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危險因素的Meta分析

田野 石成文 郝嬌慧 李麗華

摘要 目的：系統評價腦卒中病人跌倒的危險因素，為預防腦卒中病人跌倒的發生提供依據。方法：通過計算機檢索PubMed、EMbase、Web of Science、the Cochrane Library、中國知網（CNKI）、萬方數據庫、維普數據庫（VIP）、中國生物醫學文獻數據庫（CBM）共7個數據庫，搜集關于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危險因素的文獻，并應用RevMan 5.3軟件對數據進行分析。結果：共納入20篇文獻，提取32個危險因素。Meta分析顯示，腦卒中病人跌倒的發生與高齡［MD=2.37，95%CI（1.63，3.10），P＜0.001］、既往跌倒史［RR=1.39，95%CI（1.09，1.77），P＜0.05］、偏癱［RR=1.25，95%CI（1.10，1.42），P＜0.001］、忽視［RR=1.69，95%CI（1.34，2.12），P＜0.001］、共濟失調［RR=1.33，95%CI（1.02，1.73），P＜0.05］、視覺障礙［RR=1.51，95%CI（1.22，1.87），P＜0.001］、腦卒中史［RR=1.27，95%CI（1.08，1.48），P＜0.05］、應用精神類藥物［RR=1.32，95%CI（1.19，1.47），P＜0.001］、平衡功能差［MD=-2.26，95%CI（-3.98，-0.55），P＜0.05］、功能獨立性差［MD=-14.69，95%CI（-18.19，-10.48），P＜0.001］、計時起立－步行測試用時長［MD=2.99，95%CI（0.03，5.95），P=0.05］、跌倒恐懼、認知障礙和抑郁［RR=1.39，95%CI（1.24，1.57），P＜0.001］有關。結論： 現有證據表明，高齡、既往跌倒史、偏癱、忽視、共濟失調、視覺障礙、腦卒中史、應用精神類藥物、平衡功能差、功能獨立性差、計時起立－步行測試用時長、跌倒恐懼、認知障礙和抑郁是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的危險因素。

關鍵詞 腦卒中；跌倒；危險因素；Meta分析；循證護理

doi：10.12102/j.issn.2095－8668.2023.07.002

《中國腦卒中防治報告2020》［1］顯示，我國腦卒中現有患病人數居世界首位，患病率整體呈上升趨勢。由于疾病特點，腦卒中病人常伴偏癱、肢體麻木等癥狀，身體平衡性和穩定性下降，跌倒發生率高［2］。研究發現腦卒中急性期病人跌倒的發生率為14%～65%，康復期跌倒的發生率也很高［3］。跌倒是指突然發生的、不是故意的、不自主體位變化，導致倒在地面上或較低的平面上［4］。而跌倒不僅會對病人身體造成損傷，如骨折、軟組織挫傷等，也會影響病人生活質量，導致住院時間延長和死亡率增加。目前國內外關于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的危險因素報道不一，差異較大。故本研究通過系統檢索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的危險因素的相關文獻并進行Meta分析，明確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的危險因素，為幫助醫護人員快速識別跌倒風險，進而采取針對性的預防措施提供依據。

1 資料與方法

1.1 檢索策略

系統檢索國內外數據庫中腦卒中病人跌倒風險因素的相關研究，包括PubMed、EMbase、Web of Science、the Cochrane Library、中國知網（CNKI）、萬方數據庫、維普數據庫（VIP）、中國生物醫學文獻數據庫（CBM），共7個數據庫，檢索時限為建庫至2021年10月12日。中文檢索詞為：腦卒中/腦血管疾病/腦出血/腦梗死/腦血栓/腦梗塞/卒中，風險因素/危險因素/影響因素/相關因素，跌倒/滑倒。英文檢索詞為：stroke*/CVA/CVAS/brain vascular accident*/cerebrovascular accident*/cerebral stroke*/acute stroke*，risk factor*/risk core*/population at risk/populations at risk，accidental fall*/fall*/slip/ fall。

