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宇凡 魯海鈺
(1.中國計量大學現代科技學院管理學院;2.中國計量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 浙江義烏 322000)
隨著數字技術的快速發展,我國正大力發展數字貿易,且數字貿易的推動力量已滲透各個產業,而我國產業發展出現產業效率低下、結構單一等問題。在此背景下,傳統產業與數字技術融合成為趨勢,促使傳統產業借助數字貿易進行產業結構調整。
學者圍繞數字貿易對產業結構升級影響進行了多方面的研究。其中,部分學者實證分析了兩者之間的影響,一致得出數字貿易對產業升級優化有正面的促進作用。陸菁和葉亞露(2017)以kindle為例,通過VAR模型研究數字貿易會促進產業轉型優化,這種影響效果會在未來更加顯著。吳甲戊(2021)通過PVAR模型研究數字經濟與我國產業結構升級之間的影響關系,分別對數字經濟和產業結構升級的子系統進行異質性分析,得出兩者之間的相互作用是非對等的。Markillie(2020)在關注制造業的數字化后,預見未來制造業產業生產效率提高、成本下降和生產多樣性,同時催生新興產業給發達國家的產業結構帶來良性調整。
由此可見,圍繞數字貿易對產業結構優化升級的研究成果豐碩,但研究側重點不同。從研究對象來看,大部分文獻針對數字經濟,因此需要以數字貿易為研究對象,探討其對產業結構的影響,為進一步深入研究依托數字貿易助推產業結構優化升級提供建議。
在現有研究結果中,數字貿易發展主要體現在基礎設施環境、數字技術水平、產業數字化、數字產業化及貿易潛力五方面,因此分析以上五個因素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
(1)基礎設施建設增加信息對稱性,提高信息、數據、資本等生產要素的流動性,促進信息交換和數據傳遞,減少行業間壁壘,促進技術進步,從而實現結構升級。(2)數字技術是數字經濟建設的基礎,大數據、區塊鏈等技術革新不僅在制造業外部環境減少信息檢索與交換時間,提高獲取的數據資料質量,還在企業內部環境加快企業內信息通信運行速度,促進員工有效交流。(3)數字產業化中最醒目的是信息通信產業將數字技術應用傳統產業,提高產業自動化、生產數量提高且成本減少,進而實現產業結構優化,使得從傳統產業中產生的數字資本繼續發揮價值。(4)產業數字化用數字科技和大數據資源為傳統產業帶來產量提高和效益增加。(5)貿易潛力擴大開放程度、減少產業貿易壁壘、促進信息化交流、推動行業間協同發展,實現傳統產業的高度化轉型。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假設:數字貿易發展對產業結構升級優化有正向影響。
本文基于PVAR模型對數字貿易和產業結構升級之間的影響關系進行探索,通過PVAR模型可以有效地考察兩者之間的動態關系。PVAR模型的一般矩陣形式為:
其中,i表示各省份地區;t表示時間年份;Ci表示待估計參數列向量;Yi,t為內生變量列向量;tε為隨機干擾項。
2.2.1 被解釋變量
當前,對產業結構升級進行衡量的指標主要有產業結構高級化、合理化、升級化、轉型化等。其中,產業結構高級化以產業結構合理化為基礎,產業結構合理化可以推動產業高級化發展,因此選用產業結構高級化和產業結構合理化兩個指數衡量。
(1)產業結構高級化
產業結構高級化(SH)反映產業效率,可通過調整產業結構最大程度地利用生產要素,從而提高產出效益。計算公式如下:
其中,n=3表示三大產業;yit表示第i個產業在t時期所占GDP的比重;SH的數值取值在1~3,SH為正向指標,數值越大,產業結構越高級。
(2)產業結構合理化
產業結構合理化(SR)是為衡量產業結構合理性,將生產要素進行合理配置,使產業之間協調發展,以泰爾指數表示,具體公式如下:
其中,n=3表示三大產業;yit和Lit分別表示第i個產業在t時期的產值和就業人數;yt和Lt分別表示t時期的國內生產總值和就業總人數。SR為逆向指標,數值越小,經濟效益越高,產業結構越合理。
2.2.2 解釋變量
數字貿易的內涵全球并沒有統一的定義,使其測度也無確定的方法。本文基于研究相關文獻的測度方法,采取構建綜合評價指標體系法。從5個層面選取構建評價指標,基礎設施環境、數字技術水平、產業數字化、數字產業化及貿易潛力為一級指標,并細分為16個二級指標,如表1所示。采用熵值法評價指標,測算我國的數字貿易發展水平(DT)。

表1 數字貿易發展水平綜合評價指標
本文對數據進行描述性統計后,為保證模型估計的準確性,需要對數據進行平穩性分析。本文分別使用LLC、IPS、ADF-Fisher和PP-Fisher檢驗,結果如表2所示??紤]到回歸結果的異方差性,首先對變量均進行了取對數處理,分別用lnDT、lnSH和lnSR表示。檢驗結果顯示,lnDT通過檢驗,lnSH、lnSR未通過檢驗。進一步將對數序列進行一階差分處理,用D.lnDT、D.lnSH和D.lnSR表示,面板單位根檢驗后顯示全部拒絕原假設,表明所有一階差分變量都存在一階單整,即數據平穩。

表2 面板單位根檢驗結果
數據通過穩定性檢驗后,進行最優滯后階數檢驗,結果如表3所示。MAIC、MBIC、MQIC的最優滯后階數均為1階。由此確定模型最優滯后階數為1階,即得到數字貿易水平對產業結構升級影響的面板自回歸模型表達式為:

