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要]為探究數字貿易對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機制,選取2012—2020年中國省域面板數據為研究樣本,采用熵值法構建數字貿易綜合評價指標體系和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綜合評價指標體系,驗證數字貿易對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促進作用,探討人才培養、技術創新、供應鏈升級的中介作用和市場需求的調節作用,進一步論證數字貿易對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非線性影響。結果表明:數字貿易對制造業高質量發展具有顯著正向影響,在此過程中,人才培養、技術創新、供應鏈升級也發揮顯著的中介作用,且影響機制受市場需求的調節。同時數字貿易對制造業高質量發展存在非線性影響,并受到供應鏈升級等變量約束。研究結論為揭示數字貿易影響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內在機制提供了新思路。
[關鍵詞]數字貿易;高質量發展;中介效應;調節效應;門檻效應
一、 引言
隨著全球化和信息化快速發展,數字貿易推動全球產業鏈、供應鏈和價格鏈深刻變革,催生跨境電商、線上展會、智慧物流等貿易新業態。然而,中國制造業“大而不強、全而不憂”問題突出。黨的二十大明確要求推進制造業高質量發展與貿易強國戰略結合,發揮數字經濟、網絡經濟和共享經濟作用,構建全方位、多層次、開放型經濟新體制,推動數字貿易和制造業深度融合1。因此,中國制造業緊跟數字化、網絡化和智能化國際趨勢,以數字貿易促進制造業高質量發展,構建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
數字貿易作為全球經濟發展的重要引擎,吸引了眾多學者深入研究。當前學術界主要關注數字貿易內涵[1]、現狀[2]、經濟效應[3]、影響因素[4]和貿易規制[5]等視角,已有文獻為本研究構建數字貿易綜合評價指標體系提供了重要參考,但仍有待深化。首先,研究學者數字貿易須加強實證研究,以彌合理論與實踐之間的鴻溝。其次,學者要深入探究不同行業,以更具體地了解數字貿易對各行業的影響。最后,數字貿易數據龐大,如何提取和整理有價值信息,并結合實際情況進行分析,是數字貿易研究面臨的重大挑戰。
鑒于此,本文將以制造業為研究對象,采用“定性分析與定量分析相結合”的研究方法,理論探討和實證檢驗數字貿易對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預期貢獻如下:一是采用熵值法構建涵蓋數字貿易基礎環境、物流運輸環境、產業數字化貿易、數字產業化貿易、貿易潛力等指標的數字貿易綜合評價指標體系和構建涵蓋創新驅動、結構優化、綠色發展、對外開放、經濟效益等指標的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綜合評價指標體系。二是驗證數字貿易對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機制,探討數字貿易通過人才培養、技術創新、供應鏈升級等路徑促進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中介機制。三是探討市場需求對數字貿易與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調節作用。四是論證數字貿易對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非線性影響,正確認識數字貿易與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關系以及為制定相關產業政策提供理論參考。
二、 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1. 數字貿易與制造業高質量發展
