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極老齡化視角下的康養旅游要素創新

摘要：面對不可逆轉的人口老齡化趨勢，全社會要積極應對而不是消極等待。積極老齡化要求通過一系列治理創新和產業創新，增加服務創新和供給能力，確保老齡人群繼續有所作為、增強生命活力、提高健康水平、延遲失智失能階段來臨，盡最大可能降低社會養老成本。在此過程中，一大批企業也積極打造康養旅游的新業態、新形態，促進康養旅游轉型升級，助推實現“積極老齡化”。圍繞這一核心訴求和康養旅游消費需求，將康養旅游發展的“要素”總結為“醫、弈、游、藝、益”等。本文對康養旅游現代化中的問題進行辨析并提出康養旅游要素創新思路。

關鍵詞：積極老齡化；康養旅游；要素

人口老齡化是一個世界趨勢，也是社會發展不可避免的趨勢。從我國來看，2022年末我國60歲及以上的老年人為2.8億人，占總人口的19.8%，其中65歲及以上人口為2.09億人，占總人口的14.9%。與2021年相比，60歲及以上人口比重上升0.9個百分點；65歲及以上人口比重上升0.7個百分點。[1]根據預測，“十四五”時期，60歲及以上老年人口總量將突破3億，占比將超過20%，進入中度老齡化階段。2035年左右，60歲及以上老年人口將突破4億，在總人口中的占比將超過30%，進入重度老齡化階段。如果不能科學有效應對人口老齡化的形勢，經濟衰退、社會發展停滯的情況就極有可能出現。近年來，黨中央高度重視我國人口老齡化所衍生的系列重大課題，堅持 “積極老齡化”[2]理念，不斷推進機制創新和舉措創新，提出了 “實施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國家戰略”，并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再次明確和強調。

一、“積極老齡化”及其內涵

“積極老齡化”是指要采取積極手段應對老齡化，而不是消極等待甚至無視這種現象。這是在 “成功老齡化”“健康老齡化”之后更為明確和精準的理念表達。“積極老齡化”的核心內涵在于面對老齡社會的主體態度，不是被動接受這種社會變化，而是將老齡化過程看作一個正向的、富有生機的過程，強調老年群體健康生活和貢獻社會的重要意義。

“積極老齡化”來源于健康養老理念，需要關注三個關鍵點：健康、參與、保障。“健康”是基礎，要求保證身心舒適，減少疾病的痛苦和損耗；“參與”是關鍵，要求老年群體融入家庭、社區和社會，持續發揮作用、創造價值；“保障”是支撐，要求多元參與努力為老年人提供所需要的支持。[3]分析上述三個關鍵點可以看出，“積極老齡化”對個人、社會的要求是通過一系列治理創新和產業創新，增加服務創新和供給能力，確保老齡人群繼續有所作為、增強生命活力、提高健康水平、延遲失智失能階段來臨，盡最大可能降低社會養老成本，同時提高人民群眾美好生活水平。

二、康養旅游是“積極老齡化”的有效路徑

全球人口老齡化進程的加速導致人們對基本醫療、健康護理、保健養老、健康旅游等領域的需求迅速增長。[4]這預示著積極老齡化背景下，保持身心健康、促進社會參與、提高老年人生活質量和人生價值的新興市場需求、產業變革和跨界融合發展是不可逆轉的趨勢。其中，旅游行業及其創新發展所起到的作用和帶來的輻射效用有目共睹。

從供給側看，運動休閑、康體養生度假、康療旅游、養老度假、文化康養等多種業態和模式交叉融合、創新發展，為老年旅游消費群體創造了類型多樣、內容豐富的康養旅游服務產品及其附加價值。市場端的數據也反映了康養旅游的受歡迎程度。全球康養研究院 （Global Wellness Intitution）曾預計2022年康養旅游總收入將達到9 200億美元。國內多個省份都將康養旅游作為重點發展產業，依托資源稟賦、地域文化、新興科技等優勢條件打造康養旅游產品和服務。一大批企業也積極打造康養旅游的新業態、新形態，促進康養旅游轉型升級，助推實現 “積極老齡化”。綜合看來，當前康養旅游已經成為落地 “積極老齡化”有效途徑，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調理身心健康

2016年原國家旅游局發布了 《國家康養旅游示范基地標準》，其中對 “康養旅游 （Health and Wellness Tourism）”的界定是 “通過養顏健體、營養膳食、修心養性、關愛環境等各種手段，使人在身體、心智和精神上都達到自然和諧的優良狀態的各種旅游活動的總和”。[5]目前，康養旅游目的地及相關企業，都響應了 “健康”這一核心訴求，開發中醫治療康復、藥膳保健、溫泉水療、高山避暑、海島避寒、瑜伽、禪修、氣功、冥想、太極、佛法修習等一系列服務產品，極大地滿足了康養旅游消費需求。

