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勇 馬一博 陸宇豪

2023年6月,孫光磊與王藝霏在訓練場合影。攝影/邵玉琦
“勾踩動作要迅速,身體重心貼近繩子,女兵力量沒有男兵強,要多注意掌握技巧。”盛夏,攀登訓練場上,北部戰區陸軍某旅下士王藝霏正在認真為女兵講解動作要領。另一邊的400米障礙訓練場,下士孫光磊正組織隊員進行障礙訓練。
休息時,孫光磊向王藝霏豎起大拇指,她立即用戰術手語回復“收到”。
孫光磊和王藝霏是一對特種兵夫妻,常常一個簡單的手勢,就是兩人之間愛的表達。
2018年12月,王藝霏新兵下連后分到特戰專業分隊,成為一名女子特戰隊員。與分隊一墻之隔的是該旅突擊隊,孫光磊就是其中出了名的“硬骨頭”突擊隊班長。
2021年4月,旅里組織學員苗子集訓。3000米跑道上,值班員孫光磊一邊向長跑較弱的王藝霏傳授經驗,一邊為她加油鼓勁:“邁開步子,調整呼吸。”
“突擊隊員能完成的任務,女子特戰隊員一樣可以完成!”從孫光磊刻意放慢的步伐中,王藝霏看出了他的“遷就”,更激發了她不服輸的勁頭。此后每逢體能訓練,孫光磊練長跑,王藝霏就拼命地跟在后面,“三步一吸,三步一呼,跟上。”實在跟不上時,她就讓孫光磊拿背包繩拉著自己跑。
在不久后的3000米考核中,王藝霏跑出了優異成績。那天,金色的陽光灑在她布滿汗水的笑臉上,晶瑩的汗珠閃動著耀眼的光芒,看得孫光磊眼睛都直了。
兩人的連隊緊緊相鄰,常常共用一個訓練場。手雷投準課目,要求在20米外,準確將手雷投進2米高的窗口中,王藝霏和一些戰友怎么都投不進。作為班長,王藝霏心急如火。看到訓練場上一個熟悉的面孔——前段時間指導過自己的孫光磊,她眼前一亮。
撤步、引彈、轉體、揮臂、扣腕……孫光磊逐點分段教學,王藝霏帶著女兵在一旁認真模仿學習。那段時間,她吃飯、睡覺都在琢磨投彈的事,經過和孫光磊反復研究發現,女兵的問題主要是因為力量不足,導致扣腕動作變形。
找到癥結所在,王藝霏帶領全班每天用彈力帶拴著手腕練揮臂、扣腕,泡在健身房練力量,睡覺前每人練50個俯臥撐。最終,她們在考核中取得了良好以上成績。
2021年5月1日,孫光磊鼓起勇氣對王藝霏表白。“再等等吧!”沒等孫光磊說完,王藝霏就岔開了話題。她對孫光磊雖有好感,卻擔心二人關系發展下去會影響各自的訓練。
那時,王藝霏因傘降訓練出色,從眾多跳傘員中脫穎而出,成為翼傘集訓骨干。
傘兵有句老話:三腫三消,才上云霄。為鍛煉落地動作和腿部的承受力,近2米高的離機平臺,王藝霏每天要跳幾十次,巨大的沖擊力讓她的腳踝和小腿腫脹難消。
白天反復練習離機動作,晚上加班組織疊傘,高負荷的訓練,讓王藝霏一個月之內瘦了3公斤。
實跳當天,王藝霏背著親手折疊的傘包,勇敢地走上直升飛機。“準備……跳、跳!”隨著投放員的口令,三步離機,默數秒數,一朵紅白相間的傘花凌空綻放。王藝霏終于完成實跳,成為集團軍女兵翼傘實跳第一人。
閃亮的傘徽別在胸前,正準備和孫光磊分享跳傘心得的王藝霏聽到一個壞消息:就在她參加傘訓期間,孫光磊訓練時右膝蓋受傷,被診斷為韌帶斷裂。
手術后,看著被繃帶緊緊包裹的膝蓋,孫光磊眼里失去了往日的光芒:這樣一條腿,還能讓我實現特戰精兵的夢想嗎?
長時間臥床,讓孫光磊的右腿肌肉萎縮、細了一圈。看著眼神黯淡、嘴角布滿胡子茬兒的孫光磊,王藝霏莫名地心疼:“咱們特種兵就是要完成各種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以后的康復訓練,我陪著你!”
孫光磊下定決心,要消磨掉身上的“銹跡”,重新成為與這朵“特戰玫瑰”齊頭并進的“尖刀利刃”。
休息時間,王藝霏陪著孫光磊進行康復訓練。蛙跳、負重深蹲、彈力帶踢腿,僵硬的韌帶每一次拉伸都是鉆心疼痛,汗水順著孫光磊蒼白的臉頰不住流淌。
“好樣的!”看著堅毅上進的孫光磊,王藝霏在心底接受了他。
沒有花前月下,演訓場的風沙、傘降場的氣流和海訓場的浪花,見證了孫光磊和王藝霏的攜手并進。
2022年5月,旅里組織傘降實跳,王藝霏已有豐富的傘降經驗,孫光磊只跳過最基礎的圓傘傘型。
“藝霏,今年我想取得一個突破,參加攜裝跳傘。”
“我支持你!加油!”
作為傘降教員,王藝霏利用空余時間給孫光磊“開小灶”,從理論到實踐,從跳平臺、跳墊子、跳吊環到疊傘、穿傘、收傘,王藝霏仔細講,孫光磊認真聽。
不到1個月,孫光磊就成功實現從地面苦練到空中精跳的完美過渡。
上天能跳傘,下海能潛游。傘訓剛剛結束,他們一同奔赴大海,在海訓骨干孫光磊的陪伴、指導下,王藝霏一路披荊斬棘,最終代表女兵參加旅隊萬米游泳比武,取得優異成績,成為海陸空特戰技能全面精通的三棲尖兵。
2023年1月,孫光磊和王藝霏登記結婚,旅里從此多了一對并肩戰斗的特戰伉儷。
愛情應有的樣子是什么?有人說是時刻陪伴的一日三餐、四季冷暖。孫光磊和王藝霏的愛情,是演練前來不及說再見,是執行任務而錯過約定;是海訓場上的聲聲鼓勵,是深夜疲憊中的一句晚安;是“根,緊握在地下;葉,相觸在云里”的浪漫。
(作者單位:陸軍某部)
編輯/朱德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