數字貿易作為推動國際貿易增長和貿易結構變化的重要動力,對制造業的影響也越發顯著,加速了制造業的數字化和智能化升級,提升了效率、品質和創新能力,為制造業高質量發展注入新動力。首先,數字貿易擴大數字經濟市場和銷售渠道,通過數字平臺突破地域和時空限制,加速產品流通速度,擴大市場范圍,提高市場份額和影響力。其次,數字貿易提升產品品質和技術水平,通過知識共享和技術轉移,為制造業企業提供更多技術信息和創新思路,實現數字化產品設計和生產,增強核心競爭力。再次,數字貿易提高生產效率,通過數字變革實現自動化管理和控制,節約資源和成本,增強質量穩定性。最后,數字貿易加速制造業企業轉型升級。通過數字化升級提高產品設計、生產管理和銷售服務的信息化、智能化水平,培育高效、智能、數字化的運營模式,增強綜合競爭力。鑒于此,本文提出假設1:數字貿易對制造業高質量發展具有顯著促進作用。
2. 人才培養、技術創新、供應鏈升級的中介效應
人才培養是數字貿易對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基礎和關鍵驅動力。隨著數字貿易與制造業深度結合,創造出更多商業機會和高效生產模式,進而對數字化人才的需求也相應增加。數字貿易的發展依賴大量數字化人才支持,而制造業也需要這些人才來推動數字化轉型升級和提升產品服務質量。數字化人才的培養不僅推動制造業的數字化轉型升級,也促進數字貿易發展和數字經濟進步,實現了數字化生產、管理和服務等方面的升級,降低了生產成本,提高了生產效率,推動制造業高質量發展。鑒于此,本文提出假設2:數字貿易通過人才培養促進制造業高質量發展。
技術創新是數字貿易對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重要保障和核心動力。隨著數字技術的迅猛發展,制造業利用人工智能、大數據、物聯網等技術提升創新能力,為企業開拓更多市場機會和優化商業模式,這使得企業能夠更好地滿足市場需求,促進制造業從傳統制造向智能制造、高端制造轉型升級。同時數字化技術的應用還推動制造業實現智能化改造,如智能化生產流程、物流配送和售后服務,提升企業的效率和服務水平,增強核心競爭力。此外,數字貿易還推動制造業企業加速全球布局和資源整合,提高國際競爭力和市場份額,促進制造業企業全球化發展。鑒于此,本文提出假設3:數字貿易通過技術創新促進制造業高質量發展。
供應鏈升級是數字貿易對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手段和關鍵因素。通過數字貿易,制造業企業可以更好地掌握供應鏈結構,優化供應商選擇、庫存控制、物流管理等各個環節,實時監控生產進度、質量狀況等關鍵指標,及時調整生產計劃和物流運作,實現生產過程中的自動化、智能化和高效化,從而提高整個供應鏈的效率和靈活性。同時通過互聯網、物聯網技術等手段,制造業企業可以獲取更準確、更實時的市場信息和客戶需求,實現供應和需求的精準匹配,推動制造業高質量發展。鑒于此,本文提出假設4:數字貿易通過供應鏈升級促進制造業高質量發展。
3. 市場需求的調節作用
長期以來,制造業的發展水平一直受到市場需求帶來的數字貿易問題的制約。而市場需求的變化也直接影響著制造企業的生產和銷售情況,隨著市場需求的提升,數字貿易平臺得到發展,其效率和可靠性得到提升,有助于制造企業更好地把握市場需求,優化生產和供應鏈管理,提高生產效率和產品質量,實現制造業高質量發展。鑒于此,本文提出假設5:市場需求正向調節數字貿易與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直接效應。
同時市場需求不僅對數字貿易和制造業高質量發展之間的關系起到調節作用,還通過調節人才培養、技術創新和供應鏈升級等中介變量對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產生影響。在數字貿易與制造業高質量發展過程中,人才培養、技術創新和供應鏈升級的作用在市場需求大的地區更加明顯。為了促進制造業的高質量發展,各地區應加強人才培養、提升技術創新能力和推動供應鏈升級。鑒于此,本文提出假設6至假設8:市場需求在數字貿易與制造業高質量發展過程中通過調節人才培養、技術創新和供應鏈升級等變量發揮重要作用。
4. 數字貿易對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非線性影響
數字貿易對制造業高質量發展具有非線性影響特征。在數字貿易發展初期,由于技術基礎薄弱、法律法規不完善、網絡安全問題和信任喪失等缺陷,限制了數字貿易的發展和應用,制約了數字貿易對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貢獻。然而,一旦數字貿易突破一定規模限制,上述缺陷將得到解決和改善。鑒于此,本文提出假設9:數字貿易促進制造業高質量發展存在門檻效應。
