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給母親的歌

劉亞麗

不知不覺間母親八十歲。看著滿頭白發、行動遲緩和滿臉皺紋的母親，心中不免升起莫名的感傷和蒼涼。

曾幾何時，那個走路快捷，手腳麻利，皮膚白皙，身材苗條、騎著自行車穿梭于大街小巷，大包小包采購蔬果的干練母親變得身材低矮，步履蹣跚起來。

前天，母親還給二姐說：“亞麗原來不太會做飯，做飯手慢不熟練，沒想到現在，無論包包子，搟面條亦或炒菜的速度挺快的。”接著母親又說道：“我突然感覺我做啥都做不了，手腳慢得不聽使喚了”。是啊！以前我們小的時候一家人都是靠著母親下班后給我們做飯，洗衣。我們姊妹一覺醒來，偶然被驚醒時，還看到母親在昏黃的燈下為我們忙忙碌碌操持家務的身影。

今年農歷七月十三，恰逢母親八十大壽，從來沒給母親寫過只言片語的我，心里突然波濤洶涌起來，我的腦子里滿滿都是母親為了這個家庭辛勞付出的身影和畫面。那個從來沒有讀過一天書，大字不識的母親卻用自己最為質樸和平凡生活點滴的諄諄善誘引導和教育著他的兒女乖巧懂事，知書達理，樂觀豁達，知恩圖報。

記得小時候，表姐結婚，母親為了隨同親戚去武都送親，她為了顧念這份親情，同父親商量并安頓好還是年幼的我們姊妹五人。從未出過遠門的母親，便隨同親戚前往當時道路不像現在平坦快捷的武都。由于山高路遠，道路崎嶇，中途還要住上一宿。當時母親來回雖然去了一個星期，但是感覺母親去了很久很久。由于年幼沒有離開過母親視線的我，天天念著想著母親的到來，于是每天默不作聲地坐在巷道口的一塊大石頭上期盼著母親身影的出現。在一個星期后的午后，突然回到家中的母親心有余悸地給我們說：“這次由于冬天寒冷，雪天路滑，在道路崎嶇的懸崖邊上，由于車子打滑，坐在車中的母親差點連車帶人滾落崖下。真是有驚無險，福大命大，不然后果不堪設想。”聽到這里的我們是懂非懂地默默點頭。

在我們姊妹小的時候，母親總是留著短發，兩身不是換洗太多的衣服總是洗得干干凈凈，一塵不染。盡管我們姊妹姊妹五人，人口眾多，但是對于那個物質相對匱乏的年代，盡管換洗的衣服不是很多，但是勤勞吃苦的母親總是利用下班時間和晚睡早起，將我們姊妹的衣服換洗得干干凈凈。

小時候家里姊妹多，母親和父親在平日里總是省吃儉用，從不給自己買過年新衣服，但是每逢過年或端午節都要給我們姊妹穿上漂漂亮亮的新衣服。尤其在過年前，總是在我們姊妹睡意蒙朧中，有時突然被亮著的燈所驚醒，也不知道深夜幾點了，還看到父親和母親在昏黃的燈下給我們姊妹拉鞋底，趕做過年的新鞋子。

上初一時，學校開運動會，我的班主任張老師在運動會之前，讓學生以舉手投票的方式評選出一名為班上舉班牌的學生。張老師在黑板上用粉筆以正字的方式統計票數，沒想到全班那么多同學，我居然票數第一。那個時候的我們若能夠有幸被選中為班上舉班牌，真是非常的榮幸和自豪。舉班牌要穿連衣裙，這下我可犯愁了，那時候的我們哪有連衣裙？去借能借到嗎？回家后我給父親和母親說了此事，沒想到，當晚就隱隱約約在睡意朦朧中仿佛聽到父親和母親商量此事。說是表哥正好去外地出差，要讓在電視臺工作的表哥給我回來時捎帶一件連衣裙。要知道，那個時候的連衣裙是非常的稀罕，尤其在計劃經濟和市場沒有放開的情況下，就算有錢也買不到想要的東西，何況對于多子女家庭來說平日里突然冒出額外的開支，是多么的奢侈？在平日里哪能無故穿到新衣服？可是沒過數日，在運動會之前，我真的穿上了心儀合身的白底粉色花子的漂亮連衣裙。看到漂亮合身的連衣裙，父親笑了，母親笑了，同時我也高興得在心里樂開了花。

