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特尼美術館的建立對美國早期現代藝術發展的推動作用

陳昱

（中國藝術研究院研究生院）

1913年開展的國際現代藝術展覽，是美國藝術歷史的“丑聞”，同時也是美國早期現代藝術以及文化出現轉折的重要節點，激發了眾多美國藝術家的創新以及改革。國際現代藝術展覽結束后，美國國民深刻意識到相較于歐洲以及其他國家，美國當前的人文藝術相對保守，人文信息相對過時。美國中產階層在二十世紀初便有收藏藝術品的熱潮，這為藝術家生活提供了強有力保障。其中“沃爾特”“阿倫斯伯格”以及“約翰·奎因”等中產階級均為藝術作品贊助人兼收藏家。在二十世紀初，就美國中產階層社會而言，富有的人群對藝術以及文化的重視程度提升，其中不少資產家在藝術家也有所涉足，但涉及文化方面的資產家則少之又少。這對美國早期現代藝術發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一、惠特尼美術館簡介

惠特尼美術館以收藏美國早期以及近期現代藝術作品而聞名，在收藏品中以二十世紀藝術品居多，其中更是擁有現代化的藝術藏品。在惠特尼美術館建設前20年左右，當時美國社會仍舊處于相對保守的發展階段，在美國藝術方面，美國單方面對于歐洲國家藝術形式以及風格比較崇尚。在美國早期藝術品的展示、選購以及文化教育方面選擇以及開展的主動權在美國國家設計學院。而在二十世紀中葉，惠特尼美術館的建設打破了美國國家設計學院獨攬大權的模式，為美術發展尚處于保守階段的美國帶去了創新力。1918年，惠特尼美術館初步建立，當時尚未稱作“美術館”，而是藝術家俱樂部，又被社會公眾稱為“惠特尼畫室俱樂部”?；萏啬崴囆g家俱樂部通過開展年度藝術展覽的形式吸引了很多美國著名的現代藝術家[1]。在惠特尼俱樂部會員達到4000名后，惠特尼藝術家俱樂部進行升級成為了現如今的惠特尼美術館。

二、惠特尼美術館發展歷史

在惠特尼美術館建立早期館內收藏的藝術展品主要代表風格為“寫實派”，在二十世紀中葉惠特尼美術館館內收藏的藝術品風格發生巨變，由傳統的“寫實派”為主，轉向了現代化風格“抽象派”以及“概念派”作品。在1960年期間，由于“因普”藝術地流行，促使該階段誕生的現代藝術作品多少沾有“流行”“反諷”元素，這些作品可以看作二十世紀中葉美國社會風格的代表作之一。早1968年，惠特尼美術館開展了首場雕塑品展覽，首展的藝術收藏品來自“丹尼斯·歐本海默”以及“麥克·海澤”兩位藝術家。在1970年美國地區流行“地景”藝術元素，在紐約布朗斯區惠妮特美術館展覽出來自“羅勃·史密森”藝術家的作品——《螺旋堤》。1975年前后，惠特尼美術館引進了影片類藝術產品，惠特尼也將錄像、電影以及攝影等新穎的元素融入藝術藏品系列。在二十世紀末惠特尼美術館又引進了裝置藝術藏品。與其他美術館不同的是，在1989年惠特尼美術館便將“行為藝術”納入藝術收藏品名單，惠特尼美術館收藏品的多元化、藝術作品的代表性以及時代化，充分奠定了后來惠特尼美術館社會地位。

三、美國惠特尼美術館開設的價值意義

在美國早期現代藝術發展歷程中，惠特尼美術館的建立具有獨特的歷史意義，在1960年～1979年期間，美國美術館以及文化美術歷史之間的關系經歷了三個動蕩階段，具體表現為，二十世紀中葉（在七十年代至八十年代左右），該階段美國美術館以及美術館教育之間的關聯性被認可，以惠特尼美術館為例，主要以展品陳列為主，加強對藝術家的認識。在該階段大多美術館開設于高等教育學校內。因此，美術館常常與學術方面信息密切聯系，為后期藝術館發展教育奠定了基礎。同時，美術館敘述和解讀的邏輯是以具體藝術作品的風格以及派別為基礎開展的活動。為此，很多重要的學術研究需要對藏品進行收藏、展覽以及圖錄等形式才能完成[2]。另外，部分學者通過幫助美術館建設高質量收藏以及文庫數據研究做出了重要的貢獻。惠特尼為美國早期美術發展以及相關數據研究提供強有力的信息支持。

