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取更多試點創新取得突破

李曉冉

今年恰逢上海自貿試驗區成立十周年，為深入總結上海自貿試驗區十年建設經驗，在新起點上大力實施自貿試驗區提升戰略，推動上海自貿試驗區及臨港新片區建設再上新臺階，市人大常委會組織開展了對《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條例》（以下簡稱《自貿試驗區條例》）和《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臨港新片區條例》（以下簡稱《臨港新片區條例》）的執法檢查。7月21日上午，市十六屆人大常委會第四次會議聽取了宗明副主任代表市人大常委會執法檢查組所作的執法檢查報告。7月24日上午，市人大常委會以分組會議形式進行了審議。

專業支撐，深入調查研究

建設自貿試驗區是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在新時代推進改革開放的重要戰略舉措。2013年9月，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掛牌成立，2014年7月，市十四屆人大常委會第十四次會議表決通過了《自貿試驗區條例》，是全國首部關于自由貿易試驗區的地方性法規。2019年8月，國務院同意設立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臨港新片區（以下簡稱“臨港新片區”），2022年2月，市十五屆人大常委會第三十九次會議表決通過了《臨港新片區條例》，是臨港新片區第一部綜合性法規。兩部法規施行以來，為上海自貿試驗區及臨港新片區的建設提供了有力的法治保障。

市人大常委會高度重視此次執法檢查，成立了由宗明副主任擔任執法檢查組組長，市人大財經委部分組成人員、部分市人大代表組成的執法檢查組。宗明副主任召開執法檢查啟動會，聽取市發展改革委、市商務委、自貿試驗區管委會（浦東新區政府）、臨港新片區管委會、人民銀行上海總部、上海海關等部門和單位的情況匯報，對執法檢查提出明確要求，多次帶領執法檢查組實地檢查，聽取片區管委會、金融機構、貿易企業、專業服務機構、人大代表、專家學者、基層立法聯系點的意見建議。執法檢查組還邀請部分有相關專業背景的專家和市人大代表參加執法檢查和座談會，為執法檢查提供專業支撐，為提出對策建議增添底氣。

多種形式，關注市場主體獲得感

上海自貿試驗區建設十年來，發揮了制度創新的“頭雁”效應，打造了開放發展的生動樣板，推動了重大戰略的深入實施，在我國改革開放進程中發揮著重要作用。

執法檢查組除了檢查市政府及相關部門和單位貫徹實施兩部法規的情況外，還圍繞市場主體在國際貿易單一窗口辦事環節展開抽查暗訪，了解市場主體對自貿試驗區改革舉措的感受度和滿意度。執法檢查組現場察看元初國際物流有限公司在國際貿易單一窗口提交某體育用品公司的跨境報關業務。該企業從報關業務提交，到生成申報成功回執、入庫成功回執、海關審結通知、口岸檢查物質驗放查驗通知書、海關準予提離放行回執，再到同一窗口的稅費支付、港口物流狀態跟蹤查詢等，整個流程的通關時間在30分鐘，極大節約了企業的辦事成本。目前國際貿易單一窗口覆蓋領域由貨物貿易拓展至服務貿易，功能建設由6個版塊擴展到16個版塊共66項特色化應用，2016年國務院發文在全國范圍內復制推廣，被世界銀行在《2019年營商環境報告》中向全球推薦。

執法檢查組還通過實地走訪、座談等形式，進一步了解市場主體的感受度。在陸家嘴金融管理局召開的一場座談會上，交通銀行國際業務部姚瑜琳提出，近年來上海自貿試驗區及臨港新片區相繼推出了一批創新性金融制度，金融服務實體經濟功能顯著增強。希望能夠進一步完善離岸金融相關法律，明確離岸金融業務邊界和監管規定，提升非居民客戶使用離岸金融服務的積極性。市人大代表、上海市喬文律師事務所律師韓璐提出，雖然條例規定了包容審慎監管制度，但由于缺乏可落實、可判斷、可操作的制度安排，一定程度阻礙了創新。市人大代表、上海國際港務（集團）股份有限公司戰略研究部總經理丁嵩冰表示，市場主體更傾向于在口岸更開放、稅制更優惠、資金進出更便利的國家和地區開展業務，建議積累并分享容錯案例，鼓勵先行先試，爭取盡快試出一條可行之路。

