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的光亮

向天笑（湖北）

一

在梁子湖靠近曙光的地方，有一個三山湖。

在三山湖畔，有人把荒山野嶺，把拋荒的田地，用幾年的時間，用大量的金錢開辟成梨園。

只是沒有想到，經過農科院專家的指點，兩萬棵梨樹都是一個模子，一樣大小的身材，一樣大小的花朵，一樣的橫生枝節。

從這片山坡，到那片山坡，找不出一棵不一樣的梨樹來，看一棵跟看無數棵是一樣的，看一片跟看無數片是一樣的。

沒有奇花，更沒有異朵，保持一個標準的姿勢，那么整齊，那么劃一，壯觀得讓你啞口無言。

二

梨花光潔如玉，那般精美，那般脆弱，經不起風吹，更經不起雨打。

梨花命薄如紙，靜靜地綻開在枝頭上，閃耀著乳白的光芒，整個梨園都彌漫著她的芳香。

我們只看到她綻開的笑臉，看不到被她隱藏的痛苦與悲哀，更不易覺察她的呻吟，還有淚水……

再多的風雨，梨花依然承受，即使凋零，也要把果實留下。

三

一個人在雨中，看梨花帶雨，或者說看帶雨的梨花，似乎像你沐浴后生動的臉。

此刻，無論你在哪里，你的臉都在我的眼前，那么多張一模一樣的臉，都朝我微笑。

一個人在雨中，散步在三山湖畔，心中再平靜，也會像湖水一樣涌起風浪。

何況此處還是你的故鄉，盡管沒有親人在這里，但我們童年少年的影子還在，像一群膽大的麻雀，并不害怕不會走動的稻草人。

并不是所有的花開都有結果，但所有的結果都是一種味道，我是如此長久地迷戀你的味道，像這滿園的冠梨，甜蜜而不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