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iteSpace的中國農村人居環境研究脈絡與展望

郭淑華,蔣其發

(云南財經大學物流與管理工程學院,云南昆明 650221)

優美宜居的人居環境是鄉村振興的物質條件,對鄉風文明、有效治理等其他方面建設都有重要影響,農村人居環境的提升也帶動了鄉村旅游等產業高質量發展[1],因而提升農村人居環境這一重要任務受到黨和國家的高度重視。2018年,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農村人居環境整治三年行動方案》,至2020年底三年行動方案目標任務基本完成,農村臟亂差現象初步得以扭轉,村容村貌改善明顯;2021年進一步印發《農村人居環境整治提升五年行動方案(2021—2025年)》,提出“到2025年,農村人居環境顯著改善,生態宜居美麗鄉村建設取得新進步”。

國家一系列相關政策的出臺,使得農村人居環境改善研究迅速成為我國學界關注的重點和熱點領域之一。這些研究主要圍繞人居環境、鄉村振興、美麗鄉村建、設環境整治等主題展開研究。通過對 “農村人居環境”10大主題詞發文數量的初步梳理發現,相關研究集中于4個方面:第一,基于不同政策或發展階段背景下農村人居環境現狀刻畫與問題描述[2-3];第二,農村人居環境整治具體方案(廁所革命、垃圾分類等)及其治理效果建議[4-9];第三,農村人居環境科學及評估體系構建等學科基礎理論探討[10-11];第四,部門政策及其闡釋、保障措施與激勵機制研究[12-15]。涉及相關學科主要為生態學、農業經濟、環境科學與資源利用、建筑規劃與設計、政策科學等。

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中所收錄的“農村人居環境”主題詞相關文獻普遍采用問卷調查、案例研究、定性定量分析等,缺乏對該領域研究成果的總體描述與脈絡梳理。因此,有必要對該領域研究成果進行結構化整理,探索在鄉村振興戰略背景下該研究領域的主要研究問題和前沿熱點。

CiteSpace是一款適用于分時、多元、動態復雜網絡分析的國際領先數據可視化分析軟件,以直觀展示某研究領域知識結構、研究進展及其熱點[16]。鑒于此,筆者利用CiteSpace信息可視化軟件,描述2000—2021年研究整體狀況,挖掘機構間、作者間的合作關系,探索該領域發展脈絡和結構關系[17],以多維定量的系統歸納,直觀捕捉該領域前沿課題,研判發展趨勢。

1 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1.1 數據來源以CKNI數據庫作為文獻來源,將主題詞限定為“農村人居環境”,文獻類型選擇學術期刊,檢索時間范圍為2000年1月1日—2021年12月31日(檢索時間2022年6月1日),剔除與主題無關的文獻,最終共檢索到3 397篇。同時,通過高級檢索篩選“北大核心”“CSSCI”和“CSCD”上的高質量中文期刊文獻(以下統一簡稱為“高質量文獻”)共260篇。這些文獻基本上涵蓋了2000年以來國內影響力較大的關于農村人居環境的所有研究成果(圖1)。

注:數據來源為中國知網(https://www.cnki.net/)。Note:Data were from CNKI.圖1 農村人居環境10大主題發文數量分布 Fig.1 Distribution of the number of publications on 10 topics of rural living environment

1.2 研究方法首先,借助CNKI自身的統計功能對文獻發文數量、載文期刊、作者和機構的基本現狀進行描述,分別得到現有研究成果的時間分布、主要期刊、主要人物與機構之間的關系等,對該領域研究成果進行整體概括。

其次,將3 397篇文獻以Refworks 格式從CNKI下載并在CiteSpace 軟件中進行相應的格式轉換,再通過CiteSpace軟件的信息可視化功能,構建農村人居環境相關研究圖譜。

2 數據統計與結果分析

2.1 年發文量分析發文量折線圖可以直觀反映該研究領域的發展趨勢,是衡量該學科在特定時間段內研究狀況的一個重要依據。該研究根據各年度學術期刊發文總量與高質量文獻總量的對比變化作折線圖(圖2)。從圖2可以看出,2000—2021年年度發文量總體呈上升趨勢,但高質量文獻占比偏低,說明農村人居環境領域研究程度有待深化,研究質量有待提升。

