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藥論治脾腎虛弱型胎漏、胎動不安經驗

徐云姬 任曉麗 曾倩

【摘 要】 胎漏、胎動不安是女性的常見病，近年來，由于女性實際生育年齡的推遲、生活方式的改變、精神壓力的增加及其他不明原因，其發病率呈現逐年上升的趨勢，嚴重影響孕婦和胎兒的生命健康。目前西醫對該病的治療存在方式單一、療效不確定等問題。中醫藥治療本病歷史悠久，療效顯著，不良反應少，能夠有效地提高胎兒存活率，改善妊娠結局。文章總結了曾倩教授治療脾腎虛弱型胎漏、胎動不安的臨證經驗。曾倩教授認為胎漏、胎動不安多由脾腎虛弱，氣血乏源，以致胎失所養，難以系固，而有墜墮之虞。故安胎尤重脾腎，同時兼顧他臟，以中藥湯劑口服，配合耳穴貼壓、穴位貼敷等多途徑治療，療效較好。

【關鍵詞】 胎漏；胎動不安；脾腎虛弱；中醫藥；安胎

【中圖分類號】R271 【文獻標志碼】 A 【文章編號】1007-8517（2023）15-0089-04

DOI：10.3969/j.issn.1007-8517.2023.13.zgmzmjyyzz202315019

Abstract：Fetal leakage and fetal movement are common diseases of women. In recent years， due to the delay in the actual age of women giving birth，changes in lifestyle，increased mental stress and other unexplained causes，its incidence is on the rise year by year，seriously affecting the life and health of pregnant women and their foetuses. The current treatment of this disease in Western medicine is characterised by a single approach and uncertain efficacy.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has a long history of treating this disease，with significant efficacy and few adverse reactions. It can effectively increase the fetal survival rate and improve the pregnancy outcomes. This article summarized professor Zeng Qians clinical experience in treating fetal leakage and fetal movementin the form of spleen and kidney weakness. Professor Zeng Qian believed that fetal leakage and fetal movement were mostly due to weakness of the spleen and kidney，lack of qi and blood，which made the fetus lose custody，difficult tofasten，and threatened to fall. Therefore，Antitocic focuses on the spleen and kidney， while giving consideration to other organs. It can be treated by oral administration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decoction，ear point sticking and pressing， acupoint sticking，etc.，and has achieved good results.

Keywords：Fetal Leakage; Fetal Movement; Spleen and Kidney Weakness;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Abortion

女性在妊娠時期發生陰道少量出血，有時停止或持續滴下，而無腰酸、腹痛、小腹下墜者，稱為“胎漏”。妊娠期間發生的腰酸、腹痛、小腹下墜，伴或不伴陰道出血者，稱為“胎動不安”［1］。西醫學稱之為“先兆流產”，先兆流產是妊娠的常見并發癥，流行病學調查顯示，15%～20%的妊娠期婦女會出現先兆流產癥狀，且發生率呈逐年上升趨勢，約 10%～15%的孕婦先兆流產最終發展為自然流產，而發生在早期的流產占 80%以上，嚴重影響著孕婦和胎兒的生命健康［2］。西醫學對此病的治療以孕激素為主［3］，包括口服黃體酮膠囊、地屈孕酮片、黃體酮注射液、以及陰道用黃體酮緩釋凝膠等，但是目前關于該治療方法是否能降低流產率、是否存在不良反應、是否安全仍具有一定爭議。中醫藥治療本病歷史悠久，療效顯著，不良反應少，能夠有效地提高胎兒存活率，改善妊娠結局。

曾倩教授是四川省名中醫，全國名老中醫楊家林的學術經驗傳承人，從事婦科臨床、教學科研三十余年，本著“治病求本”的理念，承古而不泥古，善于變通和創新，對癥下藥，在不孕癥、月經病、妊娠病、經斷前后諸證等疾病的治療方面，具有豐富的經驗。筆者有幸跟隨曾倩教授學習與交流，現將其運用中醫藥多途徑治療脾腎虛弱型胎漏、胎動不安的臨床經驗總結如下。

