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山之山

硯山之山，孕育了大山之子

他年少聰穎? ? 苦讀詩書

如一靈魂

綻放天穹的風箏

硯山的紅果樹

這深藏于山的小山村

將一個少年? ? 凌云的志向

銘刻在

山與水的靈性中

少年王有德的記憶

在阿媽油燈下，密密縫補的叮囑里

在與村口紅果樹? ? 對話的眷戀中

在勤奮求學，知識喂養的精神之光中

他一路遠行，不敢回望

從紅果樹，到阿迷縣立初級中學

從云南省立一中

一路往北

1918年啊，那個世界格局

撼動的年份

他真的，真的

不敢回頭

擔心被阿媽的淚水淹沒

害怕被紅果樹枝頭的鳥鳴牽絆

他想讓他理想的翅膀

在天空中逆風而翔

1918年，在俄國十月革命

一聲炮響的春雷聲中

硯山之子王有德? ? 像山鷹一樣展翅高飛

沖向云端，追尋鴻鵠之志

從此，國立北京大學德文系

又添硯山的天之驕子

他像從家鄉小河游向浩瀚大海的魚

見識著所有的深厚與博大

干涸的海綿般? ? 如饑似渴

汲取著知識的養分

生命漸趨豐盈

“五四”反帝反封建愛國運動的浪潮

將一顆不甘受欺凌的靈魂

高高托舉

大山之子的理想信念，和執著追求

火般燃燒著這顆

鏗鏘之心

鍛造著這柄正義之劍

新文化新風尚的熏陶浸潤

沖擊與開啟

使他如沐春風，如淋酣暢之雨

喚醒了真理真知的大山之性

挺起了大山永不下彎的

脊梁

魯迅、李大釗、陳獨秀……

這些錚錚鐵骨

讓他仰望星空時，激觸了生命的火山

并且燃燒不止

十五人的秘密行動小組

“火燒趙家樓，痛打章宗祥”

信仰，在新文化的引領下熠熠閃亮

青春，在戰爭的烈火中

淬煉出鋼的光芒

1920年他與同行者發起和成立了

中國首個馬克思主義學說研究會

1922年他加入中國共產黨

大山中走出的少年，用山般堅韌的毅力

用山般寬厚的胸懷

容納與消化這一切養分

1926年他投筆從戎入黃埔軍校競風流

1927年他戎馬倥傯譜春秋

大風起兮，壯士勇往直前擔大任

大山，不敢回望不堪回首

硯山之子王有德

忠烈之魂昭示民族大義

大山之山，一世英名

銘刻在淞滬抗戰的功名碑上

1932年，35歲

多年輕帥氣的軍中指戰員

流星般隕落，長存

他親密的戰友羅章龍挽詩：

“有德少投筆，終軍請長纓”

一生短暫，卻成就了永恒詩行

傲骨男兒，書寫山一般的偉岸

今天，我們穿越時光之鏡

來到他的故鄉，這生他養他的硯山

仿佛看見一個少年含笑的眼神

奔跑的腳步

王有德，硯山之山

是該回來的時候了，從遙遠的他鄉

從抵達的大，回到故鄉的小

從浴血奮戰的疆場

回到陽光溫暖的硯山

回到紅果樹吧，成為一片綠葉

回到大山之脈吧，成為一坡青松

回到歷史的心靈吧，成為一汪清泉

也回到我的詩里吧，

成為一個不朽的符號

緘默日

山如巨獸，蟄伏在地

在自然界，它們司壓制職

地底有無數魂靈，有

無數，無法安息的某些事物

蒼茫的天空，總有

一些落不下來，一些

上不去

所以我們總能在山中，林里，大地的

任何一寸土地上

稀微的接受到來自暗物質的嗚咽

當它們在我體內，找到了同頻

我的心臟，就因此

遭受重創，血流不止

老? ? 山

人和人不一樣

有的人站在某處，是為了尋找

有的人站在某處

是為了不動

手和手不一樣

有的手持槍是為了攻擊

有的手持槍是為了守護

理想和理想不一樣

有的理想是為了得到天下

有的理想是為了

守住身后的人

眼淚和眼淚不一樣

有的眼淚是為了慶祝得到

有的眼淚是因為失去

也有人的眼淚

在得到與失去之間

一流就是一生

【作者簡介】喬麗，傣族。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云南省作協理事、云南省文藝評論委員會委員、魯迅文學院第十二屆少數民族作家高研班學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