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謙：忠心義烈，與日月爭光

文／李正軍 董琦

習近平總書記在浙江擔任省委書記時，曾語重心長地說：“古往今來，許多有作為的‘官’都以關心百姓疾苦為己任。從范仲淹的‘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到鄭板橋的‘些小吾曹州縣吏，一枝一葉總關情’；從杜甫的‘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到于謙的‘但愿蒼生俱飽暖，不辭辛苦出山林’，都充分說明心無百姓莫為‘官’。”

明名臣于謙（1398—1457），是關心百姓疾苦、為官清明的典范，被《明史》稱贊為“忠心義烈，與日月爭光”。他“一寸丹心圖報國”“粉骨碎身渾不怕”，砥柱狂瀾的功勛彪炳史冊，兩袖清風的精神永垂不朽。

勤政愛民

明洪武三十一年（1398），于謙出生于浙江杭州一個官宦世家，從小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培育了憂國愛民的優秀品質，立志要做文天祥那樣正氣浩然的名臣。17歲時，于謙寫下了流傳千古的著名詩篇《石灰吟》：“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閑。粉骨碎身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永樂十九年（1421），于謙考取進士，踏上仕途。宣德元年（1426），于謙出任江西巡按御史。他廉明公正，好幾百名蒙冤入獄的囚徒被平反。當時寧王封地在南昌，王府官吏橫行不法，敲詐甚至掠奪商人的貨物。于謙不懼權勢，該懲辦的就懲辦，受到平民百姓的愛戴。

不久，于謙升任兵部右侍郎，巡撫山西、河南。到任后，于謙輕車簡從察訪民情，“朝在太行南，暮在太行北”，足跡遍布所管轄的地區。當時有的官員為了保住烏紗帽，就粉飾太平，明明屬地遭災歉收，還要讓百姓負擔賦稅，而于謙則處處為民眾著想，遇有災情一律上報。河南靠近黃河的地方常常發生水患，于謙就組織人力厚筑堤壩、加強防汛，并按里數設亭，每亭設亭長，負責堤壩日常防護與修繕工作。于謙還要求沿路植樹打井，讓行人路過時可以喝水乘涼。他把所有精力投入到解決各種實際問題上來，百姓有什么冤屈，隨時都可以到巡撫衙門告狀。于謙治理河南、山西19 年，其間兩省社會安定、百姓富足，老百姓把于謙與包拯相提并論，稱他為“于青天”“于龍圖”。

兩袖清風

正統年間，太監王振專權，官場腐敗，賄賂公行。當時賄賂王振的官員，獻納白銀百兩才能進見，如果能奉獻白銀千兩以上，則可以得到酒食款待，有望升官。

于謙對王振一伙嗤之以鼻，從不買賬。他每次入朝奏事，從不帶任何禮物。有人勸他說：“你雖然不去獻奉金銀珠寶、攀求權貴，也總該帶些地方土特產，比如線香、蘑菇、手帕之類，送送人情呀！”于謙聽了，抬起袖子笑著說:“誰說我沒帶東西？都在這里呢！”人家仔細看看，什么也沒發現。于謙哈哈大笑：“這不是有兩袖清風嗎？”并為此寫詩《入京》以明心跡：“絹帕麻菇與線香，本資民用反為殃。清風兩袖朝天去，免得閭閻話短長。”

河北省井陘縣于家石頭村（于謙后裔聚居地）的于謙雕塑

權閹王振聽說后，非常生氣。正好趕上于謙上奏，稱自己身體不適，推薦他人代替自己的職務。趨炎附勢的通政使李錫為討好王振，彈劾于謙因為長期得不到晉升而心懷怨恨，把于謙投到司法部門判處死刑。山西、河南兩地數以千計的官員及百姓聞訊趕到京城，跪伏在宮門前請求釋放于謙，就連周王、晉王等藩王也出面求情。王振無奈，只得借口抓錯了人，將已被關押3 個月的于謙無罪釋放。

力挽狂瀾

明正統十四年（1449），瓦剌首領也先率大軍南犯，王振慫恿明英宗御駕親征。頭腦發熱的英宗留其弟郕王朱祁鈺在北京監國，命吏部尚書王直主持政事，以于謙代理兵部尚書主持軍事，率文武百官出征。在土木堡，明軍潰敗，明英宗被俘，王振則被護衛將軍樊忠憤怒地錘殺。

“土木堡之變”的消息傳到北京，朝堂一片混亂。當時京師最有戰斗力的部隊、精銳的騎兵已在土木堡覆沒，只剩下不到十萬疲憊的士卒，翰林侍講徐程建議向南遷都。于謙挺身而出，慷慨激昂地說：“主張南遷者，應當斬首！都城是國家的根本，一旦動搖，大局就沒有什么希望了，諸位難道忘了宋朝南渡后的慘劇嗎？”在郕王的支持下，于謙請調南北兩京、河南的備操軍，山東和南京沿海的備倭軍，江北和北京所屬各府的運糧軍，立即奔赴順天府，籌劃部署防衛工作。為安定民心，于謙等大臣請太后宣布讓郕王朱祁鈺做皇帝，被俘虜的明英宗改稱太上皇。

明代宗（景泰帝）朱祁鈺即位后，也先以送明英宗回朝為借口，大舉進犯北京。于謙分派將領帶兵出城，并親自率領一支人馬駐守在德勝門外，叫城里的守將把城門全部關閉，表示有進無退的決心。各地的明軍接到朝廷的命令，陸續開到北京支援。也先發動幾次進攻，都遭到明軍奮勇阻擊。城外的百姓也配合明軍，跳上屋頂墻頭，向敵人投擲磚瓦。不出一月，屢戰屢敗的瓦剌軍倉皇退出塞外，于謙率部一直追擊到居庸關才返回京城。

于謙在關鍵時刻力挽狂瀾，保全了明朝社稷，改變了歷史走向。然而，由于他鐵骨錚錚、公正剛直，得罪了一些奸佞小人。明景泰八年（1457），景泰帝病重，奸臣石亨、徐有貞及太監曹吉祥等人發動“奪門之變”，擁立回朝后被軟禁的太上皇英宗復辟，將景泰帝移至西宮，秘密害死。此前擁立朱祁鈺即位的于謙等大臣也被下獄。石亨、徐有貞等人拿不出證據，就像當年秦檜以“莫須有”罪名殺害岳飛一樣，給于謙強加“謀為不軌”的罪名，將他殺害。

明憲宗成化元年（1465），于謙冤案平反昭雪。他在北京的住宅被改建為“于忠肅公祠”，太原、杭州、開封、南昌等地的人民都為他立祠，表示紀念。明末清初抗清英雄張煌言曾作詩說：“國破家亡欲何之，西子湖頭有我師。日月雙懸于氏墓，乾坤半壁岳家祠。”于謙功昭日月，與抗金英雄岳飛一樣，永遠彪炳中華民族史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