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聞公雞鳴

朱力明

那時候，各家的雞窩就壘在院內房檐下。每天清晨一打開雞窩門，一只只公雞、母雞便魚貫而出。

我家的那只公雞不僅又肥又大，還越長越漂亮。鮮紅挺拔的雞冠，紅里泛著金黃的羽毛，又彎又長綠油油的尾巴，街坊鄰居誰見誰夸。那時候農村有不少的黃鼠狼，雞被叼走或被咬死的事時有發生。于是我便把這只公雞當作了“重點保護對象”。早上起床先打開雞窩，看著它走出來伸伸懶腰，昂首“咯咯咯”地叫上幾聲，我才離家去上學。中午回來，我還要東瞅瞅，西瞧瞧，看不到它的身影就不去端飯碗。到了傍晚，我則先把雞食拌好，放到雞窩旁。

看著它把其他母雞擠到一邊，爭搶著吃食的霸道樣子，我總是會心一笑，放縱著它的霸凌行為。等到它吃飽喝足鉆進了窩里，我堵好窩門后才放心地去寫作業。

一天深夜，睡在父親腳頭的我好像聽到了凄厲的雞叫聲，我一激靈坐了起來，喊醒父親說：“黃鼠狼在偷雞呢！”父親連衣服也沒穿，邊飛身下床奔向門外，邊“喔哧——喔哧——”地吆喝著。可他卻看到雞窩門堵得好好的，哪里有黃鼠狼的身影？

原來，是我在夢中誤將父親的鼾聲當成了雞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