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雷 張書沂
克鐘,作為一套西周甬鐘的傳世名器,傳清光緒十六年(1890)出土于陜西省扶風縣法門寺任村,屬于姬姓華氏家族之器。①
目前所知,學界對于克鐘的斷代爭議頗大,主要有六種不同的觀點,如“孝王說”“夷王說”“厲王說”“宣王說”等。筆者在對克鐘的紋飾、調音、編列和音列四方面做詳細分析的基礎上,結合前人對其斷代研究成果,提出自己對克鐘的斷代認知,試論如下。
一、克鐘的本體深描
目前,克鐘所見共5件,其中2件(41525、8107號)藏于上海博物館,為收購;②1件(59.3.151號)藏于天津博物館,原為山東省日照縣丁麟年舊藏,后為天津徐世昌收藏,1958年由徐世昌的后代捐獻給國家;③另外2件分別藏于日本奈良寧樂美術館和京都藤井有鄰館。
在目前所知5件克鐘中,除了日本所藏2件克鐘資料不詳外,其他3件克鐘(41525、8107、59.3.151號)(圖1:—?譻)均保存完好。這3件克鐘形制、紋飾相同,器表均覆蓋有淡淡的綠銹。平舞,上置圓柱形長甬。舞部飾S形竊曲紋(圖1:),其工藝手法為陽刻平雕加陰線刻。旋、斡俱全,近方形斡。旋上(圖1:)飾帶乳丁的燕尾云紋④,其工藝手法為陰線雙勾;斡上(圖1:)飾重環紋。鉦、篆、枚區各部以粗單陽線弦紋界隔。篆帶飾橫S形竊曲紋(圖1:),其組織結構屬于二方連續紋樣,由兩個橫S形竊曲紋順序排列,工藝手法為陽刻平雕加陰線刻。正鼓部(圖1:)飾一對鳥體龍紋,二者呈鏡面對稱關系;鳥體龍紋的龍角上飾有目紋,龍角形態呈鳥首狀;其工藝手法為陽刻平雕加陰線刻。背面右側鼓部(圖1:)均飾一只鸞鳥紋,作為側鼓音的演奏標記。背面鉦部、左側鼓部均有銘文,其中克鐘8107號左銑也鑄有銘文。3件克鐘鐘腔內壁均有調音槽,從于口開始向舞底延伸,呈半梭形,形態規范。其中,克鐘41525號鐘腔內壁有調音槽8條⑤,克鐘59.3.151號鐘腔內壁有調音槽7條⑥。3件克鐘(41525、8107、59.3.151號)的通高分別是53.9、38.5、50.6厘米,重量分別是30.7、11.2、27.0千克。⑦
關于克鐘的編列,《兩周青銅樂器銘辭研究》一書認為:“第一、二鐘(右鼓皆無鳥紋,銘拓見第四章第六節)合全銘81字;第三、四鐘(右鼓鳥紋)合全銘81字;第五鐘(右鼓有鳥紋)33字。從形制上看,前四鐘差別不大,每鐘字數也相若,第五鐘明顯減小,其后當不會缺一鐘或二鐘,因缺一鐘難容48字,缺二鐘又無此例,最合理的推測當是缺失三鐘,全銘組合為‘2+2+4式。”《西周青銅器分期斷代研究》認為克鐘“現存5件,為8件套的前5鐘,尚缺后3鐘”。以上兩部文獻所言甚是。筆者查閱了《兩周金文辭大系圖錄考釋》所載5件克鐘的銘文拓片,初步確認克鐘一是指奈良寧樂美術館所藏克鐘,其銘文為上半篇,為第1件;克鐘二是指京都藤井有鄰館藏克鐘,其銘文為下半篇,為第2件;克鐘三是指克鐘41525號,其銘文為上半篇,為第3件;克鐘四是指克鐘59.3.151號,其銘文為下半篇,為第4件;克鐘五是指克鐘8107號,其銘文為上半篇,為第5件,尚缺第6—8件。