注:數據來源為中國知網(https://www.cnki.net/)。Note:Data were from CNKI.圖2 2000—2021年農村人居環境中文期刊文獻發文量變化 Fig.2 Changes of the number of articles published in Chinese journals of rural human settlement environment from 2000 to 2021

從發文數量的時間分布來看,該研究領域的發展可以分為3個階段,分別為2000—2005、2006—2017和2018—2021年。第1階段發文數量非常少,基本上可以忽略;第2階段發文數量呈現緩慢波動增長趨勢;第3階段發文數量急速增多,關注度明顯提升,研究熱度處于較高水平。從發文量的變化趨勢來看,該領域研究趨勢與中央一系列政策的提出和實施密切相關,如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2005年提出)、美麗鄉村建設行動(2013年提出)、鄉村振興戰略(2017年提出)等。

2.2 發文作者與發文機構分析發文作者分析能夠了解該領域內比較有影響力的研究者。統計CNKI學術期刊中發文量4篇及以上的作者,共19名。統計結果顯示,發文作者呈現分散化的特點,即發表過該領域文章的作者數量較多,但平均每位作者發文數量較少。從這些作者所屬機構來看,主要來自高校和研究所、政府部門、雜志社三大類型。總體上,該研究領域受到社會各界的較強烈關注,但是研究成果的質量水平還有待提升,研究重點和特色有待進一步凝聚。

利用CiteSpace軟件繪制農村人居環境研究作者合作網絡關系圖(圖3),進一步了解作者之間的合作狀況。該圖譜中包含824個節點和465條連線,網絡整體密度為0.001 4。圖譜分析顯示,學者之間的合作程度處于較低水平,整體呈現分散狀態。于法穩、韓長賦、陳祖展等發文量較高的作者在這一領域偏向獨創,形成較小合作群體,發文量較少,影響力不足。圖譜表明,該領域總體上研究力量較薄弱,缺乏較強的領軍人物以及作者之間的合作凝聚力。因此,該領域研究資源共享具有較大提升空間,作者之間的研究合作程度有待加強。

圖3 農村人居環境領域研究者合作網絡圖譜Fig.3 Atlas of collaborative networks of researchers in the field of rural human settlements

分析機構發文量可了解本領域研究力量分布,統計發文量10篇及以上的機構,結果見表1。由表1可知,新華通訊社在文獻發文量中為排名第1的機構,發表文獻31篇,排名靠前的其他機構如吉林省新農村建設辦公室、貴州日報社和農業農村部等,發文數量也較多,但高質量文獻很少。研究機構和高校,如中國社會科學院農村發展研究所、中國農業大學、重慶大學等具有較多的高質量文獻成果。

表1 總發文量10篇及以上機構統計

結合表1繪制該領域研究中機構之間合作網絡關系圖(圖4),以了解機構之間的合作情況。在機構合作網絡圖譜中共有節點632個,連線0條,表明研究機構類型多樣,但彼此之間存在研究合作較少、資源共享不足等問題。其中,新華社、吉林省新農村辦、農業農村部等機構圓環較大,但高校和研究機構該領域成果較少。該圖譜進一步說明了農村人居環境領域研究合作水平較低,有必要加強各機構間的合作并實現資源共享。

圖4 農村人居環境領域研究機構合作網絡圖譜Fig.4 Atlas of cooperative network of research institutions in the field of rural human settlements

2.3 研究熱點分析關鍵詞是論文研究重點和方向的縮影,對文章中心起著高度概括統領全篇的作用。首先,對農村人居環境這一關鍵詞進行共現網絡分析和聚類分析可掌握這一領域研究熱點。其次,對關鍵詞進行時區圖譜分析可掌握研究趨勢,進行突變型圖譜分析可掌握研究前沿[18]。

