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巴佩的“月亮與六便士”

郝清亮

關乎金錢和利益，也關乎詩和遠方。在大巴黎和皇馬之間如何抉擇，正考驗著法國當家球星姆巴佩。該選擇“月亮”？還是“六便士”？全世界球迷都關注著這出轉會肥皂劇，并等待著結果。

擺在姆巴佩面前有三種選擇：堅持留在巴黎圣日耳曼到明年，拿到1.3億歐元忠誠獎、1億歐簽字費和超過6000萬歐的年薪，還能以“姆總”的身份在俱樂部呼風喚雨；今夏被逼轉會皇馬，提前一年實現“兒皇夢”，不必在巴黎虛度一年光陰；與俱樂部談崩，枯坐一年冷板凳，工資一分不少拿，明年自由身加盟皇馬，還可贖一年前“放鴿子”之罪。每一種選擇，對姆巴佩似乎都是不錯的局面，但事實的確如此嗎？

如今的姆巴佩不禁讓人聯想起去年此時的C羅，被困曼聯，想走而不得，無奈留隊卻遭滕哈格棄用，最終因罷訓和炮轟俱樂部，這位曾經的紅魔傳奇晚節不保。但與C羅不同的是，姆巴佩還不到25歲，仍是個前途不可限量的、應該有更高追求和更好職業規劃的年輕人。C羅在38歲的年紀任性一把，無非落得個在沙特安享晚年的結局，甚至算不上是壞事。姆巴佩的身上無疑承載了更多的可能性，如此鬧將下去，看似獲利頗豐實則對他百害而無一益。

時鐘回到2017年，在摩納哥大放異彩的姆巴佩吸引了死敵大巴黎的目光，能在豪門踢球的機會吸引了19歲的年輕人。同年歐冠，巴黎止步十六強，皇馬奪冠，功勛C羅收獲金球獎。2018年的姆巴佩閃耀俄羅斯世界杯，說是他扛著法國隊奪得大力神杯并不為過。面對歐洲其他豪門輪番送上的橄欖枝，大巴黎選擇觸發1.8億歐元的天價轉會費，20歲的姆巴佩正式加盟巴黎。同年歐冠首輪皇馬淘汰巴黎并最終奪冠，姆巴佩世界杯的手下敗將莫德里奇拿下金球獎。3年后的2021年，從小家里墻上貼滿皇馬海報的姆巴佩第一次收到皇馬的報價，但大巴黎開出了更大的合同，姆巴佩再次選擇續約3年留隊。一年后皇馬沒有放棄，拿出了誠意滿滿的轉會費試圖打動姆巴佩，但幾乎就要成行的轉會在最終關頭宣告流產。同年，皇馬再次拿下歐冠，巴黎再次在淘汰賽首輪倒在皇馬腳下，效力皇馬的同胞本澤馬斬獲金球獎。

這些年來，姆巴佩在幾次機會節點上都選擇留在了巴黎。說他不愛財，他做出的確實都是眼前利益最大化的抉擇；說他沒夢想，他不會面對皇馬的報價心動猶豫到幾乎就要答應的地步。屢屢被皇馬斬落馬下，歐洲賽場從沒拿出令人滿意的成績，同期的哈蘭德從多特加盟曼城后已經贏得了英超、歐冠和歐洲金靴。種種這些，姆巴佩都是親歷者，見證者，不可能視而不見。金錢和夢想是橫亙在那些年少有為的足球運動員面前永遠的難題，選擇一者就要做好犧牲另一者的準備。人各有志，選擇沒有絕對的對和錯，但日常生活中往往是魚和熊掌想兼而得之，最后也許是竹籃打水。如果真的要在大巴黎枯坐一年冷板凳，這一年的時間所能積累的成績、成長和經驗，對于一個黃金期的球員來說，不是金錢能衡量的。

縱然國際足聯每年都會發出很多個人獎項，足球說到底是集體運動，這里的集體狹義上指隊友，教練，俱樂部，廣義上更是包括了所在國家的聯賽、足球氛圍以及更大賽場的成績，也就是所謂的平臺。巴黎長期的巨額投入已讓法甲聯賽整體畸形，淪為五大聯賽鄙視鏈底端。一家獨大的巴黎雖在國內無出其右，在歐冠賽場卻屢屢碰壁。即使留在巴黎，姆巴佩也依然會是炙手可熱的世界級球員，但如果在過去六年里姆巴佩做出過不一樣的選擇，現在他會不會像人們期望的那樣，真正成為梅西、C羅的接班人呢？

無論最后姆巴佩是繼續為巴黎效力，還是被俱樂部打入冷宮；或者與皇馬續寫前緣，甚至有新的節外生枝，都有可能。足球的世界兜兜轉轉，紛紛擾擾；球員和球隊浮浮沉沉，來來往往。誰也不天生就虧欠誰，道理都懂，但真正熱愛足球的人，都單純地希望看到一個更強大的姆巴佩，希望看到他在職業生涯的十字路口，能做出更智慧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