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馬列主義政黨和組織國際會議”作為一個霍查主義政黨的國際組織,高度關注當前資本主義世界發生的新變化和呈現的新特點,全面分析當前資本主義的發展階段、經濟和社會危機表現,密切關注資本主義國家社會矛盾斗爭新特點和社會思潮極化現象,全面審視當前資本主義世界體系內部矛盾沖突。“馬列主義政黨和組織國際會議”對資本主義的科學認識,為我們理解當代資本主義的“變”與“未變”提供了嶄新的視角,但其理論主張本質上仍未超越霍查主義的歷史局限性。
[關鍵詞]馬列主義政黨和組織國際會議;資本主義發展新態勢;霍查主義
[中圖分類號]D351.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2426(2023)07-0069-07
“馬列主義政黨和組織國際會議”①是一個霍查主義政黨的國際組織,霍查主義政黨具有較為激進的政治立場,但其理論主張中對資本主義經濟危機、西方國家的新殖民主義等理論的科學分析與判斷,也不乏一些前瞻性和合理性的觀點。在新冠肺炎疫情暴發后,“馬列主義政黨和組織國際會議”深刻地認識到“疫情的影響遠遠大于2008—2009年資本主義危機的影響”[1],它們通過發表宣言、會議文件,每年定期召開國際會議和出版刊物《團結與斗爭》,及時關注并揭示資本主義出現的新變化、新特點。這些做法豐富了國際共產主義運動關于資本主義危機和資本主義發展規律的相關理論,有利于我們認識西方國家治理失序、治理赤字造成全球層面秩序紊亂的深刻影響,從一個新的資本主義前沿視角來理解當代資本主義的“變”與“未變”,準確把握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下世情的深刻變化,同時也有利于我們從比較優勢視角審視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國家制度和國家治理體系。
新冠肺炎疫情暴發導致世界資本主義經濟發展進程減速,深刻地影響了資本主義國家的經濟生產活動、社會關系和一切社會文化活動。西方資本主義開始出現兩個方面的新變化,一是資本主義自身的發展變化,主要包括資本主義發展的新階段、資本主義經濟和社會危機新表現形式、社會矛盾新變化和社會思潮極化現象等。二是資本主義世界體系的整體變化,即資本主義國家因新冠肺炎疫情防控而采取國際聯合過程中出現的矛盾以及地區性沖突加劇,導致政治共識和共同立場的缺失。“馬列主義政黨和組織國際會議”以宣言、會議文件和《團結和斗爭》刊物等形式,形成對當前資本主義發展新態勢的總體看法和認識,認為新冠肺炎疫情發生后資本主義的根本矛盾并沒有改變,同時對資本主義自身發展新變化提出一系列新觀點、新論斷。
一、“馬列主義政黨和組織國際會議”對資本主義發展變化的認識
(一)對資本主義發展階段的新認識
“馬列主義政黨和組織國際會議”提出世界資本主義“進入了一個十年對立、急劇變化的時期”[2]的觀點,認為新冠肺炎疫情加劇了資本主義的生產過剩危機,導致全世界生產和消費萎縮、大量工商企業破產、工人被解雇和小生產者被淘汰,這一切充分說明這是經濟衰退急劇變化的階段。這種急劇變化主要表現在以下五點。
第一,世界進入數字全球化時代。數字資本主義時代,全球經濟活動與互聯網平臺緊密相連且加速發展,形成數據流商業化、產業化、金融化的新商業消費邏輯[1]。新冠肺炎疫情暴發于資本主義世界發生各種變化之際,人類應對新冠肺炎疫情的措施很大程度上也以數字化形式呈現,這標志著數字全球化時代的到來。
第二,資本主義國家的經濟發展受到新冠肺炎疫情重創。為防止病毒傳播,各國采取關閉邊境和限制國內外旅行的措施,使國家之間人員和貨物流動中斷,不僅使全球國際貿易體系受到沖擊,而且使服務業等相關行業也遭受嚴重打擊。歐元區國家的經濟增長因新冠肺炎疫情影響而呈現下降趨勢,各國經濟活動收縮導致大量企業排隊等待紓困,西方資本主義世界的經濟發展正陷入衰退。