以PubMed為例，具體檢索策略如下：

#1 "stroke"［MeSH］

#2 （（（（（（stroke*［Title/Abstract］）OR（CVA［Title/Abstract］））OR（CVAS［Title/Abstract］））OR（brain vascular accident*［Title/Abstract］））OR（cerebrovascular accident*［Title/Abstract］））OR（cerebral stroke*［Title/Abstract］））OR（acute stroke*［Title/Abstract］）

#3 #1 OR #2

#4 "risk factors"［MeSH］

#5 （（（risk factor*［Title/Abstract］）OR（risk score*［Title/Abstract］））OR（population at risk［Title/Abstract］）OR（populations at risk［Title/Abstract］））

#6 #4 OR #5

#7 "accidental falls"［MeSH］

#8 （（accidental fall*［Title/Abstract］）OR（fall*［Title/Abstract］）OR（slip［Title/Abstract］OR fall［Title/Abstract］））

#9 #7 OR #8

#10 #3 AND #6 AND #8

1.2 文獻納入與排除標準

納入標準：①研究對象為腦卒中病人；②研究類型為病例對照研究、隊列研究；③研究結果為腦卒中病人跌倒的危險因素；④語種為中英文。排除標準：①重復報告的研究；②無法獲取全文的文獻；③不能報道核心數據的文獻。

1.3 文獻篩選與資料提取

由2名研究者根據納入與排除標準，獨立進行文獻篩選及資料提取，若雙方存在異議，共同評決或征詢第三方意見。①利用EndNote X9文獻管理軟件剔除重復文獻；②閱讀文章題目和摘要進行初步篩選；③閱讀全文進行復篩。資料提取包括作者、發表年份、國家、研究類型、樣本量、隨訪時間、影響因素等。

1.4 文獻質量評價

采用紐卡斯爾－渥太華量表（Newcastle－Ottawa Quality Assessment Scale，NOS）對隊列研究和病例對照研究進行偏倚風險評價，總分為9分，按照評分將研究分為低（0～3分）、中（4～6分）、高（7～9分）質量文獻。由2名研究者獨立進行文獻質量評價，如遇分歧，通過協商或尋求第三方意見，最終納入得分≥7分的高質量文獻。

1.5 統計學方法

應用RevMan 5.3軟件對文獻數據進行分析。定性資料用相對危險度（RR）值和95%置信區間（CI）表示，連續性變量用均方差（mean difference，MD）和95%CI表示。異質性檢驗時，P≥0.1且I2≤50%，提示各研究間具有同質性，應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分析；P<0.1且I2>50%，提示各研究間具有異質性，應用隨機效應模型進行分析或使用敏感性分析，若異質性過于明顯時，進行亞組分析或放棄合并，采用定性描述。應用漏斗圖對納入文獻數>10篇的危險因素進行發表偏倚分析。

2 結果

2.1 文獻檢索流程與結果

初檢得到相關文獻3 386篇，最終經文獻質量評價后，納入20篇文獻［5－24］，其中3篇中文文獻［14，21，24］，17篇英文文獻［5－13，15－20，22－23］。文獻篩選流程及結果見圖1。

2.2 納入研究的基本特征與方法學質量評價

納入的20篇文獻［5－24］全部為隊列研究，研究總樣本量為6 908例，隨訪時間為1個月～24個月。納入的8篇文獻［5，9－10，14，19－20，22，24］方法學質量評分為7分，9篇文獻［6－7，11，13，15，17－18，21，23］方法學質量評分為8分，3篇文獻［8，12，16］方法學質量評分為9分，質量相對較高。詳見表1。

2.3 Meta分析結果

2.3.1 一般資料

包括性別、年齡和體質指數。19項研究［6－24］報道了性別與發生跌倒的關系且可提取數據進行Meta分析，納入研究間異質性較小，選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Meta分析，結果顯示性別不是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的危險因素。20項研究［5－24］報道了年齡與發生跌倒的關系，15項研究［5，7－10，12，14－16，18，19－23］可提取數據進行Meta分析，納入研究間異質性較小，選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Meta分析，結果顯示高齡是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的危險因素。2項研究［8，15］報道了體質指數與發生跌倒的關系且可提取數據進行Meta分析，納入研究間異質性明顯，放棄合并，只能進行定性描述，2項研究都證實體質指數與跌倒的發生無關。Meta分析中年齡與體質指數均為定量資料分析。Meta分析結果見表2。