1 病因病機

1.1 脾—化氣生血以養胎 脾，五行屬土，主運化，為后天之本、氣血生化之源。曾倩教授從“天人相應”理論出發，認為土乘坤靜之德，可以化生萬物，也是萬物生根之基［4-6］。在自然界中，土壤潮濕時萬物無法生存，土壤干燥時也無法生存。只有土壤不干不濕，萬物才能化生。女子妊娠期間，其胎在母腹，就如同萬物之根始萌于土，萬物的生長依靠水土的滋養，懷孕之后，胎元的形成與發育全依賴于母體氣血運行以滋養，而氣血的運行轉化取決于母體脾胃運化的水谷精微所充養。當脾胃虛弱，健運失職，則水濕泛溢，氣血生化乏源，胎兒失于濡養而有墜墮之虞，故“胎不安首責脾土”。

1.2 腎—陰陽相滋以固胎 腎，五行屬水，為封藏之本，精之處也，主生長發育與生殖，腎中的精氣是形成胚胎發育的主要物質。曾倩教授認為，精可轉變為氣，氣也可轉變為精，精與氣互為轉化，故精充則氣旺。沖脈為血海，廣聚五臟六腑之血，使胞宮盈滿；任脈為陰脈之海，可以使精、血、津液充沛。“腎為沖任之本”，沖任二脈在女性生殖的生理、病理以及辨證論治上起著決定性作用， 直接決定婦女生殖壽命的質量?！鞍}系于腎”，胎元居于母體胞宮，依靠胞脈輸送的腎精得以生長發育，沖任二脈氣血充沛、腎氣旺盛則孕后胞脈得力以舉固胎元，而使胎元無下墜之慮［4-6］。此外，曾倩教授認為胎元除通過腎中精氣、沖任氣血的充養外， 還需要腎陽的蒸騰和氣化來養護胎元，猶如地水只有憑借地熱的蒸騰才能上升到土壤，使土壤的含水量達到一定水平，才能促進萬物生長。若地熱不足，則地面干燥寒冷，了無生機。“所謂寒冰之地，不生草木；重陰之淵，不長魚龍”［7］。若腎精虧虛，腎陽虛冷，沖任損傷，則胎元不固而有墜墮之勢。

1.3 脾腎協調，胎元得固 腎藏精，為先天之本；脾主運化，為后天之本。先天生后天，后天養先天，脾土只有受到腎陽的溫煦，其運化功能才能旺盛；腎中精氣也必須得到脾臟所轉達輸布的水谷精微的滋養，才能充盛不衰。曾倩教授認為，腎氣旺盛，天癸成熟，沖任脈通，兩性之精適時適齡進行陰陽交合， 胎孕凝結， 植于胞宮， 在脾腎協調，氣血調和，先后天之精的不斷滋養下，逐漸發育成實。若脾胃虛損，失于健運，水谷精微化生乏源，則腎精虛衰，沖任不固，胎失所養，胎元難系，而有墜墮之虞。

2 中醫藥多途徑介入

2.1 中藥湯劑口服 曾倩教授認為基于胎漏、胎動不安的病因病機，補腎須健脾，健脾須滋腎，臨床治療此病宜標本兼治，采用“補腎健脾、益氣養血、固沖安胎”之法［8］，將壽胎丸及異功散加減化裁為壽胎異功散，用于治療脾腎虛弱型胎漏、胎動不安。