第三,西方國家的公共債務已達到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最高水平。歐盟采取新自由主義的經濟和金融政策,使政府的赤字和債務成為工人階級的沉重負擔,同時新冠肺炎疫情給各國政府帶來巨大的支出,使西方國家的債務迅速增長。債務已成為當今資本主義國家最顯著的特征之一,且這些債務大部分是跨國公司的巨額債務。
第四,帝國主義國家的政府援助措施加劇產業過度“金融化”。各國政府拿出大量資金保護資本利益,采取援助措施以避免壟斷企業破產。各國央行紛紛效仿美聯儲,通過降低利率以向股市提供流動資金,使產業過度“金融化”,從而產生更加嚴重的后果。
第五,工人階級和勞動群眾遭受過度的剝削壓迫。資本主義國家的職能是保證國內、國外、殖民地和新殖民地壟斷企業的利潤,在資本主義制度危機的大背景下,“各國帝國主義所面對的特有困難,促使它增加對工人階級和廣大群眾的過度剝削和壓迫,加強對人民的掠奪和統治,以保障壟斷企業的利潤”[2]。
(二)對資本主義經濟和社會危機的新觀點
新冠肺炎疫情的發生加速了各國經濟危機的出現,同時加劇了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之“變”。“馬列主義政黨和組織國際會議”把2020年視為全球性資本主義新經濟危機爆發的一年,認為資本主義陷入“系統性普遍危機”,提出“西方社會正在面臨一系列結構性危機”、資本主義已成為“一個即將崩潰的系統”的觀點[3]。“馬列主義政黨和組織國際會議”提出新冠肺炎疫情之下資本主義“新常態”的概念,認為“疫情后的常態應該不同于前一種常態”[4],這種“新常態”具體表現在帝國主義國家、資本主義社會普遍危機加深和一切主要矛盾空前激化,這些觀點與西方學者茱迪·迪恩關于“資本主義正在把自己變成更糟糕的東西”[5]的斷言如出一轍。
資本主義生產方式下人類活動的本質是資本無限擴張和增殖的過程,其間伴隨著對自然的肆意剝奪和破壞。“馬列主義政黨和組織國際會議”分析了新冠肺炎疫情出現的原因,以反思資本邏輯下資本主義傳統發展模式的獨特視角,提出“資本主義強加給自然和人類的條件,如全球變暖和生活條件的惡化,導致威脅人類生命本身的病毒的出現”[6]。這場新冠肺炎疫情從反面證明了資本主義建立在對資源野蠻掠奪、破壞自然生態基礎上的傳統發展模式將會招致災難性后果。
“馬列主義政黨和組織國際會議”進一步分析了這場危機出現的原因,認為這場史無前例的危機顯然是始于20世紀90年代新一輪“新自由主義”全球化浪潮的產物。新自由主義政策下資本主義剝削的形式未發生根本性變化,市場化成為經濟和社會活動的主導方式,金融資本成為市場經濟活動的主要受益者。“馬列主義政黨和組織國際會議”認為“西方國家通過私有化、緊縮和削減開支的新自由主義政策,使醫療、教育等公共服務被削減到了最低限度,導致疫情發生后許多國家的醫療機構表現出服務效能低下”[4],無法滿足日益增長的醫療需求,特別是貧困人口對衛生保健的迫切需求,這無疑是新冠肺炎疫情造成破壞性后果的原因。這場新冠肺炎疫情充分暴露出資本主義經濟結構中更多制度性缺陷,表明了資本主義制度自私自利的本性。
(三)對資本主義國家社會矛盾斗爭的分析
“馬列主義政黨和組織國際會議”對新冠疫情之下西方社會的種種社會現象進行了分析,認為新冠肺炎疫情之下資本主義秩序原有的根本矛盾更加尖銳,資本主義國家的社會撕裂程度日益加深,深刻折射出資本主義制度之下普通民眾與社會精英之間的尖銳對立和矛盾斗爭。
