有一個核心：自利。就像互害起源于人本質中的自利主義傾向，而并不一定具備直接主動的主觀動機，那些無數沖突的來源便是極端化背后人情的冷漠和人性的自利。這樣的理性，導致他人成為“客體”，導致人失去主觀性和主體性，導致人生價值中有關“情感”“互愛”的部分破碎，最終，將發生人與人之間的傷害。

由此，真正的理性到底是追尋極致的優化和利益，還是對自我嚴肅而認真的剖析？我想，哈耶克給了我們答案：“把握自己，把握每一刻的價值。”保羅說過，“一個人的真正偉大之處就在于能認識到自己的渺小。”理性是向內探尋而不是向外侵占與破壞，是豐富自我而不是指使世界。理性應是一種高尚博大的品質，其成形需要對人、世、情的分辨力和評判力。

就像紅黑游戲與囚徒困境，明明得分的規則完全相同，卻成為兩種相互對立的理論。前者的目的是“贏得最大正分”，后者的目的是個體的“出獄”。前者更加強調對任性狹隘自私的一面的反思與改正，表現為對“真實”“團結”的守護；后者強調的卻是一種生存威脅下面對沖突和利益時人性的黑暗與自利。很顯然，前者是溫暖的，后者是痛苦的，前者是向內反省的良性理性，后者即是“極端化的扭曲理性”。

陳丹青言：“訊息不等于眼界。”我們需要摘取繁星的智慧，運用好理性的力量以觀天地，以剖世情；也要凝視自我之內心，讓理性走上正途，在終于燦爛熹微的云霞中，感受透過云層的太陽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