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銀行研究現狀及熱點
——基于CiteSpace的文獻計量分析

黃永興,沈紫君

(安徽工業大學 商學院,安徽 馬鞍山 243000)

一、引言

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提出,我們要堅持推動高質量發展,推動經濟發展實現質和量的突破。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實體經濟是我國經濟發展、在國際經濟競爭中贏得主動的根基。為實體經濟服務既是金融的天職又是金融的宗旨。作為金融體系的支柱性產業,商業銀行的可持續發展是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保障。故商業銀行應主動展現金融主體擔當,不斷增強服務實體經濟的能力,實現自身的可持續發展。

近年來,隨著經濟現代化不斷推進,商業銀行作為金融市場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一直是國內學者研究的重點。我國關于商業銀行的研究起步較晚,但是近年來研究發展迅速。根據中國知網數據庫統計數據,截至2022年10月,中國知網數據庫“學術期刊”中以“商業銀行”為主題搜索得到的研究文獻已達到22.46萬,其中“核心期刊”的相關文獻達到5.65萬。可見,作為金融學領域的重要研究內容,商業銀行領域的研究一直處于蓬勃發展的時期。

2008年美國次貸危機之后,2010年《巴塞爾協議Ⅲ》正式頒布,由此引發了國際金融監管準則的調整和重組。隨后2011年5月3日中國銀監會頒布了《中國銀行業實施新監管標準指導意見》,從資本要求、杠桿率、撥備率和流動性要求四個方面構建了中國銀行業新監管標準,推動銀行業的穩健發展。《巴塞爾協議Ⅲ》與“中國版巴塞爾協議Ⅲ”對中國銀行業的發展方向具有極強的導向作用。商業銀行應健全資產負債管理體系、加強金融風險管理,更好地服務實體經濟[1,2]。

為更好地促進商業銀行的可持續發展,為我國實體經濟發展提供更高質量、更有效率的金融服務以及更安全、更有保障的金融環境,商業銀行應以自身高質量發展來促進我國經濟的高質量發展。系統地梳理、分析我國商業銀行學術研究成果有助于今后學界的進一步深入探討,并為商業銀行改革發展提供思路。為此,本文借助CiteSpace軟件,基于中國知網數據庫,以“商業銀行”為主題,就2010—2022年相關文獻進行研究,通過關鍵詞共現以及關鍵詞聚類展開相關論述,運用文獻計量方法厘清《巴塞爾協議Ⅲ》背景下商業銀行相關研究的演進脈絡,提煉研究熱點,為國內商業銀行學術研究提供參考。

二、數據來源及研究方法

由于核心期刊以及CSSCI期刊質量較高,基本匯集了研究領域中的核心與前沿成果,所以本文僅以中國知網數據庫中的北大核心和CSSCI數據庫期刊作為數據源。在檢索過程中選擇主題為“商業銀行+銀行”,時間范圍設置為2010年至2022年。文獻檢索的時間為2022年11月18日。由于文獻綜述、會議記錄、時事評論等文獻對本文研究參考性較小,所以手動進行剔除,最終獲得文獻9344篇,以此作為本研究的文獻樣本。

將上述檢索得到的中文文獻以中國知網中的“Refwork”格式導出,以“download_*.txt”命名后導入CiteSpace 5.8.R3進行格式轉化、除重、分析。時間分區(time slicing):2010—2022年;時間節點(years per slice):1年;主題詞來源(term source):默認全選;節點類型中作者、機構、關鍵詞:閾值(top N per slice)=50,并對關鍵詞采用 pathfinder、pruning sliced networks圖譜修剪算法進行修剪,使圖譜更加清晰。

三、文獻統計結果的描述性分析

(一)文獻數量特征分析

圖1為9344篇商業銀行領域研究文獻的時間分布圖。從圖1可以看出,2010—2014年,關于商業銀行的研究文獻數量穩定在每年1000篇左右。2010年《巴塞爾協議Ⅲ》正式出臺,對商業銀行的經營模式和未來發展戰略產生了深遠影響。2015年開始,關于商業銀行的研究文獻數量雖有波動但整體呈現減少趨勢。

