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煒祺
摘要:文章通過分析比較國內外數字出版業發展態勢及其影響因素,探討我國數字出版高質量發展的主要路徑。文章界定數字出版高質量發展的科學內涵與邏輯路徑,從制度政策、數字經濟、社會消費環境和數字技術四方面對國內外數字出版業發展的影響因素進行分析與比較。在此基礎上,針對現階段我國出版業面臨的問題和挑戰,提出實現我國數字出版高質量發展的主要路徑:完善數字出版內容質量評價體系;提升數字技術研發和應用水平;整合各類數字化公共平臺;實現數字出版內容增值;合理分配和平衡數字出版產業鏈不同節點的利益;發揮行業聯盟或協作機構職能;打造頭部企業,形成優質品牌;培育數字出版人才。
關鍵詞:數字出版;國際比較;高質量發展;科學內涵;實現路徑
DOI:10.19619/j.issn.1007-1938.2023.00.040
作者單位:上海社會科學雜志社
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加快發展數字經濟,促進數字經濟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打造具有國際競爭力的數字產業集群”,“實施國家文化數字化戰略”。 [1]30,45 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發布的《中國數字經濟發展報告(2022 年)》顯示,2021 年,我國數字經濟規模已達45.5 萬億元,同比名義增長16.2%,高于同期GDP 名義增速3.4 個百分點,GDP 占比達到39.8%。[2]可見,當前數字經濟已成為我國經濟發展的新動能。其中,數字出版的發展勢頭十分迅猛。2020?2021 年和2021?2022年兩期《中國數字出版產業年度報告》顯示,2020 年我國互聯網期刊、電子圖書、數字報紙的總收入為94.03 億元,比上一年增長了5.56%,移動閱讀等實現收入2448.36 億元;[3]2021 年我國互聯網期刊、電子圖書、數字報紙的總收入為101.17 億元,相較于2020年,增幅為7.59%,高于2020 年的增長幅度。[4]數字出版不僅在中國蓬勃發展,在全球范圍內亦如此。據調研機構Technavio 評估,2021年全球數字出版市場的總體規模在3600 億美元左右,并且將在2021?2025 年以平均每年12.6% 的增長率加速擴張。[5] 由此可見,數字出版在全球范圍內的高速發展態勢十分明顯。因此,本文在貫徹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和黨的二十大精神的基礎上,以建設文化強國與出版強國為目標,分析數字出版高質量發展的科學內涵與邏輯路徑,以及國內外數字出版業的發展態勢及其影響因素,探討我國數字出版產業發展中存在的主要問題,并嘗試提出促進我國數字出版高質量發展的主要路徑。
一、數字出版高質量發展的科學內涵與邏輯路徑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高質量發展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首要任務” [1]28。當前,人工智能生成內容(Artificial IntelligenceGenerated Content,英文縮寫AIGC)、增強現實( Augmented Reality, 英文縮寫AR)、虛擬現實(Virtual Reality,英文縮寫VR)等數字技術的快速發展和互聯網3.0、元宇宙等全新生態的橫空出世,為數字出版帶來了挑戰,也提供了發展機遇。如今,媒介融合已成為全球出版業發展的大勢所趨,數字出版也必須乘勢而上。在數字技術迅猛發展、政策制度保駕護航等因素的影響下,我國數字出版正邁入高質量發展的新階段。
1. 數字出版高質量發展的科學內涵
數字出版是一種利用數字技術進行內容編輯加工,并通過網絡傳播數字內容產品的新型出版方式。[6] 有學者研究認為,我國數字出版已經進入高質量發展階段,數字出版業產值穩步增長,數字內容供給持續優化,價值引領作用日益凸顯,服務模式不斷創新升級。[7] 但是,目前我國數字出版仍處于高質量發展的初級階段,要達到中高級階段還需要“傳統出版與新興出版深度融合,堅持正確發展方向,提高盈利能力,完善產業鏈,豐富產品建設,提供全方位、高品質、公益性的數字知識資源服務”[8]。不少學者圍繞數字出版高質量發展這一主題進行了研究,并提出了觀點和建議。趙傲莉[9] 指出,“數字出版產業的高質量發展除了傳統出版與數字出版的一體化發展外,還包括優質內容、技術應用、衍生產品開發、人才建設等全方位發展”。劉九如[10] 認為,“數字出版高質量發展需要強化產品化戰略,堅持內容為本,充分利用最新技術”。中央宣傳部副部長張建春[11] 指出,“數字出版要實現高質量發展,就要把社會效益放在首位,堅持傳統出版與數字出版的一體化發展,打造數字出版精品,構建產業新生態,夯實人才根基”。這些觀點從不同角度論述了數字出版高質量發展的要素。
