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與動物性

黃潛平

很早以前，我曾經寫過一篇與動物有關的小說，主角是狗。這一次，寫的是貓。其實無論是狗還是貓，在某些人眼中就是普通的動物而已，它們與人類的關系很近，但是它們的命運卻不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知道這是動物們的悲哀，還是我們人類的悲哀。

在我們的印象中，也許某些動物與人類的親近感更強烈一些，那是因為人類的功利心驅使所致，因為那些動物可以為我所用，而常常因此就會忽略了另外一些動物的存在。或者說當它們與自己內心虛無的欲望相沖突的時候，人類最先舍棄或打擊的往往是身邊這些親近的朋友。

我曾經見過一只只有三條腿的流浪貓，它用自己的頑強養下了一窩小貓，但是當小貓還在哺乳期的時候，它卻被人毒死了。原因是住在一樓的住戶嫌它吵，嫌它臟，嫌它住在自己家樓下不吉利。沒有誰對那個人的行為進行審判，有的只是一種道義和良心上的譴責，但是這些對于那個逝去的生命沒有任何意義。那一窩小貓最后怎么樣了，我們不得而知，我們知道的是剝奪了一條生命的生命卻并沒有因為那條生命的逝去而變得多么燦爛輝煌。

動物和人類共同生活在地球上，都是這個世界的生靈，我們人類為什么會覺得自己高人一等，去傷害它們呢？人們把它們圈養在自己家里，給它們一日三餐，甚至把它們打扮得花枝招展，難道都是把它們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在我們身邊，能夠善待所有動物的人，雖然不多，但極為可貴，他們才是把尊重生命做到極致的人。我們珍惜每個生命，保護它們，給它們一個自由自在的生存環境，難道不也是尊重我們自己嗎？

所以，人性與動物性誰優誰劣，是無法區分的。人和動物其實是同類，人性具有的東西動物也有，比如，愛和忠誠；比如，野性和貪婪；但人卻比動物多了虛偽和無恥……我們沒有必要去證明什么，我們也無須要求所有的人都能做真、善、美的載體。我們只是希望人比動物更具有愛心，就夠了。

【原載《短篇小說》，本刊標題有改動】

題圖 ／ “照相” ／ 佚 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