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防”情懷——當代大學生社會情感與審美傾向探究

周鈺杰 周正靖 張月月 李鵬飛 孫心怡

［摘 要］本文結合“破防”流行語的使用情況自建語料庫，并通過分類分析“破防”情懷背后隱喻的社會情感，一次次“破防”的背后是中華民族特有的“中國式浪漫”，是中國人民社會情感取向與審美觀念的體現。針對大學生情感教育，高校應積極引導建設兼具青年網絡文化特色和符合愛國愛黨主旋律的校園文化，以良好的校園文化潛移默化地提高大學生的社會責任感。

［關鍵詞］“破防”；大學生；社會情感；審美傾向

［中圖分類號］G20文獻標志碼：A

某App與人民文學出版社、中國社會科學院新聞與傳播研究所聯合發布2021年度彈幕——“破防了”。“破防”最初指游戲裝備、技能被破壞，失去了防御效果。后在互聯網環境背景下，“破防”詞義“跨界”成為一種心理狀態，如今多指心理防線被攻破，內心受到觸動后的共鳴與感動。在互聯網高速發展與普及的今天，流行語的產生、更新與使用的頻率也日益上升。作為流行語中的一員，“破防”一詞也逐漸被各行各業的人頻頻使用。隨著越來越多的年輕人破圈使用，“破防”不再只是游戲中具有攻擊意味的動詞，而是年輕人表達激動心情的流行語。相比于代表感動的“淚目”與表達熱血的“燃”，其應用場景更廣，表達也更鮮活、極致——小到疲憊時父母的溫情叮嚀，大到建黨百年時各地燃放起的慶祝煙花，都能引發年輕人發出一句“破防了”的感慨。一次次“破防”的背后是中華民族特有的浪漫，是中國人民社會情感取向與審美觀念的體現。本次研究透過大學生“破防”現象，挖掘并體驗其背后蘊含的人文情感，并基于此種情感探析現代大學生的情感取向及其背后所蘊含的審美傾向，最終達到共情效果及加強校園文化建設的目的。

1 “破防”一詞流行的原因

在互聯網高速發展與普及的時代下，網絡流行語層出不窮，更迭迅速，“破防”作為網絡流行語中的一員，其產生與應用并不是偶然的，而是多重背景機制下長期催化的產物?！捌品馈币辉~一經產生后，便被社會各行各業的人使用，以傳達某種人文情感與審美觀念。

1.1 互聯網普及與媒介傳播的力量

在互聯網時代，人們時時刻刻處于各種信息的浸潤下，信息傳遞迅速且涉及面極廣，據第49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指出，截至2021年12月，我國網民規模為10.32億，互聯網普及率已達到73 %。因此，在一個巨大的信息圈中，全國乃至全世界的人們已實現信息共享，而信息傳播依托的媒介，不僅實現了信息實時共享，而且極大地促進了新興網絡用語的傳播，提高了其使用頻率，并為其賦予人們普遍接受和認可的意義與社會約定俗成的用法用意［1］。

“破防”一詞作為新產生和使用的網絡語言，在其本義的基礎上不斷發展衍生出更加豐富的意義，并在互聯網平臺的迅速整合與傳播下，逐漸成為網民抒發情感、表達觀點的首選用語。2022年2月8日，中國選手谷愛凌獲得北京冬奧會自由式滑雪女子大跳臺金牌，這一天也是“破防”一詞在新聞標題中使用頻率最高的一天。其中，新浪微博高居媒體榜首，相關文章多達15 656篇。而今，我們在微博或者其他平臺上輸入“破防”詞條進行搜索，一系列含有“破防”的消息與新聞映入眼簾，其數量超乎我們的想象。由此可見，“破防”作為網絡流行語中的一員，其現如今的廣泛使用并不是某種巧合，而是互聯網普及與媒介傳播合力作用的結果。

1.2 新時代下個人情感表達的需要

而今，“破防”不僅僅作為游戲術語存在，它更是作為不同場景下人們表達情感的載體而存在［2］。從語料中可以發現，人們在具體場合中“破防”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小到父母的一句叮嚀囑咐、陌生人的一個善意的舉動，大到國人因國家航空事業、國防科技成就見證國家發展歷史……由此觀之，“破防”滿足了不同群體傳達不同情感的需求，無形中拉近了人們的距離，人們不再只是用簡單的喜怒哀樂與面部表情傳達情感，更多的是可以通過新興網絡詞語“破防”表達自己難以言表的，諸如激動、焦慮、喜悅、憤怒、無奈等情緒。作為情感表達的載體，“破防”體現了人們強大的共情能力，同時也成為新時代下人們尋求自我認同感、傳達心理訴求的媒介。