基于以上觀點,筆者認為,任何產業的發展都離不開對質量、驅動力和效率三者的優化,數字出版也不例外。同時,“數字+出版”的根本屬性,決定了數字出版行業既要在質量上堅決貫徹出版業“內容為王” 的鐵律;也要在驅動力上遵循數字時代技術先行的時代特性,以技術創新來驅動資源要素的匯集;還要在效率上體現“+”的特點,優化、貫通全產業鏈結構。以上幾方面是數字出版實現高質量發展必備的核心要素。
綜上所述,數字出版高質量發展的科學內涵包括以下內容:供給優質精品內容和正確的價值觀,以技術創新驅動出版業資源要素匯集,深度運用先進數字技術整合加工出版內容,實現一體化融合發展,完善數字內容營銷體系,優化產業鏈結構,最終形成完整、高效、過硬的數字出版供應鏈、產業鏈、價值鏈、傳播鏈和人才鏈。
2. 數字出版高質量發展的邏輯路徑
(1)以優質內容奠基高質量發展打造優秀作品是出版的核心環節,無論是傳統出版還是數字出版,“內容為王”都是不變的真理。在信息流動結構性過剩的數字時代,數字出版業要去信息“泡沫”、去作品“虛胖”,精心采擷優質內容,出版能體現時代精神、反映人民生活、引領社會實踐的精品力作,構建品類豐富和思想性、藝術性俱佳的數字出版精品內容體系。數字出版單位需要對作品的意識形態和價值導向進行審核把關,堅守“三審三校”制度,摒棄“三俗”等低質量內容;擺脫過度炒作、娛樂化和唯點擊率傾向,注重作品的文化內涵,出版有溫度、有內涵、正能量的數字作品,形成精細化編輯加工、精品化內容生產的數字出版新生態。
(2)以數字技術創新驅動高質量發展
數字出版因數字技術而興,改變了傳統出版產品的呈現、體驗和消費方式。數字出版產品的呈現方式靈活多樣,視聽等體驗效果更好,用戶的參與性更強,發展前景更為廣闊。當前,數字技術的發展為我國出版業在內容生產、分發和運營模式上帶來創新。例如,利用云計算、大數據技術等,可以實現內容生產者與受眾的有效連接,提升內容供給的質量和精準化程度;利用AIGC、AR、VR、5G 及區塊鏈技術,可以優化數字出版流程,保護作品的數字版權,降低數字化產品制作和內容創作的門檻,進而提升用戶的參與度;利用物聯網、網絡直播等技術,可以實現營銷增值服務,提升產業競爭力。
(3)以制度政策護航數字出版高質量發展
我國高度重視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精神文化需求,先后出臺多項政策促進數字出版的高質量發展。在“十二五”和“十三五”時期,國務院、財政部和國家新聞出版署等部門先后出臺了一系列政策為壯大數字出版產業保駕護航。例如,2014?2015 年,財政部助力出版業數字轉型升級單獨立項,支持各類數字出版項目175 個,累計資助資金超過20 億元,幫助數字出版產業完善前期基礎工作;[12]2019 年,國家新聞出版署推出數字出版精品遴選推薦計劃,強化對數字出版優質內容的支持與引導。在“十四五”期間,國家新聞出版署于2021 年發布《出版業“十四五”時期發展規劃》,明確提出要壯大數字出版產業,包括著力推出一批數字出版精品,大力發展數字出版新業態,做大做強新型數字出版企業,健全完善數字出版科技創新體系。[13] 這一系列政策措施通過充分發揮新型舉國體制的優勢,加大政策扶持力度,加快出版融合發展,實施“重大項目驅動戰略”,為我國數字出版做好頂層設計,從而鼓勵、支持、推動這一產業邁向高質量發展的新階段。
(4)以新消費業態助推高質量發展
近年來,信息通信技術、物流業和場景設計的蓬勃發展推動了以在線購物、移動支付、場景空間體驗等新業態、新模式為特征的新型消費的崛起,改變了傳統的生活消費方式。在閱讀體驗上,電子化、視聽化、便捷化閱讀拓展了傳統書籍的閱讀方式。據調查,越來越多的消費者愿意閱讀和消費數字出版物。2020 年上半年,我國數字視頻、數字音樂、網絡游戲和網絡文學的用戶規模分別達到8.8 億、6.4 億、5.4 億和4.7 億,網民使用率分別達到94.5%、67.9%、57.4% 和49.7%。[14] 新興的閱讀和消費方式逐漸被接受并認可,這一變化為數字出版培育了龐大的消費人群,同時也倒逼數字出版業必須深耕內容資源,把握市場需求,提高用戶體驗,構建數字出版產業的新生態。
(5)以出版品牌賦能高質量發展