(二)核心作者分析

單一指標的評測結果可能存在偏頗,綜合指數法可以很好地避免這種誤差。本部分擬通過構建綜合指數的方法就核心作者展開分析。

核心作者是推動研究領域發展的重要力量,為了更好地了解商業銀行領域的主要研究力量,本文利用作者發文篇數和被引頻次來測定作者的貢獻水平。通過發文量數據,可以確定該領域影響力較強、持續活躍度較高的作者;被引頻次代表作者的發文質量,與作者的學術影響力呈正相關。本文借鑒普賴斯定律來確定核心候選人的最低發文量和最低被引量,只要符合以上之一要求的作者即可為核心作者候選人進入測評樣本[3]。

基于檢索所得的文獻樣本,商業銀行領域以第一作者或獨立作者發文最多的為25篇,依據普賴斯定律的計算公式確定核心作者候選人的最低累計發文量為:

(1)

公式(1)中MP表示核心作者候選人最低累計發文量,NPmax表示最高產作者發文量。

取整選擇發表5篇及5篇以上論文的作者為商業銀行領域研究的核心作者候選人。文獻樣本中以第一作者或獨立作者發文被引頻次累計最高為2273次,借鑒普賴斯定律確定核心作者候選人的發文累積最低被引頻次為:

(2)

公式(2)中MC表示核心作者候選人發文累計最低頻次,NCmax表示發文最高被引頻次。

取整選取發文累計最低被引36次及36次以上的作者作為核心作者候選人。對滿足以上兩個條件之一的作者進行統計、查重,最終得到核心作者候選人總計378人。發文指標:核心作者候選人的發文指數。378位核心作者候選人共計發文1678篇,平均每位作者發文4.439篇。被引指標:核心作者候選人文獻被引指數。378位核心作者候選人發文被引頻次總計75440次,平均被引頻次為199.577。

由于對核心作者評測時應同時考慮發文的數量和質量,因此對發文量和被引量兩個指標賦予同等權重。這樣最終所構建的有關核心作者候選人的綜合指數為:

(3)

運用公式(3),對2010—2022年中國知網商業銀行領域研究文獻378位核心作者候選人的綜合學術水平進行測評,其中綜合水平大于等于100的核心作者總計109位,具體如表1所示。

表1 綜合指數法測定的2010—2022年商業銀行研究核心作者

在2010—2022年間,共109位作者綜合指數排名靠前,這些核心作者為商業銀行領域研究發展貢獻了重要力量。其中,陸岷峰、祝繼高、顧海峰、巴曙松、陳一洪等人發文量和被引頻次均處于較高水平。從研究內容看,陸岷峰近年來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互聯網金融的發展對于商業銀行影響方面,認為在數字經濟飛速發展的沖擊下,商業銀行實現轉型發展必須做好數字信貸風險管理[4],加快實現機構的扁平化改革的步伐以應對互聯網金融對商業銀行的沖擊[5];祝繼高研究發現股權結構對于城市商業銀行績效有顯著影響,監管部門應進一步加大對影子銀行風險的監督和防范工作[6-7];顧海峰研究發現經濟政策的不確定性會加大銀行被動承擔風險的概率,價格型和數量型貨幣政策對于商業銀行風險承擔的調控效果有顯著差異[8-9];巴曙松認為宏觀審慎監管應更多關注微觀金融機構,充分發揮宏觀審慎監管優勢[10];陳一洪認為目前我國城市商業銀行的市場占有率、資產規模等與國有銀行、大型股份制銀行相比仍有不小的差距,城商行應不斷提升普惠金融供給能力,在資源配置方面向零售業務傾斜,穩扎穩打提升業務能力[11-13]。