第一,社會中的弱勢群體受到疫情嚴重影響。新冠肺炎疫情主要影響到工人、失業者和未充分就業者、無家可歸者、移民和社會最貧窮的階層。資產階級政府采取新自由主義的措施和社會政策,使最脆弱的群體如老年人、得不到庇護的人和有特殊需要的人,因在整個國家體系中重要性不足而被選擇性拋棄和無視。新冠肺炎疫情還導致一些國家的社會不平等加劇,那些受雇于無固定工資和基本社會保障的非正規經濟組織的工人,以及新進入勞動力市場的年輕人,深受新冠肺炎疫情之下失業率上升的影響,此外因帝國主義戰爭而處于饑餓流亡中的難民也深受影響。這些群體在新冠肺炎疫情暴發后收入急劇下降,成為這場危機的直接受害者。
第二,種族問題和民族問題矛盾激化。新冠肺炎疫情之下,不同族群在醫療、教育、住房等領域的結構性歧視和社會不平等更加凸顯。一些國家政府利用種族主義分裂工人、青年群體和人民,以野蠻鎮壓、警察暴力和血腥犯罪抵抗人民斗爭。美國明尼蘇達州明尼阿波利斯市喬治·弗洛伊德遭警方暴力執法致死事件,就是新冠肺炎疫情之下美國種族矛盾激化的明證,“這種反對警察暴力、種族主義和歧視的強大民眾斗爭勢頭在國際上引發了群眾動員和聲援示威”[2]。
第三,強大的群眾抗議運動頻發。世界各國勞動人民深受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資產階級政府以新冠肺炎疫情為借口擱置有關保護勞工和體面工作條件的法律,使勞苦大眾面臨失業、工資削減、被迫下崗、工作時間增加以及嚴重健康危害。這導致工人或者通過部門和地方集會直接參與,或者通過社交網絡動員群眾等方式,組織罷工、示威、占領公共場所、封鎖經濟活動等大規模抗議運動。世界各地的群眾抗議活動都表達了同樣的訴求:譴責高生活成本、失業、社會和地區不平等、緊縮政策、教育醫療社會保障等社會服務私有化、官員腐敗以及對社會抗議的鎮壓。
(四)對社會思潮極化現象的認識
新冠肺炎疫情引發經濟衰退、貧困加劇、失業率上升等次生危機,考驗著各國政府的應對危機能力和國家治理能力。“馬列主義政黨和組織國際會議”認為,在新冠肺炎疫情時代的重重危機中,“西方霸權資產階級采用更多不同于過去的統治方法,進一步限制資產階級民主,更多地濫用議會治理技術”[7]。民族主義與國家主義加速全面合流進程,威權主義、強人政治在各國得到前所未有的強化。民粹主義不僅沒有消退,反而不斷演進并且發生了重要的改變,民粹主義的威權一面得以形成,實際上為西方社會思潮極化發展創造了社會條件,這種威權民粹主義的形成實際上向西方民主的制度體系與價值觀念發起了更為嚴峻的挑戰。
“馬列主義政黨和組織國際會議”分析了西方國家社會思潮的新特點,認為一些西方國家的左翼民粹主義社會改良運動及其進步的“左”傾政府,通過技術官僚政府破壞人民的意愿,進而控制意識形態霸權,導致資產階級民主制度越來越受到挑戰。在歐洲,法國和德國的中左翼和中右翼政黨正在大幅喪失權力。在巴西、希臘、委內瑞拉等國,社會改良主義者主動填補舊社會民主黨衰敗留下的空白,建立帶有“左”傾傾向的改革派“進步政府”。
世界正走向一個變革時期,傳統政黨和議會制度本身正在逐漸喪失作用,資產階級很難用舊的規范和傳統的潮流進行統治,必須依賴國家力量和政府主導才能應對公共衛生危機,使國家的功能和角色空前凸顯。“在崇尚個人主義和自由市場的西方,疫情危機使得民族主義和國家主義擁有了前所未有的正當性。”[8]“馬列主義政黨和組織國際會議”認為,西方國家社會思潮極化具體表現在鼓吹種族主義和法西斯主義的極右翼勢力,利用勞動人民對失業和未來不確定性的關切,以移民問題和仇外心理作為煽動工具,提出“總體福利高于個人福利”“我們的國家不是資本主義,而是一個公司制國家”“分享財富”等極具誘惑力的口號——這種極右翼運動在法國和德國都處于上升的軌道。這些現象是西方社會思潮轉向變化的重要表征。
二、“馬列主義政黨和組織國際會議”對資本主義世界體系整體變化的認識
