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敘事五要素的沉浸式檔案策展案例評析與優化策略

摘 ?要：在信息社會發展的大背景下，沉浸式檔案策展已成為檔案展覽的重要方式和發展方向。而沉浸式檔案策展的核心在于檔案敘事化開發。本文基于敘事邏輯、敘事技術、敘事主體、敘事維度、敘事場景等敘事五要素，以中國共產黨歷史展覽館和長三角紅色檔案珍品展為沉浸式檔案策展的典型案例進行檔案策展評析，并提出優化策略，以期通過敘事策略創新促進檔案策展故事化、沉浸化發展。

關鍵詞：檔案利用；檔案敘事；檔案宣傳；檔案展覽；沉浸式；檔案服務

Abstract： ?In the context of the development of the information society， immersive archival curation has become an important way and development direction of archival exhibition. The core of immersive archival curation lies in the development of archival narratives. Based on the five elements of narrative as narrative logic， narrative technology， narrative subject， narrative content， and narrative scene， this paper takes the History Exhibition Hall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and the Yangtze River Delta Red Archival Treasures Exhibition as typical cases of immersive archival curation， and proposes optimization strategies， in order to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archival curation storytelling and immersion through narrative strategy innovation.

Keywords： Utilization of archives; Archival narration; Archives publicity; Archives exhibition; Immersion; Archives service

1 敘事五要素概述

檔案敘事是指包括檔案形成者、檔案管理者等主體在內的敘事者，在一定敘事目的導向下，通過語言、文字或其他媒介形成具有原始記錄作用的固化信息，再現社會發展脈絡，并通過檔案各個業務環節再現特定時空中的事件，將其呈現給目標用戶的過程。[1]

基于文獻研究，筆者總結出檔案敘事五要素，分別為敘事邏輯、敘事技術、敘事主體、敘事維度和敘事場景。一是敘事邏輯，指故事的完整邏輯鏈條，即通過采用時序邏輯、空間邏輯、人物邏輯等，形成明晰的敘事脈絡和敘事結構。二是敘事技術，指敘事過程中采用各類信息技術對故事進行重構、呈現、宣傳等。三是敘事主體，指敘事作者及敘述者，由于檔案的特殊屬性，敘事主體在進行內容創作時受到尊重客觀事實的約束，因此敘事主體的選擇應考慮到盡可能還原事實、深挖內涵、傳承文化的客觀需求。四是敘事維度，指敘事所采用的視角，例如時空變遷的視角、歷史宏觀視角、個體微觀視角等。五是敘事場景，在敘事邏輯、敘事技術、敘事主體和敘事維度形成的敘事網絡基礎上，其強調整體情境的融合和協調，注重群體和個體形象的塑造和記憶的建構。

2 基于敘事五要素的沉浸式檔案策展的案例評析

二十大報告和中央政治局集體學習中均強調要用好紅色資源、賡續紅色血脈、講好中國故事的精神主旨。紅色檔案故事化敘事能夠強化紅色話語表達，建構紅色話語體系，同時可再現黨的歷史，堅定文化自信和理想信念。[2]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加快構建中國話語和中國敘事體系，講好中國故事，就是對紅色檔案的故事化敘事的高度概括和總結。基于此背景，多地檔案館積極運用紅色檔案資源進行沉浸式檔案策展，以下以中國共產黨歷史展覽館和長三角紅色檔案珍品展的沉浸式檔案策展為典型案例進行評析。

2.1 中國共產黨歷史展覽館。中國共產黨歷史展覽館是一座永久性、綜合性的黨史展覽館，其展覽目標為通過有代表性、有說服力的檔案展覽，講好無數革命英烈可歌可泣的感人故事，描繪千千萬萬黨員奮斗奉獻的群英譜，全方位、全過程、全景式、史詩般宣傳黨的百年波瀾壯闊歷史。

在敘事邏輯方面，中國共產黨歷史展覽館主要以時間線為敘事邏輯。按照“站起來、富起來、強起來”的歷史脈絡規劃設計展覽，以時間邏輯將展覽分為四個部分，分別為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新民主主義革命與建設時期、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時期、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時期。其中，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時期，時間跨度從黨的十八大召開至黨的百年華誕，展示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偉大成就。

