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喆,蒲芷璇,黃 娟,2,付 楷,徐 康
(1.四川旅游學院 經濟管理學院,四川 成都 610100;2.西南交通大學 交通運輸與物流學院,四川 成都 610031)
陜甘寧革命老區地位特殊,為中華民族解放和新中國的建立做出了巨大犧牲和不可磨滅的貢獻。2012年2月經國務院批準,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印發《陜甘寧革命老區振興規劃(2012-2020年)》,涉及陜西省延安、榆林、銅川,甘肅省慶陽、平涼,寧夏回族自治區吳忠、固原、中衛等8個地級市,以及陜西省富平、旬邑、淳化、長武、彬縣、三原、涇陽,甘肅省會寧,寧夏回族自治區靈武等9個縣(市)。陜西、寧夏、甘肅積極推動規劃落地落實,陜甘寧革命老區呈現出經濟持續向好、民生顯著改善、社會全面進步的良好局面。在“十三五”時期,陜甘寧革命老區作為特殊類型地區,其振興發展取得重大成就,革命老區內生發展動力不斷增強,紅色文化得到弘揚傳承。但是特殊類型地區作為城鄉區域協調發展中的短板地區,面臨新的形勢和挑戰,環境條件更加復雜,發展任務更為艱巨。“十四五”時期是乘勢而上開啟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新征程、向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進軍的第一個五年,特殊類型地區既存在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突出問題、面臨特殊困難,也是推進高質量發展的重點區域、承擔特殊功能。縣域農業農村數字化下,電商物流作為鄉村振興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1-2],有利于鞏固拓展脫貧攻堅成果以及持續縮小城鄉區域發展差距[3],是解決前述主要矛盾的關鍵出路,有助于革命老區振興發展,實現新型城鎮化。
本文以陜甘寧革命老區縣(市、區)域為樣本對象,從城鎮化、物流經濟與農村電商系統三個方面選擇指標,以耦合發展理論、協調(協同)論為理論支撐[4-6],利用耦合發展模型,探究陜甘寧革命老區縣(市、區)域樣本城鎮化、物流經濟與農村電商的耦合關系,分析研究三者的關系及其發展規律。
本文以陜甘寧革命老區規劃范圍內的陜西、寧夏、甘肅65個縣(市、區)作為樣本。采用城鎮化率作為表征縣域城鎮化的指標,數據采集自各縣(市、區)2020年第七次人口普查數據;采用物流(供應鏈)指數作為表征物流經濟的指標,數據來自北京大學新農村發展研究院聯合阿里研究院共同編制的縣域數字鄉村指數體系中的數字化供應鏈指數(2020年該指數涵蓋了每萬人所擁有的物流網點數、接收包裹的物流時效、每平方公里所擁有的物流網點數);同樣用上述縣域數字鄉村指數體系中的數字化生產指數、數字化營銷指數、數字化消費指數來表征農村電商的發展水平。其中,數字化生產指數涵蓋國家現代農業示范項目建設情況、國家新型工業化示范基地建設情況、所有行政村中淘寶村占比;數字化營銷指數涵蓋每億元第一產業增加值中農產品電商銷售額、有無直播銷售、是否是電子商務進農村綜合示范縣、每萬人中的網商數;數字消費指數涵蓋每億元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中線上消費金額、每億元GDP中電商銷售額[7-8]。
耦合協調度模型用于分析事物的協調發展水平。耦合度指兩個或兩個以上系統之間的相互作用影響,實現協調發展的動態關聯關系,可以反映系統之間的相互依賴、相互制約程度。協調度指耦合相互作用關系中良性耦合程度的大小,它可體現出協調狀況的好壞。
耦合最早是作為一個物理學的概念,指兩個或兩個以上系統或運動形式通過各種相互作用而彼此影響的現象,多個系統相互作用的耦合度模型表示如下:
式(1)中Cn為n元系統的耦合度;u1,u2,…,un分別為第一個子系統到第n個子系統對總系統有序度的貢獻,計算方法如下:
式(2)中ui為第i 個子系統對總系統有序度的貢獻;uij為第i個子系統中第j個指標的歸一化值;wij為第i個子系統中第j個指標的權重。
由于耦合度指標在有些情況下很難反映出子系統整體“功效”與“協同”效應,耦合度各子系統指標的上下限取自各指標的極值,而極值存在動態、不平衡的特性,單純依靠耦合度判別有可能產生誤導,由此提出了耦合協調度[9-10]。
縣域農業農村數字化下城鎮化、物流經濟與農村電商耦合協調度研究系統與系統之間的耦合協調情況。系統通常由多個指標表示,因此需要將多個指標合并成一個。前述城鎮化系統表征指標為縣域城鎮化率(數值范圍0-100%),物流經濟系統表征指標為數字化供應鏈指數(數值范圍0-100),但是農村電商系統表征指標有三個,即數字化生產指數(數值范圍0-100)、數字化營銷指數(數值范圍0-100)、數字化消費指數(數值范圍0-100),需將三個表征指標合并成一個。因此將數字化生產指數、數字化營銷指數、數字化消費指數分別取權重0.4、0.3、0.3,將三個指數合并成一個表征指標指數。
此外,在計算耦合協調度模型時必須對輸入變量(系統表征指標)進行數據歸一化處理,使之介于0~1之間,這樣最終計算得到的耦合協調度值才能介于0~1 之間,并且得到正確的耦合協調度等級判斷[11]。因此,將數字化供應鏈指數乘以1/100,農村電商合并的指標指數乘以1/100。縣域農業農村數字化下城鎮化、物流經濟與農村電商是三元耦合,相應的耦合協調模型為:
其中C為耦合度,D為耦合協調度,u1、u2和u3分別表示縣域城鎮化率、數字化供應鏈指數及農村電商合并指標指數,a、b、c為相應的權重。
北京大學新農村發展研究院聯合阿里研究院共同編制的《縣域數字鄉村指數(2020)》覆蓋2 481個農業GDP 占比高于3%的縣級行政單位,包括699 個市轄區、328個縣級市和1 454個縣,覆蓋陜甘寧革命老區62個縣(市、區),未含陜西榆林市代管的神木市、陜西府谷縣、寧夏銀川代管的靈武市。因此,本文縣(市、區)域農業農村數字化下城鎮化、物流經濟和農村電商耦合協調度研究選取除以上三個縣(市)之外的其它62個縣(市、區)域為樣本。
3.2.1 陜甘寧革命老區62個樣本分縣(市、區)比較分析。2020 年陜甘寧革命老區62 個縣(市、區)域樣本各自城鎮化、物流經濟和農村電商系統指標比較如圖1所示。從圖1可以看出,通川王益區城鎮化率最高,達到85%,延安寶塔區、榆林榆陽區等依序次之;慶陽鎮原縣、平涼莊浪縣城鎮化率最低,僅有28%;慶陽西峰區、渭南富平縣物流(供應鏈)經濟水平最高(即數字化供應鏈指數最高,達到75),吳忠鹽池縣物流(供應鏈)經濟水平偏低(即數字化供應鏈指數最低,僅有22);從數字化營銷指數折線圖來看,62個縣(市、區)樣本指標值大都分布在30-60之間,前三分別是銅川耀州區、王益區和中衛中寧縣(數字化營銷指數分別為127.58、122.81和114.45);數字消費指數縣(市、區)橫向比較曲線波動明顯,延安寶塔區數字消費指數最高,達到121.88;榆林榆陽區、吳忠利通區數字化生產指數最高,吳忠鹽池縣次之,此外僅少部分縣(市、區)有相應指數表現。

