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生命的心流涌動起來

錢歡青

時常會陷入焦灼，腦子里一堆等待完成的事情千頭萬緒纏繞在一起，身體和精神卻無論如何也振作不起來，但是，當然，絕非人人如此。有一次老家一位同學到濟南出差，見了面，發現他的狀態特別好，精力充沛、容光煥發，對工作激情滿懷，對生活充滿熱情。這種熱情甚至有一種“輻射能力”，能讓他身邊的人也不自覺地高昂起來。

但熱情并不是一個方程式，想學就可以輕易學來。“熱情”來自生命的活力，而生命活力的構成，卻太過紛繁復雜。在這個意義上，紀錄片《施圖茨的療愈之道》的一個最大的好處，在于提供了一個我們學習如何獲得生命熱情的具有很強操作性的“工具”。菲爾·施圖茨是美國著名的心理治療師，喬納·希爾認為他改變了自己的生活，因此特意為他拍攝了這部片子。施圖茨認為，“唯一的方法就是激發自己的生命力”。施圖茨的理論看起來其實并不復雜，諸如“運動、飲食、睡眠”這樣的改變身體的方法，幾乎每個人都能說出個所以然來。“你和他人的關系”也是如此，抑郁的一個很重要的表現是不愿意和人交流，施圖茨說要把社交當作你和外在世界的重要鏈接——這個“道理”，我們也懂。

作為一個心理治療師，施圖茨的與眾不同之處在于，他會迅速告訴患者應該怎么做，會讓對方在第一時間感覺到該如何把痛苦的經歷轉變為一個“機會”。施圖茨認為，很多心理治療師的“不干涉原則”是不對的，“不干涉”只會讓患者一如既往地絕望，而“介入”至少會有一個立竿見影的效果：讓患者對某件事情的反應與此前有所不同。

也許你要說，一部紀錄片，讓一個七十多歲的心理治療師對著鏡頭不斷地說，會多么枯燥啊。其實不然。一是影片開始即以古典美學意味濃厚的精致鏡頭展現，有出色美感。二是演員（同時也是導演）喬納·希爾與其主治心理醫生菲爾·施圖茨的對話內容，不僅僅是對有關心理療愈理論的闡釋，還有兩人坦誠相對的故事述說——無論患者還是醫生，他們都有各自隱秘的生命傷痛，都有原生家庭帶給自己的人生陰影，都面臨過嚴峻的心理問題。他們本身的故事，既是施圖茨心理療愈理論的“例證”，又是人在認識到“痛苦、不確定性和永無止境的工作”這一人生常態的基礎上，掙扎著向前的“生命心流”。

特別令人動容的還有片中喬納母親的短暫現身，母子倆互相訴說并反省自己與對方的相處。“過去”是簡單的回溯，施圖茨讓母子倆做的，是訴說“現在”。這確實是“立竿見影”的療愈——只要你能夠坐下來，和你想要交流的人坦誠地交流，就能感受到生命的心流重新涌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