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軍綜合信息戰發展研究

黃 鋒 樊 偉

美軍推動信息作戰與其他作戰領域融合，形成綜合信息戰能力，將深刻影響戰爭進程的發展。應借鑒國外相關經驗做法，持續加強網絡空間、電磁頻譜、情報、認知等領域作戰能力整合，加快形成綜合的信息作戰能力。

綜合信息戰是依托跨軍種、跨領域信息系統，使用通用化、網絡化武器裝備及相應作戰方法，在網絡空間、電磁頻譜、情報以及心理領域進行的以體系對抗為主要形式的作戰。美各軍種持續推動網絡空間、電磁頻譜、情報、心理等作戰能力融合，旨在向綜合信息戰轉型發展。美軍相關措施將深刻影響全球軍事發展進程和大國競爭格局，值得研究。

美軍綜合信息戰發展的主要動因

伴隨著網絡信息技術的發展，信息作戰環境和信息作戰需求持續變化，促使美軍不斷探索新型信息戰理念，并加快推動“綜合信息戰”能力建設與發展。

美國防部簽署《聯合全域指揮控制實施計劃》

綜合信息戰能夠更好發揮情報信息優勢。對于美軍聯合作戰而言，情報信息優勢將對戰場局勢產生重要影響。全面、準確、實時的情報信息已經成為爭奪戰場主動權的核心要素和必要前提，沒有情報信息就不能實現有效的聯合軍事打擊。綜合信息戰通過先進作戰理念和作戰樣式，能夠最大限度地發揮美軍情報信息優勢，更好地支撐美軍聯合指揮控制或作戰行動等。因此，綜合信息戰已經成為美軍重新搶占情報信息優勢的重要途徑之一。

綜合信息戰能夠更好地滿足多域聯合作戰需求。面對更加復雜的作戰環境，美軍希望不斷提升多域聯合作戰能力，對戰場信息傳輸速率、威脅情報共享程度以及指揮控制可靠性、武器系統通用性、網絡空間安全性等方面有了更高的需求。綜合信息戰運用通用化信息網絡和武器平臺等，能夠大幅提升信息在部隊之間的傳輸速率，有效支撐美軍聯合指揮控制，較好地滿足多域聯合作戰帶來的諸多需求，為后續開展陸、海、空、天等領域的作戰任務奠定基礎。因此，綜合信息戰已經成為美軍進一步加強多域聯合作戰能力的有效途徑之一。

信息環境與其他領域聯系更加緊密。隨著網絡信息技術的不斷發展，信息環境的涉及面持續擴大，信息環境與網絡空間、電磁頻譜以及心理空間等領域的聯系更加密切，致使美軍越來越多的信息作戰行動需要通過網絡空間、電磁頻譜空間或心理空間實施開展。綜合信息戰將促進信息與網電情監偵心理等一體化融合發展，可以更好地適應信息環境的變化。因此，綜合信息戰是美軍適應信息環境變化的重要手段之一。