圖1 2020年陜甘寧革命老區62個縣(市、區)相關指標比較
3.2.2 陜甘寧革命老區62個縣(市、區)分類匯總比較分析。2020 年陜甘寧革命老區62 個縣(市、區)域樣本按所屬組團分類匯總見表1。由表1 可知,陜北組團縣(市、區)城鎮化率、數字化營銷指數、數字消費指數平均值高于其它兩個組團;隴東組團縣(市、區)數字化供應鏈指數平均值高于其它兩個組團,其余指標平均值都偏低;寧東南組團縣(市、區)數字化生產指數平均值明顯高于其它兩個組團。

表1 陜甘寧革命老區62個縣(市、區)按所屬組團分類匯總相關指標比較
2020 年陜甘寧革命老區62 個縣(市、區)域樣本按所屬省、自治區分類匯總見表2。由表2可知,陜西范圍內縣(市、區)城鎮化率、數字化營銷指數、數字消費指數平均值高于其它兩個省區;甘肅范圍內縣(市、區)數字化供應鏈指數平均值高于其它兩個省區,其余指標平均值偏低;寧夏范圍內縣(市、區)數字化生產指數平均值高于其它兩個省區。

表2 陜甘寧革命老區62個縣(市、區)按所屬省、自治區分類匯總相關指標比較
2020 年陜甘寧革命老區62 個縣(市、區)域樣本按所屬地市分類匯總見表3。由表3 可知,銅川市下轄縣(市、區)城鎮化率平均值最高,白銀市下轄縣(市、區)城鎮化率平均值最低;吳忠市下轄縣(市、區)數字化生產指數平均值最高,白銀市、咸陽市、慶陽市下轄縣(市、區)數字化生產指數平均值最低;數字化供應鏈指數平均值最高的是渭南市下轄縣(市、區),中衛市下轄縣(市、區)數字化供應鏈指數平均值最低;銅川市下轄縣(市、區)數字化營銷指數平均值最高,平涼市下轄縣(市、區)數字化營銷指數平均值最低;延安市下轄縣(市、區)數字消費指數平均值最高,最低為銅川市下轄縣(市、區)。