打造數字出版品牌,能夠有效地提高數字內容產品的用戶覆蓋率,還能為數字出版行業的發展樹立標桿,引領行業健康可持續發展。打造數字出版品牌,需要建立線上線下聯動機制,通過建設出版者、出版作品、渠道運營者和用戶一體化的品牌營銷矩陣,形成品牌效應。通過品牌運營,進一步拓展數字出版品牌觸達的場景,擴大品牌內容的覆蓋面,以提高數字出版品牌的傳播力和影響力,最終增加數字出版產業的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例如,由上海辭書出版社開發建設的《辭海》網絡版,是一款融合了音視頻、圖像和三維立體模型的有聲、有色、有形的立體“辭書”,可在手機等設備上隨時隨地查閱。自2020 年12 月試運行以來,總用戶數接近6 萬,總搜索量超150 萬次。時任中共上海市委宣傳部副部長、上海市新聞出版局局長徐炯表示,《辭海》網絡版正是順應時代發展要求,順應上海新一輪城市建設需求的應時應勢之舉。《辭海》網絡版堪稱以品牌賦能數字出版高質量發展的典范。[15]
總之,數字出版的高質量發展,離不開作品內容、數字技術、制度政策、新消費業態以及數字出版品牌的共同助力,這五個方面是衡量數字出版高質量發展的主要維度。需要強調的是,作品內容與數字技術屬于其中的兩個重要內部因素。作品內容是數字出版高質量發展的基礎和命脈,是源頭活水。數字技術是數字出版高質量發展的技術支撐和發展動力,依靠新興技術不斷推動數字出版以更豐富、更沉浸、更具體驗感的方式表達和傳播作品內容。此外,制度政策、新消費業態、數字出版品牌作為必不可少的外部因素支撐著數字出版健康可持續發展。
二、中外數字出版業發展態勢及其影響因素的分析與比較
一種新興產業的發展壯大,是各種因素相互影響、共同促進的結果。在當前國內外復雜的經濟形勢和發展環境下,需要對影響數字出版業發展的各種因素進行準確的分析和判斷。下文將分析國內外數字出版業的發展態勢,并嘗試從制度政策、數字經濟、社會消費環境、數字技術四個方面分析影響國內外數字出版業高質量發展的主要因素。
1. 國內數字出版業的發展態勢分析
我國已步入數字經濟時代,為數字出版提供了良好的發展機遇。數字出版作為文化產業的重要組成部分,得到各級政府的大力扶持。同時,由于生活節奏加快,在個人日常生活中彌散著越來越多的“碎片化”時間,使具備即時性、便捷性、交互性與個性化的數字閱讀能更好地滿足用戶需求。在此背景下,自2006 年以來,我國數字出版產業一直呈現快速發展的勢頭,到2020 年,我國數字出版產業整體收入已達11 781.67 億元,較上年增加了19.23%。[3] 之后,即便受到新冠疫情影響,我國數字出版行業仍能逆勢上揚。
整體來講,國內數字出版具有一定的市場規模優勢。例如,作為數字出版業重要力量之一的網絡文學,其市場規模近年來持續增長。《2020 中國網絡文學發展報告》顯示,2020 年中國網絡文學市場規模達到249.8 億元,網絡文學用戶規模達到4.6 億人,日均活躍用戶約為757.75 萬人,網絡文學作者超過2130 萬人,累計創作網絡文學作品2905.9 萬部。[16] 網絡文學市場規模的迅速擴大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網絡文學生產和消費的成本優勢。例如,對網絡文學作者來說,通過一臺電腦甚至一部手機就可以進行創作,設備成本和時間成本較低,且創作時間靈活;對讀者來說,攜帶智能手機就能隨時隨地閱讀,大大降低了閱讀成本。此外,與傳統出版業需要具備較高的準入門檻不同,網絡文學從創作到出版的準入門檻都較低。這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當前國內數字出版領域的整體現狀:因準入門檻較低而發展迅猛,同時也導致內容質量、行業水準參差不齊。
國內數字出版業近年來雖然發展迅速,但仍存在以下三方面問題。一是人才培養方面。數字出版作為新興產業,其人才培養遠未像傳統出版業那樣成熟和完善,數字出版從業者收入相對不穩定,從事數字出版的綜合型人才、出版?科技復合型人才缺乏。[17]二是版權保護方面。較高的商業利潤,便捷的生產與再生產,簡單、低成本的復制技術,使得盜版和抄襲等侵權現象在數字出版業較為普遍。由于網絡作品數量眾多,對侵權內容的排查和認定難度高,對作品內容的產權保護難度較大;加之相關法律法規還不完善,訴諸法律的時間和費用成本較高,使得大量侵權行為沒有受到法律的制裁。三是內容質量方面。由于數字出版準入門檻較低,導致作品內容泥沙俱下,大量的低俗、庸俗、媚俗和垃圾作品充斥網絡空間,降低了數字出版作品的整體品質。
此外,目前國內數字出版面臨的挑戰還體現為價格機制的不完善和缺乏有效的盈利模式。[18] 一方面,數字出版物特定的用戶群體以及生產方式,導致其產品及服務價格不一,且我國國民知識付費習慣尚未完全養成,免費閱讀仍是一種常態,難以形成符合用戶需求的統一定價。而大量價格低廉的數字出版物不僅弱化了數字出版作品的知識價值,也不利于創作者的勞動和知識產權保護。另一方面,數字出版仍缺乏有效的盈利模式。在“互聯網3.0”環境下,數字出版單靠知識付費這一盈利模式,難以做到利潤最大化。當前,數字出版行業內部競爭激烈,如何在競爭中不浪費原創內容資源、不形成惡性競爭環境、開發和運營長銷產品與服務以增加盈利模式,都是值得深入探討的問題。