2.3.2 日常生活狀態

日常生活狀態包括獨居、輔助用具的使用、尿失禁、既往跌倒史、日常生活能力。

5項研究［8，13，19，22，24］報道了獨居與發生跌倒的關系且可提取數據進行Meta分析，納入研究間存在異質性，選用隨機效應模型，Meta分析顯示獨居不是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的危險因素。4項研究［15，17，20，22］報道了輔助用具的使用與發生跌倒的關系且可提取數據進行Meta分析，納入研究間不存在異質性，選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Meta分析顯示，輔助用具的使用不是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的危險因素。3項研究［12，14，21］報道了尿失禁與發生跌倒的關系且可提取數據進行Meta分析，納入研究間存在異質性，選用隨機效應模型進行Meta分析顯示，尿失禁不是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的危險因素。5項研究［12，14，17，21－22］報道了既往跌倒史與發生跌倒的關系且可提取數據進行Meta分析，納入研究間具有同質性，選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Meta分析顯示，既往跌倒史是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的危險因素。5項研究［8－9，14－15，21］報道了日常生活能力（Barthel指數）與發生跌倒的關系，這5項數據分段不一致，無法合并，只能進行定性描述，5項研究都證實日常生活能力差與發生跌倒有關。Meta分析結果見表2。

2.3.3 疾病相關情況

疾病相關情況包括卒中類型為腦梗死或腦出血、神經功能缺損程度（NIHSS評分）、偏癱、忽視、共濟失調、感覺障礙、失語癥、視覺障礙。

10項研究［7－9，12，14，17－19，21，23］報道了卒中類型為腦梗死或腦出血與發生跌倒的關系且都可提取數據進行Meta分析，納入研究間均具有同質性，選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Meta分析，結果顯示卒中類型為腦梗死或腦出血均不是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的危險因素。3項研究［10，15，18］報道了神經功能缺損程度（NIHSS評分）與發生跌倒的關系且可提取數據進行Meta分析，納入研究間具有同質性，選用固定效應模型分析，結果顯示，神經功能缺損程度不是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的危險因素。3項研究［10，14，21］報道了偏癱與發生跌倒的關系且可提取數據進行Meta分析，納入研究間存在異質性，選用隨機效應模型分析，結果顯示偏癱是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的危險因素。6項研究［5－6，9，12，14，21］報道了忽視與發生跌倒的關系，5項研究［6，9，12，14，21］可提取數據進行Meta分析，納入研究間具有同質性，選用固定效應模型分析，結果顯示忽視是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的危險因素。3項研究［10，14，21］報道了共濟失調與發生跌倒的關系且可提取數據進行Meta分析，納入研究間具有同質性，選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Meta分析，結果顯示共濟失調是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的危險因素。4項研究［9－10，14，21］報道了感覺障礙與發生跌倒的關系且可提取數據進行Meta分析，納入研究間具有同質性，選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Meta分析，結果顯示感覺障礙不是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的危險因素。5項研究［5，9－10，14，21］報道了失語癥與發生跌倒的關系，4項研究［9－10，14，21］可提取數據進行Meta分析，納入研究間具有同質性，選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Meta分析，結果顯示失語癥不是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的危險因素。7項研究［6，9，12－14，19，21］報道了視覺障礙與發生跌倒的關系且可提取數據進行Meta分析，納入研究間異質性明顯（P=0.003，I2=70%），經敏感性分析發現Chin等［13］和Czernuszenko等［9］是異質性的主要來源，排除后異質性降低，結果顯示視覺障礙是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的危險因素。其中神經功能缺損程度（NIHSS評分）以定量資料分析。Meta分析結果見表2。