在敘事技術方面，中國共產黨歷史展覽館充分運用了觸摸、可視、互動、體驗、沉浸等多方面技術，通過身臨其境的參觀體驗，充分調動參觀者的視聽感官，深切感悟國家歷史發展進程，增強民族認同感、自豪感。例如通過“4D+6面”全景影院立體直觀還原長征場景，讓參觀者感受血戰湘江、飛奪瀘定橋時的戰火紛飛；《飛越中國》項目讓體驗者在駕駛艙中飛越革命圣地，俯瞰大美中國，飛臨“中國車、中國路、中國橋、中國港”等重大工程。

在敘事主體方面，除檔案工作人員外，中國共產黨歷史展覽館加入了眾多其他主體，如歷史學家、藝術家等，大量展出油畫、版畫、雕塑等藝術作品，如《決戰前夕》《踏雪邊防》《雨潤新港》等油畫，《艱苦歲月》《劉胡蘭》等雕塑，以及《人橋》等版畫。多方主體的參與既提升了展覽的觀賞性，又為敘事加入了許多細節故事和直觀感受，使得敘事內容更加豐富。

在敘事維度方面，中國共產黨歷史展覽館注重從微觀角度刻畫時代特征。通過歷史細節的展示，擴充故事的背景，既有開國大典上毛澤東同志使用的話筒、穿戴的衣帽和慶典活動的珍貴視頻、鄧小平同志在中央工作會議上所作《解放思想，實事求是，團結一致向前看》的講話提綱手稿，也有脫貧攻堅電子地圖、京九鐵路建成通車、南水北調工程通水記錄，還有長征路上3名女紅軍的“半條被子”、老農民在土墻上書寫的《中國土地法大綱》等人物故事，塑造出不同行業群體和人物的形象，構成恢弘的時代群像和集體記憶。

在敘事場景方面，中國共產黨歷史展覽館以時間線為鏈條，運用各種信息技術，通過多主體合作，實現了微觀與宏觀維度的協調，建構出翔實豐富、厚重深刻的敘事場景，引導人們切實增強政治認同、思想認同、理論認同和情感認同。整體策展設計凸顯歷史的厚重感和革命的深刻感，例如，通過600平方米的《長城頌》巨幅漆畫、大型黨旗雕塑《旗幟》，以及《信仰》《偉業》《攻堅》《追夢》四組大型雕塑等藝術手段渲染莊重感和儀式感，打造中國人民的精神殿堂。同時，通過專門設計的“時空隧道”，使參觀者再次通過大屏幕影像回到1921年、1949年、1978年、2012年、2020年5個重要時間節點，在光影變幻中縱覽黨百年波瀾壯闊的歷史進程。

2.2 長三角紅色檔案珍品展。“建黨百年 初心如磐——長三角紅色檔案珍品展”是滬蘇浙皖三省一市檔案部門全面貫徹習近平總書記關于推動長三角一體化發展的重要講話和指示批示精神，充分發揮長三角地區革命歷史檔案資源優勢，所籌劃舉辦的首次跨區域紅色檔案珍品聯合展覽。通過長三角地區檔案館通力合作，重構地區式的歷史記憶，以沉浸式觀展體驗激發參觀者的家國情懷。

在敘事邏輯方面，長三角紅色檔案珍品展以時間線為敘事鏈條，建立“開天辟地宏圖起”“革命洪流風云咤”“中流砥柱御外侮”“天翻地覆慨而慷”四個篇章，再現大革命、土地革命、全民族抗戰與奪取新民主主義革命全國勝利的不同歷史時期，共產黨帶領長三角地區人民堅守初心使命，謀求民族獨立和人民解放的壯闊圖景。

在敘事技術方面，長三角紅色檔案珍品展主要采用圖像、視頻等方式進行展示，并以講解員的形式進行故事傳播，能夠達到一定的體驗效果，但在該方面仍需進行如何提供更加沉浸化體驗的探索。