表3 陜甘寧革命老區62個縣(市、區)按所屬地市分類匯總相關指標比較
2020 年陜甘寧革命老區62 個縣(市、區)域樣本按所屬行政類型分類匯總見表4。由表4 可知,行政縣在城鎮化率、數字化生產指數、數字化供應鏈指數、數字化營銷指數的平均值都比行政區市要低,行政縣只有數字化消費指數平均值相較行政區市要高。

表4 陜甘寧革命老區62個縣(市、區)按行政類型分類匯總相關指標比較
2020 年陜甘寧革命老區62 個縣(市、區)域樣本按省區交界毗鄰關系分類匯總見表5。由表5 可知,陜甘寧三省區交界毗鄰縣(市、區)在城鎮化率、數字化生產指數、數字化供應鏈指數、數字化營銷指數的平均值都比非毗鄰縣(市、區)要低,陜甘寧三省區交界毗鄰縣(市、區)只有數字化消費指數平均值相較非毗鄰縣(市、區)要高。

表5 陜甘寧革命老區62個縣(市、區)按省區毗鄰關系分類匯總相關指標比較
2020 年陜甘寧革命老區62 個縣(市、區)域樣本農業農村數字化下城鎮化、物流經濟和農村電商耦合協調計算結果見表6,其中耦合協調度等級劃分為1-10個等級。從表6結果來看,2020年陜甘寧革命老區62個縣(市、區)域樣本中,榆林橫山區、延安安塞區、吳忠紅寺堡區農業農村數字化下城鎮化、物流經濟和農村電商耦合度偏低;榆林佳縣、延安子長市、慶陽鎮原縣、平涼莊浪縣、固原原州區和西吉縣、中衛沙坡頭區和海原縣因協調指數偏低,計算出的耦合協調度也偏低;吳忠鹽池縣則是耦合度偏低,導致耦合協調度也偏低。上述這幾個縣(市、區)域農業農村數字化下城鎮化、物流經濟和農村電商耦合協調等級處于中度失調和輕度失調。銅川王益區耦合協調等級最高,為優質協調,延安寶塔區為良好協調,榆林榆陽區、銅川耀州區、渭南富平縣、吳忠利通區為中級協調,剩余縣(市、區)域耦合協調等級處于瀕臨失調至初級協調。

表6 2020年城鎮化、物流經濟和農村電商耦合協調度計算結果
(1)通過對2020年陜甘寧革命老區62個縣(市、區)域樣本的城鎮化、物流經濟和農村電商系統指標比較分析,可以得出各縣(市、區)之間差距;陜甘寧革命老區組團間的整體差距;陜甘寧革命老區按分屬不同省區整體差距;陜甘寧革命老區按分屬不同地市整體差距;不同行政級別下行政區市(市轄區、縣級市)與行政縣整體差距;三省區交界毗鄰與非毗鄰縣(市、區)域整體差距,以明確區域協同發展發力方向。
(2)從國家新型城鎮化規劃(2014-2020 年)建設,到《關于推進以縣城為重要載體的城鎮化建設的意見》的提出可知,在數字技術快速發展的背景下,數字經濟成為促進縣域因地制宜補齊發展短板、推動縣域產業提質增效、實現縣域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力量[12]。而在陜甘寧革命老區這一特殊類型地區協同推進新型城鎮化和鄉村振興中加強縣(市、區)域農業農村數字化背景下,對電商物流與城鎮化耦合協調關系分析及其發展演進進行研究與分析,在提升縣(市、區)域經濟發展水平的同時,有助于縮小城鄉發展差距、打破區域發展界限,使發展成果更多、更公平地惠及全體人民,從而促進城鄉融合發展,推進新型城鎮化建設。
(3)國務院出臺《關于新時代支持革命老區振興發展的意見》《“十四五”特殊類型地區振興發展規劃》后,陜西、甘肅、寧夏新時代支持革命老區振興發展的實施意見等相繼印發。結合革命老區振興發展規劃實施方案,建議:①依托區域性中心城市,針對商貿物流建設一批物流園區、物流中心、配送中心和第三方物流信息平臺,加快商貿中心和專業市場建設,打造商貿鎮,將農村市場流通體系納入城鎮化規劃;②針對電子商務加強物流配送等支撐體系建設,積極發展縣域電商等;③完善基礎設施網絡,對接國家與區域發展戰略,加快推進產城融合、城鄉聯動、協調共生的新型城鎮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