同時在數字貿易時代,數字貿易對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溢出效應還受到勞動因素、技術因素和生產因素等外部因素影響。勞動因素方面,提高人才培養水平有助于數字貿易發展和應用,但可能導致結構性失業。技術因素方面,提升技術創新能力促進數字貿易發展,但需面臨技術更新換代壓力。生產因素方面,供應鏈升級降低成本和提高企業效率,但需要注意商業機密和知識產權的保護。鑒于此,本文提出假設10:數字貿易對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溢出效應受外部因素約束。
三、 研究設計
1. 數據來源與樣本選擇
鑒于數據的可獲取性、全面性以及有效性,本文選取中國2012—2020年30個省份(港澳臺西藏數據缺失,未包括)的面板數據。原始數據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中國信息年鑒》,以及各省份統計年鑒、統計公報等。同時在數據實際計算過程中有部分數據缺失,本文遵循客觀全面原則,為確保研究數據的連續性和準確性,借助差值法進行數據補充。
2. 變量測度與說明
(1)被解釋變量:制造業高質量發展([MHD])。基于制造業高質量發展要求,本文結合“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等五大發展理念,參考現有學術研究成果[6-7],借助熵值法構建涵蓋創新驅動、結構優化、綠色發展、對外開放、經濟效益等5個維度的一級指標、22個二級指標的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綜合評價指標體系(表1)。
(2)核心解釋變量:數字貿易([DT])。基于數字貿易內涵和特征,本文參考現有學術研究成果[8-9],借助熵值法構建涵蓋數字貿易基礎環境、物流運輸環境、產業數字化貿易、數字產業化貿易、貿易潛力等5個維度的一級指標體系、25個二級指標的數字貿易綜合評級指標體系(表2)。
(3)中介變量。為研究數字貿易對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間接作用機制,本文參考韓明春[10]、包振山[11]、裴長洪[12]等學者的研究,選取人才培養([TD])、技術創新([TI])、供應鏈升級([SCU])為中介變量。其中人才培養用研發人員數與從業人員平均人數比值測度。技術創新用專利申請數與規模以上工業企業的研發經費內部支出比值測度。供應鏈升級用制造業利潤總額測度。
(4)調節變量:市場需求([MD])。本文為反映制造業的生產力水平和市場需求潛力,用各地區制造業固定資產投資總額與該地區制造業總就業人數比值測度。
(5)控制變量:本文為控制其他影響因素,借鑒劉鑫鑫[13]、韋莊禹[14]、李史恒[15]做法,選取城鎮化水平([UL],城鎮人口占年末總人口比值)、經濟發展水平([LED],制造業銷售產值占制造業資產總額比值)、政府宏觀調控([GMC],財政一般公共預算支出占國內生產總值比值)作為控制變量。
3. 模型構建
為驗證假設1,探討數字貿易與制造業高質量發展之間關系,本文構建基準回歸模型:
[MHDi,t=a0+a1DTi,t+a2Xi,t+ui+εi,t] (1)
式(1)中,[MHDi,t]為省域[i]在[t]時期的制造業高質量發展水平,[DTi,t]為省域[i]在[t]時期的數字貿易發展水平,[Xi,t]為一系列控制變量,包括城鎮化水平([ULi,t])、經濟發展水平([LEDi,t])和政府宏觀調控([GMCi,t]),[a0]為截距項,[a1]為核心解釋變量的估計參數,[a2]為控制變量的估計參數。[ui]為省份固定效應。[εi,t]為隨機誤差項。
為驗證假設2、假設3、假設4,檢驗人才培養([TDi,t])、技術創新([TIi,t])、供應鏈升級([SCUi,t])等變量在數字貿易促進制造業高質量發展過程中是否發揮中介作用,本文參考溫忠麟[16]的做法,構建中介效應模型:
[Mi,t=β0+β1DTi,t+β2Xi,t+ui+εi,t] (2)
[MHDi,t=γ0+γ1DTi,t+γ2Mi,t+γ3Xi,t+ui+εi,t] (3)
其中[Mi,t]為中介變量,代表人才培養、技術創新和供應鏈升級。
為驗證假設5,探討市場需求在數字貿易與制造業高質量發展之間的調節作用。本文將在公式(1)基礎上引入市場需求([MDi,t])、市場需求與數字貿易的交互項([MDi,t×DTi,t]),構建調節效應模型:
