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 [外二首]

孫善文

這塊見過刀光，也浸染過哀傷的

石碑，清康熙某年

由一群悲傷的人

連同一名陳姓人家的棺木

一起埋下

時光流轉。我看到這塊石碑

之時，它卻已被鋪設于村道通往農田的一

小橋旁

石質依舊堅硬，但碑面

已被無數的人、車、馬、牛、羊

無數回閱讀，無數次碾軋

入土為安。每一次我從這里

跨過，都覺得

這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蘭花的表達

我確實為它寫了好幾首詩

但我從來沒有聽它真正說過什么

它比誰都安靜

在辦公室的一角

從開花到凋謝

宛若是在超度一生

魚缸里的魚

墻角的壁虎

燒水的壺

坐在沙發上讀詩的我

都在一片喧囂中

靜靜聽著一朵花的表達

?杜鵑的微笑

小區的一條小道邊

我與一株 杜鵑站在一起

風一陣陣吹來

我學著它的樣子

不斷向路過的熟人點頭問好

一個人和一棵植物表達善意有什么區別？

路邊、院落、陽臺、河邊

我看到每一株 杜鵑，深圳的市花

都是這樣微笑地向別人

傳遞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