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 玲,王偉浩
(洛陽職業技術學院 文化與旅游學院,河南 洛陽 471000)
隨著時代的發展,許多傳統文化與民間文化正遭受不同程度的破壞,有些甚至因保護不當而瀕臨消亡,因此保護并傳承這些人類文化遺產,特別是非物質文化遺產已迫在眉睫。自2003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發布《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公約》后,各國對非物質文化遺產重要性的認識得到提升,推進了全球范圍內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工作。隨著信息技術的飛速發展,利用數字化手段進行非物質文化遺產轉換、再現、復原的可共享、可再生的非遺保護方式逐漸受到專家學者們的重視。因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涉及的范圍較廣,學科跨度較大,針對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研究的范圍也在不斷擴大。近年來,隨著研究人員不斷增多,研究體系日益完善,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研究領域形成了多個前沿分支,數字化對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和傳承的重要性也在不斷被實踐證實。
知識圖譜是以科學知識為計量對象,用可視化的圖譜直觀顯示學科結構與發展情況的研究方法[1]。近年來,知識圖譜對科研工作者了解本學科最新理論前沿動態起到的積極作用日益顯現,采用知識圖譜法把握學科知識發展趨勢的相關文獻也逐漸涌現。在非物質文化遺產研究方面,范青等采用知識圖譜直觀展示了地域和文化類型與非物質文化遺產間的關系[2]。權璽借助知識圖譜,從傳播學的角度探索了1997—2015年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演進過程[3]。文庭孝等采用知識圖譜分析了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的研究現狀[4]。從已有文獻來看,尚未有學者采用知識圖譜對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的相關文獻進行可視化分析。本研究以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相關文獻數據為研究對象,借助CiteSpace 6.2.R2可視化軟件對相應數據進行挖掘和計量分析,以可視化的方式揭示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研究領域的發展進程和結構關系,提煉出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研究領域的知識基礎,從多元、分時、動態的角度對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研究的最新進展、理論前沿、演化路徑及未來發展趨勢進行分析,以期為更好地開展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研究工作提供借鑒。
以中國學術期刊出版總庫(CNKI)為數據源,選擇其中的的中文核心期刊和CSSCI來源期刊,以“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為關鍵詞進行檢索,時間設置為2008—2022年,共獲得文獻153篇,去重、整理,刪除書評、科研機構介紹等與研究內容無關的文獻,最終獲取有效文獻148篇。
對獲得的文獻數據進行年發文量統計、學科分布統計及發文期刊統計,形成對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研究的初步認知。詳見圖1、圖2、表1。

表1 發文量排名前5位的期刊

圖1 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相關研究年度發文量

圖2 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研究相關學科分布
年發文量一定程度上能反映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研究受關注程度的演變過程。由圖1可知,2008—2015年,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研究文獻數量呈波浪形上升趨勢,在2015年達到峰值;2016—2018年,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研究文獻數量有所下降,出現短暫的滯緩期;2019—2022年,發文量保持緩慢增長,說明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研究受到持續關注。由圖2可知,目前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研究主要集中于文化、計算機軟件及計算機應用、美術書法雕塑與攝影等領域,學科跨度相對較大,一定程度上說明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研究已成為眾多學科共同關注的研究內容。由表1可知,發文量排名前五位的期刊發表內容較多涉及文化、社會科學等領域,反映出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研究的權威文獻主要集中在社科領域,數字化實踐方面尚未得到充分的研究。
作者合作網絡分析可較為直觀地展示某一學科領域中的核心研究人員及研究人員間存在的合作關系及互引關系[5]。將樣本數據導入CiteSpace 6.2.R2軟件,得到由216個節點、133條連線組成的整體網絡密度為0.0057的作者合作網絡圖譜。每個節點代表發文作者,節點大小代表作者的發文數量,節點越大,發文量越多;節點間的連線代表作者間的合作程度,線條越粗,代表合作越緊密。進行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研究的作者群較為分散,具有較高影響力的作者較少且合作較為欠缺,文獻互引率相對較低。雖然存在少量研究團隊,但小而分散,未形成大型的研究團隊,說明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研究在學術界還尚未形成廣泛共識。詳見圖3。
利用CiteSpace 6.2.R2軟件對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研究機構進行共現分析,得到由167個節點、65條連線組成的整體網絡密度為0.0047的研究機構合作網絡圖譜。節點大小與研究機構發表期刊論文的數量呈正比,節點間的連線代表不同研究機構間的合作程度。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研究領域發文較多的機構是華中師范大學國家文化產業研究中心和中山大學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研究中心,以這兩個研究機構為核心形成了兩個小范圍的研究團隊。從整體上來看,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研究的機構主要以高校為主,但合作網絡較為松散,還未形成廣泛且緊密的合作關系。已有合作多集中于同一高校或同一地域范圍內,跨區域、跨單位開展合作研究的情況較少。詳見圖4。