[MHDi,t=θ0+θ1DTi,t+θ2MDi,t+ θ3MDi,t×DTi,t+θ4Xi,t+ui+εi,t] (4)
為驗證假設6、假設7、假設8,分析市場需求在人才培養、技術創新、供應鏈升級中介作用后與制造業高質量發展之間的調節作用,本文在公式(1)基礎上,分別引入人才培養(技術創新、供應鏈升級)、市場需求、市場需求與人才培養(技術創新、供應鏈升級)的交互項,構建調節效應擴展模型:
[MHDi,t=?0+?1DTi,t+?2TDi,t+?3MDi,t+ ?4MDi,t×TDi,t+?5Xi,t+ui+εi,t] (5)
[MHDi,t=τ0+τ1DTi,t+τ2TIi,t+τ3MDi,t+τ4MDi,t×TIi,t+τ5Xi,t+ui+εi,t] (6)
[MHDi,t=ω0+ω1DTi,t+ω2SCUi,t+ω3MDi,t+ω4MDi,t×SCUi,t+ω5Xi,t+ui+εi,t] (7)
為驗證假設9,探討數字貿易對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非線性影響,本文構建面板門檻模型:
[MHDi,t=φ0+φ1DTi,t?IDTi,t≤?1+φ2DTi,t?I?1lt;DTi,t≤?2][+…φnDTi,t?IDTi,tgt;?n+Xi,t+ui+εi,t]""(8)
其中[?1~?n]為門檻值,I(*)為指示函數,若括號內條件滿足,賦值為1,反之,為0。
同時為驗證假設10,探討數字貿易對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非線性約束機制,本文構建門檻約束模型:
[MHDi,t=?0+?1DTi,t?ITi,t≤?1+?2DTi,t?I?1lt;Ti,t≤?2][+…?nDTi,t?ITi,tgt;?n+Xi,t+ui+εi,t] (9)
其中[Ti,t]為門檻變量。
四、 實證分析
1. 主效應檢驗
本文構建基準回歸模型實證檢驗數字貿易對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作用效果。如表3所示。模型(1)為未考慮控制變量情況,數字貿易的系數在1%的顯著水平上為正。模型(2)(3)(4)為考慮控制變量后的逐步回歸結果,結果表明,數字貿易估計系數始終為正,并通過1%顯著性水平檢驗,這充分驗證數字貿易能有效促進制造業高質量發展。假設1成立。同時從控制變量回歸結果可知,城鎮化水平和經濟發展水平對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通過1%顯著性水平檢驗,然而,宏觀經濟調控對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產生顯著的抑制作用,這可能是因為政府過度干預制造業,導致市場扭曲、資源配置失衡,創新能力下降,從而影響制造業整體發展。
2. 穩健性檢驗和異質性檢驗
為保證本文估計結果可靠,將采用以下方法進行穩健性檢驗:首先,替換因變量進行穩健性檢驗,將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綜合評價指標體系5個維度中指標占比低于5%的指標(新產品開發投入產出比、高技術產業主營業務收入占比、固體廢物處理情況、主營業務利潤率、資產負債率)剔除,重新構建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綜合評價體系。其次,改變因變量測度方法(熵權TOPSIS法)進行穩健性檢驗。再者,采用縮小樣本方式(刪除2012年樣本數據)進行穩健性檢驗。最后,借助工具變量方式進行穩健性檢驗,選取互聯網普及率(期末使用計算數測度)和電子支付使用率(有電子商務活動的企業數測度)作為工具變量,通過GMM估計法進行估計。穩健性檢驗結果如表4所示。結果表明,不論采用何種形式進行穩健性檢驗,其回歸結果與基準回歸結果基本一致,表明數字貿易對制造業高質量發展影響通過穩健性檢驗,也充分說明數字貿易能顯著促進制造業高質量發展。
同時為進一步探討數字貿易對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是否在不同樣本之間存在差異,本文將樣本分為東、中、西部地區1,并進行異質性檢驗,如表5所示。結果表明,東、中、西部地區數字貿易對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系數與全國區域數字貿易對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系數相一致,均通過顯著性水平檢驗,說明數字貿易對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通過區域異質性檢驗。
