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 燕
九江市第一人民醫院總院腫瘤二科,江西 九江 332000
近年來,惡性腫瘤發病率呈逐年升高趨勢,多數患者在確診時疾病分期較晚。伴隨著死亡的臨近、患者病情的惡化,有照顧責任、不取酬勞、與患者生活在一起的主要照顧者因未來的規劃無法實現而出現預期性悲傷。預期性悲傷主要是指意識到可能會失去對自身存在意義或價值的人、事物時,在調整自我概念過程中所發生的情感反應以及行為[1]。由于預料到患者即將面臨死亡,同時意識到同患者之間的親密關系即將消失,因此,預期性悲傷對于照顧者而言屬于一種高度緊張及矛盾的經歷。家庭疾病負擔主要是指家庭成員在照顧患者的過程中所形成的經濟、社會、情感、心理以及生理方面的負擔[2]。對于老年腫瘤患者主要照顧者而言,由于患者病情較嚴重,使其長期處于高強度壓力情況下,極易對其身心健康產生不利影響。本研究旨在分析腫瘤科老年患者主要照顧者家庭疾病負擔對其預期性悲傷的影響因素,現將結果報告如下。
選取2019年11月—2020年11月九江市第一人民醫院腫瘤科收治的200例老年腫瘤患者主要照顧者作為研究對象,其中女108 例,男92 例;年齡30~69 歲,平均年齡(58.96±5.72)歲。納入標準[3]:(1)全部照顧者均主要承擔患者的照顧任務,在所有照顧者中每日照顧病患時間最長。(2)認知功能正常。排除標準[4]:(1)患者除患有腫瘤疾病外,近期還發生其他重大應激性事件。(2)需要領取薪酬的照顧。本研究經樣本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
使用家庭疾病負擔量表、癌末照顧負荷量表以及預期性悲傷量表對主要照顧者開展評估,包含性別、年齡、同病患關系、照顧時間、文化程度以及家庭疾病負擔等內容。通過現場分發調查量表,研究人員采用相同的指導性語言介紹開展研究的目的和注意事項,并當場將量表回收,查看量表完整性。本研究一共分發調查量表200 份,回收量表200份,有效回收率為100%。依據預期性悲傷量表得分情況將其分為預期性悲傷組(得分>27 分,n=150)和無預期性悲傷組(得分=27 分,n=50),對比兩組照顧者上述臨床資料,使用logistic回歸分析老年腫瘤患者主要照顧者發生預期性悲傷的影響因素。
(1)家庭疾病負擔量表[5]評分。主要包含家庭成員軀體健康、家庭成員心理健康、家庭日常生活、家庭休閑娛樂活動、家庭經濟負擔及家庭關系,共有24項條目,其中無影響記為0 分,存在中度影響記為1 分,出現嚴重影響記為2分,最終得分同家庭疾病負擔程度呈正比。(2)癌末照顧負荷量表[6]評分。臨床主要將其應用于晚期癌癥患者以及家庭主要照顧者的負荷情況判斷,主要包含靈性負荷、經濟負荷、生活負荷以及身心負荷,其中靈性負荷有4項內容,經濟負荷有3項內容,生活負荷有3項內容,身心負荷有7 項內容,共有17 項條目,其中從來沒有記為1分,總是如此記為5 分,最終得分同照顧負荷呈正比。(3)預期性悲傷量表[7]評分。主要包含完成任務、焦慮、內疚、易怒、憤怒、喪失的感覺及悲傷,共有27項條目,其中從來沒有記為1 分,經常發生記為5 分,最終得分同預期性悲傷程度呈正比。
采用SPSS 22.0 軟件進行統計分析。計數資料以例數和百分比(%)表示,組間比較采用χ2檢驗。采用logistic回歸分析老年腫瘤患者主要照顧者發生預期性悲傷的影響因素。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主要照顧者家庭疾病負擔量表總得分為(37.60±2.69)分,其中家庭經濟負擔平均得分最高,見表1。

表1 主要照顧者家庭疾病負擔量表得分情況(n=200)分
主要照顧者癌末照顧負荷量表總得分為(36.59±3.69)分,其中經濟負荷平均得分最高,見表2。

表2 主要照顧者癌末照顧負荷量表得分情況(n=200)分
主要照顧者預期性悲傷量表得分總分為(65.42±8.21)分,其中悲傷平均得分最高,見表3。

表3 主要照顧者預期性悲傷量表得分情況(n=200)分
預期性悲傷組與無預期性悲傷組照顧者在年齡、同患者的關系、照顧時間及家庭疾病負擔方面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4。

表4 預期性悲傷組與無預期性悲傷組臨床資料情況 例(%)
將是否出現預期性悲傷作為因變量,將照顧者臨床資料作為自變量,以P<0.05 為逐步篩選變量的標準,將上述有差異項目采用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發現,年齡、同患者的關系、照顧時間及家庭疾病負擔是老年腫瘤患者主要照顧者發生預期性悲傷的重要影響因素,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5。

