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菲 岳琳
情感勞動是指勞動者以個人化的情感為資源進行勞動,在此過程中出于工作角色的需要,勞動者通過自我情感調控強迫自己產生本沒有的感覺或壓抑自己不該有的感覺,并且需要用自己的情感狀態去激發他人的情感狀態。這一概念是由美國社會學家霍克希爾德通過對空乘人員微笑服務的研究提出的,主要是為了揭示資本主義發展到一定程度后,對個人情感的控制和剝削。隨著今天的社會逐漸變得信息化、流通化,所有形式的勞動都傾向于情感勞動的模式,這一現象引發了國內外學者的廣泛關注。1992 年亨利·詹金斯圍繞電視粉絲對媒體文本的自主性符號闡釋,提出“參與文化”①的概念,被譽為粉絲文化研究的里程碑。2000 年泰拉諾瓦提出“數字勞工”②的概念,預言了新媒體時代資本家對包括情感勞動在內的非物質勞動的無償占有。
隨著新媒體的普及,數據等于交換價值的商業邏輯促使著“數字勞工”的壯大,學界對于粉絲文化的研究也不斷深入,部分研究也涉及到偶像的情感勞動,如閆方潔提出“偶像不僅僅是‘粉絲’欲望投射的對象,更意味著理想的實現”,道出偶像被粉絲賦予的光環和期盼。董清源從情感勞動視野出發審視偶像所從事的工作過程,提出“偶像通過情感整飾、塑造人設、鞏固粉絲等一系列表面表演與深度出演維護和粉絲之間的關系”。但他們的側重點都在于闡釋偶像進行情感勞動的心理機制,尚未從偶像個體的心理層面探討偶像身份如何被自身認同,并在資本控制之下形成一套商業機制,也尚未將偶像失格行為放在情感勞動異化的視野下進行考察。實際上,由于偶像原始光環的存在,勞動者想要獲得并勝任該身份需要情感勞動培訓機制的運行,因此在娛樂圈整頓的大背景下,從情感勞動的視角尋求偶像身份回歸的可能是具有研究價值的。
“偶像”是一種理想的形象,最初是指“用木頭和泥土等制成的人形”,用來象征人類崇拜的某種神秘力量,是人類對美好、崇高、神圣等抽象精神的寄托和想象。不同時代的偶像體現出人類精神的不同寄托體系,從物質匱乏時期的血脈崇拜到今天對物的崇拜,偶像也從開天辟地的先祖逐漸轉為販賣夢想的“消費偶像”。消費偶像作為經紀公司推出的文化產品,以滿足大眾情感需求和精神寄托為宗旨,通過舞臺演出、綜藝、專輯、影視劇、商業代言等方式愉悅粉絲并為公司創造價值。
媒介的變遷:偶像模式的轉變。偶像的發展始終伴隨著媒介的變遷,20 世紀40 年代的消費偶像是洛文塔爾對報刊媒介時代偶像傳播方式的洞察,即以報刊中傳記的形式向大眾展現偶像的私生活,現場表演是這一時期的主要演繹方式。偶像行業是圍繞著偶像本身以經紀公司為主導進行的自上而下的運行模式,大眾僅僅是信息的接受者,與偶像之間隔著遙遠的距離。
廣播電視的興起拓寬了大眾和偶像的接觸渠道,推動了娛樂行業的蓬勃發展,偶像在電視節目、廣播電臺中展現自己、宣傳作品,同時,錄像帶、CD 等存儲設備的普及讓傳播更加穩定,范圍更加廣泛。日本杰尼斯公司的偶像模式、隨之跟風的韓國練習生制度和中國選秀模式便是主要形式,但經紀公司仍然是偶像行業的總舵主,決定著偶像的發展,同時電視的卷入性使粉絲群體從普通觀眾的范疇中凸顯出來,逐漸壯大。