（二）強化社會參與

基于康養旅游消費群體的特征，康養旅游具有極強的 “度假式旅游”特征，選擇旅游的時機、旅游目的地停留時間和參與活動內容整體延長和加深，相應的旅游活動需要從業人員更多的參與來安排組織，專業性、體驗性、互動性、社會參與性較強。當前，一些康養旅游項目積極打造的 “康養+研學+農事體驗”“康養+研學+節日體驗”等特色內容，不斷刺激老齡康養群體強化社會參與。

（三）享受康養旅居

康養旅游還只是一種消費升級的主題聚焦和發展轉型，康養旅居則是一種新的生活方式的選擇和適應，其踐行和落地 “積極老齡化”的消費和享受更具有多樣性、持久性和重復性。這種由 “候鳥式養老”“分時度假”演化而來的生活方式更為注重 “康養旅居目的地”的自然稟賦、人文特質和服務體系，能使老齡人群 “來得多、留得住”，有足夠多的短期旅行項目和豐富的居住生活體驗。由康養旅居消費群體帶動的 “康養社區”更是創造老齡人群再次融入社會的新選擇。

（四）發展老年教育

學養結合的老年教育是一個進階需求。除了現有的老年大學和一些專門致力于老年教育的民辦機構外，利用康養旅居地、康養社區開辦老年教育，推動場景豐富、主題突出、形式多樣的老年教育，更是康養旅游的重要形式。特別是一些企業及其聯盟共同打造的連鎖性康養旅游活動，設計針對老年的個體興趣、數字認知、生活技能等方面的教育內容，嵌入到旅游活動中，為老齡人群實現 “老有所學、老有所為”提供了巨大平臺。

三、康養旅游現代化中的問題辨析

康養旅游不同于一般類型的旅游活動，它有機結合了康養產業和旅游產業，形成了健康養生、健康養老的元素與旅游活動緊密結合的新的旅游形式。[6]康養產業、旅游產業是中國式現代化進程中重要的產業支撐，是實現 “積極老齡化”的依托所在。當前的康養旅游有交叉融合、創新發展的機遇和探索，已經大大地超越了一般旅游的意義和作用，但是通過分析發現，康養旅游進一步發展中還存在一些亟待解決的問題。

（一）產品體系同質化嚴重

作為愈發受人期待的康養旅游，盡管在資源整合、產品創新和體系塑造上做了大量探索，但是面對當前消費升級的需求變化，產品及產品體系仍然是傳統元素多、相互模仿多。現在的老齡群體已經發生了巨大變化，以單一的性別、年齡、收入等指標對康養旅游消費人群進行分類、以傳統的旅游產品供給要素為依據提供產品和服務，已經難以滿足消費者需求。

（二）旅游行程服務不夠完善

基于康養旅游消費群體的特征，旅游行程和居住服務理應更加具有針對性，更符合老齡人群的特征。但是，當前康養旅游的渠道服務商對消費者特征把握不準，既沒有克服一般性旅游走馬觀花、淺嘗輒止、誘導消費的弊病，也沒有在線路安排、設施設備、游中活動、居住休憩、康養項目和人員配備等方面進行適老化研發和設計，體驗性不夠好、消費投訴率較高。

（三）康養的基礎設施和積極服務項目不夠

一些康養旅游目的地和康養旅居場所注重自然環境，與城市中心相對距離較遠，雖然經過大規模改造提升具備了旅游休閑和階段性居住的條件，但是與滿足康養旅游的目的還有很大差距。開發的服務項目偏重于特色醫療和簡單化康復，內容比較單一，積極化、智慧化、現代化和適老化的元素不夠。

（四）消費者的參與性、獲得感不夠強

一些康養旅游的過程中只是讓老齡群體被動進行體驗，并不關注現有項目的針對性，也沒有充分進行體驗后的反饋交流。一些重復單調的收費項目只是增加了消費，并沒有實現康養旅游的真正目的。

四、康養旅游要素創新思路和做法

基于積極老齡化的理念，康養旅游的可持續發展需要進一步整合產業和市場的力量。在當前的學術研究和產業發展中總是用 “旅游要素”來進行演繹、推廣抑或創新旅游業。“對于特色旅游發展而言，要想獲得持久的市場生命力，應科學整合旅游要素，從而充分釋放市場潛力。”主題特色鮮明的 “康養旅游”在市場化、品牌化、體系化、現代化的進程中，也可以進一步 “科學整合旅游要素”。當前學術界和產業界高度認同的 “旅游六要素說 （吃、住、行、游、購、娛）”也是不斷融合發展而來，經歷過 “三要素 （旅行社、交通、飯店）”“五要素 （吃、住、游、行、買）”，在康養旅游發展的新時代也發展出了 “新六要素 （商、養、學、閑、情、奇）”。

