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漢堡的老奶奶

夏雪飛

去某大學參加一場培訓，中午，我到學校外面的漢堡店吃午飯。這時，一位穿著干凈休閑的老太太拎著布包徑直走過來，坐到我旁邊。正埋頭吃漢堡的我抬頭看了她一眼，老太太立刻眉開眼笑地對我說：“姑娘，漢堡好吃嗎？”

老太太說話是一個字一個字地蹦出來的，讓我想起《瘋狂動物城》里撐起動畫片最大笑點的樹懶。在動畫片中，因為表情遲緩、說話慢，蠢萌的樹懶把朱迪和尼克急得直跳腳，明明一句完整的話，樹懶每隔一個或者兩個字就要停頓一下。

我點了點頭。老太太接著慢悠悠、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也愛吃漢堡，這是第四次來吃了。”說完，她朝服務員招了招手。服務員過來后，老太太說：“麻煩你把經理叫過來。”

很快，經理來了，一看到老太太就笑了，說：“大娘，您來了啊，今天想吃什么呢？”老太太指著我的套餐說：“經理，我想要她那樣的套餐。”經理說：“大娘，她點的是冰鎮可樂，我還是給您換杯常溫的果汁吧，其他都一樣，行嗎？”老太太開心地答應了，然后掏出一個手絹包，拿出50元錢，遞給經理。經理接過后，就去點餐了。

老太太又跟我說：“這里的服務態度比我家門口那家店的好，我喜歡來這里吃。”這時，老太太的電話響了，她接了后，說了一句“在昨天吃漢堡的地方”，就掛了。

老太太說：“是我老伴。家里飯都做好了，問我在哪里呢，我說就在老地方吃飯。哼，我老伴肯定又是煮面條，他說我牙齒不好，得吃些軟的，可我不愛吃，就常常溜到外面解饞。”

不一會兒，經理把老太太的套餐和退的零錢送了過來。老太太滿臉開心地吃著漢堡，還不住地贊嘆：“太好吃了。”

我對這充滿童心的老太太有了好感，詢問她的年齡，退休前做什么工作。老太太說：“我今年73歲了，年輕時是外面這所大學的老師。”正說著，老太太的老伴來了，是一位瘦高的老大爺，他走過來，滿臉寵溺地說：“知道你不愛吃面條，我給你熬了紅棗蓮子羹，你又跑這里吃。夠吃嗎？不夠我再給你買。”老太太一臉幸福地說：“我還想吃薯條。”

“好，你先吃著，我去買。”老大爺就去柜臺買來一份薯條，又自作主張買了一桶雞米花。老太太看著喜歡的東西到了，像孩子一樣開心。只見她拿起一根薯條，小心翼翼地沾滿番茄醬，硬要老大爺吃。老大爺躲不過，只好吃了。

老大爺笑著說：“你呀，總是這么孩子氣。”說著，老大爺拿起餐巾紙，很自然地幫老太太擦嘴角的番茄醬。老太太得意地對我說：“我老伴也是老師，我們是老師找老師。他比我強，是高級教師。他退休后，我生病了，他一直照顧我。”老大爺笑了，說：“你比我強，把咱們孩子教育得那么優秀。”老太太一臉的自豪。

看著這溫馨的一幕，我特別感動，人到老年，能夠有個知冷知熱的老伴照顧著，把自己寵愛得像孩子一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編輯|郭緒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