四、基于關鍵詞的研究熱點和研究趨勢分析

(一)基于關鍵詞共現的研究熱點分析

共現圖譜通過關鍵詞節點大小以及字體大小來表示關鍵詞重要性。節點越大,表示關鍵詞頻次越高,關鍵詞在一段時間內被反復提及;關鍵詞字體越大,表示中介中心度越高,該節點在網絡中可能起到重要連接作用。節點間的連線表示相互關聯,連線的粗細表示聯系緊密程度。

本文運用關鍵詞聚類繪制出關鍵詞共現圖譜,具體如圖2所示。圖譜內共有節點706個,連線1959條,說明文獻樣本中的706個關鍵詞之間有1959條共現關系。

圖2 2010—2022年國內商業銀行研究文獻關鍵詞共現圖譜

表2為2010—2022年商業銀行領域相關研究文獻關鍵詞頻次和中介中心度排名前五的統計結果。可以看出,“貨幣政策”“影子銀行”“風險管理”“信用風險”出現頻次多,“綠色信貸”“金融監管”的中心性強。“風險管理”與“內部審計”“內部控制”“信息披露”等關鍵詞聯系緊密; “貨幣政策”與“影子銀行”“金融監管”“杠桿率”等聯系較為緊密;“綠色信貸”與“綠色金融”“財務業績”“綠色發展”“赤道原則”等相關。對頻次較高的關鍵詞所對應的文獻進行查閱歸納發現,關于商業銀行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商業銀行的風險承擔能力、風險管理、盈利能力、信貸結構等方面,并且與金融創新、貨幣政策、綠色信貸等話題相結合。

表2 2010—2022年商業銀行文獻關鍵詞頻次和中介中心度排名前五的統計

這個結論與我國的經濟與金融發展的實際是比較吻合的。

第一,風險管理。隨著金融市場的飛速發展,金融業規模的不斷擴大,如何維持金融市場的穩定和安全成為亟需研究的重要問題。風險管理能力不斷提高是商業銀行可持續發展的必然要求。2016年銀監會發布《銀行業金融機構全面風險管理指引》強調銀行業金融機構應健全全面風險管理體系,提升全面風險管理水平。陳勇琴[14]提出金融風險的存在意味著資本的運動存在風險。路妍和孫方舟[15]研究發現隨著資產證券化規模的不斷擴大,商業銀行的風險管理能力顯著提高。陸岷峰、周軍煜[16]認為中小銀行存在股權結構不合理、內部外部管理失效等現象,各類隱形風險不斷顯化。

第二,貨幣政策。多年來,我國始終以穩健的貨幣政策來對國民經濟實施調控。中央銀行通過調節貨幣供應量來調節市場利率,并且通過市場利率來影響民間的資本投資,影響總需求。商業銀行正是貨幣政策執行的重要載體。多位學者在研究中發現,貨幣政策收緊時,擁有高杠桿的銀行風險承受能力會顯著降低[17-18]。2016年之后“貨幣政策”的研究主要與“數字經濟”相結合。隨著數字經濟這一未來經濟模式的發展,數字貨幣應運而生。2019年9月我國在全國多地開展了數字人民幣的啟動試點測試。國內學者普遍認為數字貨幣的發行將會對貨幣結構造成沖擊,對商業銀行信貸業務造成沖擊[19]。2022年3月,我國的政府工作報告又明確提出,要促進數字經濟發展;2022年10月,黨的二十大報告也提出,加快發展數字經濟,促進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

第三,綠色信貸。21世紀是經濟綠色發展的時代。2016年頒布的《關于構建綠色金融體系的指導意見》中再次提出堅持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發展理念,構建健全的綠色金融體系。目前應對全球氣候變化已經成為各國共同面臨的挑戰,在碳達峰和碳中和的雙碳目標下,中國應有效地發展綠色金融,加速綠色金融體系布局。人民銀行統計數據顯示,2022年末我國本外幣綠色信貸余額22.03萬億元,同比增長38.5%。相關研究發現,綠色信貸業務會顯著降低商業銀行的風險承受能力,并且通過直接作用和間接作用兩方面對鄉村產業發展起推動作用[20-21]。但也有學者研究指出目前我國碳排放權質押貸款的運作存在缺乏法規指導、沒有精準的碳定價支撐、未充分分散運作風險,以及監管亟待加強等不足之處[22]。