根據西周中期后段和西周晚期甬鐘音列規律,筆者對8件套克鐘的完整音列(表1)試做推測。從目前所知3件克鐘(41525、59.3.151、8107號)的測音數據來看,其正鼓音和側鼓音可以構成bB宮四聲音列,具體為:角-徵-羽-宮-角-徵。第3件克鐘(41525號)正鼓音為“角”,那么第1件、第2件克鐘的正鼓音應該分別為“羽”“宮”。李純一先生認為:“依照發展期編甬鐘的通例,只發單音(即正側鼓同音)的首、次二鐘側鼓沒有小鳥紋之類的第二基音標志;有此標志的是從發雙音的第三鐘開始。”?輲陳荃有進一步指出:“西周中晚期樂鐘的編列數目則己達到八件成套的規模,其編列是以一種固定模式來安排的,即兩件大鐘作為單音鐘使用,余者六件為雙音鐘。”故此,第1件、第2件克鐘不用側鼓音。第5件克鐘(8107號)的正鼓音和側鼓音為“角-徵”。由此推測所缺的第6—8件克鐘正鼓音和側鼓音分別為“羽-宮”“角-徵”“羽-宮”(見表1),這與柞鐘(8件)、中義鐘(8件)的音列均完全相同。
二、克鐘的斷代
關于克鐘的斷代,學界爭議很大,主要有六種不
同的觀點,分述如下:
(一)“孝王說”。此觀點主要出自三部文獻:
1.《金文通釋》將克鐘的時代斷為西周中期孝王之世。
2.在《中國音樂文物大系·上海卷》一書中,關于克鐘的時代有兩種觀點:一是在“克鐘(2件)”條目的“時代”中寫的是“西周晚期”?輷;二是在“克鐘(2件)”條目的“斷代”中對克鐘的時代進行考證,指出“克所作之器,歷來被認為是西周厲王時期的。根據克鐘銘文的紀年推以歷法,合孝王時歷朔。……克鐘上所飾重環紋和變形獸紋,孝王時相當流行,可為克鐘斷代之旁證”。顯然,該書“克鐘(2件)”條目采用的是“孝王說”,而不是“西周晚期說”。
3.《夏商周青銅器研究》(西周篇)一書指出:“克鐘與大克鼎同時出土,為同一人,大克鼎為孝王時器,此鐘亦為同時器。”
(二)“夷王說”。此觀點主要出自兩部文獻:
1.《西周銅器斷代》一書指出:“克鐘一組,應早于善夫克諸器,可能為夷王十六年,也可能為孝王十六年。但《太平御覽》卷八十五引《史記》謂‘懿王在位二十五年崩,‘孝王在位十五年崩……然則克鐘十六年,不能是孝王,似仍宜為夷王。”
2.《兩周金文辭大系圖錄考釋》將克鐘斷為西周中期夷王之器。
(三)“厲王”說。此觀點主要出自兩部文獻:
1.《商周彝器通考》一書將克鐘斷為西周晚期厲王之器。
2.《西周青銅器分期斷代研究》認為克鐘“為西周晚期前段器,約當厲王前后”。
(四)“宣王說”。持此觀點者最多,主要有七部
文獻:
1.《西周銅器斷代中的“康宮”問題》指出:“從克鐘銘提供的線索,我們可以確定它屬于宣王時代。”2.?《眉縣楊家村新出青銅器研究》指出:“克鐘紀年為十六年,有‘王在周康剌(厲)宮,自屬宣王。”
3.《由眉縣單氏家族銅器再論膳夫克銅器的年代附帶再論晉侯蘇編鐘的年代》認為:“膳夫克另所作的克鐘也載有十又六年的完整年代記載(‘隹十又六年九月初吉庚寅)。如上面所述,肯定是宣王時代銅器,年代記載也指公元前812年。”
4.《西周青銅器年代綜合研究》指出:“唐蘭先生已指出,‘康剌宮即厲王之廟。按,克盨記‘王在周康穆宮,‘穆宮明顯是穆王之廟,不好講成是其他什么宮,既然如此,‘剌宮也自然應是厲王之廟,所以我們認為唐先生的說法是對的。李學勤先生新近也指出,本器的‘剌宮為厲王之廟。如此,則本器與上器所記均為宣王十六年之歷日。”
5.《西周紀年》一書指出:“克鐘記:‘隹十又六年九月初吉庚寅,……朔日相合,時代就應一致,故十六年克鐘的時代應定為宣王,厲王說是不確切的,應予改正。”
