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 惠,張 瓊,趙麗莎
“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主要是指醫療機構利用在本機構注冊的護士,依托互聯網等信息技術,以“線上申請、線下服務”的模式為主,為出院病人或罹患疾病且行動不便的特殊人群提供的中醫護理服務。2019年2月國家衛健委提出“互聯網+護理服務”試點工作方案,將北京、上海、廣東等6省市作為試點,創新了護理服務模式,精準對接群眾多樣化、多層次的健康需求[1]。2020年12月,為貫徹落實黨中央、國務院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實施健康中國戰略重大戰略部署,增加護理服務供給,國家衛健委提出各省(區、市)結合實際均可開展“互聯網+護理服務”試點工作[2]。中醫護理對于實現健康中國發揮著重要作用,而目前關于“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意愿的相關研究主要針對西醫護士群體[3-4],對中醫院護理人員參與意愿的相關研究較少,且河南省針對“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工作的推進正處于起步階段,因此了解中醫院護理人員的參與意愿對我省后續“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的開展具有重要意義。本研究編制并使用“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參與意愿影響因素調查問卷,探討中醫院護士從事“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的影響因素,以期為中醫院護士積極投入“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以及相關政策的制訂提供參考。
本研究采用便利抽樣法,于2022年2月—3月對河南省3所三級中醫院與3所二級中醫院進行網絡問卷調查。入選標準:注冊護士;從事中醫護理工作1年以上;知情并自愿參加本調查。排除標準:來自二級醫院以下的護士;進修護士;規培護士。本研究回收問卷920份,剔除所有回答選項相同、答題時間小于100 s的無效問卷,得到有效問卷899份,有效回收率為97.72%。
1.2.1 研究工具
1.2.1.1 一般資料調查問卷
研究者查閱文獻,自行設計一般資料調查問卷,包括性別、年齡、婚姻狀況、月收入、職稱、對“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的了解程度、是否接受過相關培訓等。
1.2.1.2 中醫院護士“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從事意愿影響因素調查問卷
該調查工具采用技術接受模型[5-6]、自我決定理論[7]與感知風險理論[8],進行條目內容的設計,以實現“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從事意愿不同影響因素的全面覆蓋。通過文獻回顧,收集與本課題相關的內容,參考“互聯網+護理”使用意愿影響因素測量工具,課題組成員采用頭腦風暴擬訂量表條目池。最終形成包含7個維度與25個條目的初始量表。采用Likert 5級計分法,從完全不同意到完全同意別計1~5分。
根據探索性因子分析樣本量需取問卷條目數的5~10倍,問卷共25個條目,本研究取10倍,擴大10%的無效問卷,計算所需樣本量為275例。采用便利抽樣法,選取河南省某三級甲等中醫院臨床護士275人進行預調查,并針對問卷內容是否存在表述含混不清、不恰當、不理解等問題征求護士的意見。護士均反映條目內容容易理解且全面,沒有需要修改及補充的內容。預調查結果顯示總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數為0.921,各維度Cronbach′s α系數分別為0.820,0.901,0.886,0.926,0.883,0.893,0.930,說明該量表具有較好的信度。探索性因子分析結果顯示,KMO值為0.959、Bartlett球形檢驗值的χ2值2 080.171,P<0.001。共提取8個因子,累計方差貢獻率為75.42%,刪除了一個條目,最終形成的量表為7個維度,24個條目。問卷包括能力感(3個條目)、自主性(3個條目)、歸屬感(3個條目)、感知獲益(5個條目)、感知易用性(3個條目)、感知風險(4條目)、行為意愿(3個條目)。
1.2.2 調查方法
本研究通過騰訊問卷方式將問卷鏈接由各醫院負責人轉發給中醫院護士,問卷設有統一的指導語,并對問卷的內容、目的及填寫的方式進行解釋,問卷采用匿名的方式,填寫所有問題后方可提交,限制同一IP地址只能填寫1次。
1.2.3 統計學方法
問卷回收后,采用SPSS 22.0軟件進行數據的錄入,處理與分析。采用均數、標準差等統計指標對中醫院護士從事“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意愿得分進行統計描述;采用t檢驗、單因素方差分析比較各組間的意愿情況的差異;采用Pearson相關分析各變量之間的相關關系;采用多元逐步回歸分析確認中醫院護士從事“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的影響因素。以P<0.01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本次研究共納入899名中醫院護士,其中女879人,男20人;年齡20~60(32.86±6.36)歲;專科及以下學歷206人,本科及以上學歷693人;來自三級醫院670人,來自二級醫院229人;317人對“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表示比較了解,459人表示一般了解,而123人表示不了解。