在敘事主體方面，長三角紅色檔案珍品展是首次跨區域的聯合展覽，由上海、江蘇、浙江、安徽三省一市檔案部門共同主辦，檔案部門之間能夠通過合作和交流，在資源、技術、人才等方面實現優勢互補。

在敘事維度方面，長三角紅色檔案珍品展注重從人物角度刻畫各行各業的革命貢獻，以不同行業革命代表的英勇事跡拓展敘事內容，描繪出長三角地區整體革命畫像。例如在法律方面，通過對黨的“紅色法律專家”——黨歷史上第一位司法部長、第一位檢察長梁柏臺起草我國第一部紅色憲法《中華蘇維埃共和國憲法大綱》的過程展示，刻畫出革命時期法律人士的英雄形象。

在敘事場景方面，長三角紅色檔案珍品展特別設置了英雄群像以烘托長三角整體革命氛圍，集中展示了在白色恐怖下凜然赴死的江蘇各級黨員干部的英雄事跡，呈現了在江蘇熔鑄形成的周恩來精神、雨花英烈精神、新四軍鐵軍精神和淮海戰役精神等革命精神。

3 基于敘事五要素的沉浸式檔案策展的優化策略

3.1 完善沉浸式檔案策展的敘事邏輯。沉浸式檔案策展的敘事邏輯系統化優化策略主要包含兩個方面，一方面，敘事邏輯向樹狀結構轉變。目前檔案策展多為單一的時間線脈絡，以時間為起點。而樹狀結構相比于線性結構，加入了更豐富的細節，敘事情節更加復雜，對于用戶而言增加了可閱覽的選項，并以用戶為起點，從不同的角度參與檔案敘事，導向不同于預期的情節和結果，引導用戶進行主觀能動思考，使得用戶與敘事情節之間的沉浸式互動交流就更加頻繁、密切，得到不同于線性敘述的獨一無二的用戶體驗。[3]另一方面，敘事結構趨向互文化。故事化的檔案策展本質上是一個十分龐大的系統化工程，難以通過幾個或者幾十個的獨立故事來展現檔案故事化敘事的全貌。因此，要構建完整的檔案的故事化敘事需依托一系列的子故事互文，形成完整體系。[4]

3.2 創新沉浸式檔案策展的敘事技術。從敘事技術優化的角度來看，為了使檔案展覽的受眾獲得身臨其境的感官體驗，創新敘事技術是沉浸式檔案策展的重要支撐。

在呈現方式上，不僅可以進行實時影音敘事、圖文靜態敘事，同時可以通過虛擬現實、人工智能、全息投影等技術創造沉浸式劇場、數字沙盤、互動游戲等交互形式，調動視覺、聽覺等多感官共同參與檔案的敘事過程，提供一種交互式、沉浸式的參與感和體驗感。其中，人工智能技術與增強現實、混合現實等場景技術的充分融合，對于搭建檔案故事化敘事的場景有著基礎性的作用，通過先進數字化技術與檔案資源敘事之間的深度融合，更加直觀、精細地勾勒和再現歷史場景，改變檔案資源故事化敘事的單一輸出局面，為立體化的檔案展覽的情境建構奠定了堅實的技術基礎。[5]

同時，通過可視化、文本內容分析和社會網絡分析技術，檔案故事中潛藏的深層次內容可以得到更好的開發，為敘事邏輯系統化、敘事內容的多元化轉向提供技術支持。

3.3 增加沉浸式檔案策展的敘事主體。敘事主體的豐富化有助于拓寬對所展陳檔案故事的解讀層次，因此，檔案資源的敘事化發展需要眾包共創。檔案館及其工作人員作為主要的檔案資源敘事主體，其創作能力具有局限性，創作速度和能力難以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檔案故事化敘事需求。