6.《試論西周青銅器演變的非均衡性問題》一文在對學界諸家關于克鐘不同斷代觀點全面梳理的基礎上,認為克鐘的時代應為西周晚期宣王之世。
7.《西周金文世族研究》通過對克器(如克鐘、克鼎等)的紋飾與銘文的研究,認為將克器(如克鐘、克鼎等)的時代斷為宣王之世是合適的。
(五)“西周晚期偏早說”。《中國青銅器綜論》將克鐘的時代斷為“西周晚期偏早”。
(六)“西周晚期說”。《中國音樂文物大系·天津卷》一書指出:“根據同出器物的銘文推斷,克鐘鑄造于西周晚期。”
以上關于克鐘的六種不同斷代觀點,哪一種合理呢?“按照考古學的常識,判定某器物的年代是著眼于那些顯示最晚年代特征的因素。”那么,克鐘“最晚年代特征的因素”體現在哪幾個方面呢?
先看克鐘的調音。王子初指出:“在對編鐘進行調音時留下的銼磨遺痕,是追溯當時鑄鐘工匠調音手法的最好依據,也是對這種樂器進行斷代分析的重要物證。事實上,那些位于樂鐘于口內面留存至今的銼磨痕跡,看似溝溝洼洼、零零星星,卻隱藏著極為深刻的聲學含義,不存在哪怕是一點點的隨意性。”據筆者多年對出土編鐘調音情況的系統考察,并結合當代編鐘的復制經驗來看,編鐘的調音是一種以音樂聲學、樂學和應用律學為內核的音樂科學技術。這種調音技術隨著時代的發展而發展,隨著時代的進步而進步,呈現出鮮明的時代特征,是西周中晚期編鐘非常重要的斷代元素。3件克鐘(41525、8107、59.3.151號)的鐘腔內壁均有調音槽且形態規范,可知克鐘已是“鑄調雙音”成熟階段的產物,其時代不會早于西周晚期厲王之世。由于筆者目前掌握的克鐘調音資料有限,無法通過調音對其做更為具體的斷代。
同時,在目前所見西周甬鐘當中,凡是具備編列為8件一套,器型與紋飾相同或稍異,其正鼓音音列為羽-宮-角-羽-角-羽-角-羽這三個條件者,均為西周晚期之器。故此,在以上關于克鐘的六種不同斷代觀點中,第一種“孝王說”和第二種“夷王說”,可以排除了。
再看克鐘的紋飾。經筆者反復觀察,發現其“最晚年代特征的因素”主要體現在正鼓部和篆帶紋飾上。首先看克鐘的正鼓部紋飾(圖1:),其與西周晚期厲王之世甬鐘的斷代標準器——士父鐘(見圖2)相比,二者的正鼓部紋飾雖然同為鳥體龍紋,但克鐘正鼓部所飾鳥體龍紋已經表現出新的時代特征(圖1:),那就是龍角上出現了目紋,且形態也發生了變化,士父鐘的龍角呈條帶狀(見圖2),而克鐘的龍角則呈鳥首狀(圖1:),其形態取自帶有目紋的竊曲紋。顯然,克鐘的時代應該晚于士父鐘所屬的西周晚期厲王之世。再看克鐘的篆帶紋飾(見圖1:),其篆帶所飾竊曲紋(圖1:)與逑鐘(乙組Ⅰ、Ⅱ、Ⅲ號,克利夫蘭藝術博物館藏逑鐘)的篆帶所飾竊曲紋(見圖3)形態相同,均為橫S形竊曲紋。那么逑鐘是何時所鑄呢?《陜西眉縣楊家村西周青銅器窖藏發掘簡報》一文指出:“逨盤在記述周王世系時,厲王之后稱天子,按照銅器銘文的一般規律,時王稱天子,可知逨生活的時代主要在宣王時期。同時,從四十二年鼎、四十三年鼎的形制、花紋判斷只能是西周晚期器,西周晚期也只有宣王在位年數超過了四十三年。所以,這批銅器(除盂以外)就成了宣王時期的標準器。”李伯謙先生在《眉縣楊家村出土青銅器與晉侯墓地若干問題的研究》一文中也指出:“要從銅器形態學的角度來判斷其早晚,最好是有一組年代明確的標準器可資比較,筆者認為新出土的眉縣楊家村窖藏青銅器就是這樣一組理想的標準器。”《單逑諸器銘文習語的時代特點和斷代意義》一文指出:“多數學者均同意將單逑所作諸器視為宣王晚期的標準器。”“1985年出土的逨鐘與本次出土的逨器是同一人所作。”?輲顯然,逑鐘同樣屬于西周晚期宣王之世斷代的標準器。故此,克鐘的時代亦應為宣王之世。再結合克鐘“隹十又六年”的鐘銘,筆者認為應將克鐘斷為西周晚期宣王十六年之器。