圍繞 “積極老齡化”的核心訴求和康養旅游消費需求看，筆者嘗試對康養旅游發展的 “要素”總結為 “醫、弈、游、藝、益”等幾個方面 （詳見圖1），提出一些探索性的設計思路，以期待康養旅游圍繞這些要素進行體系化創新和品牌化運營。

（一）“醫”

這里的“醫”指的是醫護、康復、養生等要素的設置。這是康養旅游的第一功能，也是核心要素和最根本的消費訴求。基于積極老齡化“健康”首要關鍵點的要求，關注游前咨詢體檢、游中醫養安排、游后健康評價和修復，在旅途中和目的地旅居過程中根據老齡消費群體的身體和心理狀態，全程設置醫療護理、養生休閑、康復等方面的設施設備、裝具，根據需求進行服務流程設計并匹配有專業素養和應急能力的服務人員。

（二）“弈”

康養旅游更加強調參與性，通過融入、參與提升身心健康。因此，在康養旅游中“弈”指的是對弈、賽事等項目。康養旅游要實現陌生群體的社會融入、社交活動等需求，需要組織一系列的活躍身心的游戲項目，特別是圍繞老年求勝心理、炫耀心理開辦對抗程度低、趣味性強、流程簡便的各類賽事活動。

（三）“游”

康養旅游是功能性旅游、主題化特色旅游，仍然需把握旅游的本質。這里的“游”指的特色化旅游線路和精致化的目的地選擇。康養旅游的線路設計和目的地選擇上要適應積極化、老齡群體的需求，更要突出具體消費人群的收入、情趣、職業等方面的具體特征，要堅持立足于特色，區別于其他群體、其他團隊。在基礎設施和服務項目上進行創新，在體驗性、回味性、可傳播性上精益求精。

（四）“藝”

這里的“藝”指的是以藝術修養的提升為著眼點的、漸進式體系化的一種老年教育活動。立足增強社會參與、彌補生活情趣等角度，從個性化、易操作的藝術修養項目入手，系統設計老齡學習的項目和內容。開發在途、在地的課程等學習項目，把藝術修養、心靈感悟和康養技能等進行有效結合。特別是在旅居停留階段，根據旅居點所屬的文化、地域特征，以特色興趣為引領，結合跨越數字鴻溝的需要，開發系列適老化、數字化的課程，滿足藝術康養、文化康養和學習康養的需求。

（五）“益”

積極老齡化的一個關鍵還在于自我超越。讓每一個康養群體能老有所為、都有出彩機會，正是康養旅游的特別功能。這里的“益”指的是組織設計類公益服務活動，安排康養消費群體適時參加。要充分挖掘康養群體社會貢獻和自我超越的需求，結合旅游進程中的生態、人文、區域等自然條件和當前基層治理的需求，堅持“老有所為”的思路，開發一系列公益性志愿者活動，以此作為康養旅游的必需要素。

五、結束語

康養旅游是應對人口老齡化問題特別是實現 “積極老齡化”的有效途徑，起到了調理老年人身體健康、強化社會參與、享受康養旅居、發展老年教育等方面的助推作用。在實踐方面，將康養旅游發展的要素總結為 “醫、弈、游、藝、益”五要素，可以針對性地滿足 “積極老齡”人群的需求，邁出了體系化創新康養旅游的第一步。在理論方面，康養旅游的五要素理論，拓展了旅游要素理論在康養旅游領域的應用，填補了康養旅游要素理論的空白。下一步，應利用 “醫、弈、游、藝、益”五要素理論進行康養旅游目的地的體系化重構、康養旅游產品的創新性設計，以期滿足 “積極老齡化”的核心訴求，打造高質量的康養旅居目的地。

參考文獻：

[1] 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2022年人口相關數據[EB/OL].[2023-01-31].https：//www.ndrc.gov.cn/fggz/fgzy/jjsjgl/202301/t20230131_1348088_ext.html.

[2] 蔣俏蕾，陳宗海.銀發沖浪族的積極老齡化：互聯網使用提升老年人主觀幸福感的作用機制研究[J].現代傳播（中國傳媒大學學），2021，43（12）：41-48.

[3] 陳皓陽，崔正涵，陳志全，等.積極老齡化視角下我國康養產業發展問題識別與對策研究[J].衛生經濟研究，2022，39（09）：36-38+42.

[4] 國家旅游局發布《國家康養旅游示范基地標準》[EB/OL].[2016-01-08].http：//culture.people.com.cn/n1/2016/0108/c172318-28030008.html.

[5] 胡瓏川.淺析康養旅游六要素的內涵[J].度假旅游，2019（04）：444-445.

[6] 顏家楠.文旅融合背景下我國特色旅游要素開發策略探討[J].旅游縱覽，2022（08）：61-63.

作者簡介： 楊文凱，男，漢族，陜西富平人，本科，副教授，研究方向：市場營銷、服務管理、產教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