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字原來是刑罰

劉紹義

“耐”字如今是承受得起、經受得住的意思，比如耐煩、耐寒、耐用、忍耐等等。但它在古代是一種刑罰——“剃須”的意思。以上那些詞語只不過是它的引申義罷了。

“耐”是一個會意字，從“而”從“寸”。“而”現在是一個連詞，表示并列、承接、假設、因果、轉折等義，有時也作代詞或副詞用，但這也都是“而”的假借義，在古代，“而”的本義是“胡須”的意思。我們認真看一下，“而”還真有點“胡須”的樣子哩。

“而”在甲骨文中是一個象形字，向下垂的四條線像胡須之形。金文篆文的字形還有點胡須的樣子，到了楷書時，“而”字完全線條化了，就變成了今天的“而”字。

《說文解字》曰：“而，頰毛也。像毛之形?！贝髡鹱ⅰ吨芏Y》時也說：“頰側上出者曰之，下垂者曰而。”意思就是說，臉的兩側長的毛叫做“之”，也就是鬢角；往下垂的毛叫做“而”，也就是胡須。如今“而”的本義已消失殆盡，留下一個“耐”字還有點“而”的血脈。

我們知道了“而”的本義，“耐”字的古義也就不難理解了?！澳汀弊謴亩鴱拇纾按纭本褪欠ǘ取⑿谭?。它的本義就是在“胡須”上實施刑罰，也就是“剃胡須”。

“剃胡須”在古代是一種較輕的刑罰，它比趙匡胤發明的“刺配”要好受多了。古人以長須為美，若犯了輕罪，達不到剃去頭發的程度就剃去胡須，以示羞辱和懲戒?！逗鬂h書·光武帝紀》：“耐罪亡命?！弊?，“耐，輕刑之名，一歲刑為罰作，二歲刑以上為耐”。就是剃掉胡須兩年以上才叫“耐”?！端⒌厍啬怪窈啞罚骸皬氖掠型?，卒歲得，可論當耐。”這里的“耐”都是“剃胡須”的意思。

由于剃掉胡須不傷及皮肉，所以人們都能承受得了，因此“耐”字又引申出了“受得住”“禁得起”之意?！盾髯印ぶ倌帷罚骸澳苣腿沃畡t慎行此道也。”《齊民要術·種椒》：“此物性不耐寒?！倍鸥Α侗囆小罚骸皼r復秦兵耐苦戰，被驅不異犬與雞。”這里的“耐”就不是“剃胡須”，而是“受得住”“禁得起”的意思了。

現在“耐”字與“而”字一樣，早已失去了它的本義，只剩下它的引申義了。但我們了解“耐”字的過去，還是有利于“耐”字更好地為今天的我們服務的。

（源自《滕州日報》，王傳生薦稿）

責編：潘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