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牽夢繞是水鄉

杜志平

我的家，住在溫瑞塘河邊。

曾經，看著小伙伴們從船頭“撲通”一聲跳入水中，然后像魚兒一樣歡快地游向岸邊。我站在船頭踟躕許久，學著他們的樣子入水。當時只覺得腳底空空，頭腦昏昏沉沉，人好像在水中打轉。后來被別人拎到岸邊，撿回一條小命。

曾經，塘河發大水，河水漫過河邊的小路，浸泡了我們家辛苦多日做好的壘疊在一起馬上就可以銷售變現的磚坯。一夜之間，磚坯全部倒塌，變成了一大堆一大堆的爛泥。母親好幾天都在偷偷地抹眼淚，父親木訥，我們無語。

曾經，我與父親一起在塘河里劃過木船。一天風大，我的草帽被吹到河里。又是“撲通”一聲，我很自然地向已經逐水漂向遠處的草帽游去，父親嚇了一大跳。有時船在水面上劃著劃著，偶爾還會有包頭魚“吧嗒”一聲自動跳入船內，樂得父子倆咧開了嘴。

曾經，塘河就是兩岸人們的大水缸。清晨，從河里挑一擔水過來，只要用明礬輕輕地在水中攪拌幾圈，稍等片刻，待水中的泥垢沉入水桶底下，就可以舀水煮飯燒菜了。而盛產于塘河之中的魚、蝦、螺螄、河蟹等河鮮，更是水鄉兩岸一代又一代人們餐桌上的美味佳肴。

塘河之水，千百年來親吻過無數在它上面駛過的船只。在溫州小南門和瑞安東門白巖橋河埠頭，清晨便有輪船啟動，南北對駛。一批批南來北往的乘客，坐在船艙或蹲在船背，聽著水聲，數著埠頭，看著一只只白鷺掠過水面。剩下的，就只有等待。

塘河之水，多少年來哺育著兩岸的萬畝良田。每當干旱時節，人們便用抽水機抽上塘河里的水灌溉農田。從出水口排出的塘河水嘩啦啦地于“水采頭”起步，沿著水渠一路走向阡陌縱橫的綠色大地，讓“口渴”的農作物美美地喝個夠。

悠悠塘河七十里，承載著多少塘河人家的魂牽夢繞。從古至今，水、船、橋一直都在演繹著纏綿悱惻的生動故事。而在水之湄，榕樹則是它們最忠實的粉絲。早晨抑或傍晚的河埠頭，女人們邊聊天邊洗衣，這樣的場景，無論是在畫家作家的筆下，還是在攝影師的鏡頭里，都是一個絕美的作品。

如今，散步首選塘河邊。走在美麗整潔的游步道上，看看釣魚的人們蹲下來與花草對語，所有的雜念放空……

責任編輯：蔣建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