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譚堯予

卯正,夢醒時分。
實習日的每個清晨,同學會準時來到宿舍等我一起去上班,早晨的空氣微涼,撞入懷里的清風將困倦吹遠。
辰正,通勤小感。
地鐵上半小時的路程,屬于我的空想時間。回憶一幀幀閃爍,幻想隨氣流的沖撞飛向高空。我曾作一首小詩給年少的自己:“他用年少/把頭發點燃/良辰美景/開始一頁一頁凋零……”初入校園時,我大有“蕩胸生層云,決眥入歸鳥”之感,對自己人生的想象是“放蕩齊趙間,裘馬頗清狂”,盡管那個輕裘長劍、烈馬狂歌的少年曾經心比天高,最后依然要回歸現實——工作。
每天實習,我都會暢想自己今后的工作,是三尺講臺,是聚光燈下,抑或是幕布之后。對此,我有自己的思考,熊掌與魚、萬鐘與志、利與義、六便士與月亮……工作的選擇并不單單只是選擇城市、薪水,更多是選擇一種獲得價值的方式。思索著,地鐵到站了。懸著未解的心事,我再次匯入人潮之中。
巳初,實習“四季”。
春風大雅能容物。來到辦公室,第一眼便可見正襟危坐的趙浦。趙浦,像極了春天的“松”,他是溫和、穩重、堅毅、挺拔、巋然不動的。
金佩是夏天。她像向日葵一樣朝著陽光的方向舒展開來。她抬起頭、瞇起眼,時光在金黃的樹葉上停留。昔日與她及好友同游海南時我曾作詩《夏天的俏皮》:“遠處的礁石像喧囂的兩人/咔地一聲/打開汽水/就像打開夏天的俏皮。”這份俏皮,獨屬恰似夏日的她。
譚欣正在嘗試打開一杯美式咖啡。她棕黃的頭發讓我想起秋天岳麓山棕色的落葉。你找她,她會跟你聊早飯午飯。沒有愁風細雨,沒有芭蕉梧桐,譚欣沒有煩惱的樣子是劉禹錫筆下“勝春朝”的秋天。
“秋收冬藏”,劉昊往你跟前一站,恰似帶來冬雪的厚重,天下乾坤都裝在他身體之中。
春山淡雅,夏日爛漫,秋月浪漫,冬雪廣博。唐嘉岑是夜晚高懸的明月,掛著耳機,與世無爭。而我是一葉扁舟,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我在這里留下并見證了許多的美好與浪漫。
酉正,道別時刻。
這是大學最后一個學期,這是最后一個實習,這是實習的最后一天。我站在十字路口,看著紅綠燈交替閃爍,身體不由自主被人潮裹挾向前,30秒后,耳邊傳來汽車的轟鳴。再回頭看一眼,實習生活,再見。
亥正,大夢將醒。
帶上一瓶啤酒,和唐嘉岑漫步于后湖。日落月升,在水面投下散落的星云。青春浩蕩,本該驕傲的年輕人,竟也在夜風中失了意。
大夢將醒。未來的日子里,愿我們都可以善良、勇敢,向陽而生,用最好的姿態去拼搏,去實現自我,去實現夢想。
最后,一首小詩惜別這段充斥著青春、快樂與收獲的實習時光:“我見過青山大海/見過雪一樣的女孩/當我又拾起我的一切/真切的愛慕與空泛的幻想/初生的狂妄與滾燙的執念/銀月如鉤/我將離開那個絢爛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