世界資本主義經濟的停滯不前和極度混亂,不僅導致各國階級矛盾的加深,而且加劇了帝國主義內部的矛盾,世界資本主義體系內部競爭日益加劇,離心傾向逐漸增強,世界資產階級無法形成一個聯合應對的策略和方針,無法進行統一行動。“馬列主義政黨和組織國際會議”認為,“帝國主義之間的沖突加劇成為國際資本主義秩序的顯著特點”[1]。
面對疫情之下的重重危機,為拯救共同貨幣歐元以及歐元區的崩潰,歐盟實施一攬子經濟援助計劃,其主要目的是“維護歐盟兩個最大經濟大國——德國和法國的利益,而使弱小國家、人民和工人階級付出代價”[2],這無疑加劇了歐盟內部西方各國的矛盾沖突。
“馬列主義政黨和組織國際會議”以新冠肺炎疫情后歐盟的抗疫舉措和表現為例,提出“歐盟內部協調機制是建立在資本邏輯基礎之上,各國對防護設備、藥品、檢測用品等使用陷入毫無秩序的無政府狀態”[1]。在新冠肺炎疫情之后,歐盟仍然強調“追求資本利潤遠勝于工人階級和全體人民的健康和生活”[1]。新冠肺炎疫情暴發后一些國家并非在傳統聯盟內得到援助,也不是在同一地緣范圍或政治集團內得到援助,這恰恰說明了面對新冠肺炎疫情資本主義制度沒有行之有效的應對之策。可見,新冠肺炎疫情之下西方各國政府面對公共衛生危機等非傳統安全因素的合作顯得力不從心,各自為戰。實際上,歐美各國在面對全球性公共衛生危機與經濟社會危機時,已很難展現出積極的合作精神和采取必要的共同行動。他們主張通過國家的力量優先保護本民族經濟利益和文化價值,難以形成西方國家的共同立場。
帝國主義之間的沖突加劇,使美國與歐盟、俄羅斯、日本等傳統對手對峙,使本已脆弱的政治和經濟平衡日益受到破壞。帝國主義國家之間的矛盾有不同的表現形式,其中之一是展開瘋狂的軍備競賽武裝自己,迫使附屬國政府參與軍事行動,挑起局部戰爭、占領戰爭,以擴大或保留其勢力范圍。拜登就任美國總統后“多邊主義外交政策加劇了帝國主義之間的競爭”[9],以美國為首的北約東擴不斷壓縮俄羅斯的生存空間,從而引發俄烏之間的沖突。“馬列主義政黨和組織國際會議”還密切關注在馬德里召開的第三十二屆北約峰會,認為北約“2030戰略”是“適應世界各地日益尖銳的帝國主義矛盾而制定的”[10],雖然北約提出了集體防御、危機管理和安全合作新概念,但實際上無法消弭北約成員國內部安全防務等方面的分歧矛盾。
此外,“馬列主義政黨和組織國際會議”對時代主題的基本認識是“我們生活在帝國主義和無產階級革命的時代”[11],基于這種認識,“馬列主義政黨和組織國際會議”強調“發展與革命進步力量各種形式的國際團結”[1]。“馬列主義政黨和組織國際會議”在分析資本主義種種社會危機后,得出結論,“資本主義和帝國主義意味著戰爭、剝削、壓迫和苦難;只有革命和社會主義才能為工人和人民帶來和平、福祉和自由”[10]。基于此,“馬列主義政黨和組織國際會議”形成對當前社會主義革命形勢的基本判斷,我們生活在一個“資本主義普遍危機的重要時刻”,這為每個國家和國際上革命活動的發展創造了更好的條件,只有摧毀腐朽的資本主義制度,推翻資產階級統治,才能改變人的存在狀態、人類的生存狀況。“馬列主義政黨和組織國際會議”基于對時代主題的基本認識,確定當前的工作方向和任務,就是進行“無產階級的社會革命,將工人和人民從資本主義、帝國主義剝削和壓迫的枷鎖中解放出來;只有社會主義、共產主義才是保障全人類福祉的社會”[12],提出實現這一任務具體的斗爭策略是“努力建立聯盟和斗爭戰線,發展與革命和進步力量的各種形式的國際團結”[1]。
三、“馬列主義政黨和組織國際會議”對資本主義發展新態勢的認識評析
“馬列主義政黨和組織國際會議”自建立之初就把反對資本主義剝削和帝國主義侵略作為重要任務,以實現共產主義社會為奮斗目標,它對資本主義的認識體現了其基本立場。“馬列主義政黨和組織國際會議”認為新冠肺炎疫情危機提供了一個更多了解馬克思資本主義批判思想、反思資本主義價值的機會,對資本主義自身發展的新態勢進行比較全面的分析,體現了其理論主張科學性的一面。