互聯網的普及消除了時空藩籬,偶像的自主權得到提升,偶像可以通過短視頻、直播互動、微博段子等多種宣傳方式直接向大眾推銷自己,同時普通人也可以利用網絡吸引粉絲實現網紅到偶像的身份轉變?;诖?,經紀公司培養偶像的模式也多了新的參考指標,利用大數據對市場進行分析,更加準確地把握不同用戶的需求和喜好,根據市場流行趨勢生產偶像;同時各類網絡選秀節目大行其道,以投票的方式將偶像的出道權讓渡給粉絲,粉絲群體的影響力也因此不斷擴大。
媒介賦權粉絲:新型情感關系。 互聯網的去中心化和交互性打破了傳統受眾僅能被動接受信息的處境,讓其加入到文化產品的生產鏈中,成為主動的信息傳播者和文化內容的生產者。另外,互聯網打破了時空桎梏,使大眾跳出了地方和血緣聯結的關系網絡,憑相似的興趣組成社群。在社群中個體的創造力和影響力被匯聚、放大,形成巨大的“文化聲音”并與媒體和社會達成對話,在此過程中個體與群體的話語權也得到了極大的確證。
社交媒體普及之前,粉絲通過購買海報和唱片、參加演唱會等方式表達對偶像的崇拜,時空距離雖然限制了偶像信息的傳播,但有效維持了偶像在粉絲心中的光環。電子媒介的發展加速了信息的傳播,也改變了大眾對信息的感覺比率和感知模式。社交媒體搭建了一個即時、平等的平臺,偶像信息的傳播不再受限,信息的實時互動激起了粉絲群體的積極性與參與度。由于偶像的商業價值由粉絲群體在平臺互動、購買代言產品等一系列數據決定,這種直接參與偶像事業的深度卷入模式,賦予粉絲群體介入偶像事務的合法性。另外,做數據投入的情感勞動和消費者身份加深了粉絲對偶像的情感認同,也促使偶像對粉絲深度依賴。為了獲取更多的關注,偶像便主動向大眾呈現私下的自己,滿足并助長著粉絲的窺探欲和好奇心,媒介賦予粉絲的參與權和偶像對粉絲的深度依賴共同深化兩者的情感關系。
數字時代:平臺主導的商業邏輯。社交媒介作為偶像產品的展銷平臺,經紀公司從發掘偶像到偶像培養的每個環節都依賴于平臺的數據分析和輿論推廣,巨大的用戶量幫助經紀公司通過大數據分析掌握市場最新需求,話題討論、搜索排行和自動推薦擴大了偶像的曝光度和影響力,評論和投訴機制也讓經紀公司能夠快速把控與偶像相關的輿論。
以數據為導向意味著文化產品的藝術價值要讓渡給輿論炒作帶來的商業價值,廣告商看中偶像流量背后強大的粉絲購買力,影視公司更傾向于自帶熱度的偶像和IP③作品。數據便捷、直觀的優勢顯而易見,但可隨意修改的特點也讓其真實性難以保證,數據造假、播放量注水等問題不斷困擾著廣告商和影視公司。即便如此,平臺形成的巨大輿論場仍然是各方資本賴以生存與發展的空間,廣告商需要利用平臺及平臺上極具影響力的用戶進行推廣,消除自身品牌的負面信息,而影視公司看中了平臺的宣傳作用和大數據呈現出的市場風向。各種資本均想要在信息爆炸的媒體平臺中占據優勢,于是紛紛與媒體資本合謀,那么平臺便成為了最大的贏家。流量數據成為偶像成功的標志,業務水平出眾不再是偶像培養的目標,話題度、網絡熱度才是重點。偶像行業如何保持自身的光環,恢復其應有的社會價值,就需要追溯到情感勞動的運行機制中,去探尋偶像身份最初構建的心理機制。
偶像主要是為了滿足大眾的情感需要,進行的是一種情感勞動,該勞動以喚起大眾的喜愛、迷戀、同情等心理狀態為目的,通過舞臺、綜藝、影視表演和“后臺”的呈現,與大眾建立一種情感關系。身份作為一個符號,需要由主體“自己的生命體驗構造”。偶像身份,是練習生在提升自我能力的訓練中不斷塑造的,從素人④開始,就必須艱苦訓練以達到市場隱形的感受規則。我國的偶像產業發展較晚,培養機制借鑒韓國和日本的模式,相關制度還不夠成熟。為了更好地闡釋偶像身份的構建機制,下文將以“生產偶像”的鼻祖——日本杰尼斯公司為例,探討偶像培養機制中情感勞動在偶像身份自我建構中的作用。