(二)基于關鍵詞聚類的研究主題方向分析

為深入探索商業銀行領域的研究主題及其內在聯系,本文以log-likelihood ratio對樣本文獻進行關鍵詞聚類分析并繪制聚類圖譜,具體如圖3所示。實際共形成了10個聚類群。Q值0.4895(>0.3),說明聚類是有效的,平均輪廓值0.7559,表明結果具有一定的可信度。聚類#0-#9的輪廓值均在0.67-0.82之間,認為同質性較好。聚類#0-#9如表3所示。表3為2010—2022年國內商業銀行研究文獻聚類#0-#9的分析表。

表3 2010—2022年國內商業銀行研究文獻聚類#0-#9分析表

圖3 2010—2022年國內商業銀行研究文獻關鍵詞聚類可視化圖

結合表3和圖3分析可知,在相似大小下,聚類群#1的一致性更高。分析聚類的平均引用年份發現,組成聚類群的文獻多集中在2012—2016年。對聚類#0到#9進行具體分析:聚類#0主要包括貨幣政策對商業銀行、影子銀行發展的影響;聚類#1文獻主要研究對象為上市銀行的經營現狀;聚類#2和#8主要包括影響金融風險的因素研究;聚類#3主要研究隨著利率市場化改革不斷推進,凈息差隨之減小,商業銀行需積極開展中介業務提高盈利能力;聚類#4主要研究對象為城市商業銀行等資產規模相對較小的商業銀行的經營風險;聚類#5主要包括對商業銀行經營績效的研究;聚類#6主要是赤道原則下,綠色金融政策對銀行經營績效和風險的作用研究;聚類#7主要關于村鎮銀行等農村金融機構的發展研究;聚類#9主要是金融科技發展對商業銀行的影響以及銀行信貸風險的研究。

(三)基于關鍵詞聚類的研究熱點演進分析

1.時間線圖分析

Timeline view圖譜可以反映出聚類群的研究熱度變化和主題變化。商業銀行研究熱點變化時間線圖如圖4所示。

圖4 2010—2022年國內商業銀行研究文獻Timeline可視化圖

對時間線圖進行分析可得:聚類#1、#2、#5、#6、#7、#8和#9的研究熱度持續至今,聚類#0、#3和#4的研究熱度有所下降。2010—2015年的研究主要聚焦于金融監管、風險控制、影子銀行和監管套利等方面;2016—2022年的研究重點為綠色金融、金融科技、數字金融等方面。商業銀行的研究并非孤立的,而是在之前的研究基礎上結合時代熱點不斷發展。由于CiteSpace軟件無法提供文獻具體細節,所以結合文獻閱讀,可見商業銀行研究呈現以下演進脈絡。

2016年以前商業銀行研究重點主要集中在金融監管、金融風險等方面。2011年《中國銀行業實施新監管標準指導意見》要求各銀行業金融機構結合自身經營管理特點加強風險管理能力。2012年《商業銀行資本管理辦法(試行)》完善了銀行資本監管體系,擴大了資本風險覆蓋范圍。金融體系的穩定與安全對經濟全局的發展至關重要,所以針對如何防范化解金融風險的研究一直是熱點。張曉樸[23]認為系統性風險監管是金融監管最基本和重要的使命。陶玲和朱迎[24]從內部和外部兩個方面分析系統性金融風險產生的原因并且構建了系統性金融風險的綜合測量體系。

2016年起綠色金融發展對商業銀行影響相關文獻逐漸增多。2015年,中共十八屆五中全會首次提出并將“綠色發展”作為關系我國發展全局的重要理念。2021年《國務院關于加快建立健全綠色低碳循環發展經濟體系的指導意見》中提出要通過建立健全綠色低碳循環發展的經濟體系實現碳達峰、碳中和目標,推動經濟綠色健康發展。2022年黨的二十大報告再次提出“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理念。綠色金融相關研究更多地和生態文明建設、環境風險相結合。從長遠發展來看,開展綠色業務有利于商業銀行經營風險的降低和長期績效的提升[25-26]。