對于編鐘的音樂考古學斷代,我們務必關注與音樂有關的調音、測音數據等音樂學斷代元素,特別是調音。同時,一般青銅器斷代所關注的紋飾、器型、銘文等斷代元素同樣不可或缺。考慮到“在青銅器的各種因素中,紋飾的時代性、地域性最為鮮明,流遷變化最是敏感”,故紋飾的體系性研究對于編鐘的斷代尤為重要。惟其如此,“音樂考古學”的斷代才名副其實。
①?韓巍《西周金文世族研究》,北京大學2007年博士學位論文,第153頁。
②馬承源《中國音樂文物大系·上海卷》,鄭州:大象出版社1996年版,第41頁。
③黃崇文《中國音樂文物大系·天津卷》,鄭州:大象出版社1996年版,第203頁。
④?王清雷《西周甬鐘篆帶云紋研究》,北京:文物出版社2021年版,第69頁。
⑤?同②,第42頁。
⑦?參見②,第42頁,參見③,第203頁。
⑧?同②,第41頁,圖1·2·7a。
⑨?同②,第43頁,圖1·2·7c。
⑩?陳佩芬《夏商周青銅器研究》(西周篇下冊),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版,第397頁,圖(一)。“克鐘41525號背面的正鼓部和右側鼓部紋飾拓片”由王清雷裁剪自“圖(一)”。
陳雙新《兩周青銅樂器銘辭研究》,保定:河北大學出版社2002年版,第94頁。
王世民、陳公柔、張長壽《西周青銅器分期斷代研究》,北京:文物出版社1999年版,第176頁。
參見②,第42頁;參見③,第203頁。說明:《中國音樂文物???大系·上海卷》中克鐘41525號的側鼓音音高數據有誤,“f”應該是“f1”,特此訂正。
李純一《中國上古出土樂器綜論》,北京:文物出版社1996年版,第188頁。
陳荃有《繁盛期青銅樂鐘的編列研究》(上),《音樂藝術》2001年第2期,第27頁。
王清雷《西周樂懸制度的音樂考古學研究》,北京:文物出版社2007年版,第179頁,表四〇、表四一。
說明:(1)為了便于做音列與調式的分析,筆者將克鐘部分原始測音數據做了等音轉換。之所以可以做等音轉換,是因為這些測音數據是用當代的軟件測算出來,軟件的音高標準是按照十二平均律來設計,故此可以做等音轉換;(2)第1—2、6—8件克鐘的音高和階名為筆者推測,采用楷體斜體標記;(3)《中國音樂文物大系·上海卷》中克鐘41525號的側鼓音音高數據有誤,“f”應該是“f1”,本表已更正。
白川靜《金文通釋》卷三(下),上海:白鶴美術館1971年版,第898頁。
同,第396頁。
陳夢家《西周銅器斷代》(上冊),北京:中華書局2004年版,第260頁。
郭沫若《兩周金文辭大系圖錄考釋》(下),上海書店出版社1999年版,第112頁。
容庚《商周彝器通考》(重印版),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第39頁。