四、惠特尼美術館促進美國早期現代藝術發展前期歷史條件

（一）美國經濟高速化發展使人們重視藝術

進入二十世紀后，美國社會得到發展、經濟實力增強，其中紐約城市成為繼巴黎后的世界藝術中心，匯聚了歐洲大量不同流派的藝術家，塑造了具有美國特色的抽象表現主義、波普主義等藝術形式。在二十世紀前半葉，美國國內經濟穩定發展，中層資產家更加關注精神需求，這為藝術家創造了良好的發展環境，該階段大多藝術家在藝術創作的過程中既充滿自信同時又夾雜著迷茫。在二十世紀中葉，美國經濟高速發展，到達二十世紀經濟高峰，在1968年時期美國的工業產值超過世界總產量1/3。越來越多年輕的資產家出現，這些資產家、企業家將發展目標放在除教育、健康、福利之外的其他領域，包括藝術項目。1967年時期，美國政府成立國家藝術基金，紐約曼哈頓大通銀行（Chase Bank of Manhattan）債權人大衛與眾多商業大亨共同開創“商業藝術委員會”，塑造了美國首家以“商業”為支持的非營利性藝術組織。商業藝術委員會贊揚藝術，同時愿意為藝術提供必要的服務以及資源，助力藝術發展[3]。在歷史卷軸中，商業藝術委員會的建設，預示著美國商業正式資助藝術領域，為后期商業藝術的發展鋪墊了道路。

（二）民間資金成為美術館發展的重要來源

在美國美術館建設史中，美術館長期發展主要依靠民間資金。在美國歷史上最早建設美術館在十九世紀，首批美術館的建設者類似于J·P·摩根這樣幽默高雅的商人、企業家、工業家，他們擁有共同的特點——富有，同時均將藝術看做較高的財富。這些商人、工業家資助美術館彰顯了自身資產能力的雄厚。美術館資助方以企業“董事會”的形式開展，創建了私人美術館董事會管理組織并負責美術館的資助項目，從而借助美術館擴大資助方的名聲。在十九世紀這些商人以及工業家們對美國美術館的發展產生了巨大的影響，為美國美術館建設做出了較大的貢獻。相較于民間資金，政府方面對美術館的資助力度小之又小，只有部分地方政府有時會為美術館提供建設土地或者小額撥款，除此之外很少能夠看到聯邦政府對美術館發展的貢獻。在二十世紀初期，美國現代藝術逐漸發展，紐約成為了現代藝術發展的主陣地，來自民間的商人、工業家在紐約建設了三座影響至今的美術館。在1929年時期，紐約現代藝術館（New York Museum of Modern Art）由三位女性人物共同創立，這對仍存在保守風氣的社會造成了較大的沖擊，紐約現代藝術館在美國現代藝術發展歷程中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

（三）美術館成為了美國商業機制新合作方

十九世紀中葉美國經濟迅猛發展，在經濟市場中越來越多商業機構涌現，對商業機構而言，美術館領域至今無商人探索，商業機構與美術館建立關系，不論是對商業結構本身還是企業品牌來說都會帶來不小的經濟利益。在十九世紀尤其是中層社會階級資產者對現代藝術的發展起著推動的作用，資產者將藝術作品看作資產能力的一種體現形式。在二十世紀末，政府加大了商業對藝術資助力度，同時聯邦政府減少了對現代藝術的資助，政府與聯邦政府美術資助關系發生了轉向。在二十世紀初，美國聯邦政府中針對“稅收法案”中便有針對“私人捐資”的相關條款。政府需要根據不同的私人、企業對美術館捐資實施的稅率進行不同力度的稅收減免。尤其是在1990年時期，個人捐贈可以享受28%稅收減免，企業捐資更是高達32%的稅收減免，因此商業廣泛參與贊助美術館活動，這對美術館后期的發展起著關鍵作用[4]。

（四）美國美術館具備展覽與教育兼容屬性

展覽與教育活動作為美術館最基本的兩項職能，是體現美術館宗旨的重要手段。美國美術館的展覽分為長期陳列與特別展覽兩種，特別展覽是美術館的主要業務項目，在美術館日常工作中具有十分重要的地位，企業對于展覽的贊助也主要是針對特別展覽及其開展的教育項目而產生的。二十世紀下半葉的美國美術館，展覽項目的開發是企業與美術館的最初合作模式。由于商業機構的介入，展覽越來越成為市政經濟活動的一個組成部分，美術館自身的展覽方式及內容都發生了重大變革。大都會美術館1967至1977年間的館長——托馬斯·霍溫是美術館發展與企業合作關系第一人，由他創造的“巨型”展覽吸引了成群的觀眾，為美術館賺取了巨額的收益。展覽在展示方式上追求龐大的規模及奢華的視覺沖擊，內容上則選擇公眾較易接受，與流行文化相關的藝術作品，對于公眾自然具有很大吸引力。