1.3 當代人文關懷與審美傾向的發展需要

“破防”不是風靡一時而后逐漸落寞的網絡熱詞，而是中國人傳達人文關懷的需要，是人們共情能力提升的表現。在如今開放包容的語言環境中，網絡熱詞“破防”的產生突破地域、文化和階層的限制，逐漸發展成為極具包容性與普遍適用性的熱詞。社會群體中“破防”情境多為社會正能量事件，是國人審美傾向的體現，是一種特殊的“中國式浪漫”。

2 “破防”一詞的自我更新與完善

2.1 詞匯義引申以適應語境及社會發展的需要

語言作為人類最重要的交際工具與思維工具，因社會需要而產生，并隨社會需要而發展演變。詞匯作為語言要素，也在不斷地發展變化，通過不斷地豐富自身的內涵、拓寬自身的使用界限來迎合社會發展的需要。

起初，“破防”作為一個游戲術語，表達的意思是游戲對決中實實在在的破除防御，而后，在新的語境中，其被賦予了一種引申義——破除心理防線。“破防”一詞為我們認知事物提供了新的角度，“破防”向我們傳達的信息并不是“破防”的某人意志頹靡，而是其一時的情緒起伏或情感共鳴。

2.2 維系語言經濟性原則與高頻使用下的產物

語言經濟性原則要求用盡可能少的語言表達盡可能完整的意思［3］，因此在當今社會中，“破防”一詞被從“突破防線”中提取出來，當人們意欲表達突破某種防線時，便可以用簡單的“破防”二字表達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或感動，或震撼，或喜悅，或無奈……此外，“破防”一詞適用范圍突破年齡限制，不只局限于年輕群體，而是一種適用于各行各業的網絡熱詞。

在互聯網時代，新興網絡詞語一經出圈，便被網友大范圍地使用，這一操作更是給“破防”賦予了更多語境義，從而為其注入更加豐富的內涵與力量。

在新時代背景下，網絡熱詞“破防”的產生是社會發展和互聯網時代下的必然產物，也是人類對事物認知能力不斷提升的產物，它不僅體現了當下極具包容性的語言環境，也是國人價值觀念與審美傾向的映襯，是語言、詞匯與時俱進的結果。

3 破防情懷隱喻下的大學生社會情感

在收集和分析相關的“破防”素材后，根據“破防情懷”不同的表達方式將其劃分為個人情感、社會情感以及國家情感三大類。其中，個人情感類共266例，占比60 %；社會情感類93例，占21 %；國家情感84例，占19 %。

從數據分析中可以看出，無論是個人、社會還是國家層面的破防誘因，都離不開“愛國”這一關鍵詞，且“愛國”方面的詞匯在各類型中都占了較大的比重，由此可以認為“愛國情懷”是一種較為主流和普遍的隱喻情感。例如，“南陳北李破防了”“盤點中國探月人的破防金句”。

3.1 個人情感方面

個人情感層面的破防表達方式多樣化，而這種表達方式的多樣化實際上反映了大學生情感生活的共鳴點，也就是對部分社會現象或文娛作品推此及己，在感同身受的基礎上產生情感共鳴。這些情感多涉及親情、友情、愛情、回憶、就業、美食、考試、影視、畢業等方面。

以“畢業”和“就業”為例，這二者是大學生在結束校園生活后亟須面臨的問題，從學子到真正意義上的進入社會的成員的身份轉換，以及對未來生活的不確定性和迷茫感，常常在這種境遇下不斷堆積，產生一種迷茫感和焦慮感，讓人感到無所適從，“破防”也會因此產生。而以“影視作品”和“美食”為例，大學生易對符合自身審美傾向的事物做出一定的回應，千人千面，對此類事物做出何種回應，產生怎樣的破防情緒，則反映了大學生的審美傾向。

綜上所述，個人情感方面的素材反映了大學生使用“破防”一詞表達與情感相關的價值取向，表現大學生內心真實感受，并常與自己的生活或者影視作品相結合。

3.2 社會情感方面

在社會情感方面，排名前三的素材分布在友善、愛崗、愛國方面，表達形式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主要內容，其中大部分內容屬于社會或個人層面的正能量事跡。例如，2022年7月4日，四川資陽一小孩在兩車錯車時不慎被卷入車底，周圍熱心路人迅速前往車周圍，高喊“123”，合力抬車救人，網友紛紛表示“被這幾聲123整破防了?！?/p>

3.3 國家情感方面

國家層面的“破防”表現方式帶有顯著的時代烙印，從數據中可以看出“破防”多和“奧運”等詞有關，其他高頻詞語比如“軍警、先進、烈士、國家富強、科技進步”等。對于“先進個人”“軍警”等，“破防”多出于對個人優秀事跡的贊頌和認可，而對于個人層面的優秀事跡的認可也會由表及里、自然而然地上升到對社會正能量以及社會治理的高度認同感。因“科技進步”和“國家富強”等方面而產生的“破防”，反映了大學生對社會進步的自豪感。國家層面的素材反映出“破防”情懷是對人審美觀、價值觀的直接反映?！捌品馈鼻閼雅c人們的情感緊密聯系，而情感則與價值觀、審美傾向掛鉤?？梢?，年輕人“破防”與社會熱點緊密聯系，“破防”一詞反映了年輕人對社會熱點新聞的觀點和見解。