美軍綜合信息戰發展的主要做法

近年來，美各軍種頻繁調整網絡空間作戰力量結構，多措并舉加快整合網絡空間、電磁頻譜、情報、心理等作戰能力，推動形成綜合信息戰能力。

美海軍陸戰隊成立信息司令部以協調信息行動

加強頂層指導，統籌綜合信息戰發展。2022年3月，美網絡司令部副司令表示，正尋求把網絡作戰與信息作戰緊密結合，計劃在5至10年內發展形成真正同步與綜合的信息戰方法。同時，網絡司令部正著手制定認知戰戰略，利用人工智能、大數據分析、量子計算等新興技術，制勝未來信息戰。3月，美國防部簽署《聯合全域指揮控制實施計劃》，通過發展自動化、人工智能、預測分析與機器學習等技術，推動美陸軍、海軍、空軍將信息作戰、指揮控制等環節的網絡接口相互整合、補充，以實現多個作戰節點之間的信息實時共享。5月，美海軍陸戰隊發布了《部隊設計2030》戰略文件，在兩棲作戰、偵察、分布式航空作戰、聯合全域指揮控制等方面明確了新要求，重點強調在與對手的沖突中信息作戰領域可能首當其沖。6月，美海軍陸戰隊發布《海軍陸戰隊條令出版物-8》，概述了海軍陸戰隊信息戰相關的戰術、技術和程序，引發海軍陸戰隊就信息戰展開討論，進而推動更廣泛的變革。同月，美眾議院軍事網絡、創新技術和信息系統小組委員會要求國防部盡快編制聯合詞典，規范信息戰相關術語的使用。2023年2月，美空軍發布新版《網絡空間作戰條令》《空軍作戰信息條令》，進一步明確了網絡空間作戰和信息作戰的緊密關系，提出將在綜合信息作戰方面與盟友加強合作，以保護相關信息系統和網絡系統安全。

調整兵力結構，整合信息戰力量。2022年3月，美空戰司令部在亞利桑那州戴維斯組建了新的信息戰分隊。該分隊隸屬于內布拉斯加州奧夫特空軍基地第55聯隊，開展信息戰訓練和研究活動，以提高空軍在網絡對抗、電磁對抗等復雜信息環境中執行軍事任務的能力。4月，美海軍太平洋艦隊表示，新設立太平洋艦隊信息戰司令部，將為太平洋艦隊規劃、協調和指導與信息相關的作戰能力，旨在更好地開展分布式海上作戰、遠征前進基地作戰和網絡對抗環境下的沿海作戰等。5月，美海軍陸戰隊計劃設立信息戰司令部，以整合網絡戰、信息戰等能力。8月，美陸軍網絡司令部表示，針對網絡和電磁行動，將電子戰人員并入網絡作戰力量。其中，高級人員納入網絡司令部的網絡任務部隊，其他人員經培訓后在新的戰術電子戰單位或綜合網絡、電子戰和信息作戰單位以及參謀部門任職。12月，美國網絡國家任務部隊（CNMF）正式升格為美國防部最新的次級統一司令部，負責通過全方位作戰在網絡空間保衛國家，包括進攻、防御和信息作戰。2023年6月，美海軍首次設定網絡作戰兵種，旨在明確、簡化網絡作戰人員職責，整合網絡作戰、信息作戰能力，更有效地應對網絡威脅。美海軍網絡戰人員最初是從信息戰和密碼技術等領域招募的，本次兵力結構調整將幫助海軍網絡戰人員專注于進攻性和防御性網絡空間作戰。

加大項目投資，構建通用信息網絡。2022年2月，美國會發布《先進作戰管理系統》報告，旨在為空軍建立信息網絡，使美軍和盟軍能夠實施協調陸海空等所有作戰域的軍事行動，并在未來聯合全域作戰中取得信息優勢。3月，美海軍為超越項目2023財年提供1.95億美元預算，比2022財年增加167%。據悉，超越項目是一項改善海軍網絡和信息能力的機密計劃。11月，美陸軍融合項目開展一系列突破性實驗，使用人工智能算法匹配傳感器和射手，并減少探測、驗證和摧毀敵方目標所需的時間，加強部隊綜合信息作戰能力。2023年7月，美國防部首席技術辦公室公布了快速防御實驗儲備聯合項目，該項目能夠將軟件安全接入整合軍事部門和情報界作戰環境，以支持網絡戰、電磁頻譜戰、情報戰能力的整合。