表層扮演:流水線生產的標準品。表層扮演,即勞動者在情感表達中只涉及到身體姿態和面部表情的呈現,但自身并未產生該種情感。對于偶像來說,表層扮演是調動自己的身體、神態滿足粉絲附加給他的情感符號,但由于并非出自內心的真實表達,表層扮演具有不真實感,虛假人設也極易被拆穿。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曾針對表層扮演的局限坦言:“這種類型的表演……它的形式比它的內容更為有趣。它更多是作用于你的聽覺和視覺而非你的靈魂起作用……它不能感動你?!?/p>
優質的外表、身體神態和應變能力是每個練習生都必須具備的,區分表層扮演和深層扮演的關鍵在于表演是否流露出真實情感。對于個人來說,由于內心與表演的分離,表演成為機械的操作而非發揮主體性的自我確證,沒有主體的能動參與也就沒有情感激發帶來的信念感,偶像的身份便不會自我確立。而對于粉絲來說,優質的外表和美好的人設能吸引他們一時,虛假的商業情感必然導致倦怠,前后臺的差異也讓偶像的人設極易露出破綻。
僅靠表層扮演的偶像終將遭到市場淘汰,杰尼斯公司也深諳此道,于是在20 世紀90 年代推出“SMAP”組合,成員木村拓哉紅遍亞洲,從此杰尼斯公司開啟了它的壟斷之路。它也成功讓各國經紀公司爭相摹仿。他們成功的秘訣都是通過殘酷的訓練機制對素人進行篩選,每個偶像出道前平均訓練時長達4-6 年之久,他們都是在短暫的鏡頭中抓住大眾眼球的勝者。只有調動自身的主體性進行深層扮演,個體才能對偶像的身份產生信念感,實現身份構建。
深層扮演:體驗中塑造身份。深層扮演是指勞動者調動真實情感,將自身投入扮演之中。深層扮演有兩種方式,直接催生情感或利用想象力催生情感,這兩種方式都需要個體調動真實情感,遵循角色背后的行為邏輯和感受規則。福山在《身份證治》中提到身份是由“他們自己的生活體驗塑造出的”,必須基于人對自身存在的感受。偶像行業的感受規則由國家、市場和經紀公司共同決定,練習生在感受規則之下鍛煉自身并不斷得到相應回報,在良好的反饋中獲得對身份的認同。
訓練機制通過對重復性行為的遵守強化偶像行業的感受規則,從而實現偶像身份的構建。正如杰尼斯公司對偶像的培養,公司會在JR⑤們漫長的訓練中挖掘他們的獨特才能,讓他們最大限度實現自我價值。“身份以前是個體的事情,現在成了群體的所有物”,身份讓人們建立聯系,而建立情感依賴正是杰尼斯公司培養偶像的手段之一,家族式的管理模式和集體情感勞動方式,將個人的成就感、公司的利益和身份的責任感融為一體。另外,集體情感勞動也是群體形成內聚力的重要方式。優秀的JR 會通過選拔結成團體,以團體的方式爭取出道。相同的出道目標、立場和信念讓成員之間形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給成員帶來強烈的心理暗示和使命感。
嚴格的監管機制是維護偶像身份的關鍵,良好的偶像光環以及粉絲的成功管理,都需要監管機制對兩者進行把握。偶像個人嚴禁使用社交軟件賬號,嚴禁開展副業,更嚴禁私下與粉絲接觸;對粉絲,經紀公司采取會員制管理模式,一旦出現違規行為,該粉絲將會被列入黑名單、失去參加演唱會等一系列應援資格。這種雙重措施,既防止粉絲對偶像做出傷害性行為,也能夠讓偶像不受干擾專注事業。長期的訓練輔以“甜棗加巴掌”原則,使偶像個體的私人情感能夠依照感受規則自然調動,而感受規則的習慣化是偶像個體對身份自我認同的體現。