2020年商業銀行迎來了數字化大變革,研究熱點開始逐漸向數字經濟、數字金融相關方面轉移,并且研究主題更趨于多樣化,研究層次更具有深層性。中國互聯網協會發布的《中國互聯網發展報告(2021)》中顯示,2020年我國數字經濟市場規模已達39.2萬億元,數字經濟在GDP中的比重提升至38.6%,數字經濟總量已躍居世界第二。2021年,為規范數字經濟發展,《數據安全法》開始實行。2022年《關于銀行業保險業數字化轉型的指導意見》中再次提出加快數字經濟建設,全面推進銀行業數字化轉型。張慶君和陳思[27]研究發現商業銀行數字化轉型有利于提高商業銀行治理水平,楊景陸和粟勤[28]認為中小型銀行應積極做好風險監控工作,積極應對數字金融帶來的沖擊和挑戰。

2.關鍵詞突現分析

關鍵詞突現是指關鍵詞在一定時間內被提及頻次大量增加,關鍵詞突現圖譜可以定量表示研究熱點的熱度以及變遷,突現強度越大表示一定時間內受到的關注越多。得到關鍵詞突現前10如表4所示。2010—2012年熱點關鍵詞為操作風險,2014—2017年為影子銀行,2016—2022年研究熱點為金融科技、風險承擔、數字金融、綠色金融、綠色信貸、中介效應、普惠金融以及貨幣政策。

表4 2010—2022年國內商業銀行研究文獻關鍵詞突現排名前十的統計

近年來,人工智能等前沿科技的廣泛應用以及GPU、TPU等硬件技術的重大突破使得科技深刻地改變了金融業態,并且開始逐漸成為未來金融發展的制高點。2017年,中國人民銀行成立金融科技委員會,旨在強化金融科技的監管手段,統籌協調金融科技發展工作。2019年頒布的《金融科技發展規劃(2019—2021年)》中提出到2021年,建立健全我國金融科技發展的“四梁八柱”。2022年頒布的《金融科技發展規劃(2022—2025年)》中提出“力爭到2025年實現整體水平與核心競爭力跨越式提升”的前景目標。為此,金融科技對傳統商業銀行的沖擊近年來受到廣泛關注。金融科技的發展推動著互聯網金融迅速發展,搶占傳統商業銀行的市場份額,打破了商業銀行傳統穩定的經營模式。研究發現,金融科技通過改變銀行負債端結構影響銀行行為[29],金融科技發展對銀行風險的作用受到銀行規模的影響[30]。李建軍等人[31]認為金融科技的發展降低了銀行的流動性風險,為商業銀行更好地提供金融服務提供了便利。

2022年10月,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深化金融體制改革,建設現代中央銀行制度,加強和完善現代金融監管,強化金融穩定保障體系,依法將各類金融活動全部納入監管,守住不發生系統性風險底線。”在我國金融體系中,銀行部門在間接融資方面發揮著主導作用,因此,研究銀行業系統性金融風險的影響因素和組成部分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楊子暉和李東承[32]發現中國銀行業傳染性風險的占比逐年提升;股份制商業銀行是系統性金融風險的主要誘發者。高杠桿不僅會誘發金融流動性風險、償付性風險,還會可能導致金融市場失衡、實體經濟崩潰[33]。如今在經濟下行和資產貶值的壓力下,“去杠桿”的難度進一步提升,要面對這一挑戰,就要處理好穩增長和防風險之間的關系。裘翔和周強龍[34]發現影子銀行體系顯著削弱貨幣政策的有效性。同時,商業銀行傾向于通過影子銀行應對存款競爭,增加了銀行的系統性風險[35]。