2. 國外數字出版業的發展態勢分析
數字經濟席卷全球,國外數字出版業同樣迎來了巨大的發展機遇。一些跨國出版企業在由傳統出版向數字出版轉型的過程中,一方面在內容、技術和服務等方面進行創新,如美、英、德、日等國的一些出版集團推行自助出版模式,借助自己的數字平臺和各具特色的服務,鼓勵用戶進行內容生產和創造,使內容匯聚達到最大化。[19] 另一方面,進行優勢資源整合,通過并購與合作,形成規模效應和專業優勢。例如,美國的約翰 · 威利父子出版公司(John Wiley & Sons)在 2016 年收購軟件公司 Atypon 的在線出版平臺替代自主研發的數字出版平臺,快速整合全球優秀的學術期刊資源;美國教育出版企業麥格勞 ·希爾公司 (McGraw-Hill)近年來通過收購ALEKS 自適應學習技術公司、WriterKEY 等在線寫作工具,來增強其在數字化學習領域的實力,彌補其在技術研發上的短板。[20]
總體來看,西方發達國家數字出版業起步較早,具有一定的先發優勢。例如,美國是全球互聯網的發源地,其大數據、人工智能、新媒體等信息技術水平處于世界領先地位,得益于此,美國出版業的數字化轉型起步也較早。像康泰納仕集團(Condé Nast PublicationsInc.)、赫斯特集團(Hearst Corporation)、企鵝蘭登書屋(Penguin Random House)等企業,經過多年的融合出版實踐探索,已經建立起了較為成熟、完善的組織架構來支撐其新媒體業務的發展。同時,西方發達國家的數字出版業還更早建立起了比較完備和有效的版權保護制度。如谷歌公司在推動數字圖書館計劃之初,就針對盜版和侵權實行“opt-out”策略,[21] 即出版商或作者限制受眾在谷歌平臺免費掃描其圖書。
國外部分發達國家的數字出版業雖然起步較早,但也存在發展不均衡、市場競爭壓價、定價混亂、利潤空間變小等問題。以英國數字出版業為例,當前英國的專業出版和學術出版的數字化程度較高,而大眾圖書出版的數字化程度卻相對較低,市場份額也較小。在數字出版市場競爭加劇和消費者的降價預期下,英國數字出版商不得不承受不斷降價的壓力。[22] 此外,英國電子書市場的定價混亂,雖然在某種程度上有利于形成市場淘汰機制,但從長期來看,這種無序和混亂的價格競爭無助于數字出版市場的發展壯大。
3. 中外數字出版業發展影響因素的分析與比較
(1)制度政策方面
近年來,我國連續出臺了關于數字出版的一系列政策,整體制度環境趨向利好。例如,2018 年11 月,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員會通過的《關于加強和改進出版工作的意見》為出版業的下一步發展指明了方向。2021 年5 月,國家新聞出版署印發《關于組織實施出版融合發展工程的通知》,啟動實施出版融合發展工程,引導出版業大力實施數字化戰略。2021 年12 月,國家新聞出版署印發《出版業“十四五”時期發展規劃》,特別強調要促進出版產業數字化邁上新臺階。[13]2023 年2 月,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的《數字中國建設整體布局規劃》提出,“到2025 年,基本形成橫向打通、縱向貫通、協調有力的一體化推進格局,數字中國建設取得重要進展”,“到2035 年,數字化發展水平進入世界前列,數字中國建設取得重大成就。數字中國建設體系化布局更加科學完備”。[23] 這些階段性發展目標的確立,有利于政府精準把握對數字出版領域的宏觀調控。
作為一種極有潛力的新興產業形態,數字出版業同樣也受到世界各國政府的廣泛關注,各國紛紛出臺政策為數字出版業營造良好的制度和市場環境。例如,美國于1998 年制定了《數字千年版權法》。該法案直接限制規避技術(如突破版權保護措施的技術)及其設備的使用,在懲治制作和傳播盜版行為的基礎上,進一步將使用技術非法規避版權保護措施的行為定性為犯罪。[24] 除發達國家外,不少發展中國家也出臺了鼓勵和支持數字出版業發展的政策和法律。例如,在巴西和委內瑞拉,一些州和市政當局已經通過法律支持開放源代碼的自由軟件,這將有利于數字出版業增加利潤空間、擴大再生產。從中外在制度政策方面的不同舉措可以看出,在發展本國數字出版業上,西方發達國家的優勢在于立法比較完備,細節上更加到位;而我國的優勢在于舉國體制下的宏觀調控,在執行上更加堅強有力。
(2)數字經濟方面
