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麗,殷嘉浚,張岳春
江南大學附屬精神衛生中心(無錫市中心康復醫院)檢驗科,江蘇無錫 214151
我國當下仍處于經濟發展的快速路上,生活方式、工作節奏等較之20 世紀末有了巨大的轉變,而這也導致了抑郁癥發病率的不斷攀升。根據世界衛生組織統計顯示,全球范圍內抑郁癥患者數量已經超過了3.5 億,占全球人口數量的近5%,而我國截止2022 年底擁有的抑郁癥患者數量達到了9 500萬,也是世界上抑郁癥患者最多的國家[1]。該類患者發病后可具有單相或雙相情感障礙,使其日常生活、工作均會受到嚴重的影響。目前醫學界還未就抑郁癥的核心發病機制給出統一的解釋,但多數學者認為其與患者心理狀態異常、神經介導內分泌異常、免疫功能失調等均有聯系[2],而隨著研究的進一步深入,還發現部分患者存在明顯的甲狀腺功能衰退的問題,也有更多的研究者開始關注這一問題,以求可以從內分泌角度解釋抑郁癥的發病和變化情況,為疾病的診斷、治療提供更多的參考數據[3]。選擇2020 年2 月—2022 年12 月無錫市中心康復醫院接診抑郁癥患者60 例作為觀察組,選擇同期本院接診健康體檢者60 例作為對照組,探討甲狀腺激素水平檢驗的價值,現報道如下。
選擇本院接診的抑郁癥患者60 例作為觀察組,男33 例,女27 例;年齡25~68 歲,平均(41.28±3.55)歲;病程3~12 個月,平均(6.28±1.02)個月。選擇同期本院接診的健康體檢者60 例作為對照組,男31例,女29 例;年齡25~70 歲,平均(41.31±3.57)歲。兩組受檢者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
納入標準:觀察組患者確診為抑郁癥,符合《抑郁癥認知癥狀評估與干預專家共識》[4]標準;同意參與配合此次檢查研究。
排除標準:合并其他精神方面疾病者;溝通障礙者;其他影響內分泌疾病者;抵觸診療者。
預先告知所有受檢者需在空腹狀態下采集血樣,選擇常規空腹方法,即12 h 禁食、8 h 禁飲。于采血日早起后保持空腹下采集,于肘窩處主靜脈實施穿刺采血,每名受檢者采集4 mL 即可。在規定時間內將血樣送往檢驗科室,使用西門子Centaur XP 型全自動電化學發光免疫分析設備檢查,使用配套試劑盒,并嚴格按照說明書進行操作。本次研究主要針對血樣中的血清促甲狀腺激素(thyrotropin thyroid stimulating hormone, TSH)、游離型三碘甲狀腺原氨酸(free triiodothyronine, FT3)、游離型甲狀腺素(free thyroxine, FT4)、三碘甲狀腺原氨酸(triiodothyronine, T3)、甲狀腺素(thyroxine, T4),所有檢驗均由同一名檢驗師操作,以確保結果的客觀性,減少外部因素影響。
①抑郁癥患者與健康體檢者甲狀腺激素水平比較。分別記錄兩組受檢者甲狀腺激素指標測定結果,對比組間統計學差異。②抑郁癥不同病情程度患者甲狀腺激素水平比較。利用抑郁量表(Hamilton Rating Scale for Depression, HAMD)對觀察組抑郁癥患者病情程度進行評估,同時對比輕度、中度與重度抑郁癥患者甲狀腺激素測定值。③相關性分析。利用Logistic 分析抑郁癥與甲狀腺激素水平的相關性。
采用SPSS 28.0 統計學軟件處理數據,符合正態分布的計量資料用()表示,組間差異比較采用t檢驗和F檢驗;相關性分析采用Pearson 相關系數(r)表示,采用χ2檢驗,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觀察組T3、T4、FT3、FT4 水平均低于對照組,TSH 水平高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兩組研究對象甲狀腺激素水平比較()

表1 兩組研究對象甲狀腺激素水平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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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HAMD 量表評估60 例觀察組抑郁癥患者病情程度,其中輕度患者21 例,中度患者25 例,重度患者14 例。結合抑郁癥患者病情程度分析,輕度患者T3、T4、FT3、FT4 水平均高于中度及重度患者,TSH 水平低于中度及重度患者,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不同病情程度的抑郁癥患者甲狀腺激素水平比較()

表2 不同病情程度的抑郁癥患者甲狀腺激素水平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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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Pearson 相關系數進行分析結果顯示,抑郁癥病情程度與T3、T4、FT3、FT4 呈負相關,與THS 呈正相關(P<0.05)。見表3 所示。