表3 滯后階數選擇結果
根據以上對面板數據的相關處理,應以D.lnDT、D.lnSH和D.lnSR為變量構建PVAR模型進行實證分析,表4為PVAR模型的滯后一階回歸結果。

表4 系統GMM估計結果
由表4可知,以當期的數字貿易D.lnDT為被解釋變量,在1%置信水平上,滯后一期的數字貿易對數字貿易的沖擊為0.1581,表明滯后一期數字貿易對自身有正向促進作用;以產業結構高級化D.lnSH為被解釋變量,在5%的顯著性水平上,滯后一期的數字貿易對產業結構高級化的沖擊為0.0218,滯后一期的產業結構高級化對自身的沖擊為0.520;以產業結構合理化D.lnSR為被解釋變量,在5%的顯著性水平上,滯后一期的數字貿易對產業結構合理化的沖擊為0.0557,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滯后一期的產業結構合理化對自身的沖擊為0.00627,表明滯后一期的數字貿易、產業結構高級化和產業結構合理化都有明顯的自身加強機制。滯后一期的數字貿易D.lnDT對D.lnSH和D.lnSR有顯著的促進作用,且D.lnDT對D.lnSR的正向系數(0.0557)大于D.lnDT對D.lnSR的正向系數(0.0219),說明產業結構合理化受數字貿易影響較大。綜上可知,數字貿易推動產業結構合理化的發展,且產業結構自身發展能驅動。
本文采用最優滯后階數構建最終確定的PVAR模型并進行GMM估計后,需要進一步對模型進行穩定性檢驗,結果顯示模型所有特征值都在單位圓內,表明滿足穩定性條件。模型通過穩定性檢驗,進一步對數字貿易和產業結構升級之間的因果關系進行檢驗。對數字貿易與產業結構高級化、合理化分別進行格蘭杰因果檢驗,結果如表5所示,數字貿易和產業結構高級化之間互為因果關系。

表5 格蘭因果檢驗表
由圖1可知,當數字貿易產生一個標準差沖擊后,立刻對自身產生顯著的正向促進作用,在第3期后逐漸降低,最終趨于穩定。因此,數字貿易發展對自身有顯著的動態促進效果,隨著期數的增加,這種效果趨于穩定。在數字貿易外部單位的沖擊下,產業結構合理化影響值迅速增加,在第2期時到達一個峰值隨后逐漸下降,至第5期時趨于一個穩定值,說明在長期內數字貿易對產業結構升級影響趨于穩定。數字貿易對產業升級的積極響應狀態是產業結構升級優化的主要動因,兩者影響關系密切。產業結構升級出現一個標準差沖擊時,自身立即出現正向反應隨后快速下降,在第2期時自身的反應基本消失,最終收斂于0,說明產業結構升級在初期會對自身有正向促進效果,但隨后效果大幅度下降直至消失,則產業結構升級對自身的影響較小。在產業結構合理化出現一個標準差沖擊時,數字貿易出現反應,隨著期數的增加,正向反應在第2期到達峰值隨后逐漸降低,在第4期后趨于0附近。

圖1 脈沖響應
最后進行模型變量的預測方差分解。數字貿易的方差解釋率顯示,數字貿易發展增長在第1期影響全部來自自身,之后隨期數的增大解釋率逐漸降低,到第10期時,仍以自身影響為主,占91.46%,產業結構升級化僅占1.645%。由此可見,影響數字貿易發展的最大因素是其自身,其本身的發展是最強驅動力。
產業結構高級化的方差解釋率顯示,第一期受自身影響率為98.24%,同樣隨著期數的增加影響率逐漸下降,在第10期時,方差率降低到97.69%,說明產業結構高級化主要受自身影響。
產業結構合理化的方差解釋率顯示,第1期受自身影響率為62.33%,隨著期數的增加影響率逐漸下降,到第10期時,方差率降低到45.90%。數字貿易對產業結構合理化影響率從第一期的6.27%到第10期的5.9%,高于數字貿易對產業結構高級化的影響率(1.5%)。由此可見,產業結構合理化受數字貿易影響更加顯著。
綜合預測方差分解的情況可以看出,在較長時間內,無論是數字貿易還是產業結構升級,都會受到自身因素的影響,且數字貿易對自身發展的推動作用更為明顯。數字貿易在推動產業結構升級上具有重要作用,且這種效應隨時間推移,雖增幅不大但時效性長。由此可以看出,數字貿易對產業結構升級的促進作用是長期持續的。
數字貿易和產業結構升級都有較強的自身影響機制,其中數字貿易對自身發展的推動作用更為明顯,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自身促進作用持續但逐步趨弱。
數字貿易對產業結構轉型升級具有持續影響,但這種影響在初始階段達到一個峰值后,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減弱,作用效果長期持續。而產業結構轉型升級反過來對數字貿易有促進作用,其中產業結構高級化的促進作用更明顯。在較長時間內,數字貿易與產業結構轉型升級的相互作用是非對等的,數字貿易對產業結構升級的影響弱于產業結構升級對數字貿易的影響。
本文對數字貿易與中國產業轉型升級的關系進行研究分析,今后我國數字貿易需要更全面有效的發展,以帶動中國產業結構轉型升級。數字貿易能夠有效契合中國產業轉型升級需求,在數字貿易的支持下,中國各產業可以改善傳統交易方式,引進數字技術,提高貿易效率,并培養高質量數字貿易企業,鼓勵企業進行數字貿易交易,創造更多經濟效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