壽胎丸的原方來源于《醫學衷中參西錄》，該方主要用于治療滑胎及胎動不安。方中重用菟絲子為君，張錫純謂“菟絲無根，覆蓋于草木之上，而草木因此并不茂盛，蓋其善于吸他物之氣化以自養可知”［9］，胎兒居于母體之中，若能像菟絲子善于吸收母體之氣化而以光合自養，則無下墜之虞；此外，男女兩性皆依賴腎臟來實現生殖，而菟絲子滋補肝腎，養血益精，腎旺自能蔭胎。桑寄生為臣，張錫純謂“寄生根不著土，寄生于樹，反而在隆冬生長茂盛，冰天雪地之際，葉翠而子紅，也是善于吸收空中氣化之物”［9］，胎兒寄生于母腹，就如同寄生在樹上一樣，氣類相感，所以能使胚胎強壯。續斷補益肝腎，以調理沖任者，其節所斷之處，均有筋骨相連，表明是相互連接的，與寄生相須為臣。阿膠為佐使，張錫純謂“阿膠乃是驢皮熬制而成，驢歷時十二月乃生，和他物相比獨遲，以其遲，挽流產之速，自當有效”［9］，阿膠最擅于伏藏血脈，滋腎養陰，故可固本安胎。異功散原方出自《小兒藥證直訣》［10］，最初用于治療小兒吐瀉、不思乳食。是以四君子湯為基礎加一味陳皮而成，方中以人參為君（臨床常用南沙參替代），可以甘溫益氣，健脾和胃；白術為臣，不僅助人參滋養脾臟，而且有助于健脾燥濕，激發和推動脾臟的運化；茯苓為佐，既能健運脾氣，又能滲利濕濁，寓通于補，補而不滯；甘草為使，一則甘溫益氣，二則調和諸藥；再加陳皮，理氣而化滯，健運脾氣之力更強。

曾倩教授將壽胎丸與異功散合用，既補腎健脾，益氣養血，又固攝安胎，動靜結合，先后天同治，使血充胎自養，本固胎自安。臨證加減：陰虛血熱、陰道出血多者，治以滋陰清熱、涼血止血安胎，酌加黃芩、桑葉、苧麻根、荊芥炭、藕節等；腰酸、腰痛甚者，治以補腎強腰安胎，酌加杜仲；腹痛甚者，治以理氣緩急止痛，酌加白芍、蘇梗等； 腹脹、噯氣者，治以理氣健脾，酌加廣木香；納谷不馨、中焦不運者，治以理氣醒脾安胎，酌加砂仁；腹瀉者，治以補脾止瀉、益腎安胎，酌加蓮子、山藥等；惡心嘔吐者，治以清熱止嘔、理氣和胃，酌加姜竹茹、炙枇杷葉等；小腹下墜明顯者，治以補氣升提攝胎，加黃芪、升麻等；陽虛者治以補腎助陽安胎，去黃芩，加焦艾葉、補骨脂等。

2.2 耳穴貼壓 耳穴貼壓可以用于防治遠隔部位的疾病，是因為它們之間存在著經絡的內部聯系［11］。《靈樞·經脈》載：“小腸手太陽之脈……其支者……卻入耳中；膀胱足太陽之脈……其支者，從巔至耳上角；三焦手少陽之脈……其支者，從膻中，上出缺盆，上項，系耳后，直上出耳上角；其支者，從耳后入耳中，出走耳前……”［12］27-29在經脈的循行中，手足三陽經與耳部的關聯尤為緊密，盡管手足三陰經并不徑直入耳中，卻都透過經別、經筋與耳部間接相連。因此，雖然耳廓較小，卻是諸多經脈通行、留止、會合的場所。

五臟之中，耳部與腎臟之間的關系尤為密切，根據《靈樞·五閱五使》和《靈樞·脈度》記載：“耳者，腎之官也”［12］68；“腎氣與耳相連，腎和則耳能聞五音矣?！保?2］41除腎之外，耳與肝、心、脾、肺等臟腑也有一定相關性，《厘正按摩要術》［13］主張耳背分屬五臟的學說，即“耳珠屬腎，耳輪屬脾，耳上輪屬心，耳皮肉屬肺，耳背玉樓屬肝”。曾倩教授常通過貼壓脾、腎、神門、耳迷根、內分泌等耳穴，補益肝腎，調理脾胃，固沖安胎。雖然耳穴的使用說明將孕婦列為慎用者，但曾倩教授認為耳穴貼壓具有療效顯著、便捷、無副反應等特點，嚴格掌握適應癥使用，不但不會引起流產，反而會起正向調節作用，從而固沖安胎，即“有故無隕，亦無隕也”。

具體操作方法：用75%的酒精棉簽擦拭并清潔耳部的皮膚，將由王不留行籽固定制成的的小方格膠帶貼壓于耳穴上，并予以適度按壓，使耳廓產生熱感、脹痛感，每天按壓3～4次，可留置5～7天，每周1次，3次為1療程。