第一,全面審視疫情之下資本主義的“變”與“未變”。經濟危機是資本主義社會中特有的現象,“馬列主義政黨和組織國際會議”站在資本主義發展的前沿,以批判性的視角深刻洞察新冠肺炎疫情之下資本主義世界出現的種種新變化、資本主義發展的新特點,提出資本主義陷入“系統性普遍危機”,進入到“急劇變化”的時期,通過分析新冠肺炎疫情之下經濟危機形態的變化、呈現出的新特點,科學把握新冠肺炎疫情之后資本主義的發展規律。同時又提出資本主義社會的基本矛盾沒有發生根本性變化,“追求利潤最大化,始終是資本主義帝國主義制度的引擎和目標”[2]。這些富有創見性的觀點,進一步豐富和完善了馬克思主義關于資本主義發展規律的理論,為我們全方位多角度認識新冠肺炎疫情之下的“西方之亂”和新國際格局、新國際體系提供了嶄新的視角和維度。
第二,科學認識資本主義的歷史地位和發展趨勢。“馬列主義政黨和組織國際會議”以批判性思維全面反思資本主義制度,一方面肯定資本主義制度的歷史進步性,認為資本主義制度曾經是人類革命發展的結果,同時又從新冠肺炎疫情引發的資本主義全球化、自由化危機視角,反對西方“新自由主義”的價值觀念,批判西方自由、民主、人權的虛偽性和資本主義經濟結構中的制度性缺陷,揭示資本主義基本矛盾和資本主義制度的本質特征,向具有所謂“完善和有效制度”的資本主義政權發出強烈質疑,倡導徹底改變資本主義,指出社會主義代替資本主義的歷史必然性。“馬列主義政黨和組織國際會議”以“反對現存資本主義社會秩序”進行社會動員,提出建立社會主義制度的具體構想。這些認識符合人類社會歷史發展方向,有利于我們從全球視野審視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從歷史維度把握社會發展規律。
第三,深刻洞察和分析新冠肺炎疫情危機之下資本主義世界體系的整體發展態勢和特點。“馬列主義政黨和組織國際會議”批判資本主義世界體系的固有矛盾,指出資本主義固有的競爭、壟斷、霸權的基因,決定了不可能存在一個從世界資本主義共同利益出發的主體來維護所謂“世界體系”。由于資本主義政治經濟發展不平衡,以及各個資本主義國家實力的變遷,各國壟斷資本之間的利益糾紛和沖突最終只能通過武力來解決。“馬列主義政黨和組織國際會議”全面分析資本主義體系的內在矛盾,從社會主義取代資本主義的歷史必然性視角,提出社會主義取代資本主義成為不可避免的結果。
但是,“馬列主義政黨和組織國際會議”作為一個霍查主義國際組織,對當前資本主義體系發展新態勢的認識是建立在“帝國主義與無產階級革命”的時代主題基礎上的。“馬列主義政黨和組織國際會議”認為資產階級與無產階級之間基本矛盾不可調和,仍然把“對資本主義和帝國主義勢力進行革命斗爭作為無產階級的艱巨任務和偉大的歷史使命”[13],未能用辯證唯物主義的方法論對世界形勢作出符合時代發展特征的論斷,存在著明顯的局限性。“馬列主義政黨和組織國際會議”固守霍查主義偏狹僵化的意識形態,表現出明顯的極端、激進的傾向。他們以教條主義態度對待馬克思列寧主義,以階級斗爭的革命話語判斷時代主題,以二元對立的思維方式審視當今世界,以非此即彼、你死我活的斗爭界定資本主義與社會主義兩種社會制度的關系,片面強調兩者之間的斗爭性和對抗性,而忽視兩種社會制度和平相處、和平競爭的可能性,未能與時俱進地調整理論和斗爭策略。這也是霍查主義政黨在國際共產主義運動中影響力有限,發展陷入困境的重要原因。
四、結語
