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離別的傷痛

蔡艾萱

記得那天，我剛進門，妹妹就向我跑來，哭著說：“姐姐，曾外祖母走了！”我愣在那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寒假我才見過她，掃地、搓麻將樣樣行，那么硬朗的一個人，怎么說走就走了呢。

回老家的路上，車里氣氛特別低沉，媽媽一直緊閉著雙眼，或許她正沉浸在回憶之中。不一會兒，晶瑩的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從她的臉頰緩緩滑落。看到媽媽傷心欲絕的樣子，我們都沒有去安慰她，或許越安慰，她越傷心。

經過漫長的車程，終于到了。一下車，我就聞到了濃濃的鞭炮味，夾雜著燒紙錢的味道，彌漫了整片天空，一種凄涼、悲哀的情緒瞬間包圍住了我們。

一進門，黑色的棺材就映入眼簾。媽媽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沖了過去，凝視著遺像，大聲哭喊起來。她一邊哭，一邊自言自語，回憶著跟曾外祖母相處的時光。悲傷的哭聲仿佛蓋過了鞭炮聲，整個院子里都充滿了媽媽的悲傷。

哭著哭著，媽媽站不穩了，差點癱倒在地上，幸虧舅舅及時扶住了媽媽。那一刻，我感覺媽媽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那是陪伴她長大的親奶奶啊，即使已經高齡，但驟然的離去，還是給了她沉重的一擊。她仿佛丟掉了自己的一片天空，接下來的日子，不知道怎樣去撫平內心的傷痛。

望著媽媽悲痛的樣子，我的心里也不是滋味。我凝望著曾外祖母的遺相，遺相上的她特別慈祥，嘴角還掛著一絲微笑，好像人世間給足了她無限的甜蜜。看著看著，我的內心仿佛被千萬根銀針扎了一下，瞬時體驗到了失去親人的那份疼痛。

媽媽情緒平復一點后，帶我到了曾外祖母生前的房間。一進門，我就看到了昔日熟悉的場景，整齊的床單，疊好的被子，電視里還放著她生前最喜歡看的電視劇，一切是那么親切，一切又是那么陌生。

媽媽帶著哽咽的聲音告訴我，她們小時候，十姊妹都是曾外祖母帶著午睡的。她們在曾外祖母的歌謠中，知了的鳴叫聲中，不知道度過了多少個美好的午后時光。媽媽的聲音越來越低沉，喉嚨里就像塞了一團棉花一樣，突然說不出話來。

那個夜晚，我們每個人都沒有睡，靜靜地守護著曾外祖母。

那是我第一次經歷親人的離世，是我第一次清晰地認識到每個人都要面臨死亡，也是我第一次意識到，要珍惜每一個和家人朋友相聚的平凡日子。

（指導老師：李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