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發布的《中國數字經濟發展研究報告( 2023 年) 》顯示,2022 年,我國數字經濟規模達到50.2 萬億元,同比名義增長10.3%,已連續11 年顯著高于同期GDP 名義增速,數字經濟占GDP 比重相當于第二產業占國民經濟的比重,達到41.5%。從整體看,2022 年我國數字經濟全要素生產率為1.75,相較2012 年提升了0.09,數字經濟生產率水平和同比增幅都顯著高于整體國民經濟生產效率,對國民經濟生產效率提升起到支撐、拉動作用。[25]
另據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2022 年年底發布的《全球數字經濟白皮書(2022 年)》顯示,2021 年,從規模上看,美國數字經濟蟬聯世界第一,規模達15.3 萬億美元;從占比上看,德國、英國、美國數字經濟占GDP 比重均超過65%;從增速上看,全球主要國家數字經濟都呈現高速增長,其中挪威數字經濟同比增長34.4%,位居全球第一。[26]
數字經濟整體發展向好對于數字出版業具有重要意義,不僅是做大了蛋糕,更是為數字出版業的高質量發展準備好了全產業鏈齊頭并進的基礎條件。從中外數字經濟的發展現狀來看,全球各國數字經濟發展勢頭都很迅猛,中、美、歐三方分別在數字經濟的市場、技術、規則領域占據著優勢。[26] 目前,全球數字經濟發展的三極格局已基本形成。而我國的優勢就在于國內市場龐大,且正在大力推進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發展后勁會更足。
(3)社會消費環境方面
社會消費環境包括一個國家或地區的居民文化傳統、教育水平、消費習慣、購買力、價值觀念等要素。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第49 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截至2021 年12 月,我國網民規模已達10.32 億,互聯網普及率達73.00%。[27] 另據統計,在國內普通中產家庭文化教育支出比重日益增大。[28] 隨著手機等電子產品的普及以及居民購買力和消費水平的提高,關于數字內容和服務的消費將日趨常態化,與教育和知識文化內容密切相關的數字出版產業也將獲得有利的消費環境。
這一情況也同樣發生在其他國家。在美國,用戶通過手機等電子產品登錄Facebook、Twitter 等社交網絡平臺便可以對圖書內容進行評論和交流,移動電子產品和社交媒體的普及在一定程度上帶動了電子書等數字閱讀的增長,[29] 為數字出版營造了良好的消費環境。在許多國家,數字閱讀逐漸被認可和接受。2022 年英國電子書產品銷售同比增長20%,達到1.8 億英鎊;日本電子書市場占圖書市場的1.1%,即117 億日元;韓國電子書市場銷售額達到1975 億韓元。[30]9 在拉丁美洲和阿拉伯國家,因為年輕一代越來越多地習慣于用移動電子產品進行在線閱讀,促使網絡文學表現出極大的增長潛力。
雖然隨著媒介技術的不斷革新,中外在數字閱讀上都逐漸發展出較為有利的消費環境,但不同的是,我國當前在移動支付方面的普及率和接受度更高,而這對于數字出版的發展顯然更為有利。
(4)數字技術方面
盡管我國數字技術較發達國家起步稍晚,但隨著近年來數字經濟的快速發展,互聯網機構、IT 公司等通過加強學習以及自主研發,在數字技術創新上已具備一定實力,尤其是一些頭部企業的后發優勢漸趨明顯。當前,5G、大數據分析等技術,在我國已經趨于成熟;AIGC、VR、區塊鏈等技術,在我國的發展也有了一定的基礎。在AIGC 浪潮下,一些出版企業結合新技術進行了數字化轉型的探索。例如,中信出版集團股份有限公司以建立智慧閱讀新生態來探索出版新模式,設立“平行出版實驗室”,啟動“AIGC 數智化出版項目”,加速推動人工智能技術在出版流程中的應用。[31]
在數字技術開發方面,西方發達國家起步較早。隨著數字技術和移動互聯網技術的發展,數字閱讀設備不斷更新迭代。在這一背景下,西方數字閱讀也經歷了從電子書到有聲讀物再到VR/AR、元宇宙等沉浸式閱讀的發展。目前在人工智能技術路線方面,AIGC 的應用前景廣闊,從 2022 年8 月人工智能繪畫作品《太空歌劇院》獲得美國科羅拉多州博覽會美術競賽一等獎,到 11 月OpenAI 發布聊天機器人ChatGPT,AIGC 正在踏入出版創作領域。
目前,中外在數字技術方面各有優劣。西方發達國家的優勢在于技術開發起步早,在芯片、軟件等領域擁有一定先發壟斷優勢,且包括ChatGPT 在內的多項人工智能生成技術已經開始應用落地;而我國通過發揮新型舉國體制優勢,大力加強自主研發,目前在5G、大數據分析、區塊鏈、VR 技術等方面已經擁有一定后發優勢,如果能在某些卡脖子領域獲得突破,必能后來居上。
三、我國數字出版高質量發展的主要路徑