2.3.1關鍵詞共現網絡圖譜分析。該圖譜揭示了某一學科中各主題之間的相互關系。將同義關鍵詞進行合并,再將相關性較小的關鍵詞進行剔除,生成農村人居環境關鍵詞共現網絡圖譜(圖5)。圖5共714個節點,811條連線,網絡整體密度為0.003 2。圖中每一個圓點代表一個關鍵詞,圓點面積越大說明該關鍵詞出現頻次越高。圖譜分析表明,人居環境、村莊規劃與新農村是共現網絡圖中三大節點。關鍵詞中心性越高說明中介作用越強,但頻次和中心度并非呈現一致性[19]。從頻次上來看,關鍵詞人居環境出現頻次最高,達492次,中心度為0.54,說明其中介作用較強。然而,出現頻次位居第2的鄉村振興雖然達到428次,但中心度僅為0.01,說明其中介作用很弱。

圖5 農村人居環境關鍵詞共現網絡圖譜Fig.5 Keyword co-occurrence network map of rural human settlement environment

2.3.2關鍵詞聚類知識圖譜分析。采用對數似然算法(LLR)將聯系緊密的關鍵詞進行聚類,以進一步分析本領域研究熱點的知識結構,觀察目前該領域形成的研究類團。根據繪制結果,共得到農村人居環境關鍵詞聚類123個,將人居環境、國務院、美麗鄉村、農村、新農村、鄉村振興、建設部、環境整治、建議、宜居鄉村前10大聚類繪制成關鍵詞聚類知識圖譜(圖6)。圖中聚類序號與聚類規模成反比關系,序號越小則聚類規模越大,#0代表最大的聚類[20]。圖譜的模塊值Q=0.876 6>0.3,平均輪廓值S=0.971 4>0.7。一般認為,Q>0.3表明聚類規模顯著,S>0.7表明聚類高效率令人信服[21]。因此圖6中的模塊結構顯著、聚類合理,表明2000—2021研究成果主要圍繞這十大關鍵詞群組展開。

圖6 農村人居環境關鍵詞聚類知識圖譜Fig.6 Keyword clustering knowledge map of rural human settlement environment

整理歸納關鍵詞聚類,列舉LLR對數似然標簽值中排名前3的關鍵詞,將聚類名稱顯示為標簽值最大的關鍵詞,以繪制出農村人居環境關鍵詞聚類標簽表(表2)。表2中展示了各聚類名稱關鍵詞與其他關鍵詞之間的緊密程度,這十大聚類團的緊密程度均大于0.9,說明聚類效果明顯。從節點數和緊密程度來看,位居第1的是人居環境聚類標簽,同絕大多數關鍵詞聯系密切,同時說明了本研究領域與其之間的學科淵源關系;表中節點數最少的建議和宜居鄉村也具有高度可信的內部關聯性。

表2 農村人居環境關鍵詞聚類標簽

關鍵詞聚類反映了農村人居環境研究文獻的集中程度。結合圖6和表2并對照圖1,聚類關鍵詞有6個與10大主題詞一致或者類似,但所聚類的關鍵詞更加凸顯政策分析和理論闡釋,研究熱點與中央發布的鄉村振興戰略規劃以及相關部委局(如城鄉建設部、農業農村部、鄉村振興局等)下發的政策文件相結合,主要從人居環境、環境整治、美麗鄉村、新農村、鄉村規劃和鄉村治理等幾個方面進行探索。

2.4 研究趨勢分析在關鍵詞共現圖譜和聚類圖譜分析基礎之上,該研究對其進行時間序列分析,得到農村人居環境關鍵詞時區網絡圖譜(圖7),從時間維度了解關鍵詞歷年變化過程,明晰該領域研究的歷史成果和演進情況[22]。再對各年份被引頻次較高的關鍵詞進行統計,得到該領域相關文獻關鍵詞分布表(表3),可更加直觀地辨析本領域前沿關鍵詞的初現時間及其相互關系。

表3 農村人居環境相關文獻關鍵詞分布

圖7 農村人居環境關鍵詞時區網絡圖譜Fig.7 Keywords time zone network map of rural human settlement environment