時光荏苒，我們姊妹五人都遺傳了父親良好的五官基因，隨著年齡的增長，大姐、二姐都出落得亭亭玉立，非常的漂亮。但是母親從小就給我們灌輸和教導：“吃飯穿衣照錢打豆腐，不要愛慕虛榮，羨慕別人，好高騖遠。只有好好學習，知識才能改變命運。要腳踏實地，凡事一步一個腳印，千萬不能走捷徑。”正是父親、母親的耳濡目染和良好家風的熏陶，從小我們姊妹五人都很乖巧懂事。從小看著父親、母親孝敬爺爺和奶奶的生活點滴一直深深地刻印在心里。父親和母親那種知足常樂，心境平和，以及與同事鄰里和睦相處的陽光心態，一直深深地影響和感染著我們姊妹的一生。我從小喜歡學習，自尊自強，自小就在心里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學習，不要辜負父親、母親的一片苦心和囑托。雖然我是女子，但是我不做花瓶，也不受外界的干擾和影響，我也絕不會混日子，得過且過，我要踏踏實實做好真真正正的我自己。

學校剛畢業，我就參加了工作，在每月的工資中，每月零存整取，想著還有兩個弟弟以后要成家。想著在我結婚之前，我可以不穿新衣服，不亂花一分錢，我要學著母親的樣子，就像小時候母親對待我們姊妹一樣，一定要盡我所能，一定要給英年喪夫，含辛茹苦拉扯我們姊妹健康成長的母親分擔一點壓力和所做點什么。

在我結婚后，有次看到一件剛上架的漂亮羊毛絨外套，一看標價兩百多。我舍不得給自己買，那時候我的工資才是一百多，我看到漂亮時髦適合母親穿，想都沒想，就給母親買上了。在母親中年以后，每當我們一家出遠門，我都會帶著母親一起遠游，讓她看看外面的世界，感受一下祖國優美的自然風光，美麗的山川河流，廣袤無垠的蔚藍色大海。

記得在母親六十歲之前，有次突然聽到母親給我說道：“小區院中的阿姨早早給她做好了壽衣，說是60歲給自己準備好壽衣會加壽”。聽到這種說法，也不知它的可信度，只是在我的心里希望母親永遠健康長壽的我，就在母親60歲生日時，帶上母親去定做壽衣的裁縫鋪店挑選她最喜歡、質量最好的壽衣。看著母親挑選這種“特殊面料”的瞬間，我的心里頓感非常的難過和感傷，管不住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滾落下來。

每當遇到不開心的事，我總會第一時間向母親訴說，在母親聽后，總會耐心地給我說：“凡事不要去計較，也沒必要去較真。對于一些沒必要的事，就繞道而行，吃虧是福”。是的，每當聽完母親的肺腑之言，我迷惘的心境一下豁然明朗了，真是大道至簡。復雜的事情簡單化，心簡單世界就簡單。慢慢地，受母親陽光心態的影響，在潛移默化中，對于一切事看淡看開。縱然遇到再大的事，我都能夠心境平和地面對。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媽在，家在”。真是“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是的，這世間，母愛總是充實著平常卻恒久的溫暖。母愛，是生命中最簡單、最生動、最真實的愛。它如一縷陽光，總是悄然而至，靜靜溫暖、堅強著我們的心懷。而我們的愛相對父母的愛，真的猶如寸草心。這世間有一種最無私的愛，就是母愛。這世上有一個愿為你付出一生心血的人，就是母親。

農歷七月十三就是母親八十歲生日。這一天，我特邀我市著名的書法家田峰老師，天水市美協副主席楊天霖先生為母親用喜慶祥和的中國紅宣紙書寫靈動唯美的書法墨寶：“壽”字和祝福對聯。我還要買一束康乃馨送給母親，對她說一聲：“媽媽感謝您帶我來到這個世界，感恩您的培養和養育之恩”！同時恭祝母親生日快樂，吉祥如意！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平安喜樂，身康體健！

——選自西部散文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