當前,數字經濟時代已然來臨,我國數字出版業正面臨著高質量發展的時代機遇與挑戰。2023 年2 月27 日,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的《數字中國建設整體布局規劃》指出,“建設數字中國是數字時代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引擎,是構筑國家競爭新優勢的有力支撐。加快數字中國建設,對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具有重要意義和深遠影響”[23]。整體上來看,相較于傳統出版,目前我國數字出版發展勢頭十分迅猛,但在人才、版權、內容質量、價格機制、盈利模式、競爭機制等方面也存在一系列問題。國外發達國家數字出版業由于起步較早,在內容、技術、版權、人才等方面具有一些優勢。因此,我們需要借鑒國外數字出版的經驗和教訓,針對現階段所面臨的問題和挑戰,從以下幾個方面來推進數字出版的高質量發展,努力實現《出版業“十四五”時期發展規劃》中關于我國數字出版產業的既定目標。
1. 加強內容質量監管,完善數字出版內容質量評價體系
數字經濟時代并沒有改變“內容為王”的出版業基本生存法則,內容依然是數字出版的核心。當前數字出版市場秩序混亂、產品質量魚龍混雜,內容質量讓位于出版速度,忽視社會效益,無異于“涸澤而漁”。所以,現階段亟需加強內容監管,提升數字出版內容質量,聚焦內容的精品化,賦予數字出版產業以工匠精神,推動出版單位構建以精品生產為核心的考核評價體系,引導激勵優秀作品的創作。
同時,我國數字出版行業需要細化內容質量評價指標,構建第三方內容質量評價、審核及把控機構,引導各類平臺和廣大網民生產創作積極健康、向上向善的文化產品,以營造良好的行業風氣,強化數字出版內容生產和傳播過程中的工匠精神,為人民群眾提供更多優質的精神文化食糧,激發數字出版市場的活力與正能量。
其中,尤其在關于黨和國家重大決策部署和弘揚中華民族優秀精神方面,要推出一批反映時代新氣象、謳歌人民新創造的重點出版物,通過建立重點作品跟蹤推進機制,加強全流程內容把關和質量管理,打造標桿性主題出版精品。
2. 提升數字技術研發能力和應用水平,以技術創新驅動數字出版高質量發展
數字技術對出版產業具有深遠影響,能夠優化數字出版產品及其服務的制作方式和發展模式。隨著人工智能、元宇宙等新興技術的出現和互聯網3.0 時代的到來,我國數字出版業需要借助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條件下關鍵核心技術攻關新型舉國體制的優勢,綜合運用大數據、區塊鏈、云計算、AIGC、VR、AR 等技術的組合優勢,優化全產業鏈信息平臺技術,向用戶提供全新的全景式、數字化的信息產品與服務,從而實現以技術創新推動數字出版高質量發展。
例如,在當前AIGC 浪潮下,整個數字出版行業將有望實現價值重估。2023 年3 月29 日,首屆中國AIGC 產業峰會在北京舉行,來自產學研各方的代表分享和探討了包括大模型、AIGC、ChatGPT 等當下熱議的趨勢和話題。大會發布首份中國AIGC 產業全景報告,預計2023 年中國AIGC 市場規模可達170 億元,2030 年其市場規模將超過萬億元,屆時會催生出完全不同的新業態。正如學者彭家雨等[32] 指出的,AIGC 將開啟內容生成和創作的新篇章,并有望帶來內容消費市場的繁榮發展,出版行業應牢牢把握 AIGC 發展的新機遇,豐富數字內容、提高生產效率、提升用戶體驗,加速駛向智慧出版新階段。此外,元宇宙時代的來臨也將為數字出版帶來各種新機遇。目前,不少出版機構已經嘗試在元宇宙圖書出版、元宇宙教育和知識普及、元宇宙價值鏈拓展、元宇宙產業化以及元宇宙理論構架等方面作初步探索。我們要積極促進元宇宙技術與出版數字化融合發展,促進元宇宙賦能出版業的數字化轉型。[30]8,11 例如,中國新聞出版研究院國民閱讀研究與促進中心和中國出版網聯合發起元宇宙出版與閱讀實驗室;中信出版社與日本伊勢集團旗下的Eggor 項目達成獨家戰略合作協議,雙方宣布將在Web3.0、元宇宙、數字藝術品、區塊鏈實體應用等領域開展合作。[33]
3. 集中數字出版行業資源,整合各類數字化公共平臺
目前國內主要的數字化出版平臺有微信讀書、京東、當當、掌閱、得到、閱文集團、咪咕、書旗、番茄、QQ 閱讀等。由于這些出版平臺業務類型相對單一,或側重數字化信息銷售,或側重電子書銷售,缺乏對內容的深度開發,尚沒有形成價值鏈條。為充分發揮平臺對資源、信息、技術等的聚集效應,需要整合數字出版商的數字資源,建立健全數字出版公共服務平臺和數據庫平臺、打造數字出版行業的版權交易及保護平臺,同時搭建具有自主知識產權的通用軟件服務平臺。不僅是線上數據庫平臺,線下也需要集中行業資源,搭建數字出版業的權威信息平臺,推動數字出版業整體發展。例如,支持新華書店總店建設全國新華書店網絡平臺,實現品牌、平臺、標準、數據、營銷、管理的統一, 以聚合行業資源、創新服務方式、優化經營模式、完善權益機制。同時,數字平臺還需要提供數字出版物的評價功能,依托用戶反饋機制,為用戶推送個性化數字閱讀內容,通過用戶分享、推廣與傳播,促進數字出版市場的良性循環和健康發展。