2.3 穴位貼敷 穴位貼敷［14-15］是將中藥粉碎、或搗爛取汁、或提煉，再加入賦形劑，調配成特定的劑型，貼于相應的穴位上，并借助中藥的藥效、穴位的刺激，從而發揮其調節經脈，祛瘀生新，消腫止痛，恢復機體功能作用的一種療法。其優點是藥物通過皮膚吸收，通過肝臟代謝部分較少，不經過消化系統，能夠提高藥物的生物利用度，有效彌補口服藥物的不足。除了極少數毒性藥物之外，基本沒有危險性和毒副作用，是一種相對安全、簡便易行的療法［16］。

中醫學認為人體是一個有機的整體，組成人體的不同部分在功能上相互連接，在病理上相互作用影響，而臟腑則是這些相互聯系和影響的中心，這些影響都是借助經絡的相互聯系作用實現的。經絡在內屬于臟腑，在外聯絡肢節，是人體組織結構的重要組成部分，是體內氣血運行的主要途徑，是協調人體表里上下左右之間的一種特殊的網絡系統。《靈樞·經脈》中謂：“經脈者，所以決生死，處百病，調虛實，不可不通?！保?2］26因此，經絡系統在疾病的發生、發展和消退中起著重要作用。由于其獨特的生理功能，腧穴是臟腑氣血匯集之處。這些穴位不僅具有特異性，而且具有雙向調節作用，對藥物的理化效應也非常敏感，能使藥物在穴位中較長時間地停留，或在全身釋放，從而起到調節整體的效果［17］。曾倩教授常選用神闕、關元、三陰交、足三里、腎俞等穴位進行穴位貼敷，以通過經絡的相互傳導，來促進氣血的運行，協調臟腑的陰陽，從而實現補腎健脾，調理沖任，固攝胞胎。

具體操作方法：將菟絲子、覆盆子、枸杞子、山藥、山楂等中藥粉碎，加入溫水（大便正常者）或蜂蜜（大便干結者）或姜汁（大便不成形或稀溏者），調制成糊狀，制成方塊敷貼，用溫水將局部皮膚洗凈，或用75%的酒精棉球消毒皮膚，將敷貼方塊貼于相應穴位，每日1次，每次4小時，7天為1療程。

3 病案舉隅

患者李某，女，30 歲，G1P0，2021年4月8日首診。主訴：停經 49天，反復陰道不規則出血伴腰酸10天。患者平素月經規律，量適中，色鮮紅，夾少許血塊，經期伴隨小腹隱痛，乳房脹痛，腰酸等不適。末次月經：2021 年 2 月 19 日，現停經 49 天。停經 34 天時查血妊娠試驗呈陽性，停經39天時無明顯誘因出現不規則陰道出血，咖啡色，量少，質稀，無血塊，未見組織物排出。就診時陰道少量出血，咖啡色，腰部酸脹，頭暈，惡心欲吐，腹脹噯氣，疲倦乏力，夢多，難入睡，易驚醒，情緒焦慮，大小便正常，晚上起夜2～3次。彩超提示：子宮內可見一大小約1.2 cm×1.1 cm的孕囊樣回聲，其內可見卵黃囊，胚芽組織長約0.8 cm，宮腔下段探及4.6 cm×1.7 cm×2.3 cm混合回聲團，積血可能性較大。舌質紅，邊齒痕，苔薄白，脈弦滑。中醫診斷：胎動不安（脾腎虛弱證）。治以“補腎健脾，益氣安胎”。①選方“壽胎異功散”加減，處方：菟絲子10 g，桑寄生15 g，續斷10 g，枸杞子10 g，南沙參30 g，茯苓15 g，炒白術20 g，陳皮10 g，百合20 g，石斛10 g，苧麻根20 g，荊芥炭10 g，藕節10 g，鉤藤5 g，靈芝10 g。共8劑，水煎服，1日1 劑，1日3次。②耳穴貼壓：脾、腎、神門、耳迷根、內分泌、腦等，留置5～7天，每周1次，3次為1療程。③穴位貼敷：神闕、子宮、足三里、三陰交等，每日1次，每次4小時以7天為1療程。④地屈孕酮片口服：1日3次，1次 10 mg，10天為1療程。