目前世界正處于20世紀上半葉以來前所未有的動蕩之中,資本主義國家制度、國際社會的基本原則受到了強烈的現實挑戰,西方資本主義國家的種種亂象和重重危機,深刻折射出西方資本主義治理赤字所引發的系統性危機,這是由資本主義制度的本質和基本矛盾決定的。“馬列主義政黨和組織國際會議”站在資本主義發展前沿,密切關注陷入系統性結構性危機的資本主義世界,揭露并批判資本主義制度的積弊,提出“革命性地建立社會主義新的社會秩序才能解決危機”[14]。同時“馬列主義政黨和組織國際會議”高度關注資本主義國家中社會改良主義、極右翼、法西斯主義的興起,關注民眾對環境、軍備競賽、和平、移民等問題的要求,批判帝國主義擴大自身利益的行為和歐盟的“綠色新政”,譴責帝國主義之間因矛盾日益尖銳而展開的瘋狂軍備競賽,還提出與工會和政治組織建立更廣泛的聯盟形式。
當前資本主義世界的重重危機實際上為“馬列主義政黨和組織國際會議”的發展提供了重要契機,西方國家的制度性危機和不斷惡化的政治生態為霍查主義政黨和組織進一步發展提供了有利的生存和發展空間。在此背景下,“馬列主義政黨和組織國際會議”中的霍查主義政黨和組織只有淡化其激進的意識形態色彩,克服教條主義的束縛,實現內部理論策略和行動綱領的重大轉變,擁有務實且富有魅力的領導人,同時與其他左翼政黨建立對話和交流機制,才能獲得人民群眾的支持與擁護,進而提升自身的政治和社會影響力。
注釋:
①歐洲共有9個成員:阿爾巴尼亞共產黨(1991);丹麥工人共產黨;法國工人共產黨;德國共產主義工人黨建設組織;希臘共產黨1918—1955重組運動;意大利共產主義平臺;挪威馬列主義革命小組;西班牙共產黨(馬列主義);塞爾維亞勞工革命聯盟。非洲共有5個成員:貝寧共產黨;布基納法索沃爾特革命共產黨;科特迪瓦革命共產黨;摩洛哥民主道路;突尼斯工人黨。亞洲共有5個成員:印度革命民主組織;伊朗勞動黨;巴基斯坦工人陣線;土耳其勞工黨;孟加拉國共產黨(馬列主義)。拉丁美洲共有8個成員:巴西革命共產黨;哥倫比亞共產黨(馬列主義);厄瓜多爾馬列主義共產黨;墨西哥共產黨(馬列主義);多米尼加共和國勞工共產黨;委內瑞拉馬列主義共產黨;玻利維亞革命共產黨;秘魯共產黨(馬列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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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Final Declaration of the XXVII Plenary Session of the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f Marxist Leninist Parties And Organizations[EB/OL].http://cipoml.net/en/?p=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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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Enough to use migrants as pawns to sacrifice for ruling class interests![EB/OL].http://cipoml.net/en/?p=302.
責任編輯? 王? 雨
[收稿日期]2023-06-06
[基金項目]國家社科基金重點項目“蘇東劇變后世界共產黨國際團結合作的理論與實踐研究”(19AGJ008),主持人王喜滿;遼寧省社科基金重點委托項目“西方之亂與中國之治的制度原因比較研究”(L19WTA021),主持人汪海燕。
[作者簡介]汪海燕(1975—? ),女,遼寧沈陽人,遼寧大學當代世界馬克思主義政黨研究中心研究員,主要從事中共黨史與國外政黨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