首先,關鍵詞時區網絡圖譜揭示研究焦點軌跡變化。搜索CNKI,“人居環境”作為關鍵詞最早出現于吳良鏞院士發表在《建筑學報》的論文中[23],吳良鏞院士對中國本土化的人居環境科學進行了學術集成和方法體系構建[24]。從時間序列來看,農村人居環境這一研究主題在2000—2021年研究中,成果政策導向性明顯。2005年中央提出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2006年中央一號文件強調加強村莊規劃和人居環境治理,2013年農業農村部開展中國“美麗鄉村”建設行動,2014年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改善農村人居環境的指導意見》,2017年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鄉村振興戰略,2018年“三年行動方案”印發,2021年印發“五年行動方案”。這些政策文件的出臺促進了相關研究,先后出現了鄉村發展、人居環境、村莊規劃、美麗鄉村、鄉村振興、廁所革命、垃圾治理等關鍵詞。

其次,表3中各年度前沿關鍵詞反映出近20年農村人居環境研究中關鍵詞數量整體逐年遞增,關鍵詞的出現與國家相關政策的出臺緊密相連,呈間斷性爆發式增長狀態。2005、2014、2018年都是引發關鍵詞大量增加的年份。2005年比較突出的前沿關鍵詞為村莊整治、示范村等,2006年為村莊規劃、垃圾分類、鄉村旅游等,而后幾年的前沿關鍵詞相對減少,顯示相關研究熱度有所減弱。2014年開展“美麗鄉村建設”并正式實施,前沿關鍵詞有較大幅度增加。2017年底鄉村振興戰略提出后,從2018年開始前沿關鍵詞急劇增加,從而使得農村人居環境研究成為一個熱點。

最后,從圖7可以看出,關鍵詞間的連線數量和密度較大,說明這一領域研究的傳承性和關聯性較強。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出現新的研究焦點,每一個新研究焦點和原來的研究焦點具有一定的關聯性。考察圖7和表3,可以發現如下規律:第一,相關研究逐步細化,由規劃性的村莊整治、鄉村規劃,到建設美麗鄉村,再到專項整治、專項行動、生活污水、垃圾收運等,研究逐步具體化和專業化;第二,研究逐步深入,農村人居環境的改善與長效機制、鄉村治理、農民參與、扶貧開發等緊密聯系,發現農村環境治理不僅是科學和技術問題,也是社會和經濟發展的民生問題。

2.5 研究前沿分析關鍵詞突現可以統計出某一時間段內該領域重點關注的研究話題,更好地把握未來研究方向。圖8為排名前25突變性關鍵詞網絡圖譜。其中,Strength表示突現強度,其前10位關鍵詞依次為人居環境、新農村、建設部、村莊整治、鄉風文明、韓長賦、吉林省、扎實推進、村莊規劃和宜居鄉村。從影響周期來看,人居環境跨度最長(13年),其次是新農村和村莊整治(9年)。該研究結合共現網絡圖譜和時區圖譜分析,將2000—2021年間農村人居環境的研究前沿主題分為3個階段,并繪制出突變性關鍵詞表(表4)。

表4 不同歷史時期農村人居環境研究領域突變性關鍵詞

圖8 農村人居環境突變性關鍵詞Fig.8 Mutability keywords of rural human settlements environment

2.5.1第1階段。 2000—2005年,人居環境、村莊整治、規劃、鄉村和示范村等為前沿關鍵詞。這期間研究文獻僅有17篇,高質量文獻6篇,研究熱點不突出,成果較少。研究主要從較宏觀籠統角度粗略分析,為學科研究起步階段。首次有學者提出改善人居環境[25],認識到落后的農村人居環境制約持續發展,影響農民生活質量的改善[26]。還有學者認為中心村能夠較好優化環境,是帶動農村快速發展的重要基地[27]。