2.3.4 合并疾病情況

合并疾病情況包括腦卒中史、高血壓病、糖尿病、心臟病、心房顫動、癲癇病史、帕金森病史。

6項研究［6，8－10，16，21］報道了腦卒中史與發生跌倒的關系且可提取數據進行Meta分析，納入研究間具有同質性，選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Meta分析，結果顯示腦卒中史是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的危險因素。3項研究［10－11，16］報道了高血壓病與發生跌倒的關系且可提取數據進行Meta分析，納入研究間具有同質性，選用固定效應模型分析，結果顯示高血壓病不是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的危險因素。4項研究［10－11，14，16］報道了糖尿病與發生跌倒的關系且可提取數據進行Meta分析，納入研究間具有同質性，選用固定效應模型分析，結果顯示糖尿病不是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的危險因素。2項研究［8，16］報道了心臟病與發生跌倒的關系且可提取數據進行Meta分析，納入研究間具有同質性，選用固定效應模型分析顯示，心臟病不是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的危險因素。2項研究［8，16］報道了心房顫動與發生跌倒的關系且可提取數據進行Meta分析，納入研究間具有同質性，固定效應模型分析顯示，心房顫動不是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的危險因素。4項研究［5，10，16，21］報道了癲癇病史與發生跌倒的關系，3項研究［10，16，21］可提取數據進行Meta分析，納入研究間具有同質性，固定效應模型分析顯示，癲癇病史不是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的危險因素。2項研究［9－10］報道了帕金森病史與發生跌倒的關系且可提取數據進行Meta分析，納入研究間具有同質性，固定效應模型分析顯示，帕金森病史不是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的危險因素。Meta分析結果見表2。

2.3.5 服用藥物情況

服用藥物情況包括應用降壓藥、應用利尿劑、應用精神類藥物。

5項研究［6，9，11－12，16］報道了應用降壓藥與發生跌倒的關系且可提取數據進行Meta分析，納入研究間具有同質性，固定效應模型分析顯示，應用降壓藥不是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的危險因素。5項研究［6，9，11－12，16］報道了應用利尿劑與發生跌倒的關系且可提取數據進行Meta分析，納入研究間具有同質性，固定效應模型分析顯示，應用利尿劑不是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的危險因素。10項研究［6－9，12，14，16，19－21］報道了應用精神類藥物與發生跌倒的關系且可提取數據進行Meta分析，納入研究間具有同質性，固定效應模型分析顯示，應用精神類藥物是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的危險因素。Meta分析結果見表2。

2.3.6 功能與活動

功能與活動包括平衡功能、功能獨立性、計時起立－步行時間。

8項研究［5－6，11，13，15，17－18，21］報道了平衡功能（Berg平衡量表）與發生跌倒的關系，4項研究［5，15，17－18］可提取數據進行Meta分析，納入研究間異質性明顯（P=0.007，I2=76%），經敏感性分析，發現Teasell等［5］是異質性的主要來源，排除后顯示，平衡功能差是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的危險因素。7項研究［5，7，12－13，20－22］報道了功能獨立性（FIM量表）與發生跌倒的關系，3項研究［5，20，22］可提取數據進行Meta分析，納入研究間異質性較大（P＜0.001，I2=64%），經敏感性分析，發現Sullivan 等［22］是異質性的主要來源，排除后顯示，功能獨立性差是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的危險因素。4項研究［6，11，15，23］報道了計時起立－步行時間與發生跌倒的關系，2項研究［15，23］可提取數據進行Meta分析，納入研究間具有同質性，固定效應模型分析顯示，計時起立－步行測試用時長是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的危險因素。Meta分析結果見表2。

