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火




《無極》開啟內地魔幻電影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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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無極
從《定軍山》到《無極》,中國電影正好完成一個百年的輪回,“無極現,眾神歸,百年光影從頭穿越……”作為“知天命”年紀后陳凱歌的第一部作品,大導花出當時創紀錄的3億投資,詮釋出一個如夢亦幻的“東方魔幻世界”。影片云集中日韓三國當時首屈一指的明星陣容,用華麗的西方油畫質感的畫面造就厚重的色彩感,而內蘊卻是東方特有的神秘,即揭開千層面紗亦不能看透的“鏡花水月”。2005年第十二期《中國銀幕》第一次以專刊形式報道一部電影——其實細細看來,《無極》本身便猶如一座曲徑深幽的神秘花園,近二十年來,關于其爭議與話題也一直時隱時現。無論功過與否,它都啟迪一代中國魔幻,點綴了國產大片通向繁盛的燦爛之途。
拉開國產特效帷幕
如果說張藝謀《英雄》的出現讓中國電影正式有了“商業化”的概念,那么陳凱歌的《無極》則正式將中國大片推入“數字化”進程:《無極》首次以大片占全片80%的特技制作,實現了中國電影第一次憑借本土特效完成了整部影片。北京電影學院的陳曉云教授曾經力贊《無極》對于中國電影工業化進程做出的貢獻:“影片呈現出的所有矛盾,是中國電影新百年未來方向的預示,在《無極》上體現出了由思想、哲學、文化上的敏感轉向技術的敏感,我們已經進入到如何使用技術手段創作中國電影,這是在10年前不可想象的。”誠然,在《無極》之前,“魔幻大片”這個領域一直被美國好萊塢占據著,這種占據對國產電影而言,并不僅僅是票房上的損失,更多的是對國產電影工業體系發展的阻礙。國產電影如果想突破好萊塢體系的壓制,就要想辦法開拓出一條屬于自己的大片之路——如果說《英雄》是商業電影先行者,那么《無極》就讓中國大片徹底邁入“特效時代”。
《無極》,或許代表著最璀璨的“東亞全明星”年代:張東健、張柏芝、謝霆鋒、劉燁、陳紅、真田廣之……即便是在18年后,你依然會因為這部電影的華麗陣容而感嘆。而促成這一切的,正是那個率領中國電影走出國門的陳凱歌。其實《無極》的故事本身,毫無疑問極富“想象力”,其所有時空背景的虛設,已經大膽突破了中國電影的創作習慣,開拓了電影創作的新道路新方向。就如陳曉云所說:“《無極》這種虛構式敘事在中國電影史上極為罕見的。‘3000年前的未來’乍看之下頗為荒謬,但是其中蘊含道理,因為這個世界里所有的東西都是意象化的,它展現了一個最美好的世界,也是最丑陋的世界。”盡管《無極》是一次頗為先鋒式的國產大片類型嘗試,但電影上映后卻遭到普通觀眾的“冷遇”——大批觀眾反饋說電影太過玄幻,很難看懂,一位網友胡戈更是將這部電影惡搞成了一部“科學調查式”短片《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一時之間輿論四起,也為影片后續在票房與口碑的發力蒙上一層陰影。
以“史”為題,創新大膽
2005年第12期《中國銀幕》,可謂洪流中“絕塵脫俗”的一本。以《無極》史記為綱,介紹導演有“陳凱歌本紀”,監制有“韓三平世家”,各位主演渉“劉燁世家”、“陳紅世家”、“張東健世家”、“張柏芝世家”、“謝霆鋒世家”、“真田廣之世家”等,甚至還為其余幕后主創樹碑立傳如“編劇張碳列傳”、“攝影鮑德熹列傳”、“美術葉錦添列傳”、“服裝正子公也列傳”……雜志以大篇幅的獨家采訪,深入電影幕后,帶領觀眾探索“無極”內外的奧秘。且于各大拍攝地探班,足跡踏遍云南元謀、浙江橫店、內蒙古克什克騰、廣西芭蕉林以及北影廠當時最大的攝影棚,以栩栩如生的筆調,呈現影片中經典片段“牦牛陣中論英雄”、“魔幻王城風云變”、“海棠舍下屋藏嬌”、“芭蕉雨夜殺機現”、“無歡火雨屠雪國”等等。另有多位電影專家以及影評人的獨家視點,賈磊磊、尹鴻、饒曙光、張頤武等業界風云人物先后對《無極》及其影響展開高端卻不失犀利的評論,使文章的專業性與可讀性大增。
《中國銀幕》對于《無極》的專刊報道始于影片上映之前,大篇幅報道影片資訊以及相關推測,上映后《無極》遭遇“血案”,又是電影的另一段“往事”。伴隨著爭議與拉扯,18年過去,《無極》也成為中國電影百年歷史洪流中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節點。
結語
陳凱歌曾說:《無極》是寫給自己前半生的一封情書。無論是少年的苦難還是中年的哲思,陳凱歌始終沒有停止對集體命運和個體欲望的交叉探索,個人的世界觀構建完成,才有了《無極》極具象征化的人格表述。《無極》經由陳凱歌自編自導,電影對于個體自由的追逐和群體命運牢籠的沖破,更是以陳凱歌為首的“第五代”,關乎生命個性的真實詮釋。《無極》的前瞻性、實驗性和先鋒性在彼時頗為突出,完成了一場徹底的中國特色魔幻主義敘事。中國電影在變,中國電影人在變,而《無極》的求變求新,是對觀眾審美一次“嘗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