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娃娃“踢”起

屈一平

2023年5月23日，沈陽市和平區南寧幼兒園中航城分園，正在進行和平區教育局組織的第二次娃娃游戲足球培訓活動。左一為裴海泓教授。

在“六一”國際兒童節到來前夕，中共吉林省委書記景俊海來到吉林省長春市農安縣長早幼兒園，饒有興致地與孩子們一起上了一堂有趣的足球課。

原地射門、助跑射門、折返跑再射門……孩子們在一次次把從“送球器”滾動出來的足球踢進球門，感受到了足球給他們帶來的快樂。

“你教的我也會……”景俊海興致勃勃地教起了孩子如何射門，并且對當天的體育教練——中國娃娃足球項目負責人之一、教育部幼兒足球專家組成員裴海泓開玩笑地說。作為吉林大學健康研究院教授、長春早期教育職業學院兒童體育研究院執行院長，裴海泓“無奈”地表示：“書記‘搶了我的活兒。”

青少年足球到底該如何振興？中國的“娃娃足球”如何融合到幼兒教育發展中？本刊記者采訪了裴海泓教授，聽聽這位15年前就出版了《體育》一書的作者詮釋新時代中國“娃娃足球”的發展理念。

“娃娃足球”：足球振興工程的基因

記者：裴教授，“足球從娃娃抓起”這一理念現在已經得到很多人的認可，如果將這一理念比作一項工程，那么它的地基什么？

裴海泓：應該說，“足球從娃娃抓起”的理念是一脈相承的。1974年，鄧小平同志提出：“足球不從娃娃搞起，是上不去的。”2015年，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領導小組第十次會議上提出：“發展振興足球事業，注重打好群眾基礎、夯實人才根基，從娃娃抓起，從基層抓起，從基礎抓起，從群眾性參與抓起。”

“娃娃足球”運動的核心不僅是競賽運動，還能夠增強孩子的體質，讓他們從小就培養愛國主義、集體主義、勇于拼搏的精神。

這就好像一個工地，必須要打好地基才能保證大廈的牢固性，所以我們分別編寫了3歲、4歲、5歲“娃娃足球”大綱和指南，也分別制定出3歲“游戲足球”、4歲“快樂足球”、5歲“夢想足球”課程，同時兼顧到一些“弱勢”孩子，配置相應的游戲干預，力爭達到“一個都不能少”。

記者：“娃娃足球”的核心理念是“快樂”“游戲”，作為中國足球的“基因工程”，請您談談近幾年“娃娃足球”走過了怎樣的發展之路。

裴海泓：2014年5月，在吉林省長春市足球協會委托下，東北師范大學體育學院和吉林大學體育學院共同承擔了《中國娃娃足球》研究項目，課題組聯合教育部幼兒園園長培訓中心和吉林大學醫學部、長春市近20所幼兒園組建了“小刺猬中國娃娃足球”研究聯盟。

2016年4月頒布的《中國足球中長期發展規劃》（2016年—2050年），在第三部分“發展原則”中提出：“從娃娃抓起，從基層抓起，從基礎抓起，有序推進，持之以恒。”

2017年9月，來自教育部、國家體育總局、中國足協、北京體育大學、申花俱樂部的專家們對《中國娃娃足球》項目進行了評審，給予了高度贊譽和肯定。

2019年3月，教育部辦公廳發布《關于開展足球特色幼兒園試點工作的通知》，從指導思想與工作目標、原則與范圍、任務要求等方面深刻闡述了新時代發展幼兒足球的重要性和建設足球特色試點幼兒園的工作路徑。

“娃娃足球”：融合幼兒教育的努力

記者：“娃娃足球”的核心特征是游戲，如何明晰“娃娃足球”的理念定位？

裴海泓：對孩子來說，“娃娃足球”是好玩的游戲，它的簡單性、不確定性、對抗性和游戲性等功能深深地吸引著孩子們。

2015年，我開始研究“娃娃足球”游戲，希望將足球游戲的本質回歸給孩子們。讓“娃娃足球”不再是一個個“標準動作”的練習，一次次“錯誤”動作的糾正……而是通過適宜的形式，將足球的快樂釋放出來，融入對孩子的教育功能。

這看似是一個簡單的形式，卻需要經歷實踐—認識—再實踐—再認識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也嘗試著解決幼兒園老師不會“踢”、沒有“踢”過足球的難題。“娃娃足球”的最終目標是促進幼兒全面發展。經過一段時間發現：孩子們的體質明顯增強，擁有了自信、團結等較好的性格品質。

記者：剛才您提到嘗試著解決幼兒園老師不會“踢”、沒有“踢”過足球的難題，那么，如何解決“娃娃足球”教練與教師的問題？

裴海泓：用專業的足球教練去培訓幼兒，非常容易把“娃娃足球”帶向成人足球微縮化，不利于“娃娃足球”的可持續發展。我們的培訓目的，是將幼兒園教師培養成為能和孩子一起玩足球的教師，既保持了足球的特征，又充分發揮了幼兒教師的專業性。

我們也在硬件設備上下了些功夫：研發的“送球器”可以解決幼兒園教師不會踢足球的難題，“送球器”中5個高度的調節設置，適合于不同年齡段的孩子；研發的可伸縮式球門，可以提升孩子挑戰的欲望，說關就關、說開就開的開合式球門提升了孩子的觀察能力以及對足球的控制能力。

2019年1月25日，由教育部幼兒園園長培訓中心、東北師范大學中國兒童運動游戲研究院聯合主辦了首期“中國娃娃足球適宜性游戲實踐課程”全國幼兒園園長培訓班，來自全國20個省區市100所幼兒園的150多名園長及代表參加了培訓。

記者：吉林省在“娃娃足球”項目上起步較早，聽說您最近正在策劃成立吉林省中國娃娃足球發展研究中心（以下簡稱“中心”），更好地促進“娃娃足球”的發展，能否談談您的初衷和想法？

裴海泓：從“娃娃足球”發展的未來來看，既需要建立專業化、高水準的研究團隊和機構，也需要組建以幼兒教育專家、幼兒體育專家、兒童醫學專家等為主導，跨學科、融合開放式的科研團隊。我們提出建立中心有三方面考量：

第一，成立中心是“娃娃足球”再次起步的需要。中心延續了從實踐到認識，再從認識到實踐的反復探索、不斷發展的過程，以點帶面逐步推進“娃娃足球”的發展。

第二，打造一個研究、推廣“娃娃足球”的平臺，完成“校園足球的基礎工程”。可以在吉林省先嘗試落地實施，然后總結經驗，從吉林省向全國推廣。

第三，實施“娃娃足球”幼小銜接的學校確認和工作落實。抓好幼小銜接需要幼兒教師與低齡兒童教練員無縫銜接，有計劃、有組織、有措施地完成從“挖掘”到“培養”中國足球未來之“星”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