偶像身份的消解,是指偶像的行為不符合規范,未能帶給大眾正面的影響。近幾年來,娛樂圈天價片酬、流量為王、消費主義價值觀盛行等諸多問題不斷曝光,導致本應由情感勞動嚴格制定的感受規則失去了作用,偶像的出格行為頻頻發生,偶像身份的光環逐漸消解。同時,媒介的發展打破了“觀眾隔離”,偶像的失格行為越加難以掩蓋,娛樂圈整治行動在大眾的呼吁中成為常態。國家的整治行動既有利于娛樂產業規范化發展,也有助于偶像最初精神的回歸。
新媒體的市場化邏輯:“觀眾隔離”的破壞。 對于表演者來說,前臺是對觀眾進行表演的區域,后臺是為表演做準備的區域。區域的劃分以人的可感知邊界界定,為了保證表演的說服力和真實性,兩個區域必須涇渭分明,而隨著社交媒體的公開化,大眾也能直接感知表演者的狀況,因而網絡成為表演者的前臺。與此同時,社交媒體的虛擬性和匿名性,又使這一公共領域成為大眾擺脫其社會身份的后臺和局外場域。媒體平臺對偶像來說既是呈現表演的前臺,又是擺脫這一身份的后臺,這就造成了觀眾隔離的隱患。
平臺的目標是逐利,用戶的數量和黏性是達成目標的關鍵,也是廣告商看重的資源,因此平臺大量的使用功能和運行機制都會順應著受眾的心理。以微博為例,在大數據技術下,推送的信息與用戶呈現出高度的相關性,內容以斷章取義、二元對立、標題黨、反轉等方式刺激著用戶額感官和情緒,信息的價值性成為平臺的首要考慮因素。于是,偶像憑借一定的粉絲基礎、優質的外形及話題度成為吸引用戶的天然利器,偶像的正常扮演也難以滿足平臺內容對非常態的追求。因此,惡意揣測、網絡罵戰、水軍控評等一系列破壞公共秩序卻能帶來利益的行為越發凸顯。平臺的人工舉報功能確實能起到一定的作用,但針對賬號而非個人進行的不痛不癢的處罰,效果甚微。實際上,舉報功能只是平臺為了免責作出的表面功夫,2020 年6 月10 日國家互聯網信息辦公室就微博干擾網絡傳播秩序,做出暫停熱搜榜一周的處罰,但對平臺的影響并不大。平臺操控輿論的行徑早已屢見不鮮,環境的混亂助長了外界對偶像后臺的窺探欲,也滋生出偷拍、爆料等一系列產業鏈,粉絲、偶像和資本都處于畸形生態圈中難以擺脫。
放縱的感受規則:情感勞動的異化。感受規則本應由經紀公司根據市場需求制定,但新媒體的商業邏輯卻打破了感受規則的邊界。平臺制定出一系列商業邏輯,將粉絲、偶像、廣告商等各方都裹挾在內,形成了一個成熟的產業鏈。在炒作包裝、流量至上、粉絲買單的閉合式生產線中,偶像的深層扮演變得可有可無,流量被偶像置換成資源,一些節目組為獲取更高的播放量甚至將60%的制作成本用來請流量偶像,以此吸引廣告商和觀眾,但虛假流量、播放量注水等現象難以解決,導致行業的生命力逐漸萎縮。
在情感勞動的研究中,霍克希爾德認為超負荷的情感勞動會給勞動者的身心帶來巨大危害,若職業規定的感受規則與勞動者的真實感受長期矛盾,那勞動者就會變得情感麻木或將自我和表演完全分割,成為“玩世不恭者”?!巴媸啦还д摺辈粚⒆晕遗c工作相聯系,認為自己是在“維持一種幻覺”,將表演當成一種操控觀眾的信念、一種達到目的的手段。而在偶像的情感勞動中,平臺的商業邏輯成為感受規則,由此經紀公司也不再執著于挖掘偶像的獨特性,畢竟“人不能永遠年輕,但永遠有人年輕”,偶像成為保質期短但售價高昂的可替代品。當天價片酬、陰陽合同的混亂狀況也成為常態,深層扮演被炒作、包裝等公關手段所取代,偶像身份的光環也逐漸退散。