中醫院護士從事“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意愿得分為(3.77±0.65)分,處于中等偏上水平,各維度均分從低到高分別為感知風險(3.22±0.81)分、歸屬感(3.30±0.80)分、能力感(3.48±0.69)分、自主性(3.53±0.74)分、感知易用性(3.55±0.65)分、感知獲益(3.84±0.63)分。
二分類資料采用t檢驗,二分類以上資料先進行方差齊性檢驗,若方差齊采用單因素方差分析,否則采用非參數的Kruskal-WallisH檢驗。結果發現,本研究結果顯示不同中醫院護士年齡、婚姻狀況、月收入、工作年限、職稱、所在醫院的等級、對“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的了解程度、所在醫院是否提供居家護理服務、是否為中醫專科護士、是否接受過相關培訓、是否有上門經歷意愿總分比較,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1)。見表1。

表1 不同人口學特征的中醫院護士從事“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意愿均分比較(n=899)
采用Pearson相關分析中醫院護士從事“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行為意愿與其他各維度的相關性,結果顯示行為意愿與能力感(r=0.544,P<0.001)、自主性(r=0.374,P<0.001)、歸屬感(r=0.256,P<0.001)、感知獲益性(r=0.807,P<0.001)、感知易用性(r=0.640,P<0.001)呈正相關,與感知風險無相關性(r=0.008,P=0.815)。
以行為意愿為因變量,以t檢驗、單因素方差分析有統計學意義的變量及與行為意愿具有相關性的變量為自變量進行多重線性回歸分析。自變量賦值方式為年齡、能力感、自主性、歸屬感、感知獲益、感知易用原值輸入,婚姻狀況:無配偶=0,有配偶=1;月收入:<3 000元=1,3 000~5 000元=2,>5 000元=3;工作年限:<5年=1,5~10年=2,>10~20年=3,>20年=4;職稱:護士(Z1=1,Z2=0,Z3=0,Z4=0);護師(Z1=0,Z2=1,Z3=0,Z4=0);主管護師(Z1=0,Z2=0,Z3=1,Z4=0);主任護師(Z1=0,Z2=0,Z3=0,Z4=1);所在醫院等級:二級醫院=0,三級醫院=1;對“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的了解程度:比較了解(Z1=1,Z2=0,Z3=0);一般了解(Z1=0,Z2=1,Z3=0);不了解(Z1=0,Z2=0,Z3=1);所在醫院是否提供居家護理服務:否=0,是=1;是否為中醫專科護士:否=0,是=1;是否接受過相關培訓:否=0,是=1;是否有上門經歷:否=0,是=1。多重回歸分析結果(見表2)顯示:所在醫院是否提供居家護理服務,能力感,感知獲益,感知易用性進入回歸方程,可解釋變異的67.7%(P<0.01)。

表2 中醫院護士從事“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意愿的多元逐步回歸分析(n=899)
研究結果顯示中醫院護士從事“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意愿處于較高水平,說明中醫院護士對于從事“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具有較強的意愿,與喬慧敏等[4]研究結果一致。這與“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受到國家政策的大力支持,且能夠促進護士自身業務能力的提升以及充分體現護士的職業價值,同時減輕臨床護理人員資源短缺的壓力有關[9]。提示護理管理者應積極響應國家政策,積極開展“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并逐步推廣。同時,本研究表明感知風險維度分值最低,感知風險在本研究中是指中醫院護士從事“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可能帶來的人身、財產安全等風險的感知[10]。中醫院護士對從事“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風險意識淡薄,相關部門應對涉及的執業法規風險、人身意外風險、平臺安全風險以及應急處置等風險做好相應的安全管理對策[11],并對護士進行培訓及講解,提高其風險意識,確保醫療服務安全、有序地開展。
3.2.1 所在醫院是否提供居家護理服務對中醫院護士從事“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意愿的影響