2.3.7 心理狀態

心理狀態包括跌倒恐懼、認知障礙、抑郁。

只有1項研究［15］報道了跌倒恐懼是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的危險因素，無法進行Meta分析。8項研究［6－7，12－13，15，20－22］報道了認知障礙與發生跌倒的關系，5項［6，12－13，21－22］用定性資料表示的研究經Meta分析顯示，納入研究間異質性明顯（P=0.000 3，I2=81%），經敏感性分析發現Chin 等［13］是異質性的主要來源，排除后顯示認知障礙是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的危險因素；3項［7，15，20］用連續性變量資料（簡易精神狀態檢查量表得分）表示的研究經Meta分析顯示，納入研究間具有同質性（P=0.15，I2=47%），固定效應模型分析顯示，簡易精神狀態檢查量表得分低是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的危險因素。7項研究［6，8，10，14，16，20－21］報道了抑郁與發生跌倒的關系，6項研究［8，10，14，16，20－21］可提取數據進行Meta分析，納入研究間具有同質性，固定效應模型分析顯示，抑郁是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的危險因素。Meta分析結果見表2。

2.4 發表偏倚

應用漏斗圖對納入文獻≥10篇的指標進行發表偏倚分析，對性別、卒中類型、應用精神類藥物進行偏倚分析，結果顯示對應散點圖較對稱，提示發表偏倚存在的可能性不大。對年齡指標進行偏倚分析，結果顯示對應散點圖不對稱（見圖1），表示存在發表偏倚的可能。

3 討論

3.1 高齡、既往跌倒史、日常生活能力差

本Meta分析顯示，高齡是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的危險因素，隨著年齡的增長，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的風險呈上升趨勢，與舒茜等［25］的研究結論相一致，其原因可能是隨著年齡的增長，機體抵抗力相對較弱，且老年人的機體各器官功能減退較為嚴重，導致行動遲緩，發生跌倒的風險增加。既往跌倒史作為病人跌倒的高危因素，其原因可能是既往跌倒史的病人平衡能力及步態穩定性較差，活動時更易發生跌倒；此外，有跌倒史的病人往往會產生跌倒恐懼的心理，因害怕跌倒而限制活動，導致身體功能障礙繼而增加跌倒風險，從而形成惡性循環［26］；李順等［27］研究發現，既往有跌倒史的病人發生再次跌倒的風險是無跌倒史病人的9.18倍，也支持這一觀點。日常生活能力差作為病人跌倒的危險因素，其原因可能是日常生活能力反映病人生活自理狀況，日常生活能力受損將降低病人靈活性和獨立性，影響病人平衡功能，增加跌倒的風險。

3.2 偏癱、忽視、共濟失調、視覺障礙

本研究結果顯示，偏癱、忽視、共濟失調和視覺障礙是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的危險因素。卒中后偏癱病人在體位變換和走路時，由于身體姿勢無法保持平衡，易出現患側懸空和搖晃，導致跌倒的發生，同時由于偏癱側肌肉對外界的反應性下降，導致站立時體重分布不對稱，行走時步長不對稱，影響病人軀體平衡功能，從而發生跌倒。忽視作為跌倒的危險因素，可能是因為忽視使病人感知覺受損，空間定位出現異常，平衡功能受損使得跌倒增加，多項研究證實忽略是腦卒中病人首次及反復跌倒的危險因素［28－29］。共濟失調作為跌倒的危險因素，可能是因為共濟失調的病人小腦、本體感覺及前庭功能障礙，表現出肢體隨意運動的幅度及協調性發生紊亂，不能維持軀體的姿勢和平衡，跌倒的風險增加，這與Persson等［30］的研究結果一致。視覺障礙作為跌倒的危險因素，可能是因為腦卒中后引發的視力減退及視野缺損等視覺障礙問題，使得病人不能準確判斷環境及障礙物，維持平衡的能力受影響，從而發生跌倒。

3.3 腦卒中史、應用精神類藥物

本研究結果顯示，有腦卒中史和應用精神類藥物是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的危險因素。再發腦卒中病人更易發生跌倒的原因可能是多次梗死易造成腦組織累積性破壞，病人神經功能受損程度更為嚴重，并發癥相對更多，其平衡控制能力下降較為嚴重，跌倒的可能性增加，這與張悅琪等［31］的研究結果一致。應用精神類藥物是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的高危因素，可能是因為精神類藥物，如鎮靜催眠藥、抗抑郁藥等，直接作用于中樞神經系統，影響病人直覺、思維、行為和情緒等，導致病人注意力下降和體位控制受損，從而發生跌倒；此外，精神類藥物由于藥物不良反應易引起病人頭暈，影響其注意力，使跌倒的風險增加。