4. 拓展視野,跨產業鏈服務,實現數字出版內容增值
在數字經濟時代,數字出版的生產者和服務者需要具有數字內容衍生服務思維,不能只局限于數字出版這一個領域,應充分挖掘數字內容的各方面價值,服務數字文化產業鏈中的不同領域。例如,針對一些具有鮮明中國文化特色的優秀IP,要加強全方位的開發和轉化,積極與網絡游戲、音樂、動漫、直播、視頻加工、藝術設計、創意品生產等各種產業展開互動與合作,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實現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和內容增值。只有進入網狀的融合開發,才能帶動全產業鏈實現內容價值最大化。
5. 合理分配和平衡數字出版產業鏈不同節點的利益
數字出版產業鏈主要包括以下構成節點:內容提供方、技術提供方、平臺提供方、網絡運營方和消費者。各節點之間只有相互協作、發揮出各自的優勢和作用,才能創造出更大的價值,實現產業鏈的閉合和盈利。[34]一般來說,數字出版產業鏈的收入分配應遵循以下三點原則:一是多贏原則,確保數字出版產業鏈各環節利潤得到合理分配;二是風險匹配原則,數字出版產業鏈各環節的收入應與其承擔的風險尤其是技術研發風險和市場風險相匹配;三是投資匹配原則,在數字出版產業鏈結構中,各環節的收入分配應與投資相匹配,更多的投資意味著更高的收入分配比例。只有合理分配和平衡數字出版產業鏈上中下游不同節點的利益,才能促進我國數字出版業的高質量發展。
6. 發揮行業聯盟或協作機構職能,保護市場有序競爭
目前,國內外數字出版領域普遍存在一些問題,例如,市場價格機制混亂、競爭失序、相互壓價,導致數字出版物價格落差大,企業利潤攤薄,并帶來技術研發方面投入不足、對優質人才吸引力弱等關聯問題。為此,我國需要充分發揮國內數字出版行業聯盟或其他非營利協作機構的協調作用,制定行業標準,構建合理有序的數字出版物市場價格機制或定價模式,約束數字出版市場的無序競爭、商業欺詐以及盜版、侵權等問題。2023 年4 月11 日,國家互聯網信息辦公室發布了《生成式人工智能服務管理辦法(征求意見稿)》,規定用于生成式人工智能產品的預訓練、優化訓練數據,不得含有侵犯知識產權的內容。[35] 今后可以強化“以技術防盜版侵權”的思路,通過開發有效的防盜版技術手段和認定標準,降低認定和防范盜版、侵權行為的經濟和社會成本,確保數字出版業的高質量發展。
7. 打造頭部企業,形成優質品牌,引領行業高質量發展
《出版業“十四五”時期發展規劃》中明確提出,要重點培育10 家左右優勢明顯、傳播力強、影響廣泛的新型出版企業。要實現這一點,就必須加強企業主導的產學研深度融合,強化企業科技創新主體地位,發揮科技型骨干企業引領支撐作用。一個成熟、健康的行業,應有占據市場頭部的品牌坐鎮和支撐,以引領行業高質量發展。以美國數字出版行業為例,其數字出版產業結構已經相對完善,頭部企業及其品牌化運營模式都已臻成熟。從電子書市場份額來看,三大頭部企業占據著市場主要份額,其中,亞馬遜公司(Amazon)占據市場份額的60% 左右,巴諾書店(Barnes & Noble)占據市場份額的25% 左右,蘋果公司(Apple Inc.)占據市場份額的10% 左右。相較于美國,目前我國數字出版行業基本上處于無序競爭的擴張階段,有規模、有質量、有影響力的頭部數字出版企業相對較少。因此,當前需要集中優勢內容資源和數字平臺,做強頭部數字出版企業,打造優質數字出版品牌。例如,作為我國出版領域增速較快、銷售實洋市場占有率第一的中信出版集團,通過積極參與數字創新平臺建設,就有望搶占先機,贏得AIGC 帶來的提效紅利;而作為國內出版企業龍頭的中國出版傳媒股份有限公司、浙江出版傳媒股份有限公司、新華文軒出版傳媒股份有限公司、博庫數字出版傳媒集團有限公司等,也可以通過在數字出版方向的持續發力布局數字出版與技術應用等相關領域。
8. 培育數字出版人才,滿足行業高質量發展的人才需求