問題導向，提升檢查實效

上海自貿試驗區及臨港新片區建設在取得積極成效的同時，也面臨不少問題和挑戰。執法檢查發現，兩部法規設定的部分創新預期目標尚未實現，所涉及的瓶頸問題大多跨領域、跨部門，大部分改革事項都涉及中央事權，所需協調范圍廣、難度大。

執法檢查組走訪了位于陸家嘴片區的一家外資銀行——星展銀行（中國）有限公司總部。該行負責同志反映，自由貿易賬戶體系（FT）實施“分賬管理、離岸自由、雙向互通、有限滲透”，為區內居民、非居民提供經常項目和資本項目下的本外幣一體化金融服務。希望能夠進一步拓展自由貿易賬戶分賬核算單元的功能，簡化真實性審核要求，便利企業開展業務。

在南匯新城鎮人大基層立法聯系點的座談會上，來自臨港科技城公司市場營銷部的一位負責同志反映，當前數據跨境流動的安全評估流程較為緩慢，且缺少國際經貿往來和交流合作場景及規則，導致數據流動碎片化、個案化，面臨“能出境數據不好用，可用數據難出境”等困境。跨境數據科技有限公司副總經理張啟心建議，在保障數據安全的前提下，希望政府能夠加強引導，有條件推動包括離岸數據業務在內的相關試點工作。

執法檢查還發現，在對標CPTPP、DEPA等國際高標準經貿規則方面，上海自貿試驗區及臨港新片區在數字經濟、服務業等領域對外開放的壓力測試還有很大空間。如互聯網數據中心、內容分發網絡等增值電信業務尚未允許外商獨資經營，電子發票、數字身份等國內國際標準尚未有機銜接等。

加大測試，積極主動服務國家戰略

推動上海自貿試驗區及臨港新片區建設，是在新的歷史起點上深化高水平改革開放的國家試驗，是代表國家參與世界競爭的重要戰略。針對發現的問題，執法檢查組認為，本市有關方面要進一步提高站位，積極主動服務國家戰略，實施自貿試驗區提升戰略，聚焦貨物貿易、服務貿易、數字經濟、邊境后措施等方面加大壓力測試，更好發揮高水平改革開放“試驗田”作用。

在常委會會議分組審議時，周慧琳副主任提出，結合中央剛出臺的《浦東新區綜合改革試點實施方案》，學習借鑒其他自貿試驗區、海南自由貿易港的成功做法，盡快開展相關壓力測試，推動上海自貿試驗區及臨港新片區建設再上新臺階。陳靖副主任提出，對標國際高標準經貿規則，要完善與國際接軌的數字身份證制度，進一步拓展國際健康保險、高端醫療服務，建設和拓展輻射亞太的進出口商品集散地。同時，也要加大國際投資和國際經貿合作，吸引相應的國際經濟組織、行業協會落滬。

兩部法規在實施中遇到許多新情況新問題，不少規定需要根據中央和國家出臺的一系列新的改革措施和任務進行調整，部分改革創新試點需要對國家法律、行政法規進行變通執行。對此，王霞委員建議，針對市場主體反映跨領域、跨部門問題，特別是涉及中央事權的改革事項，本市有關方面要進一步加強與國家有關部門溝通，爭取更多改革創新突破舉措落地。閻銳委員提出，上海自貿試驗區覆蓋范圍、管理體制、深化舉措都發生了變化，《自貿試驗區條例》與改革發展實際不相一致的內容和下一步深化改革開放方向，有關方面要深入研究、抓緊提出修法需求。嚴偉委員提出，新修訂的立法法對浦東新區法規立法權作出了規定，本市要抓住機遇，充分發揮浦東新區法規的優勢，爭取更多試點創新取得突破，帶動上海自貿區及臨港新片區更好發展。吳祖強委員提出，堅持以“小切口”做好大文章，打好浦東新區法規、管理措施組合拳，積極開展相關壓力測試，推動更高水平開放。

為更好地實現人大監督閉環，金為民委員建議，針對執法檢查報告提出的問題和建議，政府部門要進一步細化任務清單，逐條整改落實，并對整改落實情況回頭看。相關審議意見反饋部門后，執法檢查組將督促整改落實，扎實推進高標準自貿試驗區建設走向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