從收集的素材中可以看出，當前階段學生認可度高的審美傾向主要集中于個人情感方面的正能量事件和文娛衍生產品等，其中占比最高的人間真情方面的素材，例如“腦癱男孩術前對媽媽說的話讓人破防”。其次是社會情感方面的素材，主要為真善美、懲惡揚善等，例如，“被大山孩子的愿望整破防了！小時候，你想象過自己擁有超能力嗎？會瞬移、會發光、有讀心術……這是四川山區一間學校的孩子們想擁有的‘超能力，對于深處大山的他們，想象力如同一雙翅膀，帶著他們飛出大山。”這些素材都反映了當代大學生對社會熱門事件的關注以及價值觀的塑造傾向。最后是國家情感方面的素材，例如，“瞬間破防！戰友哭著給陳祥榕烈士剝橘子”“被武漢志愿者的故事整破防了！在某次節目錄制中，幾位武漢志愿者用極為尋常的語氣講述自己的故事，用平淡的心去做偉大的事，他們是值得敬佩的英雄。”

這些素材背后隱含著當代大學生對符合主流價值觀的正能量事跡的崇尚之情，也反映出大學生群體對良性審美的不懈追求。

4 當代大學生校園文化建設實施建議

針對以上數據分析結果，我們對如何將“破防情懷”融入校園文化建設提出如下實施建議。

4.1 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引導大學生參與校園文化建設。

習近平總書記曾強調，“廣大青年要肩負歷史使命，堅定前進信心，立大志、明大德、成大才、擔大任，努力成為堪當民族復興重任的時代新人，讓青春在為祖國、為民族、為人民、為人類的不懈奮斗中綻放絢麗之花?！币虼?，高校校園文化建設必須堅持主流文化，提高廣大學子的思想認知，必須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貫穿始終，引導學生愛國、愛黨、愛校。校園文化宣傳小組可以將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和大學育人要求的“破防”素材整理成冊，以便向學生介紹這些“破防”故事背后的動人經歷。此外，可以舉辦“破防”主題展覽，制作相關文創產品，如明信片、徽章、紀念手冊等，多角度對“破防情懷”進行宣傳，豐富校園文化建設。

4.2 充分發揮學生社團的作用，推動“破防情懷”融入校園文化建設

學生是校園文化建設的參與者也應當是建設者。學生社團應積極發揮在校園文化建設中的中堅力量，聽取學生意見，組織豐富多彩、適應大學生心理的校園文化活動。鑒于“破防情懷”具有一定的抽象性，可以通過創新性活動，將抽象的精神內容結合到更為具體的文化活動當中，激發學生的參與興趣，使更多學生參與到活動中來。例如，校園“破防”主題文摘征集等，進一步收集校園中的破防素材，拉進主題與校園生活的距離，擇取其中最具有代表性和概括性的素材內容進行宣傳推廣。同時，社團還要保證宣傳活動的數量、質量和開放性，以便于提高學生審美情趣，開闊學生視野，活躍學生思維，促使學生樹立正確的審美觀和價值觀。

4.3 加強融媒體平臺在校園文化建設中的運用

文化活動的創辦可以運用融媒體平臺，開展線上推廣宣傳，如校園新聞媒體公眾號推文制作、校園文化展板宣傳等。通過小視頻、微電影等方式剪輯最能引起大學生共鳴的“破防”素材，在校園貼吧、公眾號等進行宣傳推廣，讓大家了解“破防”故事，學習“破防”故事背后的精神，樹立正確的審美觀和人生價值觀。

5 結語

在互聯網環境背景下，“破防”詞義“跨界”成為一種心理狀態，如今多指心理防線被攻破，內心受到觸動后的共鳴與感動。要以網絡流行語“破防”為切入點，把握時代脈搏，聚焦社會熱點，通過分析挖掘“破防”背后的社會情感及“破防”反映的大學生群體的審美傾向，對當今校園文化建設進行正向引導。符合大學生群體審美傾向的“破防”情懷正是創新愛國主義教育形式、樹立正確審美價值觀等校園文化建設的最好依托。高校應當積極引導兼具青年網絡文化特色和符合愛國愛黨主旋律的校園文化建設，繼而培養大學生的社會責任感。

參考文獻

［1］孫欣. “破防”的流行及動因探究［J］. 漢字文化，2022（21）：118-120.

［2］李鵬. 網絡流行語“破防”的語義語用解讀［J］. 中國民族博覽，2022（18）：108-110.

［3］李鳳蘭. 淺析“破防”的形成及語義拓展［J］. 語文建設，2022（1）：71-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