沉浸式檔案策展的開發主體可向以下三類主體拓展：一是檔案資源中記載的親歷者，其親身經歷是十分珍貴的一手資料，親歷者的感受是特殊的開發資源，極具感染力和說服力，更易給用戶帶來情感上的共鳴；二是檔案資源的生成者和保存者，作為歷史記憶的守護者，他們了解更多有關于檔案故事中潛藏的細節，對于完善檔案資源的故事化敘事整體建構有很好的補充價值；三是用戶作為敘事主體，在數字化技術的推動下，虛擬空間和現實空間相互交錯，用戶可立足自身視角，對檔案的故事化策展提出個性化意見，同時，用戶的多元化視角和獨特個人情感也能夠擴展檔案資源故事化策展的價值。

3.4 拓寬沉浸式檔案策展的敘事維度。淺層、片面的檔案展覽不能滿足新時代檔案故事化敘事、沉浸式策展的新要求，需以多元化的敘事維度對檔案資源的內容進行深層次開發。

一方面，敘事視角需趨向多元化。目前的檔案故事化策展經常是線性結構、文本形式，僅僅從一個視角展現檔案故事，不利于檔案故事化敘事的完整性、結構化發展。在進行檔案策展的敘事優化時，以用戶對于檔案故事的偏好為起點，通過樹狀敘事邏輯對敘事進行細節擴充和邊界拓展，融入天氣狀況、地理位置、國際局勢、事件細節、人物心理等多視角元素，使敘事內容更加豐富多元，推動檔案資源敘事從平面內容向多維的立體內容轉變。[6]

另一方面，敘事方式多樣化發展。檔案資源的故事化敘事開發可依托多媒體平臺，將檔案資源圖像化、視頻化，使之擁有更多的表現形式，通過檔案策展形式的多樣化，推動敘事維度立體化。

3.5 豐富沉浸式檔案策展的敘事場景。檔案資源故事化敘事開發的目的是在檔案的重構過程中尋求文化的傳承和記憶的升華，敘事場景的立體化讓檔案展覽的內容更加入心、入情，使用戶獲得沉浸式觀展體驗。例如，在紅色檔案的故事化敘事開發中，整合與敘事主題相關的檔案信息，從不同的人物、故事的視角闡述同一個敘事主題，設計具體的應用情境，跨越時空并置和呈現不同人物、故事，開發紅色檔案資源“人、地、時、事、物”的數據場景，通過一系列整合輸出，構建一個更具立體性和延展性的紅色檔案故事空間。北京衛視《紅軍不怕遠征難》紀錄片，著重講述了將近100位長征親歷者的故事，既重視對經典事件等“大方面”的刻畫，也注重對故事細節、人物心理活動等“小細節”的挖掘，[7]同時與其他的相關檔案資源形成聯動，如張聞天1934年在《紅色中華》刊載的社論，披露了長征出發前一個月紅軍部隊編制、武器和物資清單等。這種敘事方式打造出了立體化的敘事場景，能夠以感知促進共情，以激發用戶的家國情懷，強化了紅色檔案文化傳承和記憶升華的效果。

*基金：陜西省教育廳和陜西教師發展研究院項目“高校教師思想動態評估與課程思政引領研究”（項目編號：2022JSQ004）。

參考文獻：

[1]李孟秋.批判與建構：后現代語境下的檔案敘事[J].檔案學通訊，2022（05）：10-18.

[2]朱琳，閆靜.黨史學習教育背景下紅色檔案敘事研究——以百集微紀錄《紅色檔案》為例[J].山西檔案，2022（03）：68-75.

[3]趙雪芹，彭鄧盈政.數智賦能環境下的檔案數字敘事模式研究[J].檔案學研究，2022（05）：67-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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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崔璐，李姍姍，王敏敏.情境認知視域下檔案文獻敘事化開發模型與路徑[J].山西檔案，2022（02）：13-20+55.

[6]許曉彤，章岸婧.“檔”說黨史：檔案工作如何講好紅色故事[J].檔案管理，2021（04）：22-24.

[7]周林興，姜璐.紅色檔案資源開發中的敘事表達研究[J].檔案學研究，2022（04）：4-9.

（作者單位：陜西藝術職業學院 王鵬程，碩士，助教 來稿日期：2022-12-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