2021年 4 月 27 日二診，患者服中藥期間陰道出血量增加，色暗紅，停藥后出血量減少，今日已凈，偶腰酸、左側下腹部刺痛，情緒焦慮、高度緊張。復查B超：宮內早孕，未見明顯游離液性暗區。舌質紅，邊齒痕，苔薄白，舌根黃，脈弦滑。①予首診方去藕節、荊芥炭、石斛、百合，加生地10 g、黃芩5 g、桑葉15 g、砂仁5 g，再服8劑，水煎服，1日1 劑，1日3次。②耳穴貼壓：脾、腎、神門、耳迷根、內分泌、降壓溝等，留置5～7天，每周1次，3次為1療程。③穴位貼敷：神闕、子宮、足三里、三陰交等，每日1次，每次4小時，7天為1療程。④地屈孕酮片口服：1日3次，1次 10 mg，10天為1療程。

2021年 5 月 23 日三診，患者藥后腰酸、頭暈乏力、腹脹噯氣消失，睡眠情緒改善，間斷腹瀉半月，加重2天。復查B超：宮內單活胎。舌質偏紅，邊齒痕，苔薄白，脈弦滑。①予二診方去生地、黃芩、桑葉、靈芝，加石斛10 g、蓮子30 g、百合20 g、生白芍15 g、山藥15 g，再服12劑，水煎服，1日1劑，1日3次。②耳穴貼壓：脾、腎、神門、耳迷根、內分泌等，留置5-7天，每周1次，3次為1療程。③穴位貼敷：神闕、子宮、足三里、三陰交等，每日1次，每次4小時，7天為1療程。④地屈孕酮片口服：1日3次，1次 10 mg，10天為1療程。隨訪無特殊不適，現已順產一健康女嬰。

按語：患者妊娠期間陰道出血，偶有腹痛，致氣血不能入胞養胎，而阻其化育，乃稱胞阻。此由沖任脈虛，不能制約手太陽少陰經血，故陰血不能內守而下。沖任乃經絡之海，源于胞中，小腸經與心經為表里，上為乳汁，下為經水。妊娠之人，沖任虛而不固，胞失所養，故見下血。本案患者另見腰酸，頭暈，惡心欲吐，腹脹噯氣，疲倦乏力，考慮為沖任不固，脾腎虛弱所致的胞阻，故予以中醫藥多途徑內外結合治療。以壽胎異功散為主方，壽胎丸補腎安胎，異功散益氣補中，理氣健脾，氣足則能攝血安固胎，另適當配伍止血藥物，則事倍功半。二診時患者出血已止，諸癥緩解，但情緒焦慮、高度緊張，結合舌質紅，舌根黃，考慮為肝郁脾虛，陰虛內熱，故上方去止血藥物，加石斛、黃芩滋陰清熱、涼血安胎；砂仁、桑葉疏肝理脾、理氣安胎。三診時患者已無腰酸、頭暈乏力、腹脹噯氣，睡眠情緒改善，間斷腹瀉，考慮為脾腎虛弱，以脾虛為主，故上方去生地、黃芩、桑葉、靈芝，加石斛、蓮子、生白芍、山藥健脾止瀉、固沖安胎。

4 小結

胎漏和胎動不安是墮胎、小產的先兆癥狀，通常發生在妊娠早期，偶爾也發生在妊娠中期。對本病的治療一直受到歷代醫家的高度重視，早在漢代《金匱要略》就提出了當歸散和白術散，用以安胎養胎，并為后世安胎養胎創造了理法方藥之源。臨床上治療此病，自始至終都要重視對“胎元未隕”與“已隕”的鑒別，檢查妊娠試驗或B超提示胎兒存活者，當補腎健脾，固沖安胎；若早孕的反應消失、妊娠試驗的結果轉陰，出現胎墮難留或胚胎停止發育時，當“下胎益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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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2-11-01 編輯：杜玲玉珊）

作者簡介：徐云姬（1996—），女，漢族，碩士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為中醫藥防治不孕癥的臨床研究。E-mail：897788716@ qq.com

通信作者：曾倩（1965—），女，漢族，本科，教授，博士研究生導師，研究方向為中醫藥對不孕癥的防治診療與研究。E-mail：zqian999d@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