3. 中介效應檢驗
本文基于中介效應模型探究人才培養([TD])、技術創新([TI])、供應鏈升級([SCU])在數字貿易([DT])影響制造業高質量發展([MHD])中的中介作用。如表6所示。模型(1)為基準回歸結果;模型(2)、(4)、(6)分別為數字貿易影響人才培養、技術創新、供應鏈升級的回歸結果;模型(3)、(5)、(7)分別為數字貿易結合人才培養、技術創新、供應鏈升級影響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回歸結果。結果顯示,模型(2)表明數字貿易正向顯著影響人才培養(B=0.024,P=0.009),模型(3)表明數字貿易和人才培養均正向顯著影響制造業高質量發展(B=0.201,P=0.000/B=0.276,P=0.024),說明人才培養在數字貿易與制造業高質量發展之間發揮著部分中介作用,中介效應為0.007,且占總效應的3.136%。假設2成立。模型(4)表明數字貿易正向顯著影響技術創新(B=0.036,P=0.000),模型(5)表明數字貿易和技術創新均正向顯著影響制造業高質量發展(B=0.191,P=0.000/B=0.469,P=0.000),說明技術創新在數字貿易與制造業高質量發展之間發揮著部分中介作用,中介效應為0.017,且占總效應的8.061%。假設3成立。模型(6)表明數字貿易正向顯著影響供應鏈升級(B=1.180,P=0.000),模型(7)表明數字貿易和供應鏈升級均正向顯著影響制造業高質量發展(B=0.146,P=0.000/B=0.052,P=0.000),說明供應鏈升級在數字貿易與制造業高質量發展之間發揮著部分中介作用,中介效應為0.061,且占總效應的29.785%。假設4成立。綜上分析,假設2、假設3、假設4成立說明將數字貿易引入人才培養、技術創新、供應鏈升級過程中,能夠使該地區充分享受人才紅利、技術紅利、貿易紅利,發揮著數字貿易的最優化作用,促進制造業高質量發展。
4. 調節效應檢驗
為進一步驗證市場需求的調節作用,本文構建調節效應模型和調節效應擴展模型進行檢驗。表7列示了以制造業高質量發展水平為因變量,以市場需求為調節變量的回歸結果。在表7中,模型(1)檢驗市場需求對主效應的調節作用,結果顯示,市場需求與數字貿易的交互項系數顯著為正,為0.003,并且通過1%顯著性水平檢驗,假設5成立。模型(2)(3)(4)分別檢驗市場需求對中介效應后端的調節作用,而對于調節中介效應檢驗方法,本文參考張凱[17]做法,分別對數字貿易、市場需求、人才培養(技術創新、供應鏈升級)、市場需求與人才培養交互項(市場需求與技術創新交互項、市場需求與供應鏈升級交互項)以及控制變量進行回歸檢驗,觀察中介變量影響系數和交互項影響系數。模型(2)(3)(4)結果顯示:人才培養、技術創新和供應鏈升級的回歸系數分別為-0.545、0.091和0.094,通過1%顯著性水平檢驗,交互項系數分別為0.014、0.007和-0.001,也通過1%顯著性水平檢驗,說明市場需求對人才培養、技術創新和供應鏈升級中介作用后端的調節效應存在,假設6、假設7、假設8成立。
5. 門檻效應檢驗
本文為探討數字貿易對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非線性影響,采用門檻模型進行檢驗。鑒于不同地區的數字貿易水平、人才培養程度、技術創新程度、供應鏈升級情況存在較大差異,故本文選取數字貿易、人才培養、技術創新、供應鏈升級等變量作為門檻變量。同時采用自助抽樣法反復抽樣300次,如表8所示。
表8結果顯示:當以人才培養、技術創新為門檻變量時,未通過門檻效應檢驗。但當以數字貿易、供應鏈升級為門檻變量時,通過門檻效應檢驗,其中當以數字貿易為門檻變量時,門檻值為0.018和0.020;當以供應鏈升級為門檻變量時,門檻值為119.36和101.12,這表明數字貿易和供應鏈升級均通過雙重門檻檢驗,假設9、假設10成立。故本文接下來將采用雙重門檻模型進一步分析數字貿易、供應鏈升級的門檻作用。如表9所示,模型(1)(2)探討數字貿易對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門檻效應,結果顯示,數字貿易和供應鏈升級對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存在明顯階段性差異,呈“不顯著—顯著—不顯著”的規律。