數字出版業是知識密集型產業,人才儲備和使用是產業保持競爭優勢的一個關鍵因素。[36] 由于數字出版內容和技術更新快,業務實踐性強,傳統出版人才培養模式已不能滿足數字出版高質量發展的人才需求。特別是隨著AIGC 的不斷發展和推廣應用,對現代出版人提出了更大挑戰,傳統的、只擅長文字加工的編輯,逐漸會被更善于學習的流程化、標準化的人工智能取代。為此,我國高校需要創新人才培養機制,在數字出版實踐應用方面加大教學權重,有組織、有計劃地培養復合型人才。業界也要重視對人才的培養和使用。一方面,數字出版企業內部要構建人才培訓體系、建立切實有效的培訓制度,以提升員工的業務培訓質量;另一方面,需與高校、科研機構等合作,聯合培養高層次數字出版人才,以滿足新時代數字出版高質量發展的人才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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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lysis on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Path of Digital Publishingin China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nternational Comparison
CHEN Weiqi
Abstract: This article analyzes and compares the development trend and influencing factors of the digitalpublishing industry both domestically and internationally, and explores the main paths for the high-qualitydevelopment of digital publishing in China. The article defines the scientific connotation and logical path of the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digital publishing, and analyzes and compares the factors influencing the developmentof the digital publishing industry at home and abroad in terms of the institutional policies, digital economy, socialconsumption environment and digital technology. On this basis, in response to the current problems and challengesfaced by China's publishing industry, the main paths to achieve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digital publishingin China are proposed: improving the evaluation system of digital publishing content quality; enhancing the level ofdigital technology research and application; integrating various digital public platforms; realizing the value-addeddigital publishing contents; reasonably distributing and balancing the interests of different nodes in the digitalpublishing industry chain; playing the functions of industry alliances or collaborative bodies; building the headenterprises and forming the quality brands; and nurturing the digital publishing talents.
Keywords: digital publishing; international comparison;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scientific content; realizationpath
Author Affiliation: Journal of Social Sciences, Shanghai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