3.4 平衡功能差、功能獨立性差、計時起立－步行測試用時長

本研究結果顯示，平衡功能差、功能獨立性差和計時起立－步行測試用時長是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的危險因素。中樞神經和周圍神經控制能力影響病人平衡功能，進而影響肢體協調性和體位控制，平衡功能障礙病人，運動執行能力差，行走步態不穩易導致跌倒，而研究常用Berg平衡量表得分來量化病人平衡能力受損程度，其得分越高，表明平衡能力越強，發生跌倒的危險越小，研究發現，Berg平衡量表得分＜49分時，反復跌倒的風險增加［32］。功能獨立性差作為跌倒危險因素，其原因可能是功能獨立性從日常生活活動能力、言語、認知和社會功能等多方面進行評價，反映病人的綜合功能和獨立能力，功能獨立性較差的病人，其日?；顒幽芰?、言語、認知和社會功能也受到影響，導致運動執行功能受損和注意力下降，從而發生跌倒。計時起立－步行測試用時長作為病人跌倒的獨立危險因素，其原因可能是計時起立－步行測試能從步行速度、反應時間、下肢肢體力量及身體靈活性4個方面反映腦卒中病人的運動功能和移動能力，總時間越長，病人的運動功能越差，平衡能力及步態穩定性也越差，發生跌倒的危險越大，這與洪成娣等［33］的研究結果一致。

3.5 跌倒恐懼、認知障礙、抑郁

本研究結果顯示，跌倒恐懼、認知障礙和抑郁狀態是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的危險因素。跌倒恐懼是指進行自己有能力完成的活動時，為防止跌倒而出現信心或活動效能降低［34］。腦卒中病人由于神經功能受損，會出現害怕跌倒的心理，表現出謹慎步態，如步速降低或步幅減短等，步態的變異性增加，發生跌倒的風險增加［35］。腦卒中后合并認知障礙時，病人會出現執行功能受損和注意力缺陷，使得大腦對信息的整合出現失誤，導致病人在體位變換和行走時出現跌倒，當病人步行同時講話或做動作時，通常會減慢行走速度，但仍會出現搖晃增多、肢體力量減弱等平衡功能紊亂及步態異常表現，增加發生跌倒的危險。柏寧培等［36］研究發現，有認知障礙病人的跌倒發生率明顯高于無認知障礙病人，與本研究結果一致。抑郁作為跌倒的危險因素，可能是因為處于抑郁狀態的病人，情緒低落，注意力下降，活動效能較低，跌倒的風險增加，同時Jrgensen 等［37］研究發現，蒙哥馬利－奧斯伯格抑郁量表（MADRS）作為評估腦卒中病人抑郁的量表，其得分每下降1個標準差，病人發生跌倒的相對風險增加1.5倍。

4 小結

研究發現，高齡、既往跌倒史、日常生活能力差、偏癱、忽視、共濟失調、視覺障礙、腦卒中史、應用精神類藥物、平衡功能差、功能獨立性差、計時起立－步行測試用時長、跌倒恐懼、認知障礙和抑郁是腦卒中病人發生跌倒的危險因素。而由于納入的研究間對危險因素的評價方式（應用不同量表）和記錄方法（有的用定量資料表示，有的用連續性資料表示）不同，使得數據提取和合并困難，且部分危險因素僅納入2項或3項研究，導致部分危險因素的異質性較大，可能對研究結果產生偏倚；而部分危險因素由于相關文獻較少，未進行合并分析，影響結論的可靠性。因此，未來可納入更多高質量、大樣本、評價方式一致的原始研究進行補充，為早期評估腦卒中病人跌倒的發生和預防措施的制定提供參考依據，進而降低跌倒的發生率，提高病人生活質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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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2－04－07；修回日期：2023－02－07）

（本文編輯王雅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