2.5.2第2階段。2006—2017年,新農村、對策、建設部、村莊規劃、美麗鄉村、村莊綠化等為前沿關鍵詞。本階段關鍵詞數量增多并開始多元化,研究主題不斷擴大,發文量達806篇,但高質量文獻僅107篇。這一階段在改善農村人居環境方面學者達成共識,認為改善農村人居環境事關群眾根本福祉,是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的主要內容之一[28],并對建設和諧社會影響重大[29]。根據2013年中央1號文件提出“推進農村生態文明建設,努力建設美麗鄉村”新要求,學者開始探索構建新型農村人居環境評價指標體系[30],并借鑒其他國家包括中國臺灣地區推行城鄉風貌改造運動的經驗[31],試析環境策整治經濟激勵機制[13],為美麗鄉村建設提供具體舉措和案例[32]。這一階段學科關注度增加,研究層面和范圍有所擴展,但整體上仍缺乏研究深度。

2.5.3第3階段。2018—2021年,扎實推進、韓長賦、國務院、綜合治理、鄉村生態、全面小康和耕地保護等為前沿關鍵詞。 這一階段的關鍵詞數量增多并呈現多元化趨勢。發文量達2 574篇,為前2個階段總和的數倍,然而高質量文獻僅147篇,表明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極大促進了學科研究進程,該領域研究進入了高速發展時期,但是研究廣度和深度仍待提高。相關研究主要根據新時代政策背景擴展延伸研究內容,開始探討農村人居環境建設標準,并借鑒國外經驗改進我國的評價體系[33]。這一階段研究工具逐步增加,理論基礎不斷夯實。實證分析廣泛應用,研究視角得到突破,例如基于家庭稟賦和外出務工的視角運用廣義最大熵Logit分析方法[34]、基于社會規范和社會監督的視角運用廣義連續比模型[35]、基于計劃行為理論運用雙變量Probit模型等[36]。

概而言之,發展到第3階段本學科研究注重微觀層面,重視實證研究,學者們已經深刻認識到改善農村人居環境涉及的因素和層面非常多,不僅應考慮技術和工程因素,也應考量經濟和社會整體發展水平,與鄉村治理、精神文明建設、可持續發展、農民的思維觀念和整體素質等相聯系,并且必須得到政策層面的保障才能持續推進。

3 結論與展望

3.1 結論該研究基于CNKI數據庫檢索2000—2021年農村人居環境領域的文獻,通過CiteSpace軟件進行可視化分析,得到如下結論:

(1)研究前沿分析揭示該領域研究大致發展可分為3個階段。第1階段為起步階段(2000—2005年),表現為研究課題的提出與初步探索,為之后更深一步的研究做鋪墊。第2階段為調整階段(2006—2017年),學科理論基礎開始形成和積累,產生了具有一定指導意義的研究成果。第3階段為高速發展階段(2018—2021年),研究成果更加細致深入,研究主題呈現多樣性特點,尤其是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極大提升了研究熱度,發文量迅速增加并一直處于較高水平。

(2)研究趨勢分析表明,相關研究內容和主題方面越豐富具體,研究方法越變化多樣。具體來看,熱點主題反映了農村人居環境改進的相關政策推進方向和著力點,具有明顯政策導向性,不同時期出臺的惠農護農政策導致關鍵詞間斷性爆發式增長。研究方法不斷增加,跨學科的微觀實證研究或者案例分析逐漸增多,學科理論基礎不斷夯實。

(3)研究落腳點逐步趨向于價值取向方面的人文關懷。我國學者逐步注重本土化基礎理論的構建,探討農民作為農村人居環境建設主體的參與性,探索改善長效治理機制,最終落腳于生態宜居環境建設和村民幸福指數的提高,使廣大農民過上更加美好的生活。

3.2 研究展望通過對農村人居環境研究進行可視化分析,了解該領域的研究熱點和前言。數據庫不斷收錄和更新,但不影響總體的分析。針對目前農村人居環境的發展現狀仍存在一些薄弱之處,今后學科研究在如下方面亟待加強:

3.2.1進一步夯實學科基礎理論。我國人居環境理論已初步構建了學科框架體系并有了長足發展,但是更具本土化和傳統特色的可持續農村人居環境研究需要綜合其他學科,如環境科學、建筑科學、生態與可持續發展理論、農村建筑市場規制、鄉村治理等成果進行深入探究,厘清各學科的聯系和邊界。鑒于農村人居環境研究具有明顯政策導向性,尤其在鄉村振興戰略的推進和《鄉村振興促進法》的頒布實施背景下,研究時應結合原人居環境的五大原則增加政策法律維度,以更符合中國特色。應在傳承揚棄中國古典文化和人居哲學精華、吸收借鑒古代傳統生存智慧與營造工藝的基礎上,根據新經濟條件創新營建方式,從鄉村建筑與規劃、匠造工藝、綠色發展、鄉村振興等方面凝聚具有濃郁特色的中國元素,創建基于鄉土和民族特色的人居環境中國學派。

3.2.2推進標準化體系建設。2011 年,住房和城鄉建設部印發《農村住房建設技術政策(試行)》,作為指導性文件指導農村住房規劃建設。2015 年,《美麗鄉村建設指南》(GB/T 32000—2015)發布,但該文件僅8 頁,也只能作為一個指導性文件。2021 年市場監管總局等7部門印發《關于推動農村人居環境標準體系建設的指導意見》,明確了五大方面三大層級的農村人居環境標準體系框架。目前來看農村人居環境標準化體系仍處于建設起步階段。因此,繼續推進標準化體系建設,使得學科基礎性研究得以廣泛傳播,為復雜的五大系統聚居環境提供解決方案將成為學者的研究重點。

3.2.3改進治理體系。盡管三年行動方案目標任務基本完成,但由于仍有不少村落人居環境現狀不佳,安全隱患較多,同時還廣泛存在“千村一面”的亂象。而良好治理關鍵在于如何改進治理體系以更好發揮農民的主體作用、構建長效管護機制。村民的積極參與是改善農村人居環境的決定性環節,從哪些方面、什么渠道、何種方式構建參與機制是接下來需要研究的重大課題。一方面要挖掘好的案例和典型治理機制;另一方面,也要探討文該研究領域與鄉村振興的其他幾個方面,如農村產業發展、農村精神文明建設、鄉村治理等的關聯性研究。從“有效市場、有為政府”雙重機制入手,考慮多方面因素以創新治理體系、探索長效機制,從而保障鄉村建設的長治久安。

3.2.4完善人才培養機制。人才是鄉村振興的關鍵和根本。改善農村人居環境需要大量專業技術人才,應構建包括普通高等教育、職業教育和傳統工匠等全方位人才培養體系。而創建具有本土特色的農村人居環境理論,尤其需要在民族特色建筑和傳統匠作技藝的傳承與創新方面培育大量各層次人才,將理論研究與職業實踐相結合。目前這項工作相關研究非常缺乏,在CNKI上以“農村人居環境 and 人才”搜索僅133篇文獻,以“農村人居環境 and 工匠”為主題搜索僅4篇文獻。因此,如何完善鄉村人才培養機制的研究將成為在改善農村人居環境整治中一個值得探討的重要問題。

總之,農村人居環境發展是五大系統合力的結果,應聯結當地生態、經濟、技術、社會、文化藝術、政策法律6方面因素。因此,改善農村人居環境不僅依賴于宏觀層面的農村經濟社會發展水平,從而與鄉村振興的其他方面,如基層組織建設、治理能力提升、地區文化革新、農村產業發展等各方面緊密相連;而且有賴于其中作為微觀個體農民的需求偏好和選擇,因而也與個人收入狀況、觀念和習慣形成、地方習俗影響和社會結構變遷等條件相適應。研究中應考慮基層組織建設、治理有效性、社區文化建設、農民整體素質提升、專業人才培養、鄉村產業興旺和農民增產增收等多種制約條件,置于鄉村振興這個大的背景下進行多角度多因素分析,以激發農民作為參與主體的積極性,構建良好的農民主動參與和長效管護機制,同時加強研究合作,團結各方面力量,將理論研究具體化和標準化以實現成果轉化和產業化,最終實現規模化改善的同時實現差異化、個性化解決方案,形成低成本下的帕累托優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