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管”應避免權力泛化

辛省志

近期，“農管”這個詞成為輿論的焦點，不少人追問“是不是要管農業農村的一切”。農業農村部官網日前以有關負責人答記者問的形式，確認農業綜合行政執法隊伍確實已組建完成，并對農業綜合執法范圍進行回應，有助于公眾了解“農管”的工作職責。

不過，公眾對“農管”的關切并非無的放矢。城管也就是“城市管理綜合行政執法”，從誕生之初就備受爭議。至今，城管隊員武斷專橫執法的事件仍不能說根絕。那農管會不會出現類似的問題是需要認真對待的。

目前，不少地方農業農村局采購的執法裝備中，包括防刺服、防暴盾、防暴鋼叉、折疊警棍等裝備，除了沒有槍之外，這與一般治安民警的裝備也相差無幾了。網上與農管相關的短視頻熱傳，反映了公眾對農管的擔憂。

首先是農業綜合行政執法的執法范圍。盡管農業農村部有關負責人表示農管執法事項有目錄清單限制，不會干擾農民的正常生產生活。但公眾擔心的是，在實際執法過程中，會不會有地方私自擴權？比如此前網上爆出的“禁止房前屋后種瓜種菜”，盡管后來證實是村干部所為，并被官方定性為“不當倡議”，但人們擔心，有了“農管”之后，這些會不會納入“農管”的執法范圍，對農民管手管腳，比如種什么，怎么種，等等。

觀《農業綜合行政執法事項指導目錄（2020年版）》可以發現，其中的許多執法事項，雖然確實有法律法規規定由農業主管部門執行，但實際上也似乎可以由其他部門來執法。比如生產銷售假冒偽劣的種子、農藥、農資等違法行為，執法對象是相關的生產和銷售單位，似乎可以由市場監管部門進行監管。還有“炸魚、電魚、毒魚以及違反禁漁區、禁漁期規定捕撈”等執法事項，如果情節嚴重，就構成犯罪，應由警方以刑事案件立案偵查。達不到犯罪標準的，也可以由警方進行治安處罰。

農業農村部規定的執法事項目錄中，有一些法律依據比較模糊，與其他部門的執法權有重合，這可能導致執法權的沖突，有利可圖的就搶，無利可圖的則推。

很多城市有設立綜合行政執法局。不過，此綜合執法與農業綜合執法并非一個。這里的綜合行政執法局，是整合了很多個部門的執法權限。事實上，在城鄉一體化的大背景下，農業部門的執法權，似乎也可以整合進綜合行政執法局，統一執法。

行政執法權的本質由國家強制力來保證法律法規和管理規則的執行。一些專業性的行政部門，可以根據法律授權行使行政執法權。如果在執法過程中，執法對象不配合，執法部門可以通過司法程序強制執行。如果出現對執法人員使用暴力的情況，可以向警方尋求支援。但如果像一些地方城管那樣，配備各種防暴裝備，動輒對執法對象使用暴力，就會造成行政強制泛化，是需要警惕與預防的。

（摘自《南方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