四、惠特尼美術館的建立對美國早期現代藝術的推動

（一）惠特尼美術館的建立打破了保守觀念

在二十世紀中前葉，受傳統社會觀念影響，美國在思想以及文化發展上相對保守，尤其是在藝術方面相較于自身發展更加崇尚歐洲藝術。巴黎是當時的世界藝術城市，尤其是具有濃烈個性色彩的法國以及意大利藝術家，他們在巴黎專注于探索超現實主義以及未來主義，并在不斷探索的過程中創造出了不少驚世的藝術作品[5]。與此同時，美國現代藝術仍舊處于不斷摸索的階段，對于現代藝術的發展缺少獨立自我的見解，過于關注歐洲現代主義藝術形式以及風格?；萏啬峒彝ケ尘皟炰祝M管作為一名女性，卻為美國早期現代藝術發展作出了巨大的貢獻?；萏啬嶂鲃淤澲约芭囵B一些青年藝術家，這些青年藝術家是后期打破美國保守藝術發展觀念的重要力量?；萏啬岵粌H是一名藝術收藏家，更是一位才華四溢的雕塑家。在二十世紀初期，惠特尼在歐洲學習過一段時間藝術，在眾多藝術領域中挖掘了雕塑創作的天賦，當時歐洲現代藝術發展環境較好，惠特尼受到了歐洲雕塑大師羅丹的指導。在惠特尼回國后，惠特尼的家人并不支持惠特尼發展藝術，在傳統印象中，美國國民并不認為藝術是一份體面的工作。尤其是家庭處于上流社會的惠特尼，保守社會對女性身份的不友好，令女性藝術工作者頻頻受限。在1907年惠特尼在格林創造了一間獨屬于女性的藝術工作室。1911年，惠特尼的作品在巴黎藝術沙龍舞臺中展示，并在1916年紐約舉辦了近代美國歷史上首場女性角色為代表的現代美術展覽，惠特尼的行為正在逐漸打破美國保守的藝術發展觀念，這對推動美國早期現代藝術發展起著關鍵作用。

（二）惠特尼美術館創造了藝術發展平臺

1914年惠特尼將格林個人工作室改名為“惠特尼工作室俱樂部”，為青年藝術家提供發展平臺，同時惠特尼對新興藝術家的創作采購較多，并資助其獨立出版成為美國最早的藝術雜志?；萏啬峁ぷ魇揖銟凡砍蔀榱嗣绹缙诂F代藝術發展的源頭之一，惠特尼為“前衛藝術”創造發展空間以及條件。在1918年，惠特尼首次組織青年藝術家開展現代藝術展覽，將青年藝術家們推到大眾視野中，短時間內受到了藝術界以及社會公眾的關注，自青年藝術家現代藝術展覽結束后，越來越多不同派別、創作風格的藝術家加入惠特尼工作室俱樂部。經過10年的時間，惠特尼工作室俱樂部擁有超800名會員，在這些藝術家里面涉及的藝術領域多樣，他們的作品實現的“破圈”，打破了傳統藝術創作的限制，給二十世紀中葉美國現代藝術發展產生不小的影響，國民對于現代藝術的認識提升，接觸到現代藝術展覽的機會變多，這對美國早期現代藝術發展有著積極性促進作用。同時，隨著惠特尼工作室俱樂部的發展，在二十世紀中葉特惠尼工作室俱樂部規模擴大，成為惠特尼美術館，館內收藏的藝術作品極具代表性，至今為止惠特尼美術館仍舊是紐約最具影響力的現代藝術館之一。

（三）惠特尼美術館專注二十及二十一世紀作品收藏

經歷過第一次以及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美國，在戰爭結束后重點發展經濟以及工業，推動社會經濟高速發展，這為現代藝術發展創造了物質基礎。從某種程度上說，美國在經濟以及政治上面的發展推動了美國現代藝術的發展的進程。在世界首次大戰結束后，美國在國際上占據絕對地位，這引導著世界藝術之都從巴黎轉向紐約。同時，在二十世紀中葉，美國現代藝術以“抽閑表現”形式為潮流，并在世界上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也正式代表美國紐約成為新的世界藝術之都。經過世界一次大戰，各國對于現代藝術發展的關注度明顯降低。尤其是“抽象表現主義”的發展，被美國國人稱為現代主義到后現代主義、極簡主義以及觀念藝術等的重要轉折。隨著經濟的發展，中層資產階級開始資助國內現代藝術，這對后來美國藝術成為世界主流藝術作出了突出貢獻。在冷戰階段，美國想要以蘇聯為首的社會主義國家，為此從實力出發，美國開始加強經濟以及軍事發展。同時，美國意識到了文化軟實力的優勢，并試圖將美國文化輸入到其他國家，從根源上鞏固美國全球文化。正是因為如此，在二戰結束后，各大媒體對于美國藝術評價為“美國個性的象征”。

五、結語

綜上所述，惠特尼美術館記錄了美國早期現代藝術發展的進程，見證了美國紐約成為世界現代藝術之都。經濟以及政治對現代藝術發展都存在一定的影響力，在歷史上美國現代藝術發展的高峰在二戰結束經濟迅猛發展的階段，尤其是以民間資助為主，這就是惠特尼美術館成立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