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藝術品有潛力嗎

方棟巷

要選擇有收藏潛力的畫作，就一定要與AI繪畫有明顯的差別，并能夠真正體現出畫家的風格。

日前，在朵云軒拍賣30周年慶典拍上，由百度文心一格續畫的才女陸小曼未盡稿聯同著名海派畫家樂震文補全的同名畫作《未完·待續》，以110萬元落槌成交。全球首次AI（人工智能）山水畫作的成功拍賣，展開了數字藝術品拍賣的新敘事。雖然是首次嘗試，但是對于整個書畫投資領域來說，確實需要一種全新的思路。

融合創新產生更大空間

兩年前，陸小曼的家屬帶著陸小曼的未盡稿來到朵云軒，希望朵云軒能為其尋找合適的畫家續稿。朵云軒找到了與陸小曼同傳承賀天健筆法的海派畫家樂震文，樂震文欣然接受了這份跨越半個世紀的邀約。

2022年春，樂震文在陸小曼的底稿上完成了《夏日山居圖》。樂震文表示，盡管對陸小曼所畫題材頗為熟悉，但面對這幅未盡稿《夏日山居圖》，未敢貿然動筆，而是將畫稿放置案幾上，時時揣摩研究。起初，他嘗試補了一塊小石頭，先用董其昌的線條筆法進行添補，卻發現與原稿的線條不太一致，董其昌的用筆講究線條的內在顫動，而陸小曼的線條卻直接明了。他推測，陸小曼可能受賀天健的影響更大，賀天健的線條正是講究滋潤明快。他隨后改用賀天健的筆法，補全畫作各處細節，此次的用筆使缺補部分與畫作渾然一體。據此我們也可推斷，師承劉海粟、陳半丁、賀天健的陸小曼，運用賀天健的筆法更為純熟，這也為陸小曼的生平研究增加了關鍵的實證材料。完成畫面細節后，樂震文又添補了遠山部分。陸小曼原作為俯視結構，遠山的補入使整幅畫結構飽滿，視野廣闊，遠近景相得益彰。

百度文心一格在續畫陸小曼未盡稿的創作過程中，經歷了AI學習、AI續畫、AI上色、AI生成詩詞等多個步驟，應對完成了人機繪畫流程融合、可控性、高分辨率等三大挑戰。

文心一格基于百度文心大模型和知識圖譜能力，創新性地設計知識理解與擴展、圖像融合引導優化方案，將陸小曼未盡稿本身信息、AI創造力、人類判斷力有機融合，最終形成了尊重原畫、富有創造力并符合中國畫風格的作品。據介紹，在朵云軒的幫助下，文心一格把陸小曼存世的繪畫、書法、書信及其他大量中國傳統山水畫作為訓練數據，將“皴法”“青綠”“陸氏風格”習得掌握，最終在續畫中成功保有和存續陸氏山水創作的靈性氣息，和諧地營造出山水畫的宛然意境。同時，層次化處理技術與超分技術使得續畫分辨率達到了超8K的極高水平。

為了保護藏家的權益，本次AI作畫拍品通過百度超級鏈進行了上鏈存證，利用區塊鏈技術實現了拍品的鏈上發行與流轉追溯，為數字資產提供了安全穩定的技術保障。

2022年被視為AIGC（人工智能生成內容）元年，憑借大模型賦予的強大學習與創作能力，人工智能在文化藝術領域漸入佳境。在大模型的助力下，AI將與文化藝術加速融合創新，新模式、新形態有望不斷涌現，AIGC的相關產業生態也將日益繁榮。

名家畫作更加突出個性

AI雖然具有學習功能，但是藝術的魅力就在于創造。從中國香港的藝術品拍賣季來看，本季現當代藝術板塊有1件作品突破億元大關，格哈德里希特的《抽象畫》以2.00443億港元成交榮膺榜首，其他亮點拍品包括：常玉《紅底瓶枝》、趙無極《15.02.65》、草間彌生《無限金網》、奈良美智《O.T（無題）》等代表巨作都以千萬級的價格成交。

2022年12月1日下午，藝術家馬克·夏加爾的20幅稀世佳作首次現身佳士得香港秋拍，僅1小時全數成交，實現“白手套”專場，落槌總額為低估價的192%。此次拍賣是夏加爾專題系列拍賣的第二場，第一場拍賣于2022年6月在佳士得倫敦舉行，亦全部成交，成交總額為低估價的194%。其中成交價最高的拍品，是107號拍品《飛翔的藝術家》，約為1979年畫作，估價1200萬～1800萬港元，成交價2265萬港元。

美國女性藝術家瓊·米切爾的作品《無題》，成交價高達8335萬港元，為佳士得香港秋拍最高成交價。瓊·米切爾是20世紀50年代為數不多的女性抽象表現主義藝術家，其抽象畫作中有田野與花園的回憶，也有對詩歌與音樂的熱愛。她畫作中色彩斑斕的線條帶有極強的情感濃度，將抽象畫推向一個未知領域。在談及自己的抽象畫實驗時，她曾說：“我當然永遠無法反映自然，我更想描繪的是它留給我的東西。”正在上海西岸美術館展出的《她們與抽象》女性藝術家特展中，也有3幅瓊·米切爾的作品。

“冰火兩重天”日趨明顯

在成交火爆的同時，不少曾經成交火爆的畫作，也出現了“冰點”：常玉首次現身拍場的《梅花盆景》也臨時撤拍。一些館藏級別藝術家的作品則是冰火兩重天，趙無極巨作《29.4.88》以1845萬港元成交，《12.05.83》以略低于估價的3000萬港元落槌，估價6800萬港元的《10.01.68.》則流拍。吳冠中的《桂林》以略高于估價的3645萬港元成交，《桃花》流拍。

AI技術的發展一日千里，從幾年前的下下圍棋，到現在已經延伸到了無數領域。但越是這樣，在面對AI的時候，人類就越會陷入兩難境地，一方面希望AI技術能夠幫助自己提升效率，一方面又恐懼AI技術最終替代人類。2022年9月，一幅名為《太空歌劇院》的AI繪畫作品在美國獲得一場藝術比賽的金獎，就已在業內引起軒然大波。

AI和原畫師最大的區別是，AI并不會畫畫，對AI來說所有圖像資源都被切割成了“像素”，被打上各種標簽。AI生成的作品只是根據用戶上傳的底圖匹配素材庫里的像素顏色，或者根據關鍵詞標簽來匹配素材。但實際操作中，AI沒辦法代替畫師完成一本繪本的繪制工作，因為它每次生成的圖都是不一樣的。目前AI生產內容還是不可預測且不可控的。

因而從這個角度來看，要選擇有收藏潛力的畫作，就一定要與AI繪畫有明顯的差別，并能夠真正體現出畫家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