本研究結果顯示所在醫院提供居家護理服務的中醫院護士從事“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意愿較強。一方面由于提供居家護理服務的醫院積極響應國家政策,全面系統地對中醫院護理人員進行“互聯網+護理服務”相關知識的培訓,護理人員對相關受益有更清晰的認知[12],其參與意愿會更高。另一方面具有上門經歷的護士能夠帶動身邊的護士,提高其從事“互聯網+護理服務”的積極性。提示醫院管理者應積極響應國家政策,通過多種方式加大宣傳力度,并對內容進行深度解讀,提高中醫院護理人員對“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的優勢的認識,大力推廣“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的發展。
3.2.2 能力感對中醫院護士從事“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意愿的影響
研究結果顯示能力感得分越高,中醫院護士從事“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行為意愿得分越高。能力感指在行為改變過程中通過完成目標活動所產生的信心,是一種人的基本心理需求[13]。因此,對中醫院護士來說,其能夠學會并熟練操作“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的信心越強,則從事此項服務的意愿就越強。提示護理管理者可以通過設計模擬“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的流程,使護士親自體驗整個流程,增加其勝任的信心,同時可以通過言語鼓勵的方式[14],提高其從事意愿。
3.2.3 感知獲益性對中醫院護士從事“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意愿的影響
感知獲益在本研究中指護士群體感知到“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可以給其帶來更好的工作績效或產生正向結果的程度[15]。從本研究可知,中醫院護理人員感知獲益得分最高,其對中醫院護士行為意愿影響也最大。“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所帶來的正向結果使護理人員具有較強的意愿。可能的原因為“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使護士具有的獨立決策機會提高了其獨立思考能力,增加了護士的職業認同感與責任感,提高收入的同時,也提升了工作的自主性和靈活性[12,16]。為提高護士的感知獲益,政府及醫院相關部門還應解決護士多點執業、醫療風險、護士自身安全、服務收費以及護士準入資格等問題[17-18],保障護士自身利益及安全,提高其感知獲益,增強其從事“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意愿。
3.2.4 感知易用性對中醫院護士從事“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意愿的影響
研究結果顯示感知易用性得分越高,中醫院護士從事“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行為意愿得分越高,與喬慧敏[10]研究結果一致。感知易用性指用戶認為某事物使用起來的難易程度[19]。中醫院護士對“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使用感知越容易,其行為意愿越強,因此提示醫院管理者及平臺設計人員應考慮用戶的知識水平及學習能力,平臺界面設計應簡單易學,可以使用視頻或線下等多種方式進行培訓,提高中醫院護士對系統的感知易用性[10,20],增強中醫院護士從事“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意愿。
本研究基于技術接受模型、自我決定理論以及感知風險理論探討中醫院護士從事“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意愿的影響因素。結果顯示中醫院護士從事“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的意愿較高。中醫院護士所在醫院提供居家護理服務、能力感、感知獲益以及感知易用性得分越高,其從事“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的意愿越強。提示醫院管理者應響應國家政策,大力推廣“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的發展;同時需考慮影響護理人員從事“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工作意愿的相關因素,采取針對性有效措施促進“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的應用推廣。本研究因客觀條件限制,采用便利抽樣法,且未能按照醫院是否開展“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進行研究對象的選取,導致樣本的代表性存在一定局限性。另外,本研究僅采用問卷調查的方法無法探究影響中醫院護理人員從事“互聯網+中醫護理服務”的深層次原因,未來研究可考慮開展相關質性研究,以進一步豐富研究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