具體而言,當門檻變量處于第一門檻區間時,估計系數分別為-0.093和0.033,未通過顯著性水平檢驗,但通過第一門檻區間處于第二門檻區間時,估計系數分別為4.575和2.396,通過1%顯著性水平檢驗,然而當處于第三門檻區間時,估計系數分別為0.016和0.003,未通過顯著性水平檢驗。這表明數字貿易對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可能在特定條件下才顯著。究其原因,在第一門檻區間,可能需要更高水平的數字貿易和供應鏈升級才能觸發其對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在第二門檻區間,數字貿易和供應鏈升級對制造業高質量發展恰好產生更為顯著的正向影響。在第三門檻區間,數字貿易和供應鏈升級對制造業高質量發展影響可能因為其達到飽和點而逐漸減弱。
五、 結論與對策建議
本文通過分析2012—2020年中國省域面板數據,借助基準回歸模型、中介效應模型、調節效應模型以及門檻效應模型實證檢驗數字貿易對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影響,得出以下結論:(1)數字貿易顯著正向促進制造業高質量發展,并通過穩健性檢驗和異質性檢驗。(2)數字貿易對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促進作用可通過人才培養、技術創新、供應鏈升級等間接途徑實現。(3)市場需求不僅直接調節數字貿易與制造業高質量發展之間的主效應,還間接調節人才培養、技術創新、供應鏈升級等中介變量進而對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產生影響。(4)數字貿易和供應鏈升級通過雙重門檻效應檢驗,意味著數字貿易對制造業高質量發展存在非線性影響。
基于上述結論,本文提出以下建議:
第一,加大人才培養力度,提升產學研合作支持力度,支持跨領域人才培養,提高數字技術人才的專業素質和業務能力,推動數字貿易和制造業深度融合;建立人才激勵機制,提高數字貿易人才和制造業相關人才的福利待遇,通過激勵機制吸引和培養更多優秀人才投身于制造業,推動制造業高質量發展。
第二,加快技術創新步伐,制定技術創新政策,推廣數字化生產技術,規范數字技術標準化工作,支持數字化轉型和技術創新,建立數字化技術創新生態,促進數字化技術與全產業鏈融合,實現數字化技術成果轉化,提高數字化技術水平和產品質量,鼓勵數字化技術在制造業的應用和商業化,推動制造業高質量發展。
第三,加速供應鏈升級進程,推動數字化供應鏈建設,支持多元化供應鏈發展,鼓勵制造業企業采用數字化技術優化供應鏈管理環節,建立供應鏈的安全評估機制和信用體系,提高供應鏈的穩定性和安全性;優化物流配送服務,推進物流信息化建設,提高物流效率和服務質量,促進數字貿易和制造業的協同發展;鼓勵企業開展跨境供應鏈合作,打造數字貿易和制造業的國際化交流合作平臺,促進數字貿易和制造業的跨境融合,推動制造業高質量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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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重慶市教育委員會科技項目“數字經濟賦能重慶市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研究”(項目編號:KJQN202202004);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大項目“國際統計標準測度問題挖掘與中國參與的方法論基礎研究”(項目編號:18ZDA123)。
作者簡介:黃令(1991-),通訊作者,男,永恒大學博士研究生,重慶對外經貿學院跨境商務學院講師,研究方向為數字經濟;王亞飛(1980-),男,博士,重慶師范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教授,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為產業技術進步;伍政興(1988-),男,博士研究生,四川省綿陽市委統戰部,中級經濟師,研究方向為數字貿易。
(收稿日期:2023-03-23" 責任編輯:蘇子寵)