表3 抑郁癥病情程度與T3、T4、FT3、FT4 相關性分析
抑郁癥屬于當下發病率最高的精神障礙性病變之一,既往研究中認為該類患者會表現出持續性的心情低落狀態,且持續時間最少在2 周,最多可達到數年,具有反復發作的特點[5]。但隨著醫學研究的不斷深入,也進一步將抑郁癥區分為單相情感障礙和雙相情感障礙兩類,前者即為傳統認知中的抑郁癥,患者僅表現出持續性的心情低落;后者則存在兩種極端情緒,即抑郁情緒和躁狂情緒,且兩種情緒切換無明顯規律性。抑郁癥的發病原因雖然還未明確,但遺傳因素、心理狀態、內分泌功能、免疫功能等均與其有著密切關聯,往往在受到外界應激事件或因素的刺激后便會導致病癥的發生。臨床認為遺傳因素的作用最大,如父母一方或雙方患有抑郁癥,則后代患病概率超過普通人群,其次便是體質、心理、環境等外界因素[6]。近幾年研究指出患者發病可能與腦組織中神經遞質失衡存在關聯,當這種神經功能失衡發生后,便會誘發人體內多種內分泌代謝的紊亂,最終引起情緒調節能力下降[7-8]。
甲狀腺是人體內分泌系統中最大的腺體,其主要功能在于合成甲狀腺激素以及相關激素,具有調節新陳代謝、促進身體發育、平衡神經功能等多種作用。現代研究也證實了甲狀腺功能和腦組織功能的關聯性,其中T4 可以參與到下丘腦-垂體前葉-甲狀腺系統的調節中,該激素可以保持神經調節路徑的完整性[9-10]。一旦該調節路徑出現異常,甲狀腺還可分泌TSH 給予糾正,該激素對于甲狀腺功能異常極為敏感,且具有較強的特異性,現代研究還發現TSH和認知功能間存在一定聯系。而T3 則可作用于甲狀腺周圍多種器官,其血清濃度的高低也直接反應了針對相關器官的調節能力[11-12]。因此甲狀腺功能的失調和情緒障礙類病變間存在聯系性,而部分臨床研究也指出下丘腦-腦垂體前葉-甲狀腺神經軸異常是誘發抑郁癥的重要原因之一。
從本次研究結果也可見,觀察組患者血液中T3含量為(1.65±0.28)nmol/L,明顯低于對照組健康群體(2.21±0.24)nmol/L,且T4、FT3、FT4 均明顯低于對照組(P<0.05),說明抑郁癥患者的甲狀腺功能已處于減退狀態。而觀察組患者TSH 含量則明顯高于對照組(P<0.05),即表現為甲狀腺功能減退的調節作用啟動。此項研究結果與吳金慶等[13]發表文章結果觀察組T3(1.79±0.32)nmol/L 低于對照組(2.14±0.34)nmol/L,T4(118.56±21.48)nmol、FT3(4.28±0.43)pmol/L、FT4(11.78±1.47)pmol/L 低于對照組結果相一致。同時針對觀察組患者中不同病變程度群體數據統計顯示,輕度抑郁者T3含量為(1.97±0.21)nmol/L、中度抑郁者為(1.70±0.23)nmol/L、重度抑郁者為(1.49±0.20)nmol/L,可見隨著抑郁病情的加重,患者血液中T3 含量呈現逐漸下降的趨勢,同時T4、FT3、FT4 也均表現出這種規律,也說明隨著患者病情的加重,其甲狀腺功能減退程度也隨之加重[14]。甲狀腺激素和相關激素是人體代謝過程中發揮關鍵性作用,其不僅可以提升機體的新陳代謝速度,還能夠加快對營養物質的吸收和分解,也能促進神經遞質的合成和分泌[15-16]。其中T3、T4 需經過蛋白的水解作用后方可進入到血液中,且多為結合態。而抑郁癥患者體內T4 向T3 轉化階段會發生脫碘障礙,使得轉化無法正常進行,T4 含量提升后便會被水解成為結合態,導致人體血液中T3、T4 的含量均明顯下降[17-18],由此便會因負反饋效應使得TSH的合成和釋放大幅提升,但此時調節機制已經無法應對甲狀腺功能異常狀態,并表現出抑郁癥狀[19-20]。
綜上所述,通過檢測甲狀腺激素水平能夠作為鑒別診斷抑郁癥的依據,同時對評估病情程度有一定指導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