美海軍設立網絡戰技術人員等級

美軍綜合信息戰的主要特征

美軍綜合信息戰發展呈現出網電情監偵心理一體化融合、武器平臺通用化等特征。但由于綜合信息戰的復雜性，當前乃至未來一段時間綜合信息戰都將處于探索轉型階段。

信息與網電情監偵心理一體化融合。綜合信息戰是一個全新的作戰理念，與網絡作戰、電磁頻譜作戰、情報戰以及心理戰等關系緊密，并滲透于陸、海、空、天等各個領域。美軍在政策條令、組織架構、裝備技術、演習演訓等多個層面推動信息戰與網電情監偵心理一體化融合發展。一是美軍發布《聯合全域指揮控制實施計劃》《海軍陸戰隊條令出版物-8》等政策條令，強調信息戰與網絡戰、電子戰能力整合。二是增設海軍陸戰隊信息戰司令部、太平洋艦隊信息戰司令部等，并在陸軍、空軍開展信息、電磁、網絡、情報等領域的人事調整，逐步推進信息與網電情監偵心理一體化融合發展。三是發展聯合全域指揮控制、聯合網絡作戰等方面的通用裝備技術，支持聯合作戰任務開展。四是開展網絡閃電、網絡旗幟等跨域聯合演習演練，提升一體化作戰能力。

綜合信息戰武器平臺呈現通用化特征。通用化武器平臺在綜合信息戰中扮演重要角色，其為網絡空間、電磁頻譜、心理空間以及硬殺傷等各式各樣的攻擊方式提供了有利條件，能夠極大地提高綜合信息戰能力和效果。美軍在武器裝備、技術研發等方面持續提高綜合信息戰武器平臺的通用性。一是研發先進戰斗管理系統、統一平臺等一體化平臺系統，連通情報、信息、網絡、電磁頻譜等領域，更好地支撐聯合指揮控制和作戰行動。二是通過融合項目、超越項目等測試驗證信息戰相關技術，推動綜合信息戰裝備的迭代更新。

綜合信息戰處于探索轉型階段。綜合信息戰轉型發展是一個復雜過程，當前正處于探索階段。綜合信息戰的作戰能力生成不是簡單的兵力部署或裝備運用，而是借助通用化武器裝備或系統平臺，把信息、網絡、電磁、心理等領域的作戰力量、作戰單元、作戰要素融合成為一個整體，形成聯合作戰能力進行軍事對抗。美軍正積極探索綜合信息戰的內涵與外延，2020年，《美國國防政策法案》要求設立首席信息戰顧問職位，并指示國防部編制信息戰相關術語的聯合詞典，包括信息戰、信息環境、信息環境中的行動和相關信息能力等。2022年6月，美眾議院軍事網絡、創新技術和信息系統小組委員會要求國防部盡快編制聯合詞典，規范信息戰相關術語的使用。

美海軍增加2023財年超越項目資金預算

幾點認識

綜合信息戰或將影響全球軍事發展進程。美軍加快整合網絡空間、電磁頻譜、情報、認知等作戰能力，致力于打造跨域聯合的綜合信息戰力量，將深刻影響全球軍事發展進程。大國競爭背景下，美將基于綜合信息戰能力，在網絡空間、電磁頻譜、心理等領域更頻繁地實施軍事行動。

加快整合作戰力量，反制對手綜合信息戰能力。結合網絡空間、電磁頻譜作戰發展實際，從綜合信息戰視角，進一步優化調整和加強網絡空間等領域作戰力量。著眼維護國家國土安全和國家利益拓展，整合信息作戰有關力量，優化網絡空間、電磁頻譜等領域作戰力量結構，對已有的網絡空間、電磁頻譜、情報等領域作戰力量按作戰行動特點和要求進行重組優化，形成跨域聯合的作戰力量體系，加快形成反制對手綜合信息戰的能力。

借鑒經驗教訓，建立新型作戰理念。借鑒美軍綜合信息戰理念發展的經驗教訓，針對網絡空間、電磁頻譜等作戰領域、樣式、手段以及制勝機理展開研究，建立符合運用實際的信息戰創新作戰理論。在相關理論指導和國外優秀實踐基礎上，優化信息作戰技戰術程序制定，并常態化開展聯合作戰演練，確保在網絡空間、電磁頻譜、情報和心理等領域具備強大的威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