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落的草葉（組詩）

亞 楠

一束光

就仿佛一種被時間熔煉的

稀有金屬

他在時間里持續運轉，便成為了

高臺上的一束光

也曾聚集過一些發光元素

而不以冥想為榮的智者，卻悄然

為人類

盜來了圣火

因而他從聲音中透析出

詞語所凝結的智慧，就使得想象力

能夠迅速

傳遞出天空的氣息

卻并不急于表白。也不會像風

那樣在天空排兵布陣

從而

阻斷夜幕——

正好能讓晨鳥放聲歌唱

風吹落的草葉

她剛開始凝眸，就與一只雨燕

有著相同的遭遇

抑或就是一種傳說吧

在湖心島，黃鸝鳥用心愛的長笛

開疆拓土。也用

古老的沉吟把暮年打理好

而歲月，只能罩住一潭死水

不讓落花從淚水中

看見那一雙雙柔潤的手

握緊時光。但那時被風吹落的草葉

依舊楚楚動人

金縷曲

我仍然能夠看見一只鳥墜落

在他的河床

滿目皆秋色啊……思緒從

曠野緩緩地升起來

進入寥廓之后，就看見一棵花楸樹

掩映于夕陽最后的余暉里

這宛如被切割的夜

和巨鳥，有遼闊水域滋潤他

此刻一匹黃驃馬

飛奔而來

仿佛往事堆滿了塵世的風暴

有人冶煉稀有金屬

這驟然升起的月光啊，不斷綿延

若空谷

傳來的遠古之聲

宛如火焰

越朝前走我就越能夠感受到

山林的斑駁。明亮

被紅黃相間的

色彩托舉

我似乎已被敏感的神經劫持

恍恍然，再也無力將

一枚落葉安撫

而這時只能等待風

從我的恍惚中劈開一條小路

就像頭狼呼喚

的山谷

萬物都進入了沉寂

宛若我的無言，當飽滿的果實

與母體分離

就只剩下了寒鴉的聒噪

溪水飽蘸夜露

他所依托的颶風，呈漩渦狀態

足可以安放那些亡靈

“大地是憂傷的。”它知道那

充斥著腐草氣息的泥土

被淚水浸染過

但他也曾就此覺醒，有如閃電

撞擊滾燙的雷聲

在那里，他用長云作鋪墊

擦干了淚水

而雨水更加豐裕。此時落葉

也只能就是落葉

我也曾如此不堪

它們都走了。大雁，秋水

就連樹上曾經的

綠葉也走得無影無蹤

眷戀嗎？你就看他那一顆

潮起潮落的心吧

那么重，又那么落寞

當他驀然回首，只見

寒鴉衰草仍在風中瑟瑟顫抖——

一道微弱的光

從記憶深處浮起，就像一出啞劇

在靜謐的山谷巡演

并不憂傷。也不曾看見他

浩茫的心緒

立 冬

即便進入了雪國

白茫茫一片。但他昨天的心思

卻仍停留在這棵老樹上

此時除去落葉，唯寒鴉的啼叫

連著寂靜。而我從他剛

看見的那一刻起，也并非滿眼

都是落寞

故事也終將結束了

只不過是，尚沒有出現高潮之前

他也并不在意是否有人

能夠把落葉

制作成一個標本。這樣我就可以

走進新生活

所擁有的疏朗和明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