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頭痛怎么回事？

文/朱為康 朱笛忻 編輯/蘇二

● 中醫門診實錄

“朱醫生，我女兒頭痛快十年了，到處檢查就是找不到原因。現在發作越來越頻繁，而且頭痛程度也越來越重，以前還可以不吃止痛藥的，現在一發作就一定要吃。”患者母親帶著女兒前來就診。

“頭頂痛，后腦痛，還是前額痛？”我問。“是偏頭痛。”患者說。

“左邊還是右邊？”我問。

“是右邊偏后腦袋一些。”患者說。

“怕冷嗎？怕風嗎？”我問。

“怕冷，特別怕風，而且最近還得過一次帶狀皰疹。”患者說。

“月經是準時的嗎？”我問。

“不是，每次都延后5天左右。”患者說。

大約5分鐘后，我把所有該問的問題都問了，還看了舌脈，這下我大致知道這位患者為何長期頭痛的原因了。

● 西醫與頭痛

頭痛是一個癥狀。一般情況下，到醫院看病，醫生都會讓患者先去做相關的檢查，比如頭顱CT或者核磁共振等。但比較麻煩的是，如果在物理層面上檢查不出問題，那頭痛在西醫看來就變成了一個棘手的問題。因為西醫是實驗醫學，其本質是用還原論的方法來解釋人體的疾病，換句話說，西醫治病需要先找到導致疾病的原因。比如肺炎是因為各種病原體引起的肺部感染，所以用抗生素、抗病毒治療后就可以治愈肺炎。但現實中，我們醫生遇到的一個無法回避的問題是，有很多疾病找不到病因，或者沒法用客觀指標來解釋。比較典型的例子就是臨床上最常見的心悸、心慌、胸悶、憋氣，患者所有檢查項目的結果全部可以是正常的，但患者的不適感卻始終存在。頭痛也一樣，如果排除了外傷、腦部病變以及其他致病的可能性后，當患者無法被歸入現代醫學的任何一個已知疾病時，西醫也只能開止痛藥緩解癥狀。

● 中醫與頭痛

中醫治療頭痛并非先把患者的癥狀歸入哪個疾病，而是先判斷患者目前所處何種陰陽失衡的狀態，大家平時所說的陰虛、陽虛其實就是指各種陰陽失衡的狀態。任何不平衡的狀態都能導致頭痛，換句話說，陰虛能引起頭痛，陽虛也能引起頭痛，血虛能引起，氣虛也可以，血瘀可以，氣滯也會，受寒會引發，暑濕也能誘發，月經不調也會表現出頭痛……因此頭痛是患者的一個外在表現，并不是疾病本身。

這個小姑娘頭痛多年，也看了中醫，我翻看了以前的藥方，大致都是祛風止痛的。對于疑難病與宿疾，我一般都先看以前醫生的藥方，因為同行走過的老路就不必再浪費時間了，此路不通就要重新審視。

這位患者正氣不足，工作壓力大，經常減肥，加上喜歡冰飲、生冷水果，造成全身陽氣受損，就是大家經常說的陽虛。陽虛必然陰盛，所以小姑娘月經延后，畏冷，怕風。陽盛則熱，陰盛則寒，患者因為陽虛造成寒盛，寒主疼痛，因此表現為頭痛。以前的醫生用的祛風止痛的藥是加劇損傷人體陽氣的，所以患者陽更虛，而寒更盛，頭更痛，因此久治不愈。

我囑咐患者忌口冷飲和水果，恢復米飯面食，不能減肥，然后開具了溫陽益氣的方藥。兩周后，頭痛明顯緩解；一月后，患者自述頭痛消失，至今未再復發。

西醫能解決的問題就讓西醫解決，中醫能解決的問題我們中醫來解決。患者的痛苦不分中西醫，醫生要用自身所學的方法和手段解決患者的痛苦，才是醫生的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