圖4 研究機構合作網絡圖譜
利用CiteSpace 6.2.R2軟件對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研究相關文獻的關鍵詞進行共現分析,得到由204個節點、232條連線組成的整體網絡密度為0.112的關鍵詞知識圖譜。每個圓環代表一個關鍵詞,其大小與該關鍵詞出現的頻次及影響力成正比,節點間連線的粗細與關鍵詞間聯系的緊密程度呈正比。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研究領域中,“數字化”“保護”及“傳承”的圓環較大,代表其出現的頻次較多,在網格結構中影響力較大,也說明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研究集中于數字化及保護、傳承等方面內容。詳見圖5。

圖5 關鍵詞共現知識圖譜
為進一步了解不同時間段內影響力較大的研究領域,利用CiteSpace 6.2.R2軟件得到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研究的前十二位突現關鍵詞。從關鍵詞產生的時間序列來看,2010年以前的突現關鍵詞為“信息空間”“圖書館”及“信息技術”,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數字化使用進程。2010—2012年的突現關鍵詞為“滿族”“保護”及“文化產業”,突出了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的目的。2013年以后,突現關鍵詞為“數字化”“元數據”“傳播策略”“剪紙藝術”“非遺保護”等,較前兩個階段更側重于利用數字化手段加強對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播和保護。從關鍵詞的突現度及出現的時間節點來看,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研究有著較強的實踐性,關注的問題也相對集中。2019年以后,伴隨著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和保護的現實問題的涌現,采用數字化手段保護和傳承非物質文化遺產成為專家學者們探討較多的主題。詳見表2。

表2 前12位突現關鍵詞
時間線圖譜可反映不同時間段的研究主題,能夠揭示研究領域中關鍵詞的演變過程。在關鍵詞共現的基礎上,利用CiteSpace 6.2.R2可視化軟件繪制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關鍵詞時間線圖譜。由圖6可知,“保護”“非遺”“開發策略”“高職院校”及“傳播”是具有代表性的聚類關鍵詞。結合突現關鍵詞,可將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研究劃分為起始階段、擴展階段與發展階段。

圖6 2008—2022年關鍵詞時間線聚類圖
1)2008—2010年為起始階段。在該階段,重要的關鍵詞有“數字化”“保護”“傳承”“信息技術”等,這些關鍵詞聯系緊密,表明此階段該研究領域的主題較多側重于如何利用數字化手段更好地傳承和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黃怡鵬以廣西壯劇為研究對象,針對其保護和傳承問題,提出用數字化手段使其以最為保真的形式存留下來[6]。林伯珊在分析水書文獻資源數字化建設意義的基礎上,根據水書文獻的保存現狀,提出了相應的數字化保護和傳承策略[7]。為更好地促進非遺信息化的發展,彭冬梅等從采用非遺保護的信息視角,對數字化重構非遺信息進行了探討[8]。以上研究表明,在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研究的起始階段,利用數字化手段保護和傳承非物質文化遺產是學界探討較多的主題,也說明這一時期學者對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和傳承有了更深一步的認識。
2)2011—2020年為擴展階段。自2011年以來,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和傳承問題受到社會各界的重視,先后印發的《中華人民共和國非物質文化遺產法》《“十四五”文化和旅游發展規劃》等文件為學術界開展相關研究指明了方向。這一階段出現的高頻關鍵詞有“少數民族”“文化產業”“貴州”等,這些研究主題是在上一個階段的基礎上發展而來的,且開始轉向具體的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數字化研究。為保護和傳承“花兒”這一非物質文化遺產,劉勐等提出了特色數據庫的構建方案,分析了實施過程中可能面臨的實際問題[9]。王振湦采用對比分析的方法,進行了桑皮紙的數字化探索[10]。
3)2021—2022年為發展階段。2021年,《關于進一步加強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工作的意見》加強了對非物質文化遺產資源的整合和共享力度,倡導了現代科技手段的運用。這一階段出現了一些全新的研究主題,其中關鍵詞有“數字媒介”“開發策略”“協同創新”“電視傳播”等,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研究的重點逐漸從數字化的使用目的轉向數字化傳播及路徑策略方面。宗蔚等針對云南數字鴻溝現象存在的機理和原因,探討了非遺數字化傳播的重要性[11]。談國新等在梳理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傳播現狀的基礎上,提出了有針對性的傳播路徑[12]。
對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相關文獻的發文量、學科分布及文獻來源等進行分析,借助CiteSpace 6.2.R2可視化軟件挖掘了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的研究熱點及各時期的研究主題及其演變路徑,研究結果表明:
1)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研究已出現少量研究團隊,但大型的研究團隊還尚未形成,缺乏具有較高影響力的研究人員。研究機構主要以高校為主,但合作網絡較為松散,已形成的合作關系多集中于同一高校或同一地域范圍內,跨區域、跨單位合作的情況較少。非遺數字化實踐涉及計算機技術、文化、書法雕塑等諸多學科,知識跨度較大。為更加深入地開展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研究,需打破研究人員和研究機構的分散狀態,加強研究人員間的溝通和交流,促成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跨單位或跨區域開展研究。
2)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研究已從宏觀層面轉向具體的實踐層面,側重于利用數字化手段保護和傳承非物質文化遺產,有較強的實踐性。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研究包含的內容較多,其中針對數字化及保護、傳承等方面的研究較為集中,是非物質文化遺產數字化研究的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