唐蘭《西周銅器斷代中的“康宮”問題》,《考古學報》1962年第1期,第47頁。
李學勤《眉縣楊家村新出青銅器研究》,《文物》2003年第6期,第72頁。
夏含夷《由眉縣單氏家族銅器再論膳夫克銅器的年代附帶?再論晉侯蘇編鐘的年代》,《中國古代青銅器國際研討會論文集》,上海出版社、香港中文大學文物館2010年版,第176頁,注釋[22]。
彭裕商《西周青銅器年代綜合研究》,成都:巴蜀書社2003年版,第452頁。
劉啟益《西周紀年》,廣州:廣東教育出版社2002年版,第386頁。
張懋镕《試論西周青銅器演變的非均衡性問題》,《考古學報》2008年第3期,第350頁,續附表第133號克鐘。
同,第155頁。
朱鳳瀚《中國青銅器綜論》(上),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年版,第363頁。
張懋镕《西周青銅器斷代兩系說芻議》,《考古學報》2005年第1期,第5頁。
王子初《中國青銅樂鐘的音樂學斷代——鐘磬的音樂考古學斷代之二》,《中國音樂學》2007年第1期,第18頁。
王清雷、陳偉岸、曹葳蕤《當代編鐘鑄造的實地考察與思考》,《人民音樂》2020年第7期。
馮光生《周代編鐘的雙音技術及應用》,《中國音樂學》2002年第1期,第43頁。
袁荃猷《中國音樂文物大系·北京卷》,鄭州:大象出版社1996年版,第40頁,圖1·5·4c。“圖二?故宮博物院藏士父鐘(大)背面的正鼓部紋飾拓片”由王清雷裁剪自“圖1·5·4c”。
高至喜《西周士父鐘的再發現》,《文物》1991年第5期,第87頁。
陜西省考古研究所、寶雞市考古工作隊、眉縣文化館楊家村聯合考古隊《陜西眉縣楊家村西周青銅器窖藏發掘簡報》,《文物》2003年第6期,第28、31頁。
李伯謙《眉縣楊家村出土青銅器與晉侯墓地若干問題的研究》,載北京大學中國考古學研究中心、北京大學震旦古代文明研究中心編《古代文明》(第3卷),北京:文物出版社2004年版,第309頁。
韓巍《單逑諸器銘文習語的時代特點和斷代意義》,《南開學報》2008年第6期,第26頁。
陜西省考古研究所、寶雞市考古工作隊、眉縣文化館聯合考古隊《陜西眉縣楊家村西周青銅器窖藏》,《考古與文物》2003年第3期,第10頁。陜西省考古研究所、寶雞市考古工作隊、眉縣文化館楊家村聯合考古隊《陜西眉縣楊家村西周青銅器窖藏發掘簡報》,《文物》2003年第6期,第41頁。
逑鐘在這2篇文章中被稱為“逑鐘”。
李學勤《〈商周青銅器幻想動物紋研究〉·序》,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年版,第1版。
[基金項目:本文為2021年國家社科基金藝術學重大項目《中國藝術考古資料整理與研究》(立項號:21ZD09)之子課題《音樂考古與中國禮樂文明研究》階段性成果;2019年中國藝術研究院基本科研業務費項目《音樂考古學概論》的階段性成果]
王清雷??中國藝術研究院音樂研究所副研究員,河南大學黃河文明省部共建協同創新中心特聘研究員
張書沂??山東師范大學化學化工與材料科學學院助理研究員
(責任編輯??榮英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