身份的呼喚與反思?!巴媸啦还д摺钡拇嬖?,說到底是勞動者被異化,主體性喪失的結果。在馬克思的主體性理論中,“主體性是主體在社會實踐活動中表現出來的能動性”,商業邏輯大行其道和感受規則的崩塌讓勞動不再能證明主體的本質力量,而是呈現對象的異己力量。針對文娛業勞動者主體性喪失的現象,國家對文娛行業展開了一系列整治,如對網絡內容和信息傳播的把控、設置監控名單和相應的監管機制等一系列策略,社會中泛娛樂化、畸形的飯圈文化、宣揚過度消費等現象得到抑制,有效肅清了娛樂圈的亂象。
2021 年9 月3 日,中宣部印發了《關于開展文娛領域綜合治理工作的通知》,對違法失德、唯流量論、高價片酬、從業人員等方面進行了整治。同年11 月23 日,中央網信辦發布《關于進一步加強娛樂明星網上信息規范相關工作的通知》,從內容導向、信息呈現、賬號管理、輿情監測四個方面提出諸多措施。2022 年的“兩會”上代表委員也提出明確平臺主體責任。大環境的改善,一方面讓偶像從玩世不恭的狀態找回勞動者意識,重回偶像身份原初的美好含義;另一方面有序的環境引導大眾樹立正確的價值觀,在正能量偶像的帶動下,勇敢成為更好的自己。
相比起社會灌輸的規范,自我的構建更傾向于個體內在的感覺,因此偶像原初精神的回歸,除了外界環境的規整,還需要勞動者的深層扮演。對工作采取玩世不恭的態度,只想依靠表面扮演糊弄觀眾、輿論炒作操控粉絲等行為,只會讓偶像的身份失去原來的積極含義。如果偶像可以盡力挖掘自己的優勢,沉浸在工作里,偶像的主體性和身份的原初精神也將回歸。面對虛假的包裝,文化開始賦予“自然的”情感以前所未有的價值,對偶像深層扮演的呼喚正是對這一價值的回應,是對勞動者主體性的召喚。
偶像作為連接個體與美好信念之間的中介,是一種榜樣喚起大眾克服困難、追逐夢想的力量,因此每個時代大眾都需要偶像這種精神寄托。偶像身份的確立必須回歸到情感勞動的體驗中,個體要通過深層扮演調動內心情感產生信念感,在遵守感受規則的過程中獲得身份的自我認同。近年來頻繁出現的偶像出格行為實際上是平臺商業邏輯所滋生的病癥,數據至上、流量為王的商業標準成為偶像市場畸形的共識,輿論手段的重要性超過偶像自身的業務能力,那偶像身份的消解也就不足為奇。國家出臺相關法規明確了平臺的主體責任,各種娛樂圈整治行動是偶像行業破而后立的開端。因此,偶像只有摒棄流于表面的虛假人設,做到深層扮演才能調動自身的主體性,體現偶像身份的理想內涵,同時回應社會文化對真實情感的呼喚。
注釋:
①參與文化是指以Web2.0 網絡為平臺, 以全體網民為主體,通過某種身份認同,積極主動創作媒介文本傳播媒介內容、加強網絡交往,從而形成的自由、公平、包容、共享的新型媒介文化樣式;
②數字勞工實際上是指以數字化信息為主要生產內容,以超越地域性和時間性的勞動模式,在網絡平臺生產數字信息;
③IP 就是Intellectual property,即知識產權,包括音樂、文學和其他藝術作品。
④素人是指平常人, 在本文中主要指與偶像身份相對的普通人。
⑤JR 是 指Johnnys junior,即 日 本 杰 尼 斯(Johnnys)事 務所加入公司但還沒有出道的練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