2020年,數字經濟給傳統金融領域帶來了巨大的機遇與挑戰。從表4可以看出,數字金融的熱點研究趨于熱門且具有延續性。隨著大數據、云計算、區塊鏈、物聯網等新興技術在銀行業的廣泛應用,傳統商業銀行面臨著數字化轉型。余明桂等人[36]從勞動力需求的關系出發,發現數字化轉型對于銀行勞動力的需求起破壞作用,但同時推動了銀行人力資本的升級。封思賢和郭仁靜[37]發現數字金融發展提高了銀行成本效率,同時也降低了利潤效率。數字化浪潮對不同規模商業銀行影響有顯著差異,商業銀行應該結合自身現狀實行差異化數字轉型。

五、研究結論與建議

(一)結論

本文通過使用文獻計量學方法對中國知網數據庫中以商業銀行為主題的9344篇文獻樣本進行梳理,從核心作者研究方向以及文獻關鍵詞聚類分析兩個方面,對商業銀行研究領域的熱點、研究趨勢進行分析,得到的結論如下。

1.在文獻數量和核心作者方面,目前國內以商業銀行為主題的研究文獻總體數量呈下滑趨勢,每年產出數量受到政府政策調整影響。對核心作者研究方向分析發現,學者們近年來主要關注系統性金融風險、經濟政策不確定性、數字金融發展等對商業銀行的影響等方向。

2.在研究熱點方面,貨幣政策對商業銀行風險承擔能力的影響、金融科技、綠色金融發展對商業銀行盈利能力、經營結構等影響是被持續關注的熱點問題。“貨幣政策”的研究主要與“金融風險”“影子銀行”相結合;“綠色信貸”主要與“綠色金融”“赤道原則”“碳中和”相關;“金融科技”相關的研究更加細化,從對商業銀行風險的影響機制、勞動力需求等不同方面展開研究。

3.在研究趨勢方面,2016年以前,研究更多集中在銀行的金融風險、金融穩定、影子銀行等方面;2016年以后,綠色金融成為商業銀行領域研究的重要切入點;2020年以后,商業銀行面臨數字化轉型,研究更多集中在數字金融、物聯網、數字經濟等研究方向。

(二)建議

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高質量發展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首要任務。商業銀行的后續研究應該立足當前研究成果,結合目前國家政策和當前形勢,從不同方面完善商業銀行研究。根據研究熱點演進脈絡,結合二十大報告提出的思想,本文認為未來商業銀行研究方向可能為鄉村振興、綠色金融、服務實體經濟。

1.關于商業銀行支持鄉村振興的研究。2021年中共中央、國務院發布了《關于實現鞏固拓展脫貧攻堅成果同鄉村振興有效銜接的意見》,提出進一步鞏固脫貧攻堅成果、推動鄉村全面振興。2022年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指出:“健全農村金融服務體系。”隨著經濟高質量發展的不斷推進,鄉村振興離不開金融的支持。2023年發布的《關于金融支持全面推進鄉村振興 加快建設農業強國的指導意見》中指出,要建立多層次、廣覆蓋、可持續的現代農村金融服務體系。基于此,商業銀行研究未來應重點關注金融支持鄉村振興相關方面。

2.關于商業銀行推動綠色金融發展的研究。2021年中國人民銀行確立了“三大功能”“五大支柱”的綠色金融發展政策思路。《關于落實環保政策法規防范信貸風險的意見》中要求各商業銀行以嚴格信貸管理支持環境保護,加強對企業環境違法行為的經濟監管。當前,我國金融機構對綠色金融的支持力度有待加強。綠色信貸份額的提高是商業銀行主動承擔社會與環境責任的表現,有助于最大程度地降低銀行的信用風險。今后,商業銀行應積極開展綠色信貸業務,提高信貸資源配置效率,不斷推進“碳中和”目標實現。

3.關于金融服務實體經濟的研究。商業銀行一直是金融服務實體經濟的主力軍。《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綱要》中提出,要提高金融服務實體經濟的能力,加快構建金融有效支持實體經濟的機制體制。健全現代金融體系,一方面要深化國有商業銀行改革,完善農村與城市銀行治理結構;另一方面要完善現代金融監管體系,健全風險監管框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