表5 老年腫瘤患者主要照顧者發生預期性悲傷的影響因素分析結果
預期性悲傷主要包含傳統性悲傷以及預感性悲傷兩種類型,其中傳統性悲傷主要是指個體在遭受某種喪失后形成的悲傷;預感性悲傷則是指個體預感到某種即將發生的喪失而形成的內心悲傷。伴隨著癌癥患者病情的發展,疾病預后逐漸下降,會使照顧者承擔較重的照顧負擔和不良情緒影響,使其在生理、心理方面發生各種應激反應,進而產生預期性悲傷,對照顧質量產生不利影響。李佳倩等[8]研究發現,對晚期癌癥患者家庭主要照顧者預期性悲傷情況進行調查發現,主要照顧者預期性悲傷得分為(83.46±16.00)分,晚期癌癥患者家庭主要照顧者預期性悲傷程度較嚴重。本研究結果顯示,在200例主要照顧者中,預期性悲傷組有150 例(75.00%),所有主要照顧者預期性悲傷平均得分為(65.42±8.21)分,其中悲傷得分最高,提示照顧者預期性悲傷程度較明顯。分析其原因可能是照顧者在對腫瘤患者開展照顧時,需要將自身工作和正常生活放棄,主要承擔照顧者的角色,由于無法在短期內快速適應照顧者角色,極易出現焦慮等不良情緒,進而對其身心健康產生不利影響,使其出現明顯預期性悲傷情況[9]。同時,由于老年腫瘤患者多處于疾病晚期,疾病預后差,患者無法恢復至健康狀態,導致照顧者悲傷情緒更加嚴重。預期性悲傷會使照顧者社會、行為、心理和生理等多方面出現變化,在社會方面的改變主要是對財務狀況過度擔憂、對社會支持的感覺遲鈍以及社會孤立等表現;在行為方面的改變主要是持續過度活動以及注意力渙散等,癥狀嚴重者甚至可有自殘以及自殺等過激行為;在心理方面的改變主要是對未來的無助、內疚、解脫、絕望、抑郁、焦慮以及恐懼等;在生理方面的變化主要是機體健康狀態惡化,例如出現心悸、肢體疼痛、入睡困難、胸悶憋喘以及食欲不振等現象[10]。上述各方面的變化會導致照顧者生存質量明顯下降,嚴重者會延長其喪失親人后的哀傷期,使其出現不良的沮喪結局。
癌癥患者主要照顧者預期性悲傷的影響因素較多。在郝楠等[11]的研究中,對晚期癌癥患者主要照顧者預期性悲傷情況進行分析,結果發現宗教信仰、性別、患者自理程度、領悟社會支持以及與患者關系是影響其預期性悲傷水平的重要因素。本研究結果顯示,年齡、同病患關系、照顧時間以及家庭疾病負擔是腫瘤科老年患者主要照顧者出現預期性悲傷的重要影響因素。分析其原因在于:(1)年齡。照顧者年齡越大,其自身機體素質水平越差,體力方面也有明顯下降,在照顧生活無法自理的患者時,需要承擔較大壓力,增加其疲乏感。此外,年齡較大者應變能力和心理調節功能有所下降,當遭遇嚴重應激狀態時無法有效、積極地面對,極易出現焦慮、悲傷等情緒[12]。當面對患者較大的照顧壓力時,通常會心有余而力不足,同時在新鮮事物方面的接受能力不足,針對醫護人員提供的健康宣教接受程度不佳,無法較好的完成照顧任務,導致年齡偏大的照顧者出現身心疲憊,自信心下降,從而對病患治療產生懷疑,預期性悲傷情況較嚴重[13]。(2)同患者的關系。照顧者同患者之間的關系以及其同患者間的親密程度差異均會對其預期性悲傷情緒形成一定影響。親密關系主要是指個體間的感受、思想以及其關系內的行為間存在的某種聯系[12]。當照顧者同患者親密程度越近時,其容易產生共情,當患者在忍受腫瘤疼痛時,照顧者可有相同感受,因此悲傷情緒較明顯[14]。對于腫瘤科老年患者而言,當其同照顧者之間關系較親密時,其家庭的各項情感反應處理功能相對健全,在該種家庭中,照顧者能夠形成與各項刺激相同的情感反應。故而,照顧者同患者的親密程度可一定程度上影響其預期性悲傷的形成。(3)照顧時間。當照顧時間較長時,主要照顧者需要承擔的壓力也有明顯增大。當患者病情發生進一步惡化時,會使照顧者出現挫敗以及失落感,進而加重其悲傷情緒[15]。(4)家庭疾病負擔。腫瘤患者需要高昂的治療費用,加之照顧者在承擔主要照顧者角色時通常需要將原本工作辭去,會進一步減少其家庭收入,增加支出,使得家庭經濟壓力明顯增大[16]。在付出較多金錢以及時間等前提下,患者預后仍較差,會使其出現抑郁、悲傷等不良情緒。
(1)心理干預。開展心理干預的方式可分成網絡、電話和面對面干預。在干預措施方面可分成團體心理治療、個人人際關系治療、暴露療法、認知重建以及認知行為治療。干預內容方面包括回顧人生、音樂療法、寫日記、提供悲傷輔導以及支持性心理治療等[17]。(2)藥物干預。當前臨床一般選擇5-羥色胺再攝取抑制劑,常用的有西酞普蘭,主要是通過抑制突觸間隙5-羥色胺再攝取而產生臨床療效,在改善抑郁癥狀方面具有良好效果。(3)支持干預。醫護人員需對主要照顧者所承受的照顧負荷壓力表示理解以及同情,同時予以部分力所能及的支持以及幫助,在治療時盡可能選擇價格相對低廉的藥物。(4)針對照顧者數量較多的家庭,可依據醫院陪護時間要求及時安排,建議其開展輪流照顧模式,同時協助其合理安排照顧時間,盡可能節省照顧者時間以及人力[18]。
綜上所述,腫瘤科老年患者主要照顧者存在較為明顯的預期性悲傷情況,家庭疾病負擔是影響其預期性悲傷的重要因素,可通過減輕其家庭疾病負擔,對